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算計

第二十章 算計

就是因為無所顧忌,才容易出錯。

像她的三姑娘,敢把鋪子拆了嗎,自然是不敢的。

孟小娘知道,這事就算捅到沈氏面前,對二姑娘、五姑娘的懲罰也是不痛不癢,除非,讓燕國公知道。

家裏的嫡女,做事想拔尖出頭無可厚非,太荒唐就不好了。

若非她求燕國公,鋪子根本沒她月兒什麼事,結果燕明玉兩人就這麼糟踐好東西。好在鋪子求來了,凡事就怕比,若是公爺知道二姑娘把鋪子拆了,不大發雷霆才怪。

孟小娘叮囑女兒,就本本分分的,千萬別搞什麼么蛾子,好好經管着鋪子比什麼都強。

她本來還怕沈氏私下幫忙,畢竟沈氏管家的手段是有目共睹的,稍微指點一二就比燕明月做的好,結果不僅沒管,還放任為之。

有句話說得好,慈母多敗兒,孟小娘要找個機會把這事兒告訴燕國公。

月底的時候最好,府上上學的三位公子回來,老夫人老國公也在,正正經經的家宴,而且下個月就是臘月,年前年後的,若燕明玉和燕明蕎被罰,她的女兒們就能得好東西。

孟小娘輕鬆地舒了一口氣,她是妾室沈氏是正房,但女兒都是燕國公的,正院已經得了多少好處,風水輪流轉,總該輪到錦華苑了吧。

這幾個月的擔心統統煙消雲散,她以前究竟在瞎操什麼心,上好的把柄不就送上門了嗎。

沈氏不會真的以為兩個加起來還沒二十歲的姑娘換門生意做能賺到錢吧。

讀書好不一定就好,再好頂了天也就是個才女,世家貴女,還是學着管家才行。

孟小娘催促女兒常去鋪子看看,不懂之處多問問掌柜的,至於燕明蕎和燕明玉,再讓丫鬟盯幾日就是了。

放假的這兩日,燕明玉和燕明蕎都在鋪子裏。

如今天冷,燕明蕎不再去莊子學騎馬了,銀粟有人餵養,倒也不用擔心,等到開春,應該就是一匹威風凜凜的大馬了。

鋪子還有十多日就能裝潢好,姐妹倆還有一件要緊事要做,就是選個良辰吉日開業。

做生意講究這個,有道是萬事開頭難,找個好日子圖吉利,不管別人信不信,自己心安些。

開業那日還得放鞭炮,兩人也不知開業那天生意如何,燕明玉想了個法子,第一日價錢可以便宜點。

開業大酬賓,打個折,興許能吸引到更多的客人。

這些都是燕明玉踩過的陷阱。

其實虧不了多少錢,燕明玉覺得烤肉好吃,正是冬日,一遍烤着吃一邊暖手,最舒服不過。

而且,這陣子試出來的配菜就十幾種,有摻了麻椒的小酥肉、放了麵筋的麻醬涼皮、酸辣口味的鳳爪、甜口的紅糖糍粑……

再挑幾樣菜便宜賣,就算價錢低了,但也是賺錢的。

畢竟,定價就不便宜。

要是兩人吃下一頓,也得六七錢銀子。

利潤燕明蕎算過,有五成,賣的越多,賺的越多。

燕明玉其實覺得利潤有點高,但燕明蕎道:“做生意就是要賺錢,烤肉窮人也吃不起,來吃的都是家裏有餘錢的,就不必剃他們省錢了。況且,利潤雖然高,但咱們也付出了很多辛勞。”

把試菜成本、來來回回操的心也算進去,利潤是不到五成的。

燕明玉就這麼被說動了,以打工人的心態看,自然是貴了些,但如今她是東家。

算日子這事姐妹倆不行,請沈氏幫的忙。

沈氏沒去看過鋪子,倒是幫着找人算好開業的日子。

開業定在月底二十六,這天燕明蕎還得上課,得上完課才能去看鋪子。

十一月中旬,又下了一場雪,燕明蕎這次沒請假,反而是高高興興去了學堂。

不能請假的時候遇見雨雪天怎麼都不想去上學,可知道能請假了,反而覺着去學堂沒什麼不好。

燕明蕎覺着,這和有錢的人不怕花錢是一樣的道理。

能請假,我不請罷了。

到了學堂,卻只有她一個人,燕明月兩人未來上學,沈元景也不在,傅仲宴頂着風雪過來,同燕明蕎道:“沈元景請假了,今日論道吧。”

請假了。

燕明蕎記着祖母說過,沈元景身子不好。

她點了點頭,拿出書本來,等着先生說篇目。

傅仲宴對燕明蕎恨不得傾囊相授,燕明蕎看書很快,若是一頁一頁念會耽誤時間,但有些文章不講的話又可惜,所以讀幾篇文章論道,是傅仲宴想的比較不錯的法子。

不僅可以教讀書的道理,也可以教為人處世的道理。

外面雪花紛飛,丫鬟們剛掃出來的小路又覆上銀白,半個多時辰很快過去,教撫琴的先生離得遠些,下雪不方便過來,但燕明蕎沒回去,而是把上節課講得東西又整理了一遍,以求融會貫通。

中午燕明蕎朝小廚房要了碗熱乎乎的湯麵,配着炸小魚和粉蒸丸子吃的,下午一節書畫課,先生留了題目,畫雪。

在繪畫一道上,燕明蕎很勉強,只是因為喜歡才一直學着,她偏頭向外望了一眼,雪是白的,紙也是白的,反倒被雪蓋住的還有顏色。

而雪厚,還毛茸茸的,燕明蕎絞盡腦汁也不知怎麼畫,最後先生教了新的筆法。

燕明蕎就畫了一幅雪壓松樹圖,畫完之後告訴了先生這幅畫的寓意,“松樹筆挺,就算被雪壓着也不會彎腰,很有氣節。”

大抵做學問都愛以草木喻人,先生問道:“那明蕎可願做松樹?”

