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深情難料
月色靜好，濕冷無聲。窗外的老樹被風吹得抖落了一地的枯葉。
小屋內，男子溫柔的拿起棉衣輕輕的披在窗前那一身單薄的女子身上，隨即如一抹安靜的影子般靜靜退至女子身後，默默地為女子擋去窗外的風寒。
飛若緊了緊身上的棉衣，暖暖一笑：“這皇宮高牆如何？”原以為混入皇宮應該會花上一些功夫，沒曾料到居然來的這麼快。
“不如平南王府。”身後墨風淡淡回應道。
飛若微微一愣，隨即走至竹桌前，嘬了一口亦然放涼了的茶水，美目一沉：“怎麼樣？”
一記掌風掃過，“吱呀”地一聲，大開的窗戶輕輕合上，杜絕了窗外的陣陣陰寒。墨風自懷裏掏出一張精緻的布絹。
“正如小姐所料，百花帖上的那朵花，正是百花宮的標記。”
接過墨風手上還殘留着一股暖意的布絹，展開一看，上面果然綉着一朵精緻的百合花，一如印在百花帖上的那朵，一如今日在坤寧宮看到的那朵……放下布絹，緩緩從腰間拿出當年鳳翩芊交給她那半塊，象徵著百花宮繼任宮主人選的玉佩。
身後的墨風會意的從懷裏掏出那半塊赤紅的玉佩——那是她師傅當年臨走前留下的。那年鳳翩芊手下紫青四使將那半塊百花扣交給她時，她便將師傅留下的那半塊赤玉交給了墨風。這麼多年，在有意和無意間，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這個沒落的門派。
凝視着桌上那宛如天生的兩塊玉佩，良久之後，低聲嘆了嘆，輕輕將其中那塊赤玉拿起，交給墨風，“還是你替我保管吧。”
有些事……必須知道，卻不一定要去做……
“小姐不打算……”墨風微微有些驚訝，這百花宮恐怕與後宮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是……
“你看着這皇宮高牆……”打斷墨風下面的話，起身推開竹窗，頓時灌入一陣冷風冰涼，眺過湖波，幽幽的凝望着遠處那高高的宮牆，“好高……一旦掉進去，就很難出來了。”
看着這座陰鬱沉沉，高深重重的皇宮，腦中忽然閃過太湖邊一片小樹，一座小屋的畫面。心中劃過一絲溫暖，回過頭，淡淡一笑，“帶我去一個地方。”
“哪兒？”看着飛若嘴角那帶着一絲幸福笑容，心底閃過一絲酸澀。
“太和樓。”
……
兩抹黑衣身影穩穩的飛落在太和樓屋頂。飛若有些詫異，竟不知道墨風的武功已經達到這等境界，難怪能無視皇宮的重兵守護。只見墨風熟練的輕輕挑起一塊瓦片，漆黑的雙眸如鷹眼般透過一絲縫隙，打量着屋內的一切。
片刻之後，墨風對着她點頭示意，隨即一雙溫暖的大手撫上腰間，微微一緊，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整個身體便翩然而起。原本緊閉的窗戶被一陣掌風劈開，腰間一松，她便已經我穩穩的站在屋內。大開的窗戶在他們落地的同時，又緩緩的關閉，一切悄然無聲。
然而屋內一片，只能透過窗戶傳來的淡薄月光判斷着大致的方位。忽然的兩聲，屋內瞬間攝入一片明亮的月光。抬頭看着屋頂被掀翻幾塊瓦片，再看向矇著面的墨風，心領神會的笑了笑。
藉著屋頂射入的幾道月光，清楚的可以看見前方床上躺着的人。飛若輕輕的靠進床頭，耳邊傳來一道道呼吸不穩的聲音，小心翼翼的看着床上那個一臉慘白的男子，心底泛起一抹異樣的情緒。
忽然，床上的男子毫無預警的睜開那犀利無比的雙眼，心底猛的大驚，嚇的退後幾步，卻頃刻間被一雙大手牢牢的抓住，飛若杏目大睜，看着這個佯裝熟睡的男子。而男子也在接觸到她那一雙驚詫的雙目時，犀利的雙目頓時一詫。
“砰”地一聲，手臂上的力道忽然一松，床上的男子猶如不甘深深看了她一眼便頃刻閉上雙眼，驀然倒下。
“小姐，你沒事吧。”一記沙啞的聲音在耳邊低低響起。
飛若轉身看着墨風，頓時鬆了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膛。還好墨風及時點了他的睡穴，原來被人這般驚嚇真不是件好玩兒的事，看着一臉擔憂的墨風，心底閃過一絲淡淡歉意。尷尬的笑了笑，“沒事，沒事。”不禁慶幸聽了墨風的話，換了一身夜行衣。沈辰澤應該認不出她是誰。
