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翌日怪談(九)
“所以你就靠這種手段解決了神使”傘下鬼驚奇地問道。
吳殤聳了聳肩,說:“只能算是打退,對方看情況不對直接逃了。”
“你可真是不要臉啊!”傘下鬼感嘆道,黑色的傘面也因此一抖一抖。
“多謝誇獎。”吳殤反而以此為榮。
重新武裝完全的吳殤在路上把弄着斧頭,【貞子的發團】是直接給了出去,不過既然已經有打算與館主為敵,再不濟也要好好噁心她一下,這個道具是肯定拿不到了,能換取貞子的好感也不虧,當然,實際上有沒有漲得另說。
“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傘下鬼問。
吳殤看着自己的手機屏幕說:“早上逃課乘電車去那個合羽家。真正吸收怨力后這個網站進化出跟蹤系統,只要輸入對應人物的關係網,比如合羽的父親,就能一定程度定位過去。”
潑墨渲染的天空吞噬了僅存的星點光芒,只留下夜的死寂。
“已經是新的一天了,可別死在其他怪談手上。”
“我還用不着你擔心,連神使的存在這些小小的情報都沒告訴我,我們都算不上夥伴呢。”
“你……我……這不是非怪談基本接觸不……”彷彿是撥弄到了傘下鬼的敏感點,她嘀咕了兩句,話語中帶着一絲害怕和惱怒“算了,怎麼都怪我,哼,不理你了。”
隨後傘下鬼就真的沉默了下來,無論吳殤怎麼聊騷都沒有反應。
回到家,吳殤摸了摸被當做手辦處理的巴麻美,除了僵硬的關節和無神的瞳孔以外與一般的活人沒有什麼區別,為了練手,麻美學姐順便作為了吳殤蹩腳急救訓練的器材,身上多了好幾處創傷。
特別的是,無論遭到多大的傷害,“她”都能迅速恢復,吳殤甚至嘗試給她心臟開了一槍,照樣砰砰地跳。
沒了事情可做吳殤便躺會去睡覺,定着6點的鬧鈴。
遺憾的是,對於已經準備逃課的吳殤而言,他硬生生賴到了10點實在餓的不行才起床。
“肚子餓了,那個女的能給我吃嗎,下個月曜日(日本對星期一的稱呼),她還會再活過來的。”沉默了一晚的傘下鬼終於是開口說話。
“復活”吳殤眯了眯眼睛,這與他之前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他打開傘把傘蓋在巴麻美的身體上,示意傘下鬼繼續講下去。“詳細說說。”
“就是這個世界每七天會經歷一次循環,所有的怪談、神使和神明能力會逐漸變強,直到月曜日凌晨,被怪談殺死的人都會活過來。
而且怪談只有在日曜日(星期日)才會被真正殺死,而神使、神明卻只能在月曜日(星期一)被殺死。”
傘下鬼邊吃邊含糊地說。
“是嗎,那合羽又要被欺負了,不知道有沒有上演好戲的機會。”
“不,被神使和神明殺了的人是不會復活的。”
磨了磨牙,吳殤良久憋出一句話:“真的操蛋世界。”
整理了下東西,吳殤出發前往車站。
已經將近中午,車站的人並不多,加上電車尚未駛來,顯得格外冷清。
“待會兒要是有屍體剩的……”本來還和吳殤好好聊着的傘下鬼突然掉線。
車站開始鏽蝕。
金屬的立柱被侵蝕的厲害。
本身熾熱的太陽一下就落了下去,只留下黃昏的余勁。
斧子、傘下鬼、紅衣一空的吳殤聳了聳肩:“得,又是身上一空。”
電車的軌道被改變,一段有着分叉路線古舊軌道代替原先的路徑,擺在吳殤面前的是一個拉杆
原來稀疏地站在車站的人一個個都被綁在了軌道了,現在通向的那個軌道里綁着五個人,而另一條軌道上也捆着一個人。
六人面露驚慌,死命掙扎多次嘗試開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用着期盼的目光看着站台上的吳殤。
“經典電車難題啊。”
“對。”沙啞的聲音從吳殤背後傳來,是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身穿一套滿是污垢的軌道交通調度員制服。“就是電車難題,電車會在半分鐘后駛來,由你選擇該救誰,但無論是拉還是不拉,只要結果不令我滿意你就永遠無法離開這裏,所有人會被挨個綁在軌道上,體會自己命運掌握在別人手裏的感覺。”
說著怪談陰惻惻地笑了兩聲,渾濁的嗓音猶如含了口濃痰。
電車難題?吳殤看了一眼疑似怪談本體的老頭,可以肯定的是老人如此無畏地將身體暴露在試驗者面前,說明常規手段無法殺死他。
“怎麼了?猶豫不決了嗎?電車難題根本就沒有答案,安然地體會絕望吧,感受着被人指責和被電車碾過的苦痛,咳咳。”老人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了起來。
“這個問題簡單啊。”
“會有拉拉杆的我,會有不拉杆子的我,會有列車出軌情況的我,我只是讓一切歸為死亡的終點罷了。”
吳殤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掏出【轟鳴的G17】,對準軌道上的人。
六人一看吳殤拿槍指着他們,掙扎的更厲害。
“砰,砰,砰,砰,砰,砰。”
一人來上一槍。
六人絕望地死在了“自己人”手裏。
顯然沒見過這個場面的怪談直接愣在了原地。
“有反坦克地雷嗎”
“啊,啊,啊?”
“算了,什麼廢物怪談,電車都快要來了。”吳殤順手用【真實幻想】捏了個地雷出來丟到軌道上,在只有吳殤和怪談的電車站,【真實幻想】的作用被完全地發揮出來。
“嘣!”劇烈的爆炸聲在電車駛來的同時發出。
至此,電車難題除了操縱者,所有參與者全員身亡。
面對着爆炸,吳殤背着右手微鞠一躬,燃起的火焰勾勒出惡魔的微笑。
“演出結束。”
始作俑者的吳殤看着慘烈的一幕輕快地吹着口哨。
“只有我沒有道德,別人就無法道德綁架我。”
“只有我沒有道德,別人就無法道德綁架我”
老人獃獃地站在原地。
“只有我沒有道德,別人就無法道德綁架我……”
老人臉上掛着兩行熱淚。
“什麼道德的譴責,什麼言語的攻擊,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罷了,只有我沒有道德,別人就無法道德綁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