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嬌軟Om03
他知道這是不對的,他在危險邊緣遊盪,一腳踩下去便是萬丈深淵。他不能步學長的後塵,嬌弱的Oga被關一百天是會發瘋的,他們生活在溫室里,可溫室里有虛假的光和過濾的水,緊閉室里什麼也沒有,只有黑暗只有虛無。
他的名聲也會壞掉,一個愛上Oga同性的Oga,社會地位將淪落到最底層,誰都能抨擊他踩死他,就算被強制分配給一個alpha,alpha也會暗地裏折磨他摧殘他。因為他不忠不義,既對alpha不貞,又背叛了帝國的延續。
生存的渴望與內化的綱常都在警戒,告誡他不行不要,必須挪開目光。他們是一樣的Oga,擁有一樣的孕育器官,他這是在挑戰自己賴以生存的一切。
“後來公主怎麼樣了。”阿忘想知道後續,封虞講着講着就停了,他在發獃,她不要他發獃,她想聽故事。
封虞抬起眼帘看着她,她求知若渴的神情,她微微張開的唇瓣,他有一瞬間想毫無顧忌地吻下去。
可她的眼裏沒有愛情,沒有情玉,她只是想知道故事的結局。
封虞將視線挪開,回到了童話書頁上。
她是公主,他也是。Oga需要的只是王子。
他們之間沒可能。
封虞開始有意識地疏遠阿忘。
阿忘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忽冷忽熱的。
明明之前那樣的想要靠近她,她不跟他牽手都不行,現在她習慣了,他卻莫名其妙地躲着她。
這樣的朋友,根本不值得珍惜。
阿忘生着悶氣,心裏卻覺得孤獨。太子殿下在執行秘密任務,跟外界暫時斷絕了聯繫。
本來封虞在,阿忘不覺得無趣的,可現在他躲着她。
阿忘從床上爬下來,穿着睡衣輕輕走到封虞的房間外,抬起手想敲門,可是憑什麼,憑什麼她要認輸。
誰缺得了誰,她才不缺朋友。
可是封虞會陪她到處逛,他還給她買氣球,他們一起放風箏。
春天的風把風箏吹得好高好高,她奔跑着,他站在原地看她,清澈地笑着,彷彿眼裏只有她,沒有春與風箏,沒有花與樹木。
她喜歡那樣的陪伴,不需要給她多少,陪着她就好。
可是封虞太奇怪了,阿忘不明白,阿忘討厭冷暴力。
她放手,決定再也不要理他了。
可在阿忘準備離去時,封虞把門打開了。
他垂眸看她,裝作不在意道:“你站門外做什麼。”
阿忘微仰着下巴:“不做什麼。/.52g.G,d./”
她才不要透露,她在意他的疏遠。
“可我想做點什麼。”封虞道,“你該離我遠些。”
不要像他一樣,掉入不可說的深淵。
阿忘微微睜大眼:“你想做什麼?跟你二哥一樣羞辱我?”
“你也覺得是我勾引的太子,覺得我不知廉恥?”阿忘誤會了,但封冕罵她的話確實傷到了她。
她找不到其餘他疏遠的理由,將之歸咎於封冕私下裏的告誡。
呆在研究院緊急治療的封冕平白無故一頭大鍋砸下來。他才沒有多嘴多舌到處亂講,他只是想要攫取她所有的注意,哪怕那不是歡喜。
封虞垂眸看着她,眉骨下一雙眼似清冷似柔暖,他在偽裝與真實間忍耐,不肯暴露自己心意,卻又不忍裝成一塊冷冰。
他不想冷傷她。
他為什麼要羞辱她。
她應該狠狠罵他才對。
他才是不知廉恥的那個,明明是朋友,他卻抱有那樣不堪的心思,還想將她一起
拖進泥淖里。
明明都是Oga,他為什麼變態地要喜歡她。
封虞抿緊唇瓣,往後退了一步,要把門關上。
阿忘把門抵住了。
“封虞,我討厭忽冷忽熱的冷漠。討厭你什麼都不說,任由我胡亂猜測。”阿忘看着他,“你有什麼,不可以跟我說,要遠遠地躲着我。”
封虞看着她開開合合的唇瓣,/.52g.G,d./那樣美麗的顏色,他入迷地望着,根本沒有聽清阿忘到底在說什麼。
他想吻她。
封虞靠近一步,低下腰背,阿忘驚得後退。封虞回過神來,自然地執起她的手,吻在了手背。
“沒有什麼,”封虞道,“最近我發.情期。”
他撒謊道:“身體不舒服,但不想你擔心。”
“真的?”阿忘問。
“真的。”封虞笑着,他將她摟進懷裏,“發.情期已經過了,我現在好了。”
封虞聞着阿忘的體香,他沒好,他好不了了,他成了個怪異的可悲的同性戀。
他完了。
完蛋的封虞帶着阿忘出去玩了。
阿忘說想要特別一點,他帶她去到無人的街道瘋跑。
被廢棄之地,荒涼、破舊,可這裏風好大,好自由。
骯髒的河水,略微的腥臭,破敗的街道,佈滿的塵灰。
封虞拉着阿忘跑,跑到腥臭追不上鼻腔,跑到風裏只有呼吸。
喘息,急促,熱燙,他的心融化,融化在與阿忘相接的手心。
阿忘跑得上氣不接下去,跑得胸腔沸騰。
在痛苦與歡愉里,她再也跑不動了。
