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真相
蔣梟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會議室旁聽汪特助給各部門老大指導工作,許是電話那頭林桑桑的聲音過大,就近的汪特助和前排的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秘密,瞬間門慌亂的垂下頭去。
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頭就掛斷了。
蔣梟抬手揉按了下眉骨,神色淡漠的掃了眼眾人,在汪特助身上稍作停頓,冷聲問:“停什麼?”
汪特助頂着巨大的壓力繼續。
蔣梟起身離開會議室,邊走邊回撥過去,被掛了,他又打,以為會被再次掛斷的時候話筒里卻傳來林桑桑沒好氣的聲音,“幹嘛?”
“你在哪?”
猶豫了會兒,林桑桑說:“機場。”
蔣梟低啞的音色中帶着一絲柔調:“好,我馬上過來。”
等林桑桑掛斷電話,蔣梟才折回會議室,他沒進去,就在門口朝汪特助招了招手。
汪特助屁顛屁顛的出來,笑着問:“老闆,有什麼指示?”
蔣梟:“去機場。”
“好,我這就去開車。”汪特助不用問都知道去機場做什麼,肯定是接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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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一眾人見汪特助和蔣總一前一後走了,以為是去處理什麼急事,都乖巧安分的等着。
很快十幾分鐘過去,一個個互遞眼神,膽子大的壓低聲音找左右兩人說話。半個多小時過去,都坐不住了,開始竊竊私語。
前排里聽到電話內容的其中一個終於憋不住了說,“蔣總接了個電話就走了,我聽到好像在說什麼懷孕。”
“懷孕??”
“不可能吧。蔣總可跟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不一樣,這麼多年一丁點桃色緋聞都沒有過,就算有需求,應該也不會捅這麼大個婁子出來。”
“你忘了蔣總已經結婚了嗎?”
“你的意思是說總裁夫人懷孕了!?我們蔣氏集團要有太子爺了?”
“……”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傳遍了蔣氏集團所有內部微信群,從上到下都在吃瓜,吃到無心工作。
而另一邊機場。
蔣梟已經接到林桑桑,兩人同坐後車座里。
林桑桑靠在椅背上,側身朝着車窗的方向,一副‘別找我說話,我不想理你’的樣子。
蔣梟時不時看一眼林桑桑,並沒打算說話,畢竟前面還坐着蘇好好和汪特助,沒必要把**說給外人聽。
車廂內彷彿是冰天雪地的北極。
副駕駛的蘇好好攏了攏薄薄的開衫,看向汪特助,試圖調節氣氛:“那個怎麼稱呼你?”
汪特助直視前方,變道后說:“汪洋。”
蘇好好:“汪洋啊,名字還挺大氣的,我叫蘇好好。”
汪洋回:“你名字簡單還好聽,寓意也好。”
“我姥爺取得,當時就一個想法,希望我什麼都好,什麼時候都好好的。”蘇好好用餘光瞥了眼後座,雙手搓了搓手臂,意有所指的說:“那個汪洋,你有沒有覺得冷颼颼的啊?”
大直男汪洋並沒有接住這個梗,狐疑的看了眼窗外,說:“這都六月份了,不應該吧。”
“你很冷嗎?不嫌棄的話我把衣服給你?”
蘇好好笑得牽強:“……不用不用。”
就這樣一路尬聊將自己聊回了家,蘇好好一下車就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心忖再不到家就要被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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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好好剛下車,汪洋就感受到了來自壓抑氣氛的壓迫,瞬間門屏住呼吸,再次啟動車子。
蔣梟問:“要去醫院嗎?”
林桑桑不吭聲。
就在這時,她手裏的電話響了,斂眸一看,是陸森,忙笑着接起來:“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陸森調侃:“你要不嫌棄我天天給你打。”
“好啊,你天天給我打唄。”林桑桑揚眉:“先說好,要是哪天忘了怎麼懲罰?”
“你說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都聽你的。”
見狀,蔣梟身子故作不經意地往林桑桑這邊傾。
須臾間門,林桑桑輕咳了一聲,正兒八經的問:“說吧,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
陸森反問:“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
“有事說事,沒事我掛了。”林桑桑相當暴躁。
“別啊大小姐,我說,我馬上說。”陸森先穩住林桑桑的情緒,又不緊不慢的說了句,“果然女人都是善變的,上一秒還溫柔似水,下一秒就河東獅吼。我給你打電話有正事,你看秀回來了嗎?”
林桑桑表情淡淡:“回來了。”
“什麼時候去橫店?”
“都行。”林桑桑大概猜到了,問:“你回來了?”
