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未知毒素
透心的清涼帶回了越橙的理智,他又氣又惱地甩開眼前的人。
心念驅動銀白色的裝甲從井水中飛躍離開,少年兩步踩在井壁上,頭也不回地出了古井,連地上的木桶都忘了,只想儘快遠離那人。
機械外骨骼出水后迅速揮發每一滴水分,只有濡濕的黑髮透出微涼的水氣,提醒他剛才發生了什麼。
皇甫厲幹了一圈活,又摘了一堆水靈靈的蔬菜瓜果,一扭頭看見那個來自未來的軍校生回來了。
剛想帶上笑意誇一句,卻看見越橙兩手空空。
皇甫厲兇巴巴:“水呢?你不會連兩桶水都打不起來吧!”
越橙懊惱地停住腳步,剛想說話,皇甫厲又問了句:“咦?你同學找到了?”
少年猛然回首,驚覺身穿黑色裝甲的異瞳青年居然一直跟着自己。他離開井邊后,並沒有放出感知,雖然聽到了破水聲,但是強忍着沒有回頭。
越橙覺得,即使蕭湛然現在狀態不對勁,依然有很強的反偵查意識和自保能力,而且楓林空間是封閉的私人空間,十分安全,所以毫無負擔地把他甩下了,只想自己靜靜。
誰成想,原本兀自躲在井中的人,此刻大剌剌出現在自己身後。
皇甫厲還沒覺出不對,他走上前想拍拍蕭湛然的肩膀,和這名軍校生認識一下。
結果蕭湛然像是獵豹一般彈開了,並且對皇甫厲發出了攻擊。
“喲呵?”
皇甫厲來了興緻,把蔬菜瓜果丟下,和這名冷酷的學生交起手來。
越橙十分肯定,蕭湛然一定出了問題。如果是清醒的他,不可能認不出年輕的皇甫厲,更惶論主動攻擊這位長輩。
兩□□/拳到肉,舞臂生疾風。
三個回合下來,越橙擰起了眉頭。蕭湛然此刻的實力,比他之前在軍校的賽事裏展現要強悍很多,和壯年的皇甫厲動手,竟還能有來有回地打上片刻,攻勢迅捷猛烈,招招直衝對手要害。
幾十個回合后,蕭湛然被皇甫厲一個擒拿手反剪住,無法掙脫。
皇甫厲鬆開他:“身法不錯嘛,是哪家的小孩?這眉毛有點像蕭珏啊……”
誰知話還沒說完呢,一旁的越橙急急喊道:“皇甫閣下,控制住他!”
皇甫厲一臉莫名其妙:“啥啊?”結果耳畔生風,他扭頭避開定睛一看,竟是蕭湛然再度攻上來了。
到底是正當壯年的軍人,皇甫厲反應極快,雖然不明白這倆學生怎麼了,但還是立刻認真起來,用比剛才更快的招式制服了蕭湛然。
……
小院正堂。
蕭湛然被捆縛住,卻也沒有發狂,他十分冷靜,試過兩次發現無法脫身後就不再動作,平靜地坐着,目光隨着越橙移動。
藍·莫利亞:“他好像只看你一個人?”他剛才在蕭湛然面前晃了晃手掌,都沒引起他的注意。
越橙:……他自己也感覺到了,不管他在哪個方向,在說什麼做什麼,青年的目光都一刻不離地粘在他身上,明晃晃的,灼人得緊。
鳳矜玦在自己的房間找了半天後,最終搬出一台檢測儀:“這裏沒有軍醫,也沒有醫療艙,只能粗略檢查一下。”
儀器滴滴作響,接着是一連串無法識別的播報。最後只得出一條確認的結論:檢測對象體內含有未知毒素,毒素物質未收錄。
未收錄?意味着蕭湛然中的毒來自未來,並非這個時代。
越橙想起他在鐘乳石溶洞看到的畫面,一個“蕭湛然”的身影昏迷在暗河裏,被夢遊蟲偽裝的“蕭湛然”擊碎。
那時以為是變異夢遊蟲為了降低他的防備心,設的迷障。現在看來,也許那條夢遊蟲真的見到了那個
畫面,所以才能復刻出來。
想要弄明白蕭湛然具體中了什麼毒,只能再去一趟溶洞。
越橙繞過儀器走到蕭湛然旁邊,彎下腰將視線與他齊平:“蕭哥,我現在把你鬆開,但是你不能再主動攻擊人,可以嗎?”