“他是？”看着床上的男子那張熟悉的臉，墨風微微一詫。
飛若心虛的笑了笑，以往她怕沈辰澤看見墨風會懷疑她的身份，總是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兩人見面的機會，難怪墨風看到沈辰澤會有些驚訝。
“他受的是嚴重的內傷。”墨風聲音一揚。沈辰澤跟在他們身後整整一年，他居然沒有發現沈辰澤會武功？想到此，神色不由的一暗。
沈辰澤會武功的事，她也很驚訝。但每個人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她也不例外，既然他不願透露，她便沒有多問……飛若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墨風的看法。
“怎麼說他也是因為我才受傷的，那個……我想……”飛若有些心虛的解釋道。但她忘了，這麼多年不管是她救人或不救人，從來就沒有要解釋的必要。
墨風沉默不語，如果沈辰澤不是為救她受傷，她會對沈辰澤見死不救嗎？他不敢問，也不願知道這個答案。深深的凝望着床前那抹忙碌的身影，看她眉頭微蹙，看她雙眸溫柔似水，看她小心翼翼把脈，施針的一舉一動，雙目竟生生的看的澀痛……
……
良久之後，看她輕柔拉起被褥為床上的人蓋好，鬆了一口氣般的坐在床頭，眼底滿是疲憊與……，心底劃過一抹異樣，聲音有些澀啞的喚道，“小姐。”
飛若撫了撫額頭，看着靜靜站立一旁的墨風，疲憊的笑了笑：“沒事了。”轉眼看向床上的男子，臉色漸漸好轉，想起他昏睡前那驚詫的一眼，不由的撫了撫臉上的面紗，他認出是她嗎？他認出是陳子璇嗎？她與陳子璇……
臨走前，小心翼翼的將一枚精緻香包放入他腰間，那是當年為了破解葉凌天的暗香所做的，能夠幫他靜氣凝神。
……
月光輕薄的灑向湖邊那兩抹黑色的身影，湖水湛湛，被微風淡淡捲起一片漣漪。
男子緩緩上前，寬厚的身體擋去迎面而來的濕冷。女子若有所思的反覆撫着湖邊那顆低垂的老樹，
“你說，他喜歡的……是‘梅幽芊’，還是陳子璇……”
身後高大的身影驀然一顫，聲音有些微啞，“無論是‘梅幽芊’，還是陳子璇，都是小姐你。”
“是嗎？”女子溫柔的撫着老樹，沒有轉身，於是她沒有看到身後那抹蕭瑟冷清的身影，以及那抹身影眼中泛起的薄薄霧光……
……
待墨風離開皇宮之後，飛若才緩緩的回到小屋，抬眼便看見屋內竹桌前那名不速之客。
“你還是跑去救他了。”看着門口那抹黑色的身影，殷天燁冷哼道。
“多謝四爺上午的提點。”毫不在意那抹凍人的冰冷，飛若淡淡一笑，瀟洒的與那抹紫色身影相對而坐，拿起桌上多餘的那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甚是悠閑的嘬了一口。
只見殷天燁一臉高深莫測，嘴角勾起一抹迷人卻是邪佞的笑，“別忘了，明日你可是要成為本王側妃。”
送到嘴邊的茶，驀然一僵。“砰”地一聲，將茶水放下。一雙美目無視那駭人的煞氣幽幽的打量着。
他知道？他一早就知道？
美目流轉間嫣然一笑，“是側妃，還是眼線……此刻還真是不得而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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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很冷，筒子們注意多加衣服啊。
大聲呼喚——吾要粉紅，吾要推薦，吾要打賞……
月末了啊，筒子們手上的粉紅扔人吾吧……
晚點會加更一章。（咳咳，估計是凌晨5點左右了，看吾那麼勤奮，乃們都不仍點票票，吾要怨念……）
PS：話說其實吾還是很喜歡墨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