陸森無奈的說:“我媽過生能不回來嗎。回來就催我退圈結婚生子,你說他們到底怎麼想的,不催我哥催我?”
林桑桑嘴角泛起淡淡笑意,慢悠悠補刀,“你好催唄。”
“你都不安慰一下,我真的要哭了。”陸森吐苦水;“他們眼裏,只有在集團工作才是正經事,其餘的都是混日子。”
“演員也是一個職業,怎麼就不行了?”
林桑桑象徵性安慰:“娛樂圈那麼多美女,你隨便找個不就得了,你是男的,生個孩子多簡單的事,也不耽誤你事業,孩子到時候給伯父伯母抱回去,他們肯定高興得合不攏嘴,也就沒時間門管你了。”
陸森重重的嘆了口氣。
林桑桑開玩笑的說:“難不成你心裏還有個什麼白月光,愛而不得?打算潔身自好?”
“算了,不說了。傷心事越說越傷心,我訂了後天的機票,要不要一塊?”陸森說:“要的話我來接你。”
林桑桑:“行啊。”
掛了電話,林桑桑想起什麼,將暗了的手機重新摁亮,點進瀏覽器,搜索:大姨媽推遲一周是不是懷孕了?
【月經推遲一周不一定是懷孕,也可能是內分泌紊亂引起的。如果您一周之前有過同房,並且之前月經都是很有規律的,建議您用驗孕棒檢測一下,如果雙線出現大概率是懷孕了,如果不敢確定可以去醫院查血測HCG證實是否懷孕。如果是內分泌紊亂引起的,可能原因環境變化、情緒不好等因素,建議及時調整身體狀態。】
【對於月經比較規律,周期在三十天左右的女性,有性生活而又沒有採取避孕措施的,月經推遲一周很有可能是懷孕了。但也不排除偶爾的月經失調導致月經推遲,最好檢測是否懷孕。受精卵着床后,如果用早早孕試紙通過晨尿檢測,一般在十四天左右才可以檢測出是否懷孕。如果是抽血檢查孕酮和血中的HCG值,一般在着床后一周左右就可以檢測出是否懷孕。】
【……】
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林桑桑索性不看了,摁關手機靠在椅背上深思。
過了會兒,蔣梟偏頭喊:“桑桑。”
林桑桑抬眼看他,沒說話。
“要不去趟醫院?”蔣梟問。如果是他一個人的事,那直接吩咐汪洋開過去,可事關另外一個人,必須得徵求對方的意見。
林桑桑想都沒想:“不去。”
冷靜下來想想,這事也不全是蔣梟的責任,她也有一部分。醫院暫時是不會去的,先買驗孕棒回來測測。
眼看蔣梟還想說什麼,她直接打斷:“先回家。”
蔣梟把到了嘴邊的話如數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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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不到十分鐘,林桑桑在網上購買的驗孕棒就到了,她拿着往浴室去,看了好幾遍說明書才開始弄。
眼看第一條紅線蹭蹭蹭就上來了,她屏住呼吸,在心裏祈禱千萬不要懷孕,不要懷孕。
果然,只有一條杠。
林桑桑懸着的心終於落下來了,轉念一想,會不會是僥倖或者其它,於是她又測了一遍,還是一樣的結果。
蔣梟看到林桑桑出來了,忙走過來問:“怎麼樣?”
林桑桑搖頭。
蔣梟慢了半拍,再次確認,“沒懷?”