燕明蕎被問住了,其實她不是很樂意,誰好好的願意被風雪壓着呢,若是被風雪壓倒,連飯都吃不飽,還要氣節有什麼用。

燕明蕎猶豫半天,也沒說出來願意和不願意。

先生笑了笑,燕明蕎還小,如今問這些太早,況且人人都有私心。

最後一節算術課,燕明蕎腦袋裏還裝着松樹,只是她算的快,先生看不出來罷了。

等到晚上,燕明蕎問母親,怎麼才能一直像松樹一樣呢。

沈氏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有一日會崇向松柏,她想了想,認真道:“既然是像松樹,那就是像它的氣節,不忘本心,哪怕隱忍一時,亦不改初心,這便夠了。”

沈氏蹲下來,衝著女兒笑了笑,“今日畫的畫,可不可以送給母親?”

燕明蕎沒有猶豫,把畫送給了沈氏,沈氏道:“這張母親裱起來,就掛在屋裏。”

自己隨意畫的畫,就得母親這麼珍重,燕明蕎感覺自己還能再畫十幅,不!一百幅!

吃過晚飯,燕明蕎回去又畫了一幅。

而沈氏,則拿燕明蕎畫的畫給燕國公看,這下雪天去上課,這麼用功,自然要讓燕國公知道。

“今日明蕎上課畫的,公爺看看。”沈氏把畫展開,“妾身想裝裱起來,縱然以後有更好的,這也是獨一份。”

聽沈氏這麼說,燕國公便覺得雖然畫的稚嫩,但十分難得。

“今日下雪,明蕎還去了學堂。”燕國公不用想也知道,這種天氣,燕明月和燕明茹是不會去的。

一想那麼大的孩子踩着雪上學,便覺得辛苦。

燕國公道:“也別光顧着學,她年紀尚小,多和姐妹們玩玩。”

燕國公直接給了五十兩銀票,算是做父親的單獨給的零花錢,“若是想要什麼,不必不好意思說。”

沈氏恭維道:“明蕎有您這樣的父親也是福氣。”

對給錢的人,沈氏不介意說幾句好話。

至於這貼補給不給燕明玉,沈氏如今倒是沒那麼介意。一來指望燕國公是指望不上的,從前燕國公很喜歡燕明玉,如今十天半個月也不曾問過一回。

二來她瞅着兩姐妹關係親近,而且從前燕明玉月錢多,她時常還給些,也不是缺錢的樣子。

這五十兩銀子次日就給燕明蕎了。

燕明蕎覺得給的有點多,“母親,我現在沒有用錢的地方。”

鋪子投的四十兩夠用了,每日要不是去壽安堂,要不是去燕明軒,還有正院這兒,好吃的太多,燕明蕎就不讓李嬤嬤去買吃的了,也就放假和二姐姐出門花錢。

這個月月銀已經給了,十兩銀子,母親私下又給了五兩,她還剩十兩多呢。

沈氏道:“臘月你祖母生辰,年後你祖父生辰,用錢的地方多着呢。”

越朝小輩不過生辰,最多就是爹娘準備頓好吃的,長輩多是等有孫輩再過生辰,也是為了長壽,年紀輕太多人慶賀壓不住。

老夫人今年五十四歲,就算不大辦也得好好辦的。

燕明蕎聞言把銀票收下,準備生辰禮肯定要銀子的。

沈氏這邊沒別的事,揮揮手讓燕明蕎去學堂。

昨日下雪,今日已經停了,府上丫鬟盡心賣力,庭院道路都打掃的乾乾淨淨。

而路邊的雪還是原來的樣子,亮晶晶地擺在周圍,陽光一照,璀璨奪目。

外面的味道也很好聞,冷冷的,還有點甜。

燕明蕎在路邊捧了點雪,攥了個小雪球,然後托李嬤嬤保管,這才跑進學堂。

今日燕明月燕明茹也來上學了,在學堂門口見了禮,遠處沈元景帶着丫鬟過來。

燕明月看了一眼,癟了癟嘴,先進學堂了。

若是平日裏見到兄弟姐妹,離這麼遠肯定要等着見禮的。

燕明月卻不想理會沈元景,縱使他相貌過人,那也只是一個孤兒,連書院都進不得,而且她聽說沈元景不能科舉,那更沒前程可言。

見燕明月走了,燕明茹低下頭,很快也跟着進去了。

燕明蕎礙於禮數等了一會兒,沈元景比她長三歲,但和燕明茹差不多高,披着青色斗篷,顯得人特別瘦弱。

等他走進,燕明蕎飛快地見過禮,然後往裏面跑,第一堂課是傅先生的課,依舊是燕明蕎自己看,而傅先生給沈元景講學。

沈元景愚笨,一句話往往要四遍五遍才跟得上。

每句話都是如此,無論難易。

以至於燕明蕎會疑惑,他究竟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假的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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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鹹魚文女主當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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