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年代文里的炮灰后媽(二)

第21章 年代文里的炮灰后媽(二)

海島的天亮得特別早。

蘇卿夢聽到外面士兵操練的聲音,睜開眼瞄了一眼鬧鐘,才早上五點,比她的生物鐘早了一個小時,但她沒有睡回去。

她起身,簡單洗漱之後,站到房間裏的全身鏡前——

這個年代全身鏡不多見,但是原主臭美,在和老楊結婚的時候提出家裏必須得有這樣一面全身鏡,她甚至想在家裏搞一個專門的練舞房,四面都是鏡子,到底因為條件有限沒搞成。

蘇卿夢看向鏡子裏的自己,還是那張熟悉的面孔,確實很美,要不是有這張臉,她當初也不會選擇踏入演藝圈。

她慢慢抬起了手,簡單做了一個動作,她的形體很美,那時候跟着專業老師學芭蕾的時候,老師就在那惋惜,說她的身形和柔韌度,天生就是練舞的料,只可惜入門的時候年紀太大了。

不過那是後世遍地卷的年代,與現在不一樣。

在這個年代從小學習舞蹈的不多,尤其是像海島上的這種文工團大多是半路出家,原主就是在初中畢業之後被挑中進了文工團,雖然原主的性格不算好,人也不算勤快,卻是真心喜歡跳舞的,“她”享受舞台上的掌聲和鮮花。

而恰好,她也是。

楊東明正睡得香,就聽到樓下噼里啪啦作響,他迷糊地揉了揉凌亂的頭髮,拿過旁邊的鬧鐘一看,才五點半。海島上的學校要7:45才開始早讀,他離學校近,一般七點才起床,這麼早醒過來讓他有些暴躁。

他氣沖沖地跑到樓下,就看到蘇卿夢將她那面全身鏡搬到了客廳里,還將廳里的木沙發移到了一邊,空出了一大塊地給自己練舞。

就算是楊東明這樣處處愛挑刺的少年,也不得不承認蘇卿夢跳起舞來真的很好看。

聽到聲響的女孩停下動作,慢慢朝他望過來,那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波光粼粼,欲語還休,少年猛然心跳加速,冷白的臉頰緋紅一片。

“你起床了,早上要吃什麼呀?”蘇卿夢朝着他開了口,笑容甜美。

楊東明心跳得愈發厲害,甚至有些不敢看向她,只能用粗聲粗氣來掩蓋自己的羞澀:“蘇卿夢,你一大早的,搞什麼鬼!”

蘇卿夢像看傻子一樣地看着他,“當然是練舞啊。”

她轉過身,又對着全身鏡做了一個“阿拉貝斯克”,她的四肢纖長,當她筆直抬起腿時,寬大的練功褲滑落到了大腿處。

一條大長腿瑩白賽雪,線條流暢得像畫出來。

少年不敢直視,可又控制不住悄悄地抬眸。

清晨的陽光自外而來,年輕的女孩背着光,被光影剪裁出最曼妙的身姿,在那一刻楊東明覺得他看到了展翅欲飛的天鵝,又想是看到了不小心誤入人間的仙女,只差一件羽衣便可離開這個人世間。

他呆愣了許久,直到蘇卿夢換了姿態,不滿地朝他噘嘴:“你怎麼還不去做飯啊?”

“……”楊東明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加速的心跳,冷嘲熱諷着:“大清早做飯給你吃,我腦子進水還是被驢踢了?”

昨天的奪蛋之仇他還記得,他要是給蘇卿夢做飯他就是小狗。

蘇卿夢瞪向他,楊東明高傲地衝著蘇卿夢揚了揚頭,他比蘇卿夢高上許多,一點都不怕他這個后媽。

誰知道,蘇卿夢突然眼睛一紅,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她走上前,輕輕地拉着他的衣角搖晃,“可是我做飯沒有你厲害,我都不知道該怎麼生火,要麼你教教我好不好……”

楊東明垂眸就能看到她眼尾的紅暈,襯得她那雙眼睛更像是煙雨中的緋色桃花,他好不容易恢復了正常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

“好不好嘛?”蘇卿夢又撒嬌地搖晃了一下他的衣袖。

楊東明覺得他被晃得有些腦暈。

再看了一眼她,少年維持着高傲:“教你?”憑什麼?

