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絕不示弱
皇后對眼前血淋漓的一幕似是全然不見，很是溫柔看着殷天燁笑道，
“哀家一早便知攝政王對這名聞京城的梅府二小姐情有獨鍾，只可惜當時潼門關戰事緊急，一直延誤至今，所以哀家才會下旨將梅語嫣賜婚予攝政王。”說著一雙犀利的鳳目看向殷天燁身旁那儘管靜坐端莊卻是無比妖媚的梅飛若。冷冷一亨繼續道：
“就像梅飛若所說，她的品性恐怕在座各位都有所耳聞。她有何資格做攝政王側妃？誓問哀家又怎麼會將她指給攝政王？”
皇后一番看似嚴謹的解釋，卻引來殷逸寒的質疑，“既然這是皇后的旨意，昨日賜婚為何不當眾說明呢？豈容一個太監瞞天過海！”
“昨日哀家也頗為驚訝，竟然有人如此的膽天！”凌厲的眼神直直射向飛若，若有所指。“哀家之所以不做聲色是為了查明這幕後的真相！況且……”上官月冷冷的一笑，言語間帶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
“哀家執掌六宮，母儀天下，而攝政王心繫國家大事，這皇室賜婚之事恐怕輪不到攝政王操心！”
朝廷是男人的戰場，後宮則是女人的天下。眼前這二比一局面難以突破，耳邊不禁想起那日皇后在坤寧宮所說的話，“……哀家能讓你當上側王妃……就能隨時將你拉下來！”如今她這側妃的位置還沒有坐上去，皇后便迫不及待的將她拉下來。心底隱隱浮現出梅語嫣與殷天燁相處的畫面，不禁有些酸澀。
她沒資格嗎？就因為她是梅飛若？回想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就一直背負着梅飛若的種種，起初她真的不在意，也從未刻意的想要去擺脫這個污名，因為在她心底就從未將梅飛若的種種與自己聯繫起來。
而今她才忽然意識到，有時候背負着一些東西，是真的很難瀟洒起來！
看一旁的殷天燁面容依舊冷俊，依舊掛着着諷刺的笑意，只是卻閃過一抹幾不可見疲倦，讓人心疼，心底有一股莫名的熾痛，只見殷天燁正欲開口，她立即斂裙起身，不顧滿殿驚詫的目光。她知道殷天燁為她……已經做的夠多了。她或許有些懶，或許嚮往安穩而不願去參與這權利爭鬥，然而對她不利的人，她也絕不會軟弱！
摸了摸腰間，甚是有禮的向鳳座上的女子盈盈一拜，幽幽開口道：“民女自知無才無德，實在難以擔當皇後娘娘如此恩典……”說著，緩緩的伸手從腰間拿出那枚還帶着淡淡體溫的金色印記，無視周圍傳來一片難以置信的陣陣驚呼，將印記遞到殷天燁面前，口氣甚是堅定不已道：
“這枚多年前四爺相贈的印記，還望四爺收回！”傳聞殷天燁向梅語嫣提親也是在這之後的事，若是論先來後到，她怎麼也不該落於人后才是。
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高度集中在那枚金光閃閃的印記上，那是……那是象徵著殷氏皇長子身份的金龍印！居然……居然在一個女人的手裏！？而那個女人居然是梅飛若！本以為今日皇后反水已經夠令人驚詫，如今居然還有這麼一場如此驚人的內幕！
紫金鸞轎子，紫金鳳袍，到如今的金龍印……眾人心底不約而同的閃過一個想法，眼前這個妖媚動人風華絕代的女子地位比起正妃來也絕對是過之而無不及！
只見那個陰冷無比的男子絲毫不為所動，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眾人屏住呼吸，絲毫不敢錯過這一幕都期盼着殷天燁的回復。良久之後，冰冷的聲音幽幽響起，
“本王送出的東西，概不收回。”看着眼前“堅定無比”的女子，殷天燁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
“荒唐！”啪的一聲，皇后一掌重重打在鳳座，怒不可知的呵斥着。
一旁的殷月靈憤怒的附和道，“四哥！你怎麼可以將金龍印交給一個女人！還是梅飛若這樣聲明狼籍的女人！這不是讓殷氏皇族蒙羞嗎！”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義正言辭，“況且幾年前梅飛若不是因為與六哥的那件事兒，被送去江南了嗎？”
只見原本安靜的乾和殿霎時如同被炸開了花一般格外沸騰，事實證明八卦的力量永遠是強大的。感覺着眾人源源不斷向她射來的目光，心底不禁暗笑，莫非真是要齊心協力將這出狗血劇推向**？
“還是監國大人所言甚是，謠言止於智者！”毫不在意的捋了捋耳邊的長發，淡定的笑道。眼角瞄了一眼距離不遠的殷逸寒，緩緩的說出一句，讓眾人瞠目結舌的話，
