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VE 170
溫黎沿着旋轉樓梯,直接到了二樓。浴室就在走廊最盡頭,她沿着走道向前。
走廊並不狹窄,天花板上綿延的水晶燈垂下來,像是一條長長的蜿蜒的光河。兩側的牆面上貼着燙金牆紙,金色的畫框雕着栩栩如生的花紋。
溫黎只掃了一眼,依稀辨認出來是獅鷲獸的圖案。但儘管知道這裏沒有鬼,她還是不敢多看,垂着眼快步往前走。
浴室很快就到了。
門是開着的,但溫黎還是先屈指在門板上敲了兩下,輕聲說了句:“抱歉,冒昧打擾一下,我只是來找一個充電寶,找到后很快就走。
如果瓊斯就在她身邊的話,恐怕又會嘲笑她這時候的認真。溫黎默默想着,等了三秒后才緩步走進房間裏。
浴室很大,大到簡直不像是浴室。倒像是溫黎曾經還算出名時跑通告住過的套房。
這裏很乾凈,幾乎綿延了一整面牆壁的鏡子纖塵不染,一丁點灰塵都沒有。地面瓷磚也乾乾淨淨的,看上去時常有人來這裏清理。
溫黎徹底放下了心。——連保潔都這麼常來,這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她壯着膽子抬起頭,開始觀察這裏的佈局。
浴室最外側並排是三個洗手台,向內繞過屏風是淋浴間。窗邊是一個巨大的圓形浴缸,旁邊擺着攝像機,鏡頭對準了浴缸。
——同樣的,浴缸乾乾淨淨的,裏面什麼也沒有。
溫黎在房間裏繞了一圈。
把“這裏是鬼屋肯定死過很多人”“雖然她看不見但其實到處都是鬼”這種有色眼鏡摘掉之後,溫黎忍不住被這種窮奢極侈的裝潢震撼到了。
如果能住在這裏,應該會很舒服吧。
但不知道是不是二樓開了空調,又或者是礙於浴室的功效,這裏的窗帘並沒有拉開,無法受到陽光直射,空氣里的溫度比一樓要低。
溫黎感覺稍微有點冷,不自覺摩挲了一下手臂。
算了,還是先找充電寶吧。
攝像頭被佈置在浴缸附近,溫黎第一反應就是在這周圍尋找。她在一眼能夠看得見的枱面上掃一眼,沒發現什麼蹤跡。
正打算繞過浴缸看看反面,旁邊立着的燙金衣架便倏地倒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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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黎嚇了一跳。
但好在衣架倒地的時候並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就像是在撞擊地面前的一瞬間被什麼托住了,然後輕飄飄地落在了地面上。
聲音的衝擊力有時候比視覺更猛烈。就像看恐怖片的時候,只要把聲音關上,恐怖指數幾乎能打個對摺。
衣架寂靜無聲地倒在地上,除去一開始的措手不及以外,溫黎反而沒有受到什麼過分的驚嚇。她心有餘悸地撫了撫心口,垂眸望見腳下的毛絨地毯。應該是她不小心碰到了衣架,之後被地毯吸收了聲音。
“真是不好意思。”溫黎立即把衣架重新扶了起來,下一瞬目光卻微微凝滯。
她進來之後其實只是草率打量了一下,並沒有細看。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衣架上竟然掛着一件長袍。
純黑色,款式像是浴袍,但是剪裁和質感又比浴袍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衣料細膩,在光線的掩映下反射着瑩潤的光澤,袖口和衣擺處都用金線綉着獅鷲獸的圖案。
此刻,長袍正好展開,若有似無地搭在她的身上。一股深邃的木質沉香蔓延過來,無聲地包裹住她。
溫黎一愣,隨後才意識到,這應該是洗衣液或者留香珠的味道。
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好好聞。不過聞上去就很貴。
溫黎小心翼翼地把長袍從身上掀開,和衣架一起扶正。滑膩的衣擺掠過她的手臂,一觸即離,像是一種輕柔中蘊着狎昵的撫摸。
落空的那一瞬,冰冷的空氣再次席捲而來。
溫黎莫名覺得比剛才更冷了。
但是別人家的衣服,不經允許她還是不要穿比較好。尤其是這種地方。
儘管依據留香度,她能夠判斷出這件長袍一定是新的,或者必然是三天之內洗過的。這裏看來真的不是什麼鬼屋。
還真是被瓊斯說中了,就像是普通的旅遊景點。——甚至連景點都不像,倒像是一家酒店的豪華套房。
溫黎思緒發散,身側卻傳來一聲輕響。撐着長袍的衣架突然斷裂,掉在地面上。
溫黎:?