面容姣好的女孩明眸含笑,真誠地點點頭,模樣太過於美好,以至於少年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眼中的狡黠。

楊東明抿了抿唇,對自己說他只是覺得教會她、她就不會來煩他了,他不是向蘇卿夢妥協,只是想要耳根清凈而已。

他故作深沉地說:“過來。”

他帶着蘇卿夢去了廚房,打算教她沒什麼難度的熬粥,只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卿夢比他想像中的還要笨手笨腳。

“放那麼多水幹什麼!讓你煮粥不是讓你水漫金山!”

“放柴……不要塞那麼多!”

“讓你點火不是讓你燒房子!”

“不要拉風箱!火要撲出來了!你怎麼這麼笨!起來、起來!”

楊東明覺得他小小年紀就要被蘇卿夢氣出心臟病來,一把拉開蘇卿夢,坐到了灶台前,動作麻利地添柴拉風箱。

完全沒有注意到蘇卿夢臉上的樂呵。

等到鍋里的粥熬開,米香在屋子裏瀰漫開,蘇卿夢忍不住誇讚:“好香啊,我還是第一次覺得粥這麼香。”

這是實話,電飯煲里自動煮出來的粥並不像柴火熬出來的粥這樣香。

少年回頭,神情矜持,眼中卻儘是得意,也不看看是誰?他自四歲就開始做飯,早早就學會了對火候的掌握,如果不是後來老楊把他接到海島上,他還想過去國營飯店當廚子呢。

“我們家小明真能幹!”蘇卿夢坐在他旁邊矮凳上,單手撐着腦袋,幾分慵懶,幾分閑暇。

楊東明不合時宜地想到了“歲月靜好”四個字,“我們家”三個字讓他心跳了一下。

他重重地加了一把柴火,努力板著臉說:“誰是你家小明了?”

“你呀。”蘇卿夢笑盈盈地應着,在楊東明抗議之前,從位置上蹦蹦跳跳起來,拿了兩個碗,又拿了兩個雞蛋,“我要配炒雞蛋。”

楊東明哼了一聲,沒有反對,很快,兩碗粥和一盤炒雞蛋就被端到了餐桌上。

大約是小時候跟着母親過的都是苦日子,楊東明像是嚴格按照某種規定一樣,一定要吃三口粥再夾一塊雞蛋碎,蘇卿夢就不像他,她雞蛋吃得比粥還多,等到楊東明粥吃了一半再下筷子時,雞蛋已經沒了。

“……”他抬頭,目光沉沉地瞪向蘇卿夢,突然就想到了昨天的仇還在,而現在又添了新仇。

而蘇卿夢完全沒有自知之明,她吃得比楊東明快,吃好就站起身,自然地說:“小明,記得把碗刷了,我去換身衣服。”

“憑什麼……”楊東明的話來不及說完,蘇卿夢已經進了房間,把門“乓”的一聲鎖死。

看了一眼眼前的空碗和空盤,楊東明額頭的青筋抽了抽,他重重地把碗砸下來,氣得都不想吃飯了。

蘇卿夢換了件白色的襯衫,長長的下擺被她塞到藍色工褲里,襯衫外套了一件粉紅色的開衫,明明是當下最常見的搭配,但是穿在她身上硬是穿出了幾分妖嬈。

楊東明濕着手從廚房出來,和她碰了個正面,便見到她略微吃驚地問道:“都這個時間點了,小明你怎麼還沒有換衣服,上學要遲到了。”

楊東明太陽穴上的青筋又不自覺地暴起,要不是她叫他洗碗,至於這個點還沒有換衣服嗎?他不想洗又受不了兩個吃過的碗擺在那裏,在掙扎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還是把碗洗了。

蘇卿夢卻是完全沒有看到他的怒火一般,“你快去換衣服,馬上要七點三刻了,上學不要遲到。”

然後就不顧他地朝外去了。

楊東明雖然不算多聽話,但是規定的時間他並不想遲到,也不願意再和蘇卿夢耗時間,匆匆去樓上換了衣服背上書包下來,就看到蘇卿夢懶懶地靠在家裏唯一的自行車上,像是在等他。

他抿了抿唇,覺得不大可能。

而那個只比他大了四歲的后媽卻是嬌嬌地說:“你真的慢死了,快點,你想害我也遲到嗎?”

