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嘀嘀咕咕的結果就是——
“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
早見川斜看着異口同聲說著的兩個高中生,直到二人表情都僵硬了才轉移了話題，“好吧好吧，你們準備一下,我們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浪費時間了,先去看案發現場吧。”
“死者是工作人員發現的，隨後立即報警，因為這裏離我們警署不遠，所以現場很快就被保護起來了。”
“推測死者死亡時間是在今天早上4:00到6:00之間。”
“疤痕陳舊，從很早之前應該就是不良了。”
“這樣的曬痕,在海上漂過一段時間。”
“口袋裏都是籌碼,沉迷賭博，經濟情況很差。”
“經常熬夜,昨天也熬了一晚上，哦,死之前不久匆匆吃了泡麵。”
“腳下沾有草籽,與這裏的草看起來不是同一種，需要調查。而且這一小片是森林,並沒有刻意鋪設草地,前面一段路他是自己走過來的。”
“但是後面就是兇手將他帶到這裏的,那個時候死者應該已經失去意識了。”
兩個人蹲在旁邊,一邊檢查一邊議論。
“指甲里沒有碎屑細絨似乎沒有發生掙扎。”
“這裏這麼偏僻，也很難找到監控吧。”
早見川微笑着並不打斷,反而饒有興緻地看着，等他們做完初步檢查與判斷才轉身看向等在這裏的大瀧警官。
“關於第五位死者的身份現在有眉目了嗎？”
“對方應該是暴力組織的成員,我們派警官去查找案底了,也和線人打過招呼,應該很快就能得到答覆。”
“關於前面四位死者的人際關係,我聽說之前大阪警方曾經有過排查？”
聽到這個問題，柯南與服部平次也轉了過來，一同看向大瀧警官。
“是的。”對方神情灰暗地點點頭，“最初我們並沒有發覺這是連環殺人案，而是當做單起案件去應對的，當時尚未排查完嫌疑人，第二位死者就出現了。
你們也知道兇手每兩天就犯下一起新的案件，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我們也想過會不會有交換殺人的可能性，比如令警方以為兇手是同一人，實際上是兩個人用相同的手法作案這種。
再加上前兩位死者有比較明顯的共通點，都是來自同一所國中，所以對那兩位死者的人際關係、周遭人對他們的評價、經濟往來，我們都做了調查，也曾經鎖定了兩位滿□□換殺人條件的嫌疑人。”
“但是看來情況並不明朗。”
“沒錯。”大瀧警官面色有點難看，“一開始，兩個人分別與兩個死者有着矛盾，他們雖然在各自熟悉的死者死亡時有不在場證明，但是在另外那位不認識的死者遇害時沒有明確的時間證人，我們當時一心想要排查這兩位嫌疑人是否有過接觸……”
“但很快第三位死者出現了，還是其中某一個嫌疑人有了新的證人？”看着大瀧警官的表情變化，柯南斟酌着問道。
“是的，而且我們安排在兩個嫌疑人家樓下的便衣也表示，那天晚上他沒有出門過。”
“我們反覆核對，確認他不是通過某些手段蒙蔽了警方，是真的沒有離開家裏一步。”
“確實，若只是交換殺人的話，波及到三四個人，除非是有組織的行為，否則不大可能。”服部平次捏着下巴歪着頭分析道。
“組織么……”
柯南看着眼神閃爍了一瞬間的早見川，微微皺眉。
“奇怪，為什麼前三位死者是腹部中刀，第四位死者是被擊中腦部，而第五位死者又變成腹部中刀？”一個站在早見川身後用着大阪腔的小警察說道。
大瀧警官愣了愣，“你的意思是……”
大概是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大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清秀的年輕人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移開了視線。
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啊。
早見川愣了愣，隨即含笑:“沒關係，說說看你的想法，你覺得接下來應該做什麼呢。”
說是小警察，但看起來應該和高江差不多年紀，叫做齋藤的警官抬起頭，詫異的指了指自己，下意識看到了場地邊一位佈滿皺紋的老警官。
在看到對方含笑的表情后，和一旁早見川帶着鼓勵的目光，他慢慢說了起來，“現場泥土裏留下了一些壓痕，邊緣整齊且有一些碎屑，我以前小時候幫父親做木工的時候見到過，按照森林裏的濕度與木屑的濕度來推測，應該是不久前采切割好的干木板，用來做傢具那種。
兇手應該能不受懷疑的得到這種木板，而且看地上留下的木板長度和壓痕深度，兇手不可能攜帶十幾塊木板，太麻煩了，應該是綁在了腳下，用這種方法將昏迷之後的死者帶到這裏又不留下腳印的。”