既然認定這裏沒有鬼,她倒也沒有因為這個動靜而被嚇到。溫黎蹲下.身,看着變形的彎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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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圖把彎鉤重新彎回原狀,稍微有點吃力,也是,這裏的衣服應該不會有人真的穿……
溫黎雖然自認不是什麼大力士,可是平時換燈泡搬家之類的活也經常做,並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可是面對這個看起來細溜溜的金色彎鉤,她竟然沒有一點辦法。她連汗都要流出來了,它卻依舊紋絲不動。
折騰了半天,直到精疲力盡,溫黎坐在地毯上放棄了。
長袍軟綿綿地搭在地上,溫黎擔心不幹凈,又怕它被弄皺,就把它抖開鋪在身上。看起來薄薄的一件長袍,就在覆蓋住她身體的那一瞬間,卻頃刻就驅散了寒意。
暖融的溫度逐漸匯聚,柔軟的布料貼着她暴露在空氣里的皮膚,摩挲間掀起一陣癢意。
溫黎竟然有一種被人擁抱在懷中的錯覺。
她有點猶豫地搭着長袍站起身。應該把它放在哪?
但實話說,她真的有點冷。
為了上鏡,傑克特意讓她穿了一件漂亮的超短裙。可美則美矣,它卻一點都不保暖。
溫黎體感古堡里的溫度應該只有不到十攝氏度左右。
要不..…就借來穿一下?溫黎指尖微蜷,揪住長袍的邊緣。
不好意思,請問我可以借用一下這件衣服嗎?她抬起頭,對着空氣說,我實在太冷了……離開之前,我會將它清洗好的。
空氣中一片死寂。
溫黎倒也沒有真的想得到答案——那才是恐怖的事情。她在原地等待了一會,才披着長袍重新動作起來。
傑克要的充電寶,她還沒有找到。
溫黎走後,沙發上佯裝忙碌的三人就重新恢復了原狀。
他們半是興奮半是期待地等待着樓上傳來溫黎驚恐的尖叫聲。然而等了半天,上面卻久久都沒有任何動靜。
湯姆:……或許她是直接嚇暈了?
“那怎麼沒有聽見摔倒的聲音?”瓊斯正光明正大地靠在傑克懷裏,把玩着一種類似於對講機一樣的東西。
聽說它可以通過一種特殊的電磁波,和超自然的東西進行一些對話。
湯姆放下攝像
機:“她身材看起來挺瘦的,或許並不會發出什麼聲音。”
瓊斯臉色一僵。
——她和溫黎差不多高,但是骨架更大,有時候就顯得更“魁梧”,體重自然也更重。
傑克!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便直接把目光放在了身側的工裝青年身上。
瓊斯噘着嘴打了他一下,你就看着他這樣欺負我?
傑克勉強提起精神笑了一下,稍微安撫了瓊斯幾句。
實際上,他也覺得有點奇怪。
為什麼溫黎到現在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根本不合理。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她了,她的的確確有先天性心臟病,而且膽子也很小。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看見他特意為她準備的那些“小驚喜”,是絕對不可能一點都不受影響
的。
就在這時,被他們隨意放在一邊空地上的補光燈突然閃爍了一下。湯姆驚恐抬眸,驚呼一聲:燈滅了。
“啊——”瓊斯登時發出一聲尖叫,整個人更加旁若無人地往傑克懷裏鑽。
怎麼回事?等怎麼突然滅了?!