而她確實是在等他。

蘇卿夢催促他:“快點上來,我帶你過去。”

“你?”看她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楊東明多少有些懷疑。

蘇卿夢看了看自己的身板,再看了看繼子超過一米八的大高個,利索地將車子交到楊東明手上:“你這麼大個怎麼好意思讓我帶,當然是你帶我。”

她不逞強。

“……”楊東明快遲到了,也懶得再和蘇卿夢鬥嘴,他跨上自行車就感受到蘇卿夢坐到後座,她很輕盈,不細細感受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其實她也沒有那麼壞……

少年垂眸想着,只是當蘇卿夢的手不客氣地扶在他腰上后,他的臉又板了下來,“鬆手。”

“不要,我怕你摔到我。”蘇卿夢說得理直氣壯,甚至一下子抱住少年的細腰,“要摔大家一起摔。”

“……”楊東明不願意承認蘇卿夢貼上來的那一瞬,他的心臟都快要爆炸了,明明她的手並不燙,他卻覺得自己渾身被燙到了,他腦中有些迷糊,手腳不自覺地就動了起來。

自行車騎得飛快,也搖晃得厲害,嚇得蘇卿夢抱得更緊,嘴裏念着:“你行不行啊?慢點、慢點,前面有人,你要撞到了!”

楊東明沒有聽到,差點就撞到前面迎面走來的一對男女,還好高大的男人反應敏捷,迅速伸手一手把控住了自行車頭,停住了車子。

“東明?嫂子?”江凌風對於自行車上的男女有些意外。

【蘇卿夢在上班的路上,遇見了並肩走來的江凌風和喬繼紅,先是眼眸一亮,隨即眼中又多出了幾分嫉妒,她認得喬繼紅是島上的護士,還挺受島上單身漢歡迎的,但是她對江凌風勢在必得。蘇卿夢決定舍下自行車,也不管上班是否遲到,硬是擠在了江凌風和喬繼紅中間,卻沒有想到喬繼紅和江凌風在聊什麼洋流,她完全聽不懂,但應是插進去對江凌風說:“我就是楊柳腰。”】

【請宿主完成該段劇情。】系統突然響起。

蘇卿夢笑了,難得她也有和系統不謀而合的時候。

於是她從自行車上跳下來,對楊東明說:“你騎自行車上學去吧,我跟着江師長去團里。”

楊東明望向她,就見她恬不知恥地硬擠到了江凌風和喬繼紅的中間,硬生生拉寬了一男一女的距離,而她看着江凌風的眼神**裸,就算是年少如他也看出了她的企圖。

他握着自行車手把的手緊了緊,緊緊抿住唇,他之前是怎麼會覺得蘇卿夢還不錯的,真的是腦子被驢踢了!

心裏生出莫名氣悶的少年也懶得再和蘇卿夢說什麼,將自行車車頭一扭,就騎走了。

“江師長,自行車被東明騎走了,你送我去文工團,好不好嘛?”蘇卿夢貼着江凌風的手臂,笑語晏晏。

還是喬繼紅先開了口:“這位同志,我們要去醫院,和文工團是兩個方向。”

“沒關係,我等江師長忙好了,送我過去。”蘇卿夢賴定了江凌風。

江凌風想說,他並不方便,但是想到蘇卿夢是老楊的遺孀,還有外人在並不好駁了她的面子,也只能默認了。

原本的兩人行一下子就變成了三人行。

蘇卿夢有些好奇江凌風為什麼沒有坐車,又是喬繼紅搶先回答:“有人受傷了,首長把小張先把傷員送到醫院,再陪我一起走過去。”

原本所有注意力都在江凌風身上的蘇卿夢也終於轉頭看向喬繼紅,喬繼紅比她要矮一些,但生得比她堅實,一張鵝蛋臉比島上大部分的人都要白凈,當然站在她身邊的時候就黑了一大圈,比起這個時代的含蓄,她的目光就要大膽多。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彼此的目標都是江凌風,喬繼紅大方地笑了一下,用眼神告訴蘇卿夢:各憑本事。

“我剛聽首長喊這位同志嫂子,你是?”喬繼紅確實不認識蘇卿夢,她是江凌風來拆線的時候才穿過來的,並沒有原身的記憶,這些天才與周圍混熟。

“這位是老師長的愛人蘇卿夢同志。”江凌風簡單地介紹了一句,“那麻煩嫂子先和我們一起去醫院吧。”

喬繼紅若有所思,她是知道老楊的,只是老楊也四十了吧,眼前的蘇卿夢看着不過二十上下的模樣,再看這會兒蘇卿夢對江凌風的熱乎勁,她大約對蘇卿夢是什麼樣的人有了推斷,也多了幾分輕怠。

