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殺百人揚名
殺一人獲罪，殺百人揚名，屠萬人英雄！
楚飛不記得是什麼時候聽說過這樣的話，但一直對此深信不疑。在他看來，這個世界本就沒有公平可言，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天底下不論人畜本就是這樣的生存法則。
到了鐵血軍營和生死戰場，這一法則就體現得更加淋漓盡致——不想被踩，那就踩着別人的肩膀往上爬；不想被殺，那便殺人。
趙戎帶着越騎隊以及數十俘虜回來了。然後，楚飛的事迹震驚了所有人。
秦逍不是什麼八卦的人並沒有說太過詳細的經過。但有一件事實已經毋庸置疑——新兵楚飛，憑一壺箭殺破了數十山賊設下的埋伏，然後又憑一桿槍挑滅了整個山寨。其中或許有秦逍的輔佐功勞。
但秦逍一句話讓所有人心中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有我，他也許更輕鬆。
這便是號稱越騎隊第一殺神的秦逍，說出來的話。
夜幕降臨，北風呼嘯。
丁隊臨時營房裏，呈現出血麒麟所在馬圈的一幕。雖然其他的兵丁們沒有退避到角落裏瑟瑟發抖，但所有人臉上都滿是驚懼與敬畏的神色。偶爾有人偷偷瞟一眼楚飛，但又馬上將眼神轉開了。
現在對他們而言，身邊的這個新兵楚飛——簡直不是人！
殺百人揚名，這話當真不假。
楚飛盤坐在榻上擦拭着周成‘贈送’的那把幻月寶刀，嘴角掠起一個輕微的弧度，笑得曖昧。
“老大，真是好刀啊！嘿嘿！”也只有豹子跟楚飛這麼親近百無忌憚了。
楚飛瞟了旁邊側身裝睡的周成一眼，輕笑道：“那當然。周火長送的，當然不是普通貨色了。”
‘骨骨’，聽到周成一陣牙咬得響，楚飛只作好笑。
書生裹着一床被子瑟瑟的湊過來，怯聲道：“老大，你真的……殺了那麼多人？”
楚飛滿不在乎的撇了下嘴，用繳來的那領戰袍將寶刀裹好，說道：“書生你不會是想說什麼禮義仁孝來教育我吧？”
“不是不是，司馬法曰‘殺人安人，殺之可也’。為害百姓的山賊么，自然該殺。”書生哆嗦了一下，“我、我只是想問問，殺人是個什麼感覺？”
楚飛壞笑一聲：“沒法說。明天逮個山賊來讓你宰了試試，就知道了。”
書生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愣了一下神，一聲不吭的躺倒了下來。
“這書生，真孬！”呼延丑哈哈的大笑聲如奔雷。營房裏其他的士兵整齊劃一的渾身哆嗦，都將棉被給裹緊了。
天亮了，金角吹響全軍集結。
楚飛走到隊伍集結地時，上至張都尉下到普通小兵，每個人都用一種近乎於看妖怪的神情瞅着他。盯得楚飛左右不舒坦。
“看什麼！兩條腿的大活人沒見過？”楚飛肆無忌憚的喝了一聲，眾皆錯愕心怵又轉過頭去，顯得極不自然。
牛隊正在他身邊輕咳一聲道：“楚飛，莫可太過張揚。”
楚飛忿忿道：“我沒想張揚。這些人老盯着我看，彆扭！”
人馬集結完畢，張都尉提根馬鞭背剪着手走了出來，依舊官腔官調：“昨天，我們順利的剿滅了山賊主力大部平了他們的山寨，其中有某些將士立下大功，回去定有表彰。今天我們要做的事情，有兩件。其一，繼續搜索盤查山地附近，清剿餘孽除惡務盡；其二，將俘虜來的山賊就地正法！”
第一次來參加任務的新兵們一起驚咦了一聲，楚飛也異訝的挑了一下眉頭：都不用上報朝廷裁決了便就地正法？看來柳州軍府的人辦這種事情也不止一次兩次了，都形成了潛規則。
張都尉也不解釋，一揚手：“來人，將俘虜帶上來！”
一批士兵押着捆綁得結實的三四十名山賊俘虜推了出來。眾山賊沒吃沒喝凍了一夜都蔫了，這時知道大禍臨頭又都拿出了吃奶的力氣拚命的掙扎嚷叫。
楚飛看到，那三個山賊首領都死死的瞪着自己唔唔的嚷叫，滿副怒怨恨不能上前來活剝了他。奇怪的是他們三人的嘴邊都有一層血——肯定是被割掉了舌頭！
楚飛甚感詫異：秦逍乾的？！
書生狠咽了一口唾沫聲音就發抖了：“真、真砍了？”
他話音未落那邊張都尉就輕描淡寫的揚下一下手：“推下去，全砍！”
數十名軍士將這些山賊們推到了山坡邊，朝他們膝彎里猛的踢腳讓他們跪下，拔刀揮出，乾脆利落的砍下。
‘噗噗噗——’一陣刀削過脖頸和血柱噴流的聲音次第響起，再接着就是人頭滾落下山坡和屍體撲倒在地的聲音。
包括書生在內，好幾個新兵忍不住衝到一邊嘔吐起來。楚飛則是滿面冷肅微眯着眼睛，盯着那邊眼睛一眨不眨。