“當年之事根本只是一個——誤會。”
“誤會！？你說當年六哥說：全世界女人死光了，也不會碰你，只是一個誤會？呵呵，真是笑話！”十四公主殷月靈毫不客氣的出言諷刺道。
聽聞重新提起當年那件令梅飛若身敗名裂的那句話，眾人臉上皆是神色各異，嘲諷，不屑，好奇……
然而飛若臉上神色未變，淡淡的笑道：“回稟公主，那夜我是有去拜訪六爺想要道歉，但從頭到尾飛若都沒有聽見六爺說過如此的話。”
“你是說，這事兒是無中生有了！？”。
如果說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那她寧願爆發，滅亡……還是留給別人吧。眼光直直看向一臉笑意的殷逸寒：“今日六爺在場，大可將當年之事說個清楚。還飛若一個清白！”一番話十分義正言辭，雖然她根本不知道當年的事“梅飛若”究竟白不白。
眾人的目光霎時投向了當年這件事的當事人殷逸寒。當年這件轟動京城的事迹，時隔多年還是能令人津津回味。
殷逸寒瀟洒的起身與那一臉笑意盈盈淡定自若的女子對視。堅定的說道：
“本王從未說過這句話！”若是當年的梅飛若是如今站在面前的女子，那他……
乾和殿，頓時，一片嘩然。
只聽殷逸寒無視滿殿的喧嘩，諷刺的一笑，目光掃過殷月靈，落到皇後身上，若所有指：“十四妹，天下間無中生有的事兒……還少嗎？”
說完，回頭凝望着眼前傾城絕世的女子，不禁笑道，“若是有三小姐這般絕代佳人投懷送抱，天下間還能有男人拒絕了不成？十四妹還小，自是不會明白！”
在場所有男人看了看那張妖艷動人的容顏，皆是暗自點了點頭。
殷月靈臉色頓時僵硬，一陣語挫。卻是心有不甘的剜了梅飛若一眼道：“當年你若是清白的，你爹為什麼要將你送去江南？大家心裏誰不知道這其實是為了遮醜！”言語裏儘是尖銳與不屑。
“本來一直以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所以從來沒有解釋過什麼。”飛若甚是平靜滄桑的嘆了嘆，有殷逸寒的力挺，足以將整個輿論扭轉。自編自導，自說自話從來就不是皇后的專利。
這句話再次引起了眾人的興趣，眼前的女子無疑帶給眾人太多的驚奇。只見她甚是幽怨的說道：
“當年飛若確實身體孱弱，家父才將飛若送往南方拜師學藝，不料卻造成了天大的誤會。”裝可憐辦委屈，這招還是跟梅語嫣和梅幽芊所學，以往她們所“教”，今天她終於“出師”了！
“哼，學了這麼多年，還是一無是處？就算當年之事你是清白的，就算攝政王任由你胡鬧，我殷氏皇族也不會允許你這樣毫無才德可言的女子，心計深沉的女子。”上官皇后出人意料的冷哼道。她當初竟沒有看出眼前這個女人太像……太像那個殷天燁！
“本王還是第一次聽說江湖第一聖手白嬛唯一的徒弟一無是處！”原本一言不發的殷天燁，忽然冷笑道。
而這一句話卻猶如投下一枚炸彈一般。眾人皆是難以置信，那白嬛的徒弟竟然會是梅飛若？皇后與國舅明顯一愣，上官滄海眼底更是閃過一絲異樣激動的神色。
“果真如此，哀家倒是想看看。剛好名聞天下的黑衣神針也在場，一併瞧瞧這江湖第一聖手的徒弟是否浪得虛名！”她就不信這個空有一身皮囊的女子能玩出什麼花樣。
“若兒，”殷天燁親昵的叫着，神色一揚：“好好讓‘黑衣神針’看看你的醫術！”說著，一雙陰冷的眸子掃向席間的一角。
不知為何，“黑衣神針”這四個字從殷天燁嘴裏說出來真是尤為的諷刺。看着眼前這個連說話已是十分困難卻依舊裝作若無其事的男子，心中隱隱一痛。柔柔的應道：“好。”
她知道殷天燁這樣做的目的，然而他卻不知道，無論那人是否知道真相，對她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轉身看着鳳座上那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女人似是不放心，復有命人將太醫院首座胡太醫請上殿來。
眾人的目光都落到那名絕色的女子身上，只見她緩緩的撫上腰間，單手一揚，一道耀眼的銀光奪目而出。
“絕封神針！？”剛剛走至大殿門口的胡太醫在晃眼看到那道銀光之後目瞪口呆的脫口而出。
然而隨着一道銀光的閃過，“砰”的一聲清脆，一塊閃亮的白玉，從飛若腰間滾落。大殿上一金一黑兩抹身影猛然一怔，難以置信的盯着地上那半塊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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