“踩在木板上嗎？”柯南眨眨眼，有點像江戶川亂步里的手法。
“另外，死者是暴力組織的成員，那麼是不是要查一查他和之前第二位死者有沒有什麼聯繫呢？”
“有道理，還有呢這位小哥？”服部平次也贊同地看向他。
“還有就是……”進入自己的思維之後，那種不自在也逐漸從齋藤身上褪去，顯露出一種未經打磨的光華，“從之前幾位死者的死亡方式以及屍體狀態來看，兇手並不是出於某種邪·教信仰去殺人，否則五位死者就應該都是以同樣的貼近某種規則的方式死去，而不是讓第四個死者那樣突出。
第四個死者也是暈倒之後才被殺的，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出現了兇手預料之外的異常情況，導致在爭鬥過程中他不得不放棄用刀，而是砸向死者腦部的可能性。
所以第四位死者的死亡方式很可能存在某種特殊情況，比如兇手對於他的仇恨更深刻，特殊到兇手選擇了不一樣的方法來結束他的生命，也或許，那是模……”
“很有道理呢。”早見川拍掌，用一種包容又驚訝的目光看向他。
卻又在這位名叫齋藤的青年想繼續開口時，用一種溫柔而不失強硬的力度按住了他的肩膀。
齋藤疑惑地看去，見早見川正偏頭向大瀧警官說著不如從木料的種類查起之類的話，只在他望過去的瞬間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
齋藤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看，想要確認些什麼，柯南與腹部平次便已經圍了上來與他開始說話。
“我以前在中央區沒有見過小哥你，我是服部平次，他是江戶川柯南，請問你怎麼稱呼？”
“大哥哥好。”
“你們好。”
齋藤明顯知道這位警示總監之子，高中生名偵探的名字，“我叫齋藤原，之前在平野區警察局刑事部，因為是當初負責第二位死者案件的人之一，所以和前輩一起被調來參與這次聯合搜查的一些基礎工作。”
“齋藤警官很厲害哦！”
“嗯嗯，沒錯！”
齋藤原似乎着實不太擅長應付旁人的誇獎，被二人圍着說了兩句之後，又出現了那種不太好意思的表情，然而等他好不容易結束了與柯南服部平次的談聊天之後，再次尋找早見川的身影。
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看他，表情更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奇怪？”儘管齋藤此時不解，但他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不解的齋藤警官也很快沒有心思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還有什麼想法嗎？”
“還有……”
此刻表情有些獃獃的齋藤似乎遲鈍的發現，自己原本只是碎碎念，被一眾前輩發現，最後完全忘記侃侃而談的事情。
“咿！”
“沒有了說的不是很好擅自開口請前輩們見諒！”說完，他突然後退一步向早見川與大瀧警官鞠了一躬。
早見川挑眉，他不怪也不意外對方如此反應，畢竟社會環境就是這樣，前後輩什麼的，更何況這裏的可都是規矩的警官先生，齋藤會第一時間往這個方向去想，一點都不奇怪。
大瀧警官以及其他人員也擺擺手並不在意，畢竟也早見川允許在先，齋藤又言之有物，即便有個別看起來並不服氣的人，誰又在意他們呢。
不過……
“咳咳，不需要這麼拘謹，你說的很有道理。”早見川咳了兩聲掩蓋住自己的笑意，看着這個眼睛亮亮的孩子，神情流露出一種溫柔與和緩。
“你做的沒錯，這世界上，每一個動作都會留下一個相應的痕迹。而在案件中，我們要做的，就是完整找到所有的痕迹，並根據痕迹重現兇手的動作，找到兇手，為屍體說話。”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去翻找一些案件檔案，看看當初破案警官的思路，另外還有一些國外的案件分析也值得讀一讀……”
服部平次看着早見川對後輩小警察循循善誘的樣子，又看着那位警官的神情一點點方式下來，不由得挑了挑眉，湊到柯南身邊，小聲說起來，“這位早見警官人還不錯嘛。”
“那當然！”
柯南神氣的挑了挑眉，想起來早見川那不知道是出於本性還是對於自己看中的聰明孩子的在意而作出的“捉弄”舉動，默默補充了一句，“極大多數情況下。”
只不過在這邊的二人沒有注意到，早見川與齋藤的談話逐漸轉變了方向，只聽到在結尾的時候，他狀若無意地問道，“對了，最近幾次案件負責現場維護的人員，齋藤警官知道都有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