張都尉像個沒事人一樣悠然自得蠻有優越感的道：“讓你們這些新兵跟着來，就是要達到一個歷練的目的。身為軍人，難道還見不得殺人流血嗎？上了戰場你不殺人，就要被殺……”啰啰嗦嗦冠冕堂皇的說了許多，新兵們哪裏還聽得進。更多的人都撲到一邊噁心惡膽的嘔吐起來。
行刑完畢，張都尉讓這些執刑的軍士去挖坑埋屍體，就給其餘的人下達了命令去山中搜尋殘餘的山賊。若有發現一概不問情由就地正法。
其實按規定軍隊是無權這樣處決罪犯的。所有死刑犯都要由刺史衙門上報大理寺和刑部審批，最終要皇帝硃批到秋後才能執行。可嶺南地處偏遠而且本來就是收受流囚的地方，一來二去的太過浪費時間和人力物力，因此常年來養成了這種‘一切從簡’的辦事風格，對付山賊這類必判死刑的囚犯的法子便是就地處決。朝廷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便就使得嶺南地方的刺史和都尉們權力暴漲，猶如土皇帝一般。
軍士們以隊為單位，分片向山中各處開去。書生吐了個頭昏眼花兩腿花軟，強打起精神咬牙跟了上來。
“書生，這回長見識了吧？”楚飛沒心沒肺的笑。
書生一皺眉就捂起了嘴，作勢又要嘔吐。
“看來不狠狠的歷練一下，你不會有長勁。”
昨天楚飛和秦逍去挑寨子，有三四十個山賊棄寨跑了，丁隊在牛隊正的帶領下，往一處山坳搜尋而去。
楚飛瞅了個空兒拍馬過來和牛隊正站在一起，將那柄包好的寶刀遞過來：“老牛，這就是紫鳳的寶刀，你拿去還給她吧。”
牛隊訕笑了兩聲接過刀來看了一眼：“不錯，是她的刀。你小子有夠壞的，強買強賣從周成那裏弄了過來。”
楚飛挑了一下眉毛狡黠的笑：“拿去還給她吧，省得她對我念念不忘。”
牛隊正古怪的低笑了兩聲又把刀扔回來：“你自己去還吧！年輕人的事情，我這老傢伙沒興趣插手。”
“我怎麼知道她在哪兒？”
牛隊正盯着楚飛看了幾眼，笑得越加古怪：“秦逍知道。你可以約秦逍去找她。反正部隊還要在這山裡搜尋幾天，你找個借口向張都尉請個假，相信他會批准。”
楚飛心裏就浮現出那一對冰火雙姝一模一樣的嬌艷面孔來，心頭感覺有點異樣，也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期待。
“老牛，你怎麼能給我出這種曖昧的餿主意？”楚飛不屑的撇嘴，“莫非你認為我這麼純潔的男人，會對那個野蠻的小太妹有什麼企圖？”
“小太妹？”牛隊正呵呵的笑，“你怎麼樣都不關我事，就別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一會回營你就找秦逍去吧。他是黛顏和紫鳳的師兄又跟你有了這一場同袍之誼，肯定會幫你這個忙的。”
楚飛訕訕的笑了兩聲拍馬走開，不自覺的心花怒放。
搜尋任務進行了大半天，已是下午。別說是山賊，就是山貓也沒發現一隻。楚飛和呼延丑、書生搭了伙三人負責一片，搜了半晌沒動靜就百無聊奈的說起了葷故事聽。書生緊張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放鬆了下來，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血色。
聊得正起勁書生說內急，匆忙往一處雜草堆跑去解手。正要擄開褲子，草叢堆里猛然跳出一個人來揮刀就朝書生頭頂上砍！
書生整個人頓時石化全沒了反應，驀然聽到耳邊一聲對面那人手腕中箭透骨而過，慘叫一聲刀就落了地，哇哇的大叫又要用另外一隻手去撿刀。
“書生，拔刀砍他！”身後傳來楚飛的厲喝。
“嗷——”呼延丑大吼一聲要衝過來，卻被楚飛一把扯住了，“書生，你不砍他他就殺你了！”
啊！！”書生腦海里嗡的一聲響變作一片空白，幾乎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就猛然拔出了刀來，對着對面那人迎頭就是一刀斬下！
‘噗’的一聲，大好的一顆人頭落了地。滿腔的鮮血噴濺出來給書生迎頭來了個淋浴。
滿臉是血的書生就像是患了失心瘋一樣，哇哇大叫的掄着刀左右亂砍亂剁，直到將那具山賊屍首剁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豹子，過去拉住他。”楚飛‘噗’的吐掉了嘴裏的一枚青草葉子，挑了挑嘴角笑得冷酷，“他要是沒瘋，從這一刻起就該變成個純爺們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