第十六話:樂隊之夜

第十六話:樂隊之夜

看着玄德湖中的一片狼藉,我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玄靈子師姐手上引着的紅繩,正捆綁着那團黑色的靈體,玄靈子也收了腳下的風后大陣,牽着那靈體走到我面前:“來吧,讓你地府的鬼差朋友上來給它領走吧。”

我擺了擺手道:“不急。”然後走到了那靈體跟前兒道:“凌風,你剛才說的魏龍華到底是什麼人?他跟玄門一脈到底是什麼關係?還有這個雨菩薩是怎麼回事兒?”

似乎屍身被毀后,御屍之術給他帶來的消極情緒以及極端思想的影響也隨之消失,現在的凌風貌似不再像之前那樣喊打喊殺的了,他只是有些發愣的對我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你先告訴我,現在的世界真的是你之前說的那樣好?”我看着他鄭重的點了點頭:“封建王朝早就隨着歷史付之東流了。”

“哎,當初我圖了個啥,在我生命結束的時候,之所以選擇使用御屍鎖魂的法門,就是為了報復那狗皇帝,這種法門會讓我的思想變得很偏執,不僅僅是要向狗皇帝報仇,更要報復他的子民,以及各衙門的狗官!但是.....作為修道之人,竟沒想過其中會牽扯道無辜的人.....我在屠了幾個縣令衙門后,這片地區一度沒人敢來上任縣令,那狗皇帝為了對付我,請來了一名叫做魏龍華的道士,此人就是你們玄門的人,他利用一根分魂杖強行將我和我的法身剝離,並且分開埋起來,靈魂鎮壓在了富樂閣的塔底,屍身埋在了玄德湖的東面,沒想到這麼些年後被你們給放了出來,於是我心裏復仇的火種燒的更加旺了。”

“那,池子中的雨菩薩是?”

“我不知道,想必是那魏龍華供奉在這裏,為了鎮壓我的吧。”

“不可能,玄門是正派,不會供奉邪道的妖物的。”這話是我說的,我似乎在馮丹惑那裏知道了大舅爺他們玄門一脈的事兒后,對這個門派的印象總是神聖而又正義的,不論是沖虛道人還是殉道的白慧道人,以及玄靈子師姐,都是那種仙風道骨的形象,怎麼可能會供奉妖邪呢。

“別說了九虎,你來看看這個。”杜存偉在池中喊着我,杜存偉剛才就想要仔細看看那雨菩薩長啥樣,以杜存偉的性格,看到這麼大的娃娃魚,自然是想要湊近看個清楚的,於是跳下池中看了起來,毫無剛才的驚慌和害怕,當他喊我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這東西的屍體要怎麼處理?雖然它只長出了一半兒的肉身,現在看來這一半的炭烤娃娃魚也是個大麻煩,我隨即再次下到池底,發現了杜存偉正指着一個被泥沙埋了一半的神龕對我說:“看樣子人家凌風說的沒錯,這東西真是那個叫魏龍華的人供奉起來的。”我看了看神龕,牌位上寫了:“靈通雨菩薩之位”幾個字,而神龕的案上寫了:“玄門魏龍華供奉”的小字,這讓我和玄靈子吃驚不已,那凌風道:“這魏龍華本就不像你們,當初來拿我的時候,也是拿了皇帝的金銀賞賜,想必在這裏供奉雨菩薩,一是為了不讓我再次現世,二是為了自己斂財所用,小兄弟,你現在還相信單純的正邪之分嗎,就像你剛才跟我說的,說我讓你看清楚了不是所有陰山派鬼王宗都是邪道士,那同樣的,你現在也看到了,不是所有的玄門中人都是心存正義的正道吧。”

凌風這話讓我陷入了一分多鐘的內心掙扎,但是我又沒法反駁他,畢竟現實就在眼前,反而是玄靈子看的開一些,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別糾心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的,有時候你需要面對的挑戰遠遠比陳雨露那種事情更加讓你難以接受。”

