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被黑化男主一劍殺死的炮灰花妖(三) ……
無音對上蘇卿夢期許的目光,心跳竟有了一絲凌亂,只是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眼前的小妖,只怕“娶妻”是什麼都未必清楚。
果然蘇卿夢接下來就說道:“我看到了你們人類的成親儀式,你若要娶我,就要給我準備長長大紅裙子,還有那種五彩斑斕的頭冠。”
小妖大約是在山下見到過迎親的隊伍,於她而言,娶妻不過是一次盛裝的出行。
“休要胡說,我是出家人。”無音略有些頭痛地說。
蘇卿夢懵懂地看向他,他解釋:“出家人是不能娶妻的。”
“為什麼出家人不能娶妻?”蘇卿夢愈發不解,“陰陽交合不是天地生生不息之道嗎?”
“咳——”無音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一聲,小花妖原來還是懂得,只是說她懂,她又似懂非懂,把這些不能掛在嘴上的東西赤條條地說出來。
“喏,喝口水吧。”蘇卿夢幻化出一杯水,遞給咳嗽的無音。
無音接過水,微微一怔,水中金光密集,其中竟是注入了蘇卿夢的靈力。
他不着痕迹地看向自己的手腕,手上的佛珠雖然還在,他卻知道那是假的——
他的本命法器早已和梵鍾一起化作了碎片,因此也受了重傷,所以小花妖把他拉入幻境,是為了給他療傷嗎?
無音抿着嘴唇,五百年來心中第一次感受到溫暖,也是這五百年行走世間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於他人的善。
他默默喝下了這碗水,將蘇卿夢領到了他師父的面前。
“所以你是想將這曼陀羅花妖留在寺中?”梵音寺的主持摸着又白又長的鬍子問道。
蘇卿夢似是頭一次見這麼長的鬍子,有些好奇,想要伸手去摸,只是她的手還沒有碰到老主持的鬍子,就被無音拍了下來。
她吃痛地收回手,不滿地瞪向無音。
無音揉了一下額頭,將她趕到門外,單獨回答主持:“是的,師父,我想將她留在梵音寺。”
主持慈眉善目,未曾反對,和善地問無音:“無音,她自惡中生出,你卻怕她染上惡,不覺矛盾嗎?”
無音一愣,凝視向眼前的老主持,他的師父其實是很老很老的修士了,因修為停滯,即便沒有遇上五百年前的那場劫,其實也快壽命將至了。只是他的師父似乎並不在意,即便是最後慘死,師父也是坦然接受,甚至拼得魂飛魄散,為他綁上那眼上的布。
老主持看出了無音心中的迷茫,緩慢起身,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可曾想過,她為何源於怨,卻又能凝練出至純的靈力?”
“徒兒未曾想過。”無音誠實地回答,他將蘇卿夢視為唯一的希望,不敢去細究,他怕一旦細究,便再無希望了。
“無音,既然回來了,也不必急着離開,用心去感受,或許你會有頓悟。”老主持笑呵呵地說。
無音盯着老主持,神色未明,過了好半天才應了一聲:“是。”
修真界的人除了尚未到築基期的仍需睡覺,大多數人皆已不必睡不必吃,只是梵音寺的佛修還是日升而做,日落而息。
在太陽升起時,梵鐘敲響,大大小小的和尚聚在佛殿,敲着木魚吟唱着佛經。
這樣的晨課,無音本是再熟悉不過,他身為佛子,若是在寺中,便由他帶着眾弟子做晨課。
只是這一次他開口吟唱的時候,竟有了片刻的遲疑,他想起,蘇卿夢曾經說過他唱的五音不全。
好在木魚聲掩蓋過去,無人發現他的遲疑,只有大師兄無言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
晨課結束,無音從佛殿裏出來,便看到了一身紅衣的小花妖橫卧在院中那顆老槐樹的粗枝上——
她似乎聽到木魚聲就會睡着。
蘇卿夢睡得迷迷糊糊,等到無音叫她時,她才打着呵欠睜開眼睛,問着:“和尚,你們聽聽這麼念,都不會把自己念睡着嗎?”