林桑桑:“應該沒有。”說完她呼了口氣。
蔣梟也鬆了口氣,眼裏綴着淺淡的笑意,低聲說:“這下可以放心了吧。”
“不能完全放心,網上還有說驗孕棒也有不準的,最好還是去醫院查血。”可能是一條杠給她帶來了底氣,林桑桑心情還不錯,又說:“以後再也不能那樣了。”
“好,不那樣了。”
接下來的時間門林桑桑又在查驗孕棒的準確性,都說如果沒有質量問題或過期問題的話,準確率在百分之九十九。
她想晚上大姨媽都還不來的話明天還是去醫院看一下。
退出瀏覽器就看到蘇好好給她發了好多條微信:
【桑桑,你跟蔣梟是吵架了嗎還是怎麼了?】
【你們倆那氣場絕了,在比誰的強大嗎?不知道汪洋是什麼感受,反正我是快喘不過氣了。】
【……】
林桑桑回:【之前我不是去給你買姨媽巾了嗎,買着買着我才想起我大姨媽也沒來,並且推遲了一周,我就很害怕,你懂那種滋味嗎,以為我懷孕了。如果換成你,你能對蔣梟有好臉色嗎?結果我回來一測又說沒有。】
【一條杠表示沒懷,兩條杠才是懷孕了對吧。但我姨媽一直沒來,平時都是前後兩天的事,不知道這個月怎麼回事?】
那邊秒回:【又不是姨媽推遲就一定懷孕了,很多原因的,像你這個月在橫店經常熬夜,休息不好等等很多原因都會導致姨媽離家出走。等兩天看看,再不來我陪你去醫院。】
林桑桑:【我當時就是太擔心了,太怕了。】
蘇好好:【你有什麼好怕好擔心的,你都結婚了,是已婚人士,懷孕是多正常的事啊。】
【真的,你什麼時候生個孩子出來給我玩玩。】
林桑桑:【那麼想玩孩子就自己生一個。】
蘇好好:【再過幾年我還真準備自己去生一個,不,兩個,龍鳳胎,有伴好玩。】
林桑桑:【行啊,到時候借一個給我玩玩。】
蘇好好:【那就看你先當我孩子的乾媽,還是我先當你孩子的乾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胡扯着,林桑桑忽然感覺一股熱流湧出來,急忙去衛生間門一看,果然是大姨媽。
謝天謝地可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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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大姨媽推遲,把痛經也推過來了,林桑桑像個廢人在家癱了一天。
次日陸森來接她一塊兒去機場。十分鐘不到就察覺出不對勁,皺眉問:“哪裏不舒服嗎?”
林桑桑有氣無力的說:“肚子疼。”
“怎麼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陸森說著就打方向盤。
林桑桑忙阻止,“別,我沒事,躺會兒就好了。”
陸森擔憂的看着她,勸說:“不舒服還是要去醫院看的,不能強撐着。”
“真沒事,就痛經。昨天疼得我在床上起不來,今天好多了,你別跟我說話,我躺會兒。”
“……好、好。”
到了機場,陸森恨不得抱着林桑桑往前走,完全不知道避嫌兩字是啥,把他粉絲搞得一臉懵逼。
倒是工作人員邊走邊小聲解釋,說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人不舒服,女孩子都有那麼幾天。而且人家已經結婚了,還是《明越傳》的製片人,如今又多了一層同事關係,一塊兒回橫店工作。
在場的粉絲感動得不要不要的,覺得自家哥哥不僅有顏有演技,還是個有同理心的暖男。
今天的機場雖熱鬧,但也有冷清的一角。汪特助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夫人和陸森,還是一起上過熱搜疑似情侶的關係,他都不敢去看老闆此時此刻是什麼表情。
他不敢,陸修敢啊,笑着說:“堂堂蔣氏集團的蔣總,心眼不會這麼小吧。是聽說他倆一塊兒搞了個什麼電視劇,空了去探探班,蔣總意下如何?”
蔣梟神色淡淡,薄唇輕啟:“蔣某樂意奉陪。”
陸修輕笑,“陸森那小子從小膽子就小,也不知怎麼在這事上這麼倔強,不過蔣總放心,他要追得到就沒你現在什麼事了。”
言下之意陸森以前都追不到,更別說現在。
明明是一些簡單又常見的字,組合在一起怎麼威力就那麼大,汪特助聽得心驚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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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到橫店不能直飛,只能在江城下了轉,所以林桑桑等人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晚上五六點了。
夏天晝長夜短,這會兒還跟冬天的三四點差不多。
林桑桑肚子不怎麼疼了,跟陸森有說有笑的,沒想到在酒店門口跟程悠悠撞了個正着。
程悠悠看到林桑桑有些詫異,更多的是驚喜,“桑桑,你回來了啊。”
林桑桑沒吭聲。
倒是陸森禮貌的喊了一聲‘程姨’,畢竟陸家和霍家生意上還有往來。
程悠悠那雙含水的眸子一下就憂愁了起來,瞥了眼周圍,人進人出的,她只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
林桑桑當沒看到程悠悠,大步往裏走。
陸森看看林桑桑,又看看程悠悠,歉意的笑笑。
如果把林桑桑前一秒的心情比喻成晴天,那這會兒就是暴雨傾盆了,陸森摸了摸鼻子,不敢輕易開口。
林桑桑跟程悠悠的複雜關係他是知道的。從內心來講,他覺得程悠悠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更不可能拋夫棄女,但這個話林桑桑給他講過無數遍,特別是讀書的時候,作為一個旁觀人,他沒有立場去勸什麼。
於是兩人一路沉默到了林桑桑房間門門口。
林桑桑開門,陸森自覺地將兩大個行李箱推進去,又折回來,顯然一句話都沒打算說。
“你想說什麼?”林桑桑人往中間門挪了挪,主動問。
“啊?”陸森抬頭,又搖頭,“我沒什麼想說的。”
林桑桑開門見山:“你這表情可不像沒什麼想說的。”
沒等陸森說話,她又說,“我知道你大概想說什麼,無非就是感覺她不是那樣的人,大人之間門的事我應該客觀看待,左右都是一樣的,不應該那麼片面……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客觀了,我爸怎麼辦?”