凌風道:“你知道當年全天下的人都在說鬼王宗是魔道是邪道的時候,鶴鳴是怎麼跟我說的嗎?”我看向凌風,我經歷過他們師兄弟所經歷的,鶴鳴之前告訴他只要他們用鬼王宗的法術去幫人,就不存在邪道和正道,道法是沒有正邪之分的,只有人有正邪之分,凌風在沒有被御屍鎖魂之術腐蝕之前,也是個雖在鬼王宗但是心懷正義的人士,我似乎明白凌風想跟我說什麼了,我自己都還沒活明白,哪兒還能看清正邪之分呢,或許,正是應了那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吧,我看向凌風對他點點頭,只能告訴他,我或許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到底啥事正邪,但是或許應該像他師兄那樣,一直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就行了吧,說到這裏我又沉默了,憑我現在的能力我能幫誰呢,三次遇到這種事兒,一次是陳雨露這種好說話還能溝通的鬼魂,一次是凌風的屍仙,還是有玄靈子一起幫忙才解決的,再加一隻剛出世還沒長成的雨菩薩,還是佔着便宜才幹掉的,我現在的實力,真的沒法跟眼前的這倆修道的人比,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了起來,這讓我不禁又想起了小時候大舅爺把三清鈴交到我手上那天,為什麼這樣一個天生沒法修習道法的人,得不到神授的人,偏要經歷這些事兒呢,經歷這些事又沒個能力解決,真是窩火的很啊。

“小兄弟,不論怎樣,我不再受鎖魂御屍的負面情緒影響,也要感謝你的,沒了復仇的心思,心中也跟着輕鬆了不少,但是我犯下的罪孽,終究要還的,畢竟那麼多無辜的人,那麼多百姓也因為我的報復心,失去了性命,所以麻煩你,讓我去地府受罰吧,我甘願受罰。”

我聽了凌風這些話,更為他感到心疼,但是多少有些欣慰,至少我現在的實力還能幫他這個忙,我也看了看玄靈子,玄靈子彷彿知道我的內疚和對自己感到的無力感,也沒有說什麼寬慰我的話,只是攬過我的肩膀,緊緊地捏了下,這是她作為長輩唯一能給我的安慰了,並且點了三支長香,遞到我手裏,我取下馮丹惑給我的玉牌,恭恭敬敬放好,對着腰牌念起了香贊,不一會兒一陣陰風掠過,馮丹惑那半黑半白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眾人眼前。

“馮爺,凌風道長的執念已除,現在已再回六道中,還請馮爺領他下去,處理好後續的事兒。”我手持長香說著恭恭敬敬的將長香插在玉牌前的小香爐里。

馮丹惑打量了凌風的靈體一番后道:“可惜你這身執念害了你啊,你原本已斷絕五感,與人間維度隔斷聯繫后,已經稱得上真人了,可惜復仇的執念太重,讓你犯下罪孽,隨我下去服刑結束后,你仍然可以不入輪迴,留在地府做一個鬼仙,你可願意啊?”

不料凌風卻搖了搖頭,對馮丹惑說:“我如今指向還清罪孽,然後再入輪迴,因為我知道下一世,或者下下世,有兩個對我很重要的人等着我,而且我和他們還會見面的。”我知道他說的倆人應該是鶴鳴和林雪晴,馮丹惑冷冷的看着凌風:“切,修了那麼多年真,真可以修成真人了,又要選擇放棄,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修道修真的傢伙,既然你已經掐算出了你未來后兩世的事兒,我就無話可說了,服完刑你就可以投胎,判官和孟婆那邊會給你安排的。”說著馮丹惑用勾魂的鎖鏈套住了凌風,帶他一步步的走向了夜色當中.........