她從枝頭飛下來,便飛到無音的肩膀上,雖然她已長成人類十六歲的模樣,但是個子還算嬌小,完全能坐在無音的肩膀上。
只是她這麼大一個人坐着格外顯眼。
從來不拒絕她的無音這一次竟避開了,並不允許她坐在他的肩膀上。
蘇卿夢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她懸在半空中,委屈地望向無音。
無音雙手合十,垂眸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當知道。”
“哼——”蘇卿夢卻是重重哼了一聲,罵道,“虛偽!”
無音目光落在自己的掌上,這已經是蘇卿夢第二次說他“虛偽”了。
他又聽到小花妖小聲嘀咕:“以前坐的時候,你可從來沒有說過。”
無音抬眸,凝視蘇卿夢氣呼呼的臉,又掃視向不遠處看着他們的師兄弟,他捫心自問:是因為蘇卿夢長大了所以他拒絕了她坐在他肩膀上,還是因為有師兄弟看着?
不管是哪一個答案,似乎都應了蘇卿夢的這一聲“虛偽”,他忽地笑開:“你說得對。”
無音有所頓悟,他席地而坐,靈力朝他凝聚,一下子衝破了蘇卿夢在他身上的封印,他的靈力恢復了五成——
他猛地睜開眼睛看向面前滿臉無辜的小花妖,她在他身上不單單下了一道封印。
蘇卿夢心虛地移開視線,又悄悄側目打量向他,似乎在觀察他的反應,好在遠處的眾人圍了上來,紛紛恭喜無音的頓悟,隔開了一人一妖的視線。
無音再回頭時,早就沒了小妖的身影。
眾人散去,無言卻始終跟在無音身後,無音回頭問無言:“大師兄可是有什麼事?”
無言猶豫着,難得開了金口:“你是佛子,想要還俗有困難。”
“……”無音哽了一下,無奈地說,“沒有的事。”
“可是你早上吟唱時有所遲疑。”無言說。
“那是因為我發現自己有些五音不全。”無音耐心地解釋。
無言伸手拍了拍無音的肩膀,說:“你是因為這個才心事重重嗎?不該。”
無言走了幾步,又回頭帶着驕傲地說:“你是佛子。”
無音沉默,佛子之稱在梵音寺消失之後,便鮮少有人提了,他們只會稱他為“那個佛修”或則以法師相稱。
“和尚,佛子很厲害嗎?”蘇卿夢不知何時又飛到了他的身邊,雖然她現在大了,但是她還是習慣於懸浮在半空之中。
“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無音不在意地回答。
蘇卿夢盯着他看了半天,卻說:“但是他說的時候,你心情好了。”
無音愣住。
“和尚,我想下山。”蘇卿夢拉着他的衣袖說。
無音看向她,小妖噘着嘴說:“寺廟裏的東西沒有山下的好吃。”
梵音寺有準備齋飯,是給修為低下的弟子,僅能管飽。
“再過幾日。”無音回答,他希望小妖能多受幾日佛音的熏陶,消除心中執念,成為這世間的至純至善。
蘇卿夢嘟了嘟嘴,對着無音重重哼了一聲,嘀咕着:“一點都不好玩。”
過了幾日,無音發現,蘇卿夢似乎纏着他的時間少了很多,他竟略有些失望,再過了幾日,他發現蘇卿夢愈發不來找他,反而跟無量的關係很好。
比如這日,他特意去找蘇卿夢,想要帶她去藏經閣,蘇卿夢卻是一本正經地回絕了他:“我和無量師兄約好了,佛子還請改日再約。”
在梵音寺中待了數日,蘇卿夢倒是變得懂禮起來,她也鮮少飛來飛去了,學會了用腳在地上走路。
無音看着她在自己畢恭畢敬,轉身到無量身邊的時候,又飛了起來,和無量的關係格外親密。
他決定跟在他們身後,看他們究竟是去幹什麼。
無量從外貌上看,約莫二十齣頭,雖然不如無音俊美,卻生得俊朗,知識淵博,尤善侃侃而談。
他同蘇卿夢說著,自己是如何在北海馴服惡龍,說得繪聲繪色,引得蘇卿夢連連驚嘆,不斷地“哇”着,看向無量的眼神都是亮閃閃的。
無音跟在後面,眉頭緊皺,他倒不知道無量師兄除了愛喝酒之外,還愛吹牛,那條北海惡龍明明是他馴服的,無量師兄不過是去看了個熱鬧,出家人怎麼能滿口妄言?