她相信以江凌風正派的作風是看不上蘇卿夢這樣的人的。

她若無其事地和江凌風繼續之前的話題,聊着南疆島附近的洋流走向,她穿過來之前並不是護士,而是在大公司做城市規劃的,學的專業是地理。

江凌風是海軍師長,對這個自然瞭若指掌,兩人有來有往,完全沒有蘇卿夢插嘴的地方。

蘇卿夢瞧了瞧目不斜視的江凌風,再瞧了瞧總是把目光越過她看向江凌風的喬繼紅,撅了撅嘴,纖長的手總是若有似無地碰撞到江凌風的手掌。

在江凌風忍無可忍看向她時,才笑盈盈地說:“你們說的洋流是什麼洋流呀,不過說到楊柳,我就是最標準的楊柳腰。”

江凌風頓了一下,他的目光正好觸及到她的細腰,紮好的皮帶勾勒出她的腰線,確實是非常纖細的楊柳腰。

喬繼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蘇同志,我們說的是海洋的洋流,不是楊柳和腰。”

蘇卿夢並沒有因為喬繼紅的笑而覺得尷尬,臉上笑容不變:“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實在是你們聊得好無聊啊,這些不是島上隨便一個有出船經驗的人都知道的事嗎?聊這些還不如聊腰,我腰身一尺六,喬同志是多少呢?”

喬繼紅張了張嘴,她覺得她的臉皮在這個時代已經算厚了,但是眼前的這位蘇卿夢似乎不逞多讓,不僅厚臉皮還挺沒有情商的,哪有當著喜歡的人的面直接報腰圍的,只差說“快看我的小細腰”。

江凌風應該不是那種只喜歡細腰的膚淺男人吧,她偷偷瞄了江凌風一眼,輕咳着:“蘇同志,這裏還有一位男同志呢。”

蘇卿夢抬頭仰視着江凌風,無知懵懂如山間精靈,“這是不能當著男同志的面說的嗎?”

江凌風這些年所有的精力都撲在練兵和提升裝備上,在男女之事上所知並不多,但也隱約覺得這個話題不應該當著他這個男同志的面講。

他突然間想起老楊那會拉着他喝酒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小江啊,所有人都說小蘇她脾氣壞,其實她只是不諳世事,男人經歷了滄桑,就會對她的這種天真的無知稀罕得不得了。”

江凌風當時只覺得老楊這麼做人品有虧,髮妻死了不到半年就另娶,娶的還是小他二十歲的小姑娘,而今他覺得老楊前半句是對的,蘇卿夢多少有些不諳世事,至於後半句他不置可否。

他沒有回答蘇卿夢的問題,三個人也因此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喬繼紅幾次都想要再提起話題,都被蘇卿夢把話鋒歪得聊不下去,喬繼紅扶額,她想蘇卿夢就是她那個時代所說的話題終結者,好好一個美女偏偏長了一張嘴。

等走到醫院,喬繼紅反而對蘇卿夢有所改觀,她不太反感笨蛋美女。

江凌風看過傷員,見沒什麼大礙,就吩咐小張送蘇卿夢去文工團,蘇卿夢愣了愣:“你不送我去嗎?”

“我就不去了。”江凌風直接拒絕。

下一刻醫院的電話響起,卻是打給江凌風的,他接到電話皺了皺眉頭,略微猶豫,還是對蘇卿夢說:“東明在學校和同學打架了,學校讓家長去一趟。”

按理說,現在楊東明的家長只有蘇卿夢,只是蘇卿夢也還年輕,會管這個繼子嗎?他看向蘇卿夢,眼中滿是估量。

蘇卿夢一聽,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看着有些怒意,“這小子,我這就去學校!”

她走了兩步,又折回,眼巴巴地望着江凌風:“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給我壯壯膽?”

江凌風有點想笑,到底還只是一個小姑娘,不過蘇卿夢去不去,他都是要去這一趟的,畢竟老楊走了,他不能不管老楊的兒子。

有江凌風陪着,蘇卿夢風風火火地衝到學校,剛走到班主任的辦公室門口,就看到一個中年婦女指着楊東明的鼻子罵:“就算老楊在都輪不到你這個野種欺負我兒子,何況老楊都不在了,還輪得到你在這作威作福?”

那個中年婦女不顧班主任還在就“啪”的一巴掌打在楊東明的臉上,這一巴掌下去楊東明冷白的臉上紅了一大半,他那雙淺色的眼眸里滿是怒火,一副要衝上去和中年婦女拚命的樣子,周圍幾個年輕的男老師緊緊抱住他,不讓他動手。

然而不等周圍的人看清楚,一個纖細的身影沖了上來,“啪”的一巴掌重重打在了中年婦女的臉上。

原本吵鬧的辦公室有了短暫的沉寂。

就是江凌風也頗有些意外。

蘇卿夢雙手一插,“就算老楊不在了,還有老江在,還輪不到你在這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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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命炮灰皆成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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