玄靈子師姐是第二天一早走的,走的時候還囑咐我,別再招惹這些我自己惹不起的事兒和人了,萬一遇到她出門雲遊不在道觀中的時候,我不就玩完了個屁的了嗎?我點頭稱是,請她吃了三籠小籠包子才給她送下山,原本我想留小叫花一起在晚上去看演唱會的,但是小叫花說害怕寢室點名,而且他受不了那麼吵的環境,於是也跟着玄靈子下山回學校去了,至於玄德湖中的雨菩薩屍體,已經讓玄靈子用離火訣燒成灰燼了,但是池中的水怎麼在一夜之間全部不翼而飛,這就要交給一臉懵逼的景點負責人以及那些故弄玄虛強行解釋超自然現象的科教節目了。

總之沒了這些靈異煩心事的清晨,真的是讓我無比放鬆,我也不糾結昨晚給我帶來的深沉問題了,畢竟就如同凌風所說,鬼王宗也不全是邪道士,玄門的修行者也不全是不作惡的君子,這正正邪邪的事兒,幾百幾千年的歷史名人,能人異士都沒有論清楚,更何況是我這個平頭百姓呢,今天是我們在富樂山的最後一天,晚上就是儲鑫他們的演唱會,我心說:“小子,你可要好好演啊,這幾天給我和老杜還有耗子累的夠嗆,要不是哥兒幾個給你操碎了心,你今天就站不到台上去了。”

想到這裏,我再次回到招待所,上到他們的排練會議室,看着哥兒幾個生龍活虎的蹦着跳着,唱着鬧着,心裏無比的開心啊,至少儲鑫和儲淼沒事兒,還能在這兒蹦呢,我和玄靈子還有老杜他們這倆晚上的功夫就沒有白費。

到上午十點左右的時候,陳婷婷又上來找杜存偉了,杜存偉雖然還有點拘束,但是儼然已經可以面對陳婷婷了,中午下樓吃飯的時候已經能和陳婷婷坐一塊兒並且時不時聊幾句了,至少不像昨天那樣躲着藏着的,我再次露出了今天出現無數次的那種欣慰的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這個三零六寢的室長,莫名其妙的開始像個老媽媽一樣的操心這個寢室的每一個人了。

吃過飯後陳婷婷說她今晚肯定要去觀看晚上的演出的,但是別的姑娘就不一定了,她們反而覺得來了是當杜存偉和陳婷婷的電燈泡,這讓我無比的苦惱啊,我都在儲鑫他們面前誇下海口了:“表演的事兒,你們上,妹子捧場的事兒,我來!”

於是下午的時候,我抓着各個特長班的妹子們一陣苦求啊,得到的回答都是有安排,有計劃,沒工夫這種回復,直到我遇到個美術班的小姑娘,她的回答是:“你知道為啥你找不到妹子陪你去看演唱會嗎?”我搖搖頭,不自信的答道:“我長得不夠帥?”那小姑娘搖搖頭:“不是,你長得其實挺帥的,但是她們都知道你上次沒拉褲鏈那事兒。”我扶着額頭滿頭黑線啊,這真是一糗遮百帥啊,之前那事兒咋還有人記得呢,並且全藝術樓的女生貌似都知道了。

“你得搞點噱頭才有法吸引別人去啊,比如搞點小禮物啥的,女生們都是饞嘴,搞點零嘴兒啥的嘛。”那姑娘說道,我想想貌似是這個道理,於是我掏出六塊錢巨資,那時候確實算是巨資,跑下山下小賣部去買了半箱子五十多包的炒瓜子,就往山上般,走了一半兒那個給我出主意的美術班小姑娘看到了我,上前來問道:“你真買禮物去了啊?”說著她撥開我的箱子看了看:“喲,炒瓜子啊,是帶奶油味兒那種嗎?”

“嗯,奶油的巧克力的口味都有。”我說道,她抬頭看看我,說道:“其實你也真的小帥小帥的,算我一個吧,晚上我陪你去!”她探手從箱子裏抓了一包瓜子,嗑了起來,我說道:“你是因為我帥願意跟我一起去的,還是因為想要吃瓜子啊?”她哈哈笑道:“哈哈哈哈,你就這麼愛拆穿自己嗎?行啦,我姐妹們學過啦啦隊隊舞啥的,我到時候讓她給你帶人過去,瓜子你得管飽。”

“管飽!!包你們吃出一嘴口腔潰瘍!話說你叫啥名字啊?”我問道

“陸小薇!你不用自我介紹了,褲鏈王嘛,我知道”說罷她又哈哈哈的笑着走遠了,她矮小的個子,背了個大大畫板,顯得特別可愛和搞笑,我當時明顯對她重提我那外號心存記恨,隨口罵了句:“好意思說我,看看你這身高,畫板都快把你完全擋住了,跟個龜丞相似的。”

