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日 考試與斷斷續續的閑聊
“好累，不想動了。”
我們普遍相信考完了試跑到頂樓找個空教室坐個把小時不太像是一般人會做出來的事，而當有人這麼做的時候，有一大半可能是因為他沒考好，而剩下的話...
“你提前交卷了？”
剩下的話大概是知道有人會來陪你吧。
“歷史題做完了就不想在考場裏睡覺了。”
“好不公平誒我可是算到昏天黑地然後一頭霧水的跑出來了的。”
“物理是這樣的吧...雖然成績出來誰高還真說不準呢。”
“你最近跑過來也沒怎麼說話呢，小說也不寫了。”
“可惡到無法反駁的質問...”
可能我是真的沒想到我對文章的掌控力居然是如此之差吧，在那之後我提筆往下編劇情就不知不覺變成了平鋪直敘的白開水了，提筆寫了幾次只好作罷，而再往後...考試來了。
“說到底也只是小山城不是那種勤快的人吧。”
“這話一點也沒錯，雖然不想承認就是。”
大腦一旦倦怠了就很難再去開動起來了，即使知道自己有着這樣那樣的問題，要向一個個改變也只能是小說漫畫裏主人公才做得到的事吧。對於普通人來說，在經過漫長的鬥爭之後妥協或許才是常態...不不不我才高二說這種感慨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啊...想找幾本書看看。”
“課本看的還不夠多嗎？”
“不是說那個啊！”我舉起手裏的自動鉛筆，像在揮劍一樣把它在半空中揮舞“看了書大腦才能運做起來啊，而且人類科技發展了這麼久說到底給自己充電的方法也只有看書而已...”
不好，扶桑看我的眼神你好像在看一個精神病。
算了，大部分時候她才是更像精神病的那個，至少我這麼覺着。
“嗯...你拿着自動鉛筆誒。”
“哦？”
這隻自動鉛筆什麼時候到我手上的...我要寫文章的話應該拿中心筆...
哦對了我打算畫點什麼來着。
“我想起來自己要畫什麼了，等我一會。”
“要我不說話嗎？”扶桑側過身子從包里取出了她的草稿本，上面還有她考前複習時候在紙上亂塗亂畫一樣的草稿。
“不用，我也不是要認真畫什麼東西。”
“不認真怎麼做的好嘛。”
“我認真過了，就在半小時以前，現在是摸魚的時候了。”
“......”
就這樣過了一會。
“扶桑啊，你覺得正義是什麼？”
“對的東西？”
“什麼是對的是誰規定的？”
“國家啊社會啊什麼的吧。”
“那會有一個人的正義嗎？”
“嗯...我想也是有的吧。”
“那正義就不是國家和社會決定的了。”
“你這麼說太玄乎了喂！”頭被扶桑用力地拍了一下。
“我還在畫畫啊喂。”
“誰叫你每次總是說些讓人理解不了的東西。”
這次我可是有好好組織語言的，雖然我也沒有把握能讓人聽懂就是了。即使現在我在班上看起來並不是很愛說話，但小學的時候我還算是以想到什麼說什麼而著稱的，於是就有了我以上的逼逼叨。
“我也不是第一個想這種東西的人嘛，所謂文學也不就是白日做夢的學問嗎？”
“別亂說啊。”
“哪有亂說，你看這是...好像弗洛伊德說的？”
“你好像之前在什麼時候說過，不過我也忘了你說的是誰了。”
“雖說是白日夢，但人與人的夢畢竟也大相逕庭，說起來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呢。”
“也不過是會不會分享出來的關係吧。”
“扶桑要不要也分享一些呢？”
“我嗎？我又在分享的哦，只不過是別的形式。”
“哦，樂器嗎...這樣也是啊。”
“不這樣做會憋死的吧。”
“是會抑鬱的呢。”
我停下了自動鉛筆，把草稿本舉了起來，“嗯...感覺畫的不太行，你來看看？”
“這種時候沒什麼顧慮嘛。”
“我一直沒什麼顧慮的。”
“好罕見啊...新的畫風嗎...”
“你說的沒錯嘛，總是會有些意外的靈感誤打誤撞的過來的。”
我在畫了一個人物線稿之後，仿照着印象里克蘇魯神話的封面畫了另一個版本，相比與扶桑，我對自己的繪畫水平顯然完全沒有自信，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動腦子想點別的來畫了。
“嗯...總覺得像是19世紀的軍禮服呢。”
“畢竟那樣很好看呢，不管什麼角色穿都一樣。”
“但似乎不管什麼人畫成彩繪玻璃風格都會讓人有種祭司或者教士的感覺呢。”
“是很有名的偏見呢。”
“這個算是偏見嗎？”
“當然算是偏見？”
“偏見是怎麼定義的？”
“怎麼這次換你問我了...”
“總覺得最近一直在被山城捉弄所以感到很不爽？”
“嗯...偏見的話就會是一個人單方面的意見吧。”
“那不會有很多人一起也會產生的偏見嗎？”
“有的，偏見大一點，或許就會變成歧視之類的吧，再大一點的話...”
“嗯，山城？”
“我在想啊，偏見再大點會變成常識也說不定。”
“誒？”
“很多我們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其實並不一定正確對嗎？比如理所當然的認為彩繪玻璃只能描述宗教故事這種。”
“我也沒有這麼認為啊...不對或許有一點？真是說不清楚。”
“你看了我的摸魚人設當然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扶桑笑了起來，我也跟着笑了。
“不過這次你畫這個人物想要幹什麼呢？”
“或許做成卡牌裝起來吧，咱自認為還沒有過中二的時候呢。”
“...啊？”
“還有啊，我想，那個故事還是要接着講的，但我真的需要想想了，長故事什麼的。”
“額...嗯？怎麼幾句話之間做了這麼多決定啊，好草率！”
“就是很草率啊，我做決定一直都挺草率的，不一定讓人信服就是了。”我收拾好本子和筆，“那麼，回去吧。”
“走了走了，要喝奶茶嗎？”
“考完轉轉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