雖然之前嘲笑溫黎的時候語氣很自如,但是流傳已廣的怪談實際上還是對瓊斯造成了一些潛移默化的影響。
長時間在這種鬼地方待着,草木皆兵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瓊斯這一次撲進傑克懷中沒有絲毫美感,更不像她平時那樣刻意拿捏着小鳥依人的姿態,反倒看上去十分狼狽。
傑克剛才沉浸在思緒里其實什麼都沒看清,現在又直接被瓊斯撲了個滿懷,視線完全被遮蔽了。他只能看見瓊斯因為用力和驚恐而略有些扭曲猙獰的五官。
傑克有點不喜,一邊湯姆卻就在這時候按捺不住一般捧腹大笑起來。傑克皺了下眉:發生什麼事了,你們突然發什麼瘋?“哈哈哈哈哈——”
“啪”的一聲,補光燈重新亮起來。湯姆露出手中的遙控器,笑得直不起腰來,膽子這麼小,竟然還敢來?
他拋了一下遙控器,又重新接在手心裏。
“燈其實是我關的。”湯姆露出一抹壞笑。
“該死,你在這裏開這種玩笑幹什麼?”瓊斯發現自己被耍了,一臉怒容地從傑克身上爬起來。她三兩步走近湯姆,作勢要打他,嘲笑我很有意思嗎?
“哈哈哈,只是心血來潮而已,別這麼玩不起嘛。”湯姆笑着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傑克坐在另一邊看着他們打鬧,偶爾笑着打個圓場,其實什麼也沒進到腦子裏去。他有點心神不寧。
溫黎怎麼還沒有動靜?
沒多久瓊斯發泄得差不多,便重新坐了回來。歡聲笑語暫時止歇,空氣里陷入短暫的安靜之中。
傑克正垂着眼發獃,耳邊突然響起一聲直穿天靈蓋的尖叫聲。緊接着,他大腿根就突然被擰了一下。
嘶。傑克吃痛抬眸,思緒也從計劃中被拽回現實。他抬眼看瓊斯,做什麼?
傑克以為這是瓊斯不合時宜的調情,卻沒想到她的反應比他還劇烈。“別碰我頭髮!”她一邊抬手捂着頭髮一邊尖叫着接着打他。
碰她頭髮?
傑克一愣。
他剛才根本沒有動啊。
瓊斯見他反應平淡,還以為他在裝蒜,又嬌嗔着打了他幾下。“真討厭,你們都故意嚇我。”湯姆坐在不遠處看戲,口中發出“哦哦”的起鬨聲。
傑克半信半疑地放鬆下來。他為了方便活動,今天穿的工裝外套上到處都是口袋,自然也到處都是拉鏈。
也許是盡數拉鏈不小心刮到了瓊斯,畢竟她距離他那麼近,小動作又多。
抱歉,是我不小心。傑克柔聲說。
兩人又藉著打鬧的名義親熱了好一會,才重新在沙發上規規矩矩坐好。
不遠處的補光燈卻在這時再一次閃爍了一下。
瓊斯翻了個白眼:湯姆,同一個惡作劇套路,使用一次就已經足夠了。你該不會以為,這一次還可以嚇到我吧?她轉頭轉過頭。
瓊斯看着湯姆,臉上不耐煩的神情卻微微一變。
你……怎麼了?
與瓊斯預想中的惡劣笑容截然不同,湯姆的臉上表情非常古怪。像是震驚,像是茫然,像是不解,
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驚懼。
傑克也看出一點不對,緊跟着走過來:怎麼了?
你們看。湯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向茶几,手指有點顫抖。
傑克和瓊斯一同順着他的動作看過去,看見茶几上擺放的東西時,臉色不由得都變了。——桌面上,安靜地躺着那枚補光燈遙控器。
所以——
剛才,不是我做的。湯姆語氣僵硬地說。
氣氛瞬間因為這句話而有些詭異起來。瓊斯感覺頭髮都要立起來了,下意識朝着傑克的方向縮了縮:怎麼回事?