她毫無顧忌地躺在山坡上,不害怕弄髒衣裳。
封虞站着,汗水濕了額角,他看着山坡下的河與街道,看着落日的昏黃。
“Oga是不是也擁有別種可能。”他的呼吸不穩,疾跑帶來的勞累未褪,他濕漉漉地說著,像雨天濕了羽翅的蝴蝶。
“我想要……”他沒有說完,餘下的話留在了風裏。
阿忘喘息着,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她覺得渾身的水都要冒出來了,她像一座火山沸騰。
她想要冷熄,又害怕熄了就凝固,她再也離不開啦。
這裏也很好,可以看到落日,可是她不想埋葬在這裏,她要開開心心過一輩子。
兩人最後回家時,髒兮兮的。
可即便凌亂,卻也明晃晃的勾人。
各自沐浴后,阿忘想了一番來找封虞。
她看着他道:“你不會又忽冷忽熱,明天就不搭理我了吧。”
“不會。”封虞看着她濕漉漉的頭髮,想要吻上去,吻流經她的水與她烏潤的發。
他想要親近她,吻她的眉她的眼,想要擁她在懷,聞她香香軟軟的信息素味道。
想要鼻腔撲滿,想要胸膛滿懷,封虞在看阿忘的時候,已經想好了一萬種吻她的方式。
每一寸肌膚,每一寸毛髮,他都要細細地吻過,像吻他的土地,擁抱他的風雨。
好喜歡,好喜歡,封虞道:“我幫你擦頭髮。”
明明有更高的科技,可他偏要用手。阿忘沒有拒絕。
他撫過她的發,像游魚穿流在江河,他想要溺斃,忘了可以呼吸。
逃跑,封虞突然冒出這個念頭,帶着阿忘一起逃。逃離帝都星,逃到遠方去。
沒有人在的地方,他們就能相依。
他離她太近了,近得呼吸灑在阿忘頸間,她癢。
阿忘試圖躲,忘了頭髮還在封虞手中,他把她的頭皮扯疼了。
十惡不赦,阿忘瞪着他。
可是在封虞的目光里,阿忘不知為何有些臉紅。算了,不跟他計較了。
封虞的信息素味道是幽深的綠林清泉,淡淡的,存在感不強,但難忘。
阿忘挪了過來,繼續讓封虞擦頭髮。
封虞心猿意馬,擦着擦着扔了帕子抱住阿忘。
阿忘問他怎麼了。
封虞說手冷。
阿忘說他騙人。
封虞說沒有,他說阿忘的髮絲好冷,心肯定也是冷的。
阿忘瞪着他:“你說誰呢。”
封虞垂着眼睫裝委屈。
阿忘不理他了,要走。封虞抱着她,說阿忘行行好,等他的手暖起來,他就放她回屋。
阿忘撫上他手背:“也沒有多涼啊,冷是你的幻覺。”
封虞順勢與阿忘十指交握,他將頭搭在阿忘肩上,抱阿忘像抱一個布娃娃。
“嗯,”封虞偷笑,“我的幻覺。”
阿忘覺得有些奇怪,朋友之間會這樣的親密嗎,可是封虞的氣味好好聞,好清新,她不討厭。
只是有些癢,他的頭髮碰到她的頸項,像螞蟻要侵佔她的肌理。
“你離我遠一些,”阿忘說話怪嬌的,“癢呢。”
“不要。”他抱着她,說著心知肚明的謊話,“我們是朋友,朋友就是這樣的親密無間。”
“難道,”他蹭了蹭她的肩膀,“你過去沒有這樣的朋友嗎。”
“當然有,”阿忘有些心虛,“比這更親密的都有。我們還親親呢。”
“嗯?”封虞忍着笑意,“我竟然不是阿忘最好的朋友,好傷心。”
他裝作失落的模樣:“我也想要一個親親。”
阿忘一巴掌拍他小臂上:“想得美。”
她脫了他的懷抱,驕傲地看着他:“想當我最好的朋友,你還不夠。”
“哪裏不夠。”封虞的眼像一泓泉,印着阿忘微紅的臉。
因為說謊,她不好意思得臉都紅了。
她微紅着臉不肯露怯,裝作自己很多很多朋友的模樣:“哼,反正你還差得遠。”
封虞再也忍不住,嘴角咧開笑起來。
“你笑什麼呀,”阿忘捶打他,“不準笑,這很嚴肅的。”
“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阿忘說,“我要扣你分,你離我最好朋友的距離又遠了一大步!”
阿忘比劃着,張開手臂劃了一個圓:“這麼大一步你知道嗎。”
封虞笑得眼生淚,怕阿忘真生氣,趕緊忍着:“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總有一天,”封虞總算嚴肅了下來,“我要成為阿忘最好的朋友。”
“到時候,”封虞沒忍住,嚴肅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親密無間。”
“哼,”阿忘微揚下巴,“我才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她才不要親他,她都是騙他的。
阿忘可沒有一個會親親的朋友。她跟殿下都沒有做過那樣的事呢。
怪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