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日暮神社位於靜岡縣,等我們坐車到達靜岡縣時，時間已經來到了晚上。

開車送我們來的也是個熟人，就是我剛剛來到這個時代時,開車送我去見夜蛾老師的十五年車齡老司機,石川先生。

現在我已經知道了車子並不是式神，操縱車子也與陰陽術沒有半毛錢關係。但是即便如此，開車在我心裏還是一件非常厲害的事情。

特別是現代東京的擁擠程度,路上跑的車，比千年前整個平安京的人加起來還要多，能在這樣的環境下遊刃有餘的開車,真的好厲害。

所以上車后我又不遺餘力的把石川誇了一頓，所以這一路上,他臉上的笑容都沒有消失過。

日暮神社的異狀是由負責這一片的“窗”發現的,“窗”是指可以看見咒力，但是無法對咒靈產生威脅的一類人。他們划區負責，每一個區域派一些窗進行觀測,再將觀測的結果提交給上級,判斷好任務等級后，再由輔助監督將任務發給合適的咒術師。

石川就是一個輔助監督,此時他正一邊沉浸在被我當成車神崇拜的快樂里，一邊向我們描述任務內容。

“日暮神社是有着幾百年歷史的神社,相傳可以追溯到500年前,如果將他們供奉的神也算在其中,甚至能追溯到千年以前。只不過雖然神社歷史悠久，但是神社本身體量不大，也沒有搞什么像樣的宣傳，知名度不高,客流量並不算大。”石川嚴肅的說著。

“輔助監督的工作是讓你說兩面宿儺手指的事情，不是讓你當導遊的，石川，你說的這些話我隨便找本旅遊冊子就能了解了。”五條悟坐在後座上，斜斜的看了石川一眼，打斷了他的感慨。

我拉了拉五條悟的袖子，在他對我投來疑問目光時怒視着他，希望他能讀懂我眼裏的意思：不許隨便懟車神老司機！

五條悟跟我對視了一會兒，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我很欣慰，以為他終於看懂我的意思了，沒想到他擺出了一副更加兇惡的表情，惡狠狠地看向石川：“你看，連涼子都覺得你羅里吧嗦的很煩人！”

我：？？？

我連忙想要解釋，但是石川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在意，這種不在意不像是那種天生豁達，而更像是閱盡千帆后返璞歸真。

他滄桑的看了五條悟一眼，然後移開了視線，直接當他說話是在放屁，給無視了過去。

他沒有接五條悟的話，說話節奏絲毫不亂，繼續向我們說著任務的內容：“所以這裏也勉強能算得上人跡罕至，人少的地方一般不會產生太強的咒靈，也就不需要太敏銳的窗，所以分到這個地方的窗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問題。直到那件事情發生，這裏的窗才漸漸感到了不對勁。”

“那件事情？”我抱着夏油傑的手臂，縮在他身邊聽石川繼續描述，這個開頭已經讓我開始害怕了起來。

黑色的轎車分為前後排，家入硝子說要擺脫兩個垃圾dk，選擇了一個人坐在前排副駕駛。而我坐在後排，兩邊分別是五條悟和夏油傑，他們一左一右將我包圍，聽到這個恐怖的開頭，我下意識朝夏油傑的方向靠了過去。

夏油傑已經很習慣我拉着他的手臂了，他把另一隻手放在我抓着他手臂的手上，安慰的拍了拍，然後皺着眉頭繼續聽石川往後描述。

“是的，那是半個月前發生的事情了。”石川點了根煙，把窗戶打開，繼續說著，“半個月前，日暮神社迎來了4個大學生，三男一女，他們以要在神社內完成社會課題為由，請求在日暮神社內短暫住幾天，神社的老神官同意了。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留，就留出了事。”

“出了什么事？”五條悟也來了興趣，催促道。

石川很享受吊胃口的滋味，他吸了一口煙，慢悠悠地吐了個煙圈，又吸了口煙，再次吐了個煙圈。眼看着五條悟的表情變得想打人了，才繼續說道：“四個大學生中那個唯一的女性中尾奈奈子，在神社的正殿弔死了。警方來調查過，得出的結論是自盡，以自盡結案后，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但是！”

這句但是他提高了音量說的，聽得我精神一震，感覺他接下來要講什么很嚇人或者很震撼的故事了。

但是石川又停住了，他一根煙抽到了頭，將煙蒂摁在煙灰缸里，又慢悠悠地打開保溫杯喝水。看着他將保溫杯遞到了嘴邊，坐在他身邊的家入硝子突然把他的杯子往上抬了一下，石川一時不查，水倒了他一臉，同時又被嗆到了，他一邊擦臉一邊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咳嗽聲來。