無量並不知道無音跟在身後,小花妖崇拜的眼神讓他多少有些飄,他越說越嗨,不單單是北海惡龍,連南山火鳥也一併拿出來吹牛,又提到了與天劍宗的劍修比武。
蘇卿夢天生討厭劍修,聽到無量把劍修打得落花流水,一直在那裏拍手叫好,就差把無量捧到天上去。
無量一得意,也不講究男女之別了,他素來不拘小節,伸手就搭在了蘇卿夢的肩膀上,“走走走,反正你也不是佛門中人,師兄我帶你去長長見識。”
小花妖本就不在意男女之別,也任由着無量與她勾肩搭背,全然沒注意到身後有個眉頭打結的無音。
無量把她帶到山下的酒館。
酒館的掌柜和無量很是熟悉,上來就給了他兩壇好酒。
無量先給蘇卿夢倒了一杯,“卿夢妹子,你快嘗嘗,這可是好酒,保准一口就讓你愛上。”
蘇卿夢端起碗,啄了一口,一雙桃花眼立刻睜得圓圓的,隨即甜甜笑開,只是她還來不及喝第二口,碗就被人奪下了。
她不樂意地跳了起來,“和尚,你幹什麼?”
反倒是無量見到自家師弟嚇了一大跳,也跟着站了起來,虛心地笑着:“哈哈哈,師弟你怎麼來了?”
“無量師兄,梵音寺有戒規,寺中佛修不可飲酒。”無音十分正經地朝他行了一個佛禮。
無量不敢動。
蘇卿夢卻說:“我不是佛修呀,我可以喝。”
她也不管碗在無音手裏,便湊上去,就着無音的手將碗中的酒飲盡,飲完之後還不過癮地將碗舔了一下。
無音猛地僵住,只因小妖的舌尖輕輕碰到了他的指尖,雖然很快便離去,他指尖上的觸覺卻久久不退,像有一株火苗,隨着他的指尖燃入他的心間。
蘇卿夢微微前傾,將半個身子壓在他的手臂上,即便隔着僧袍,無音亦覺得手臂上熱得可怕。
她仰頭沖他彎眉一笑,桃花眼璨若星河,而下一刻,她便整個身子一軟,要不是無音撈了一把,她就要摔在地上了。
無音拉住她的身子,便能看到蘇卿夢瑩白的面頰上染上了酡紅,一雙眼眸緊閉,嘴角還帶着嬌憨的笑容,顯是喝醉了。
“哎……好好一個妖精,怎麼就這麼點酒量,還不如我一個出家人……”無量嘖嘖感嘆,他還以為妖精的酒量都會很好。
只是他立刻感受到背脊一涼,悄悄抬眼,便對上無音那雙莊嚴的端鳳眼,他立刻態度良好地認錯:“師弟,我錯了,你別告訴師父。”
無音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向醉了的蘇卿夢。
“我來我來。”無量立刻伸出手,想要把蘇卿夢從無音那抱走。
然而他的手連蘇卿夢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便見到他那個佛子師弟將蘇卿夢抱了起來,淡淡地和他說:“還不同我回去?”
無量在心底道了一聲倒霉,他好不容易下山卻是一口酒都沒喝到,但也只得跟在無音身後回了梵音寺,而這一次無音不僅沒有縱容他,還建言師父要好好罰他。
蘇卿夢是第二日才醒的,小花妖醒的時候無音正在她身旁念佛經,她還輕輕嘖了一下嘴,似在回味昨日的酒。
無音將佛經放下,她才看向他,略微拘謹地問道:“佛子,我怎麼覺得你臉色不大好看?”
無音垂眸,他明明希望她在梵音寺里學禮,然而當她真正開始懂禮的時候,他又覺得不開心,他歸結於他只是不喜蘇卿夢喝酒罷了。
“不要再喝酒了。”他說。
蘇卿夢獃滯了一下,小聲說:“我又不是出家人。”
他盯着她,她不樂意地撇了撇嘴。
他又耐着性子說:“北海惡龍和南山火鳥皆為我馴服。”
蘇卿夢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在與他對視許久,才不痛不癢地“哦”了一聲,完全沒有昨日看向無量時的崇拜神情。
無音轉頭看向別處。
蘇卿夢這才問道:“你怎麼又心情不好了?”