傑克也感覺有點異樣,但是他沒多想。這裏怎麼會有鬼呢?
可能是這裏電壓不穩。”他抬眸四處打量了一眼,在這種荒郊野嶺里的老古董中安裝新電路,這應該也是正常的現象。
湯姆和瓊斯紛紛點頭,彷彿接受這種科學的解釋就可以避免自己嚇自己:“有道理。”不過三人卻都不太敢繼續在這裏坐着,之前或是輕鬆愉悅,或是幸災樂禍的情緒全都消失了。“要不……我們上去看看?”傑克提議。湯姆:“走。”
三人正要起身,旋轉樓梯上卻突然傳來一串輕盈的腳步聲。“啊啊啊啊——”瓊斯沒有忍住,直接尖叫出聲。
傑克和湯姆也是頭皮發麻,但還是壯着膽子抬頭看過去。溫黎一臉茫然無辜地站在樓梯上,和他們對視。
……你們怎麼了?她看着傑克和湯姆顯然比她離去前更緊繃怪異的表情,有點困惑。
“我只是想說,你們不需要上來了——我好像聽見你們說要上樓看看?”
金髮少女好端端地站在那裏。
她面色如常,臉頰紅潤,唇瓣血色充盈,身上還披着一件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雍容長袍,狀態看上去簡直比他們還要好。
樓下的三人皆是一臉便秘的表情。
這究竟怎麼回事?溫黎竟然不僅沒有被嚇死,反而一點事都沒有?
一時間,剛才發生的詭異事情都被三人拋到了腦後。——再詭異,也不會有這件事情更詭異、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各懷心思的沉默
間,溫黎已經直接從旋轉樓梯上走下來,坐到了沙發上。她身邊正好就是瓊斯,妝容精緻的女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見了鬼。
溫黎被看得有點奇怪。她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以為瓊斯是看見她身上的長袍,所以才會露出這種不同尋常的表情。
……你也很冷嗎?溫黎看着瓊斯身上的露臍t恤和熱褲,扯了一下對她來說過分寬大的長袍,遞給瓊斯。
瓊斯的臉色很難看,但她確實有點冷,尤其是經歷了這一連串“靈異”事件之後。她下意識伸手去接,皮笑肉不笑:“謝謝……啊!”
就在瓊斯手指接觸到長袍的瞬間,就像是有靜電一樣,她感覺到手指特別特別疼,下意識尖叫着鬆開手。
說是靜電,其實也不準確。瓊斯感覺自己手指簡直像是在被刀割,那一瞬間她眼淚都快落下來了。
她甚至以為自己的手指已經被割下來。瓊斯劇烈地喘着氣,驚恐地低下頭去看自己的手。
——手指白皙修長,皮膚光滑,精緻的美甲在燈光下閃爍着光澤。什麼事都沒有。
不對……絕對不對……瓊斯喃喃着,猛然間抬頭盯着溫黎。是你做了手腳吧?你做什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痛?!
傑克……傑克!!她一邊尖叫着一邊站起來,也顧不上掩飾了,直接把手湊到傑克眼前,她想割掉我的手指!
傑克:.…
蠢女人,他和溫黎還沒有完全撕破臉,現在暴露對於他的計劃來說百害無一利。
——如果溫黎起了疑心,不再聽他的話該怎麼辦?
而且,他還沒有搞清楚剛才失敗的原因。
不僅是這樣,瓊斯的聲音分貝實在是太大了。她接二連三貼在他耳邊尖叫,傑克覺得自己耳朵快要聾了。
這大小姐脾氣鬧得實在太過,而且也不挑場合時宜,傑克也有點不想哄了。他根本沒把瓊斯說的話當回事。
割掉手指?
溫黎?