不過好在是答應疼痛樂隊的事兒已經算解決了,接下來就等着晚上的演唱會開始吧,我嘆了口氣,繼續抱起那半箱子瓜子,往山坡上走去,這次出來我彷彿每天都在等夜晚的到來似的。

夜幕降臨,富樂閣前的大廣場上,架起了舞台,緩緩亮起了屬於那個時代的燈光,之所以說是那個時代,那會兒的演唱會可沒現在那些演出效果,頂天也就是舞台邊緣放放煙火,舞台頂上頂個彩色燈球轉啊轉的,但是暖場音樂響起來的時候,我還是低估了我這幫哥們兒的影響力啊,早就在藝術樓里聽過他們訓練和創作的同學們早就來捧場了,我還傻乎乎的聽了陸小薇的話去買了瓜子,根本不用好吧,陸小薇那幫子練啦啦隊的姑娘里就有儲鑫的迷妹,當然那個年代還沒有迷妹這個詞兒,女生們也不會像現在的高中文藝匯演那樣看到喜歡的帥氣男生就尖叫飛吻,喊着要生猴子啥的,這會兒頂多就是要簽名了,這不,陸小薇帶着她那些個姐妹兒們找到我,一人抓了包瓜子后,就要求我帶她們先去後台與疼痛樂隊見面,我硬着頭皮對陸小薇說了一句:“你們可別說,你們是我用半箱瓜子收買來的啊,等會兒讓你姐妹陪我演戲,她們總會吧?”陸小薇點點頭:“放心吧,不就是幫你找面子嘛,姐妹們都講究人,不會辜負你的瓜子的,她們也都真是崇拜你那幾個哥們兒,等會兒要簽名的事兒也得你幫忙啊。”我滿口答應着陸小薇,帶着一群穿着當時流行的緊身黑色亮皮褲,黑色運動弔帶背心的女生們往後台走去,想想看這可是98年的5月份啊,這種打扮對小男生的誘惑,不比如今的熱褲黑絲來的差啊。

說著聊着,我帶着這群妹子走進了後台,杜存偉穿了個深藍色的牛仔背心,漏出胳膊,強有力的揮舞着鼓棒,正在最後的練習,儲鑫則是抱着結他默默的嘴裏哼哼着,看樣子都是在做上台前的準備,似乎都有些許緊張氣氛,只有儲淼很冷靜的在一旁調試着貝斯,我一進門兒,就故作出一副左擁右抱的模樣,這也是我跟當時最流行的一部香港電影裏面的混混那兒學的,然後誇張的對儲鑫他們嚷道:“兄弟伙些,給你們拉來捧場的妹子全在這兒了哈!”說罷我把身邊倆妹子向他們一推,這些妹子果真上去找他們要簽名啊,用傻瓜相機拍照啥的,杜存偉一緊張,腳都在發抖,我一直沒明白為啥他會這樣,然後轉頭一看,原來陳婷婷就在後台陪他呢,杜存偉只敢拿着支圓珠筆,在女生們的筆記本上不停地寫着自己的名字,不停的嘴裏念叨着:“謝謝....謝謝....謝謝”

我看他鬢角的汗珠如豆粒般的大小,不免覺得好玩啊,再看陳婷婷正滿眼怨毒的看着我呢,我趕緊抓了倆女孩,擋住我自己,陳婷婷果然氣呼呼的走過來,繞過那倆女生,直直的指着我的鼻子說道:“王宏虓!你還能再離譜點兒嗎?說吧,誰讓你找這些練啦啦操的過來的?”我剛想如實告訴她,讓我找妹子撐場子的主意識杜存偉最先提出來的,但是我看杜存偉一個勁給我使眼色,我該咋辦?如實交代,還是為了老杜兩肋插刀?