“咳咳咳咳咳咳……硝子你……”石川咳得臉都紅了，一邊咳一邊試圖用眼神殺死家入硝子，“我那個倒霉徒弟伊地知還老是說你溫柔，真該讓他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家入硝子一臉無所謂的用手卷着頭髮，用最無辜的神情說出了最可怕的話：“不許再吊人胃口了，趕緊把事情給我說完，不然我就把你手切下來再給你接回去。”

石川好不容易咳完了，翻了個白眼繼續說了下去：“總之就是傳言這裏鬧鬼，說是死去那個女孩子的怨靈作祟，本來就冷落的日暮神社變得更加門庭冷落了。本來以為只是謠言，但是窗真的在這裏觀測到了超自然的東西。”

“是咒靈？”夏油傑皺着眉頭問道。

石川點點頭，又搖搖頭，也懶得繪聲繪色的描述了，直接癱着一張死魚臉聲音平板的描述：“這個地方的窗等級不夠，無法精準判斷咒力等級，而且也沒有親眼見過其中的咒靈。但是據他所說，他曾經感覺到了一股極端邪惡恐怖的咒力爆發，上頭懷疑是兩面宿儺的手指，所以派了你們來處理。沒想到休息的五條君和家入小姐也跟來了，這就更加穩了，加油，我知道你們可以的。”

正好此時車子也已經開到了日暮神社前，我們四個下了車，我還準備跟石川告別一下，但是石川一腳油門在這狹窄的路上飆起了車來，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誒。”我的手還舉在半空，而面前只剩下了車尾氣。

我舉在空中的手被夏油傑拉了下來，穿着黑色制服的少年牽着我的手，走進了夜色里的舊神社中。

在神社門口等待着我們的是這座神社的老神官，他頭髮已經花白，但看起來精神矍鑠，只是雙眼下淡淡的烏青顯示出了他這段時間的真實情況。

“你們就是警方推薦來的調查員吧？請進請進。”神官看見我們幾個時明顯愣了一下，也許是因為大家看起來年紀都不大的緣故。

但是一愣之後他還是露出了笑容，熱情的將我們迎了進去。

“鄙姓日暮，就是日暮神社的日暮。幾位可真是年少有為，小小年紀就已經是警方的高級顧問了。”神官微笑着自我介紹，順便捧了我們幾句，夜色深沉，夜幕下的神社燈火昏暗，到處影影綽綽。彷彿在不知名的角落裏孕育着陰暗的怪物，隨時準備將人吞噬入內。

我搖了搖夏油傑牽着我的那隻手，他瞭然的低下頭，湊到我耳邊說道：“我們咒術師與警方有合作，雖然普通人並不知曉咒靈相關的事情，但是他們的高層還是知道的。如果遇到需要別人配合的情況，我們可以自稱是警方的高級顧問，這個身份在整個霓虹都是奏效的。”

每當我遇到不太明白的事情，夏油傑都會這樣不厭其煩的向我說明。我曾經問過他為什么我要求他收留我，他就真的願意收留我了呢，是因為他們咒術師高層的意思嗎？

他笑着對我說：“咒術是為了保護非咒術師而存在的，我願意保護你，這是我自己做出的決定。”

夏油傑真的太棒了，下次硝子再讓我打分的話，我不給他打8分了，我要打10分！多出來的兩分就從五條悟那裏扣，下次給五條悟打-2分。

五條悟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和我對上視線后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不管怎麼說，他笑起來確實挺好看的。

我決定下次給他打-1分。

日暮神官還在繼續介紹神社此時的情況：“這次麻煩你們了，對了，除了你們還有我的家人以外，這次還有別的人也住在神社內。有上次出事的那三個大學生，他們說為了死去的奈奈子也要繼續完成他們的課題，所以請求我讓他們再在神社內住幾天，我覺得有你們在應該是安全的，就同意了，他們比你們要早到一些，下午就已經到了。”

“此外，還有一行人，他們來這裏旅遊，但是路上車子拋錨了。這附近也沒什么酒店，所以他們就來神社裏借住一晚，我也同意了。唉，人類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是會遇見各種各樣的難事，能幫的我都願意幫一把。”日暮神官感嘆了一句。

“您太善良了。”我誇了日暮神官一句，我們跟在他身後，往神社的住宿區走去。

突然一個耳熟的聲音驚訝地傳了過來：“咦，那個小妹妹，你不是……”

我回過頭去，看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然後我也露出了驚喜的笑容：“你……你是小蘭？”

作者有話要說：對，沒錯，死神小學生也來了。（點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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