太好笑了。
傑克沒理會瓊斯,轉而將視線投向溫黎,稍微帶着幾分試探:剛才,你什麼都沒看見嗎?溫黎也被瓊
斯突然的尖叫弄得莫名其妙。
她把長袍重新蓋回腿上,以為傑克問的是充電寶的事,倒也沒有多想:沒有。
對面三人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溫黎察覺到了,但是沒理解他們這樣看着她的原因,便直接將後半句話說完。
“我每一個角落都找過了,但真的沒有發現充電寶。”
傑克的神情晦暗難辨。她竟然完全沒有提及浴缸中的血。
怎麼回事?
他暗中瞥一眼湯姆,使了個眼色。湯姆立即心領神會,爽朗笑了一下說:“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吧,它應該還在背包里。”
隨後,他就轉身在背包里翻了翻,然後把充電寶壓在最
“真的不在這。”湯姆佯裝狐疑地撓了撓頭,要不我再上去找找吧。溫黎點點頭,沒拒絕:不過,我真的都找過了,充電寶不在那裏。
“沒關係,有些事情,總是要確認一下才放心。”湯姆話裏有話地笑了笑。
話音微頓,他用一種非常好奇的語氣試探着問,“裏面有沒有什麼恐怖的東西,需要我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傑克和瓊斯也都看向溫黎,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處微表情。
被三道灼灼的目光鎖定,溫黎心底的怪異感更甚。她皺了下眉:“沒有。”
裏面什麼都沒有啊。
氣氛再一次詭異地凝固起來。
一道手機提示音響起,打破了異樣的氛圍。
湯姆低頭看一眼手機,抱歉一笑:“是我的,我先回個消息。”他按亮手機屏幕。
【你確定你放了一浴缸的血漿?】
湯姆不着痕迹地掃一眼傑克,回復:【我當然確定,倒是你他媽不會在騙人吧,她真的有心臟病?那場面血呼啦差的,我看着都滲人。】
【該死的我當然確定。總之,你現在先上去檢查一遍有沒有別的問題,否則事成之後那筆錢我不會給你。】
湯姆用力攥緊手機,咬了下牙。再次抬起頭時,他臉上又恢復了正常的神情。
“我上去看一眼。”
瓊斯卻突然湊到他身邊。她精緻
的妝容已經有點脫妝了,臉色也很難看,完全不如一開始那樣驚艷耀眼。
湯姆現在沒心思陪她玩,不耐煩地打算繞開她。瓊斯卻反而更貼近了。
她壓低聲音小聲說:如果溫黎不是裝的,她很可能真的沒見過那些東西……
瓊斯指尖至今還在隱隱作痛,她聲音染上顫抖。你說,這裏會不會真的有鬼?
“那我就去跟它打個招呼。”湯姆不甚在意地一笑。
什麼鬼不鬼的?就算真有鬼,也沒有拿不到錢恐怖。
湯姆不假思索轉身離開。
一串略顯急促的腳步聲攀上旋轉樓梯。緊接着,腳步聲逐漸遠去,減弱,直到消失在走廊盡頭。
瓊斯稍有點不安地盯着湯姆消失的方向。
良久。
風平浪靜。
溫黎百無聊賴地摩挲着長袍上的獅鷲獸花紋。不知道為什麼,她本能地有一點想遠離傑克。
傑克坐在不遠處低着頭看手機,神情很嚴肅。瓊斯則坐在他身邊,眼神不安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他們的距離已經有些超過普通人之間的社交距離,顯得有一點與眾不同的親密。
三人各懷心思。
就在這時,一聲劇烈而沉悶的轟響聲從二樓傳來。砰-
就像是有人用力把門給砸上的聲音。
傑克一愣。
他不過是稍微威脅了兩句,湯姆怎麼脾氣突然這麼大,還摔門?但是緊接着,他就意識到事情開始變得不對勁。
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撕裂空氣,正是湯姆變了調的痛苦聲音。
然後緊跟而來的,是一陣狂亂的拍門聲。毫無規律,蘊着癲狂,彷彿身後有什麼不可名狀的恐怖在追逐他。
救命,救命!
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