那當然是選擇前者啦!我一指杜存偉道:“他讓我去找的!”陳婷婷轉身奪過杜存偉的鼓棒,舉手就要敲打杜存偉的腦殼,我剛想勸來着,儲鑫一手攔住了陳婷婷,另一隻手把一個簽好名的本子還給一個女生,望向我說道:“九虎,你啥時候能靠譜點兒,就算你要讓姑娘們來找我們要簽名,也等演出結束后啊!”說著友善的將姑娘們請出了後台,然後轉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不過,謝了啊,兄弟。”說著他指了指舞台前的倆座位:“那,我讓老師給你和耗子留的,最前排,一會兒給兄弟們紮起!”

演出是伴隨着儲鑫的一句吶喊以及舞台前噴射的煙花開始的,儲鑫的那聲吶喊貌似是“去你媽的命運!!!”在煙花竄天猴一般飛起來時,擋住了舞台上幾人的臉,這句話我事前沒聽他們在排練里喊過,但是如今聽來,又一次讓我想起了在前天夜裏我昏迷后,經歷凌風道長一生的痛苦時凌風最後喊出的,也是同樣的話,不免又讓我有些恍惚,緊接着,伴隨着杜存偉的鼓點,儲鑫和儲淼一個結他一個貝斯開始在台上演奏起來,前奏一響起來,我就知道這是他們的原創曲目《疼痛機動隊》,這首歌曲本來就帶着一股子,向命運抗爭到底的不低頭的氣勢,用現在的話講,就是很燥!在台上幾人的表演下,台下的各位也主動的起身跟着節奏蹦着跳着!

“心中的願望被風帶走時光我們含淚渴望一天天成長你不要看着我那一道道心傷放心吧朋友那是我的勳章向天望高聲唱別放棄看那陽光就算命運傷透我心是疼痛給我力量!!”儲鑫在台上高聲唱着,這彷彿是他在自己命運的劇本里,唯一的一次讓他實現他最想做的事兒,這真的就是他的高光時刻,他從沒想過,他的命運會在之後,讓他完全離開他喜歡的愛好,過上他從沒想過要過的生活,但這些都是后話,我們以後再說。

不過今晚,舉辦這次活動的校方發現了,準備椅子完全是多餘的,因為當學生們全體起立的時候,進入狀態時,這些凳子椅子反而是一種累贅,紛紛被學生們踢開,有幾個老師還試圖上前命令學生們坐下,但是他們不管怎麼張嘴呵斥,聲音都被淹沒在了孩子們的嘶吼,歡呼還有舞台上的節奏中,本來就是嘛,誰他媽坐在凳子上聽搖滾的。

用現在的話講,那天晚上大家都很嗨很瘋狂,甚至儲鑫還額外翻唱了兩手小虎隊的歌曲,不過都是臨場發揮改成搖滾版了,唱罷了歌,可能儲鑫、儲淼、老杜他們自己都沒想到,這天晚上,他們真的在學校里火了,儲鑫有些哽咽的拿起面前的長桿麥克:“感謝同學們今晚特意來聽我們唱歌,不過,我們也不是啥明星,甚至說今天都是我們第一次上台,我...我也不知道該對你們說些什麼,只是覺得在結束之前,不說點什麼總覺得對不住大家。”

“不用謙虛啦!兄弟,你們在學校藝術樓排練時,我們就喜歡你們的歌兒了!講講你們的樂隊成員吧!!!!”台下的好事者喊着。

“哈哈哈,那就有的說了。”儲鑫說著指向杜存偉:“老杜!杜存偉,我們的架子鼓手,你們敢相信在這學期之前,他根本不會打架子鼓嗎?老杜有天賦,他更應該感謝一下自己的老師!”等儲鑫說罷,老杜站起身來跟在觀眾里的架子鼓老師鞠了一躬,然後儲鑫介紹了儲淼和自己,然後對台下一指耗子:“除此之外!幕後工作的成員,更應該被大家知道,耗子!譚浩跟大家打個招呼,這是我們原創歌曲的作詞人,沒有他,我們也成不了!”耗子轉身向身後的觀眾揮了揮手。

原本氛圍很好,很有愛的就要結束了,誰知台下一個女聲喊道:“你們寢室是不是還有個會求雨的半仙兒?”