“沒有。”無音矢口否認。
蘇卿夢蹦蹦跳跳地從床上起來,開門就往外去,無音跟在她身後,果然聽到她詢問無量師兄在哪裏。
他在身後回答:“無量師兄被罰了禁閉,你要有段時間看不到他了。”
“啊?”蘇卿夢回頭看向他,眼裏滿是失望。
無音談不上哪裏不舒服,卻又總覺得胸口有些悶悶的,他決定去找主持。
老主持正在桃花樹下獨自一人對弈,見他來了,便讓他坐下一起下棋。
老主持的棋局,無音只一眼便看到出了破綻,他執白子,只一子便破局。
樹上的桃花落下,一瓣嫩紅落在了他的指尖上,無音收回的手指停頓了一下,他想起了昨日蘇卿夢的唇亦是這般輕輕碰觸了他的指尖,至今他仍記得那柔軟與濕潤。
老主持笑了一聲,說:“當局者迷。”
無音看向他,他只摸了摸長鬍子,“你將嬌花養在罐子中,只是罐子終有一日會打碎,不若帶着她出去見見外面的風雨。”
無音有些猶豫。
老主持拾起那瓣桃花,又放入了無音的掌中,“執念究竟是善還是惡?你一味追尋善惡,何嘗不是一種執念,只是善從何來,惡從何來?未曾接觸到外面是是非非的嬌花並非是純善,是無知,既非善亦非惡,你是要尋善還是尋無知?”
無音被老主持說服,他打算帶蘇卿夢出去看看,若他記得沒有錯的話,這段時間正好是千月秘境開放之時。
他看了一眼掌中的桃花瓣,最終輕輕一吹,將它吹落。
蘇卿夢聽無音說要帶她去秘境,她自是興奮,立刻忘記了找無量的事。
臨走的時候,無言塞了一大包靈石給無音,又看了看蘇卿夢,也塞了一大包給她,猶豫着說:“師弟是佛子。”
蘇卿夢眨了眨眼眸,“我知道呀。”
無言長長嘆了一聲氣,又說:“人妖殊途。”
蘇卿夢繼續眨眨眼睛,他又嘆了一聲氣:“美色誤人。”
“???”過了半天,她才問無音:“無言師兄是誇我好看嗎?”
無音笑了笑,應了她一個“嗯”,卻見她盯着自己看,小妖也衝著他一笑:“佛子笑起來也很好看。”
無音看向迫不及待飛在前面的蘇卿夢,端鳳眼柔和了一瞬,便緊緊跟上,“在其他人面前萬不可泄露花妖的身份,我給你一個法器,可以藏住你的妖氣。”
蘇卿夢看向他,立刻想起了那日追着自己的修士們,小聲問:“那些修士會追殺我嗎?”
見無音點點頭,她嘟着嘴說:“你們人類真壞。”
無音沒有應她,從袖子中拿出一條項鏈遞給蘇卿夢,小花妖看了半天像是不會戴,他只得重新接過項鏈,為她戴上。
蘇卿夢身上的衣料輕薄,無音的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肌膚,有些涼還有些清雅的花香,他卻覺得手指下的肌膚格外滾燙,燙得他收回了手,默默手合十字念了一段清心咒。
千月秘境之所以稱為千月秘境,並非秘境之中有一千個月亮,而是有一千個島嶼,每一個島嶼之間由半月狀的橋樑連接,故而稱之為千月秘境。每一百年開一次,上至元嬰下至築基皆可進,只是進去的修士不可互殺,一旦有人在秘境之中殺人,便會被秘境所絞殺。
無音的修為因被蘇卿夢所封印,故而正好是元嬰期,這也是無音選擇千月秘境的原因,再安全些的元嬰不能進,其他元嬰能進的秘境又過於危險。
蘇卿夢就沒有他考量得多了,反正對於她來說都是新奇的。
在秘境入口,他們卻是遇到了三個劍修。
“這是無音佛子嗎?”其中一人叫住無音,“我們是天劍宗的,梵音寺與天劍宗的關係一向親密,不若我們一起吧。”
蘇卿夢不喜歡天劍宗的人,只是看到那三個人其中一人時微微一愣。
竟是這個世界的女主巫雲錦。
說話的人看了一眼蘇卿夢,笑着問:“這位小師妹是哪個宗門的呢?”