她的聲線淡而柔,像訴說今天天氣怎麼樣般,忽然音調急轉而下,一字一句都抓人心。
陸森覺得自己喉嚨像梗着什麼東西般難受。
林桑桑不受控制地紅了眼睛。
見狀,陸森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桑桑。”
“沒事。不是有句話叫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嗎,它的存在是有一定道理的。”
林桑桑吸了吸鼻子說,“我要休息了。”
沒等陸森反應過來,門就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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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橫店的生活枯燥且乏味,片場和酒店兩點一線。
重複的事情反覆做,每天做,林桑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也能這麼耐得住和吃得了苦頭。
在這兒就避免不了經常跟程悠悠碰面,林桑桑覺得自己真的成長了,竟然能平和的去看待這個事情,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
這劇是她一手組建的班底和親自挑選的演員,投了那麼多錢進去當然也想做出什麼來,而程悠悠的本職工作做得非常出色,且盡心儘力,她沒必要在這上面鬧或耍小性子。
從四月六號到七月二十九,《明越傳》殺青了。
殺青宴安排在第二天晚上,剛開席一會兒就來了兩個重磅人物,一個是陸森的哥哥陸修,另一個是蔣梟。
瞬間門場面就熱鬧起來了。
林桑桑一來就被敬了幾杯酒,半醉半清醒的,拉過蔣梟給大家介紹,“來,都認識一下,這、這才是我們的**oss。”
確實,這部劇的大頭支出都是從蔣梟那邊划的,這麼說一點問題都沒有。
林桑桑今天穿着一條嫩綠色的弔帶長裙,修身的款式襯得她越發高挑,裸露在外的皮膚白得發光,黑而卷的頭髮隨意披散着。
她喝了點酒,臉頰爬上兩抹紅暈,杏眸越發瀲灧。說起話來豪放得很,左手一比劃,右手一揮。
蔣梟大手擱放在她腰間門,音色低沉,“桑桑,有什麼坐下說。”
林桑桑回過頭來,盯着蔣梟看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蔣梟,你怎麼來了?你什麼時候來的?”
蔣梟並沒有把她當成喝醉了的人對待,而是認真回:“剛剛。”
“剛、剛。”林桑桑低喃,緊接着笑了笑,問,“你來做什麼?是不是因為想我了呀?”
“嗯,想你了。”蔣梟旁若無人的說。
林桑桑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蔣梟近兩個月沒見到她,確實想,蝕骨的想,鑽心的想。夏日的夜燥熱無比,繁星閃爍,這一晚註定不平靜。
次日返程。
回到北川的林桑桑徹底鬆了口氣,她第一次操刀的電視劇順利殺青,已經進入後期製作的階段。
還沒等她好好的瘋幾天,就傳來一個噩耗。
蔣老爺子沒了。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個下暴雨的早晨,林桑桑還在跟周公約會,忽然被蔣梟接電話的聲音給吵醒,抬起頭來迷迷糊糊的問:“怎麼了?”
蔣梟擰緊了眉頭,啞聲說:“老爺子走了。”
林桑桑一下子就清醒了,身子撐起來,不可置信的‘啊’了聲。
蔣梟開始穿衣服,扣襯衣扣子的手破天荒的有點抖。
見狀,林桑桑也連忙爬起來穿衣服,忍不住唏噓,年輕時那麼厲害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人真的太脆弱了,短短几十年,真的是短短几十年。
兩人急匆匆趕往醫院,蔣梟辦好手續后把人拉去火化,再送回老宅,不少得到消息的人前來弔唁。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卻唯獨沒看到蔣老爺子唯一的兒子蔣元成,連兒子都沒來,其老婆和孩子就更別說了。
從得知人沒了那天起到出殯一直在下雨,終於送完蔣老爺子最後一程。蔣梟眉宇間門蘊着愁緒,一時半會不打算走,應該有話要單獨說,林桑桑覺得有點冷,先行回了車上。
沒等她坐穩,車子就沖了出去。
林桑桑下意識抓住副駕駛的椅背,驚慌失措大聲喊,“你幹什麼!?誰讓你開車了?”