我明顯看着杜存偉的鼓棒掉在了地上啊,儲鑫自然是不知道我會求雨的事兒的,於是很疑惑的看了杜存偉一眼,杜存偉低聲對儲鑫說道:“她說的是九虎!”儲鑫,拿着話筒轉身對觀眾說道:“會不會求雨不知道!但是九虎!王宏虓!也是我們中的好兄弟,沒有他的支持,我們也完成不了這場演出!很感謝他今天為我們演出做出的努力!九虎上台講兩句!”說罷,他還把麥克對我揮了揮,示意我上去!

我訥訥的上到台上,接過麥克湊到嘴邊:“大家好,這怎麼說的,我其實也就和他們一個寢室的,也沒幫啥忙.....”我話還沒說完,台下剛才喊話的那女聲又喊了一句:“王宏虓,求一個!!王宏虓!求一個!!”

這話我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呢?我突然想起來,我當初求雨那會兒,被杜存偉傳的全校都知道了,當初不就是有人這樣喊過號子嗎?但是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我明顯看到台下,陸小薇等一眾啦啦隊所站的位置上,那些穿着黑亮皮褲的辣妹們,早就換了一身裝束,身着當地老年腰鼓隊的紅色老太太服裝,挎着個腰鼓就這麼敲了起來,在有節奏的鼓點下,她們邊打邊喊着:“王宏虓!求一個!王宏虓!求一個!”

有一個人跟着喊,就有第二個,隨後的觀眾席上所有的學生都喊了起來,甚至在場的老師們都開始納悶,這喊的是啥,我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並且感覺有些無措啊,莫名有點臉紅,手裏的麥克遞給身邊的隨便是誰,跳下台就跑出了露天舞台,真想找個地縫躲進去,這也讓我打心眼裏不希望以後再讓自己的這些事兒,暴露在常人的眼中了,畢竟除了寢室里的哥們兒覺得我求雨的事兒當初是幫了他們避免了軍訓,其餘的人對這事兒,大多都是抱有一種看樂子的心思的,所以當時的我,真不喜歡這種被人當小丑的感受。

第二天一早,我們這些特長生排着隊,坐上三輛大巴車,準備回學校,畢竟後天就要放暑假了,所以這次出行大家的心情都很好,除了我和杜存偉還有耗子,在上車時我彷彿還聽到有人在低聲議論我,這讓我很不自在,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陳婷婷和老杜坐在我前面,陳婷婷轉身對我道:“行啦,別鬱悶啦,肯定是無聊的人瞎胡鬧的,一個大男人,別一遇到事兒就跟天塌了似的。”老杜道:“是啊,九虎,也怪我,當初大嘴巴。”

可汽車要發動的時候,一個矮小的身影坐在了我座位旁邊,我定睛看去,原來是陸小薇,她像是在跟我置氣似的對我說道:“行啦,昨晚是我不對,跟你道個歉吧,對不起啊。”

我吃驚的看向她:“對不起就完啦?”其實那個時候的男生是很在乎面子的,當然我後面才知道,她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因為聽到我說她像龜丞相后的“打擊報復”,但是不是她先叫我褲鏈王的嗎?那個年紀的男生就是這麼愛去論對錯,就像幼稚園的小朋友鬧架,被老師分開后,倆人糾結這是誰先動手的似的。

“行啦,這個給你。”說著她遞給我一包煙,我說道:“行吧,看在你有誠意的份上,我原諒你了。”

那天在車上我們聊了一路,我得知她就是本地的,跟我們這些外地來上學的不同,她就是我前文提過那種每天都能出學校回家的那類學生,於是杜存偉很快和她成為了朋友,因為他們商量起了,下學期由陸小薇出去買香煙、買華龍和白象的泡麵、買零食,而杜存偉則可以在宿舍里出手賣掉的計劃,甚至談到了怎麼分成和避開學校警衛,總之陸小薇很快的和我們寢室的各位打成了一片。

結束了這次的富樂山之行,我們的暑假便到來了,但是這學期的暑假,對於我們這種快要畢業的人來說,已經是沒得玩的了,大家都在備考,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回到家中,竟然還是要面對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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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為人知的異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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