無音幫她回答了:“一個普通的散修罷了。”
無音也並不想帶着天劍宗的人,但是他想起了,無量吹牛時說自己打敗了天劍宗的人,蘇卿夢那時笑得格外燦爛。
他隱晦地看了一眼蘇卿夢,便應下了。
三人笑着介紹,說話的女修士叫任清月,後面跟着的分別是她的師弟司彥和師妹巫雲錦。
蘇卿夢眨了眨眼眸,這可是男主的親媽——
任清月與司染母子二人五官有七分相似,只是任清月的長相比司染更加正氣,鼻樑上也沒有那顆紅痣。
而巫雲錦身為這個世界的女主,長相自然也不差,她生得清冷,如高高在上的冷月,看到無音和蘇卿夢也只是冰冷地點了點頭。
倒是司彥唇角帶笑,有一雙比蘇卿夢狹長些的桃花眼,眼下有一顆惹眼的淚痣,看到無音時笑得格外燦爛,說了兩聲:“有趣、有趣。”
蘇卿夢連連退了兩步,躲在無音的背後,小聲說:“他們身上的氣息好討厭。”
無音笑了一下,沒有告訴小花妖,大家都是修士,聽感都很好,即便她說得這麼小聲,其實大家都聽得到。
果然那三人齊齊看向蘇卿夢,任清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在自家師弟師妹都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四人一妖一起進入千月秘境,千月秘境之中風景很好,有不少蘇卿夢未曾見過花花草草,還有魔獸和妖獸,她就像個沒見識鄉巴佬,一直在“哇哇”地叫。
惹得三個劍修再次齊齊看向她。
無音卻是由着她,他本來就是為了帶她出來長長見識,至於那三個劍修,他淺淺看了一眼,兩個元嬰一個金丹,卻要跟着他,必然是要對付什麼高階魔獸。
他思索着,五百年前他的修為便已超過元嬰,故而當時並沒有來過千月秘境。
無音忽地察覺到不對勁,五百年前他未曾來過千月秘境,蘇卿夢更不可能來過,所以這個幻境又是如何造出來的?
這裏真的是幻境嗎?
無音再一次自問。
千月秘境雖然不允許秘境內的修士互殺,但是入了夜之後高階魔獸和妖獸出沒,仍舊十分危險,故而入夜之後,幾個人便尋了一個洞穴休息。
任清月率先問無音:“佛子可是帶着師門任務來的?我聽聞佛子的修為早就高於元嬰,如今卻在千月秘境,可也是聽說了有九階玄鳥出現在千月秘境?”
她以為無音是故意壓制修為混進秘境。
無音搖搖頭,“我並非為了玄鳥而來。”
任清月舒了一口氣,又笑着問:“佛子可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
無音轉頭看向蘇卿夢,蘇卿夢問他:“那是九階玄鳥厲害還是南山火鳥厲害呢?”
“自然是九階玄鳥更厲害。”任清月立刻回答。
蘇卿夢動了好奇心,但是又有些擔心,拉了拉無音的衣袖:“我們會不會打不過呀?”
無音搖了搖頭。
蘇卿夢又問:“那你也能像無量師兄那樣馴服玄鳥嗎?”
無言點了點頭,又耐着性子解釋了一遍:“南山火鳥是我馴服的。”並非是無量師兄。
蘇卿夢並沒有聽他後面一句話,只興奮地說:“那我們去見識見識玄鳥吧!”
司彥輕笑了一聲:“玄鳥屬火,佛子自然是不怕,只是她……”
他看向蘇卿夢,眼神曖昧,像是看出了蘇卿夢的本體。
無音不着痕迹地移了一下位置,擋住了司彥看向蘇卿夢的目光,淺淡地說:“不勞牽挂。”
任清月注意到了司彥對蘇卿夢的關注,她皺了皺眉頭,臉上的笑容淡了不少。
三人各懷心思,只剩下不管閑事的巫雲錦,和傻樂着的小花妖。
第二日清晨出發時,任清月特意表現出與司彥之間的親密,巫雲錦跟在他二人的身後早已習慣。
蘇卿夢看着前面一男一女時不時碰到一起的手指,明明可以握住卻在勾了一下手指之後立刻鬆開,她伸手便挽住無音的手臂,嘟着嘴說:“喜歡就要這樣嘛。”
無音的心猛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