開車的男人許是看到後面沒人追上來,適當放慢了車速,副駕駛的男人身手矯健的躍到後面來。
林桑桑感到未知的恐懼,往後退,緊貼車門,聲音顫抖的問:“你你是誰?你要到底要幹什麼?”
男人眼裏想淬了毒般,勾唇笑着說:“幹什麼?你應該問問你男人都幹了些什麼?”
林桑桑失去了知覺,等她再醒來就發現自己在一個房子裏,什麼都沒有,類似於庫房那種。
男人慢悠悠走過來,邪笑了下,“醒了?”
林桑桑後知後覺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繩子捆着,瞬間門淚就從眼眶涌了出來,邊掙扎邊說,“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我沒得罪過你,求求你了,別傷害我。”
男人說:“只要你男人乖乖聽話,我保證你一根汗毛都不會少。”
林桑桑慢了半拍,獃獃的望着他,“蔣梟?”
男人拉了個椅子過來坐着,從兜里拿了包煙出來,抽了一支含在嘴上,又將打火機摸出來點燃,邊扒邊說:“你還不認識我是吧,給你介紹一下,我叫蔣盛,是蔣梟的堂弟,蔣元成是我爹。知道你男人都做了些什麼?為了私吞家產,想方設法把我爹趕出振海集團還不夠,還把我爹一手創辦的公司都堵死了,不給人留活路啊,只好把你請過來喝喝茶。”
林桑桑腦子一動,忙撇清關係,“你們應該都知道我跟蔣梟是被迫結婚,都沒有感情,你抓我當籌碼肯定沒什麼用。”
“那你說說看什麼籌碼對蔣梟有用?”蔣盛似乎還真開始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林桑桑絞盡腦汁想了半天,一個字都憋不出來。主要是真沒發現蔣梟有什麼在乎的人。
蔣盛將抽了幾口的煙扔到地上,邊打量林桑桑邊說,“長得這麼好看,我還真不信蔣梟一點不在乎。”
“乖乖等着,看你男人會不會來救你?”
說著就走開了。
林桑桑看着蔣盛越走越遠,拿着手機打電話不知道是不是打給蔣梟的。其實看蔣盛沒想傷害她已經鬆了很大口氣了。
不一會兒,蔣盛過來將林桑桑拖上車,不僅給她帶上眼罩,嘴裏還塞了一塊抹布。
林桑桑找不到解救自己的辦法,不敢輕易妄動。
蔣盛將林桑桑帶到機場,是他跟蔣梟約好一手交錢一手交人的地方,卻不料是自投羅網。
當他走進機場那一刻就已經被全方位包圍。
他在明,警察在暗,所以怎麼可能敵得過那麼多雙手和眼睛,不到十分鐘就被鉗制住了。
林桑桑渾渾噩噩間門落入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懷抱。
蔣梟將林桑桑嘴裏的抹布和眼罩取了,又將捆着她手腳的繩子割開,看着那一條條紅痕,輕輕撫過,心疼的問:“疼不疼?”
雖這一場綁架像小孩子過家家,但林桑桑還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恐懼,未知的恐懼,看到蔣梟眼淚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滾出來了,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蔣梟把人抱回車上,耐心哄着,“好了,不哭了,已經沒事了。”
林桑桑哭得更大聲了,邊哭邊抱怨,“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被嚇死了,還以為是電視劇或者小說里那種,落到他們手裏肯定不死都得掉塊皮,我當時都在想我還能不能活着回來,他們要是對我做什麼了,我回來還有沒有臉繼續活……就是因為你我才被綁的,都怪你都怪你!!”
“好,怪我,都怪我。”蔣梟把她抱得更緊,像是要鑲進骨子裏般。林桑桑怕,他比她更怕。
得知她在蔣盛手上的那一刻,理智全無。
因林桑桑這件事蔣梟加速處理了他和蔣元成的恩怨,拖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個結果了。
最後蔣元成以蓄意殺人的罪名被判槍斃,蔣盛以敲詐勒索的罪名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林桑桑終於知道蔣梟為什麼不待見蔣元成了,這不是不待見的問題,是殺父仇人啊。二十多年前他跟爸媽自駕出遊,是蔣元成嫉妒蔣老爺子看重老大,害怕蔣家以後沒有自己的位置,不顧手足情下了死手。
而蔣梟為了尋找當年的真相隱忍了近十年,就為等這一刻。
看蔣梟一個人站在陽台孤寂的背影,林桑桑忍不住上前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