蕭湛然沒有說話,異瞳面無表情地和越橙對視,半晌后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繩子被解開,青年得以從座位上站起,他輕輕轉動手腕活動筋骨,卻沒有進一步動作。
琪·唐納德:“意識清醒,有自主判斷能力,能溝通,所以出問題的是記憶部分。他不認識我們,對所有人和環境都抱有防備,所以才會偽裝隱匿起來,以及在皇甫想拍他時候主動攻擊。”
現在的蕭湛然,行事更趨近於本能,謹慎又鋒銳。
本能嗎?越橙抿緊唇,腦海閃過井底的那一幕,從前的蕭湛然是克制自持的,而現在這一個,露出了野獸一般勢在必得的凶性,和所願得償后雙眼微眯毫不掩飾的饜足……越橙很快把心緒按下,面上半點不顯。
越橙準備回到溶洞暗河尋找蕭湛然中毒的原因,然而怎麼也找不到山洞的蹤跡。
夢境與時間的橋樑,早在他離開時就單向封閉了,記憶里洞口的位置現在是一抹無垠的藍天,越橙無聲嘆息。
唯一的心理安慰是,原本他以為要說服蕭湛然和他一起行動會很難,畢竟青年表現的應激反應很強烈,排斥所有人。
結果越橙只問了一句,蕭湛然就跟他走了,而且是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亦步亦趨。連鳳矜玦都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把他催眠了?”越橙無言以對。
蕭湛然安靜跟着少年在楓林在轉悠,全程不言不語。此刻見到越橙嘆氣,突然走上前,伸手按在越橙緊蹙的眉間:“不好看。”
越橙愣了一下,任由他輕輕撫平了眉頭。
這感覺十分眼熟,這一周的發熱期,青年都溫柔地將他擁在懷裏,動作很輕地擦掉他臉上的汗珠或淚珠。
熟悉的聲音好聽如玉石清撞,壓低后帶着電流般的磁性,讓越橙幾乎以為眼前還是那個熟稔親昵的Alpha。
生理期的本能依賴湧上心頭,越橙忍不住用額頭蹭了蹭青年還沒收回去的手。
剎那間,蕭湛然的目光變了。
越橙一驚,身形微微後撤了一步,可惜他的動作快不過單兵。蕭湛然近乎粗魯地,把他按在身後的楓樹樹榦上。
即使越橙剛進化過體質,依然很難立刻從蕭湛然精悍的力量下掙脫,如果動武器,他又怕傷到這人。
蕭湛然一雙異瞳緊盯着少年漂亮的雙唇,目光灼灼,不用問越橙也知道這傢伙要做什麼。
他氣極,這人幾天前剛紳士地表白完,現在就化身為獸性外露的流氓。越橙狠狠一腳跺在蕭湛然軍靴上,左手勾起拳毫不留力地揮出。
蕭湛然像是感覺不到疼,沒有後退一步,單手扣住越橙的手腕,欺身貼近,將他禁錮在楓樹前。
越橙現在是真的動不了了,眼看青年就要吻上來,他羞惱地偏過了頭。
濕熱的薄唇輕輕碰上了少年的耳朵,越橙不由自主激靈了一下。
沒有親到想要的部位,青年也不生氣。反而張口含住了小巧柔軟的耳垂,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越橙感覺自己的身體轟地一下炸開了,渾身燒得像要冒煙,白皙的耳朵瞬間變成通紅。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如此敏感,舌尖輕輕的挑弄都酥麻無比,彷彿有刺刺麻麻的電流經過,忍不住想要求饒。
一片熾紅的楓葉被風吹落,飄至少年的肩頭。越橙被消磨了一半的理智回籠,然而下一秒,他就不敢置信地睜大眼。
“蕭湛然,你做什麼?!”
青
竹和初雪無聲降臨了這片楓林,Alpha的信息素霸道地噴薄而出覆壓在越橙身上。
幾乎是被信息素觸碰到的一瞬間,越橙不可控地雙腿發軟,甜橙和素馨的香氣被輕易引誘出體外。
高度契合又經歷過幾次臨時標記,oga的信息素根本抗拒不了青竹和初雪的氣息,白色和橙色親昵溫柔地攀附上去,纏綿繾綣。
青年低着頭啃咬舔舐那處柔軟的耳尖,信息素好像只是本能無意的釋放,清冷好聞的味道溫柔地擁抱着oga,沒有一絲不軌。
曖昧的水聲近距離從耳尖傳感回腦海,即使看不見,卻能清晰無比地感受每一寸麻癢的冒犯,越橙早已沒了力氣,幾乎連腳趾都蜷縮在了一起。
良久,蕭湛然饜足地鬆開了身前的人,舌尖抵住上顎,滿意地回味柔軟的觸感。然後他就驚訝,為什麼這次鬆開后,少年沒有立刻逃跑。
深色的異瞳直白地傳達出疑惑,越橙看懂了,氣得想罵人:結合熱反應被誘發出來了,他怎麼跑?
經歷過這麼多次oga結合熱的生理反應,被Alpha誘導的,這還是第一次。偏偏這人現在中了毒沒有記憶,只會依靠本能行事,想要找他算賬都得先把他治好才行。
越橙閉上眼,放鬆身體靠在楓樹上,原地平復結合熱的空虛和煩躁感。
青竹和初雪已經安靜被收回,清冷的味道漸漸消散。只有甜橙和素馨苦惱地在楓葉間打轉,沒有得到臨時標記,它們無法乖巧地回到體內。
蕭湛然靜靜看了一會兒,好像終於意識到自己闖了禍,靠在樹上的人受傷了。越橙的呼吸變得沉悶,高熱席捲着一切,被迫隱忍的難受寫在臉上,脆弱又綿軟。
青年躊躇了一下,低頭湊過來,輕輕朝他咬過的地方吹了一口氣。這樣應該就不疼了吧?
微涼的風觸碰在越橙通紅的耳垂上,宛如一場暴雨加持在洶湧的漲潮之上,一瞬決堤,oga的理智轟然崩塌。
他顫抖着撕下了後頸的抑制貼,聲音又低又軟,讓人幾乎聽不清:“蕭哥,幫我一下。”
蕭湛然離他很近,一眼就看到了oga腺體上的齒痕。瞬時,Alpha的獨佔欲和暴怒填滿了青年的胸腔。
礙眼,太礙眼了。
這個香甜柔軟的人只有自己能強佔,咬破腺體,覆蓋它們,只留下自己一個人的印記。
這個想法一出現,蕭湛然就這麼做了。
沒有擁抱和安撫,這次臨時標記來得生澀粗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疼。冰冷的信息素瘋狂湧入越橙的體內,鎮壓了所有躁動的氣息。
越橙緩緩吐出一口氣,臨時標記結束了,他剛想推開身前的Alpha,後頸處卻被人吻住,少年整個人一僵。
柔軟的腺體被輕輕舔舐,蕭湛然舉一反三,在嘴唇和耳垂之後,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它。
標記帶來的的疼痛奇迹般的,在Alpha略帶溫柔的親吻后,一點點消弭無蹤。雙唇碾磨在後頸的觸感分外明顯,濕,熱,柔軟,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