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陳廣來投

第二十一章 陳廣來投

刺殺事件一晃月余,無論開封府,抑或周府都沒有任何動靜。<冰火#中文.趙樞與周侗以為是自己的算計成功,卻不曾想到,這一切全是趙佶所為。早在趙樞出宮那天,趙佶便把開封府尹宣入宮中,仔細交代了一番。

當小卓子持太子令牌來見,開封府尹自知事大,又豈敢隱瞞?連忙報到宮中,趙佶得知兒子被人刺殺立時大怒,不僅王貴妃因故被訓斥,那梁師成更是被貶官三級,才使得周府有了暫時的安寧。

渾然不覺的趙樞依舊每日裏練槍練氣,卻也過的安閑快樂。這日清晨,他正在院子裏練習周侗新傳他的翻子拳,突地聽見一陣敲門聲,便做了個收勢,打開了大門。卻見門外站着個壯漢。

這壯漢身高力壯,拿着根哨棒,背着個行囊,身着短打,腳穿草鞋,敞着的胸口上紋着只睚眥,卻是蓬頭垢面,看不出年齡,身後還躲着個小女孩。這小女孩更是可憐,衣衫襤褸不說,還面黃肌瘦,似是幾日未曾用飯。

趙樞還以為二人是乞丐,見小女孩這般可憐,心下不忍,便喚道:“小卓子,拿些飯食過來…”

“不用不用!”壯漢制止了趙樞道:“小人此來並非討飯,卻是想向小哥打聽個人。”

趙樞笑道:“便是尋人,也當吃飽再說。瞧這姑娘,已面露菜色,你大人無所謂,又何必讓孩子受苦…”

“這…”壯漢看着身邊的女孩,不由嘆了口氣道:“也罷,便叨擾小哥了…”

“且先進來,廚下還有些飯食,望勿要嫌棄!”趙樞帶着壯漢來到客廳,小卓子將飯食端了上來。

“多謝小哥…”壯漢尚能忍住飢餓向趙樞道謝,可那小女孩卻盯着飯食,咬着手指,嘴角還流出一絲口水。

看着流着口水的小女孩,趙樞笑道:“些許飯食何足掛齒,請用吧!”

“我便不客氣了…”壯漢也餓的夠嗆,端起碗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沒多久,二人便吃飽了。壯漢站起身唱了個肥諾道:“多謝小哥仗義,小人已然三日未曾用飯了…”

“些許小事何足掛齒!”趙樞笑問道:“壯士在門口想問何人?”

壯漢笑道:“卻是想問御拳館在哪裏?我在館中有箇舊識,眼下便是來投奔他的。”

“御拳館的舊識?”趙樞笑道:“我師父也曾是御拳館的教師,不如說說你要找的人,或許我也認識…”

“我要找的人喚作周侗,乃御拳館天字號教師…”壯漢口裏說著,臉上滿是崇敬,卻讓趙樞愣了下。

“你找我師父?”趙樞滿臉驚詫的問道:“敢問壯士姓名,我這便去向師父通報!”

那壯士剛想說出姓名,卻聽得門外一聲驚呼道:“希真,你怎地來的如此之快?”

“師兄!”壯漢連忙起身,對着門外走來的周侗便是個大禮,同時對身邊的小女孩道:“麗卿,速速拜見伯父…”

“拜見伯父!”小女孩雖有些驚慌,卻還是道了個萬福。

“起來起來!”周侗連忙扶起女孩,卻對趙樞道:“五郎,這便是我常說的師弟,喚作陳廣,字希真…”

“拜見師叔!”趙樞連忙下拜,心中甚是歡喜,周侗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起陳廣的槍法了。

陳廣見狀忙不迭還禮,口裏卻是贊道:“原來是師兄高足,難怪這般仗義,尚未相認,便請我父女吃了頓飽飯…”

“五郎心善,這等小事何足掛齒!”周侗心下甚是滿意,卻笑問道:“希真,我才去信七日,你怎地這便到了?”

“甚麼信?”陳廣苦笑道:“小弟卻未曾接到師兄的信,我自家中而來,已走了月余…”

周侗問道:“月余前便來了?莫非師弟家中有甚變故?”

陳廣答道:“好教師兄知曉,小弟家鄉突發災害,朝廷賑災不及,幾發民變。眼下雖已安定,卻強人四起,擾得鄉鄰不得安生。我家附近山上,嘯聚了伙賊人,聽得小弟字號,卻是想請小弟上山。想我陳廣清白身軀,怎肯從賊?便發賣了家當,前來投奔師兄!”

“如此也好!”周侗點了點頭嘆道:“這世道越發混亂,前些日子,我也聽聞山東、江南等地皆發大災,可朝廷毫不體恤,依然徵發花石綱,弄得民不聊生…”

“皆是那些個奸臣弄權!”陳廣也是個火氣重的,說到這裏卻是怒髮衝冠,一巴掌拍在桌上,嚇的陳麗卿打了個哆嗦。

“師叔休要氣惱,那些個腌臢廝早晚教他們了賬,你眼下這般,卻是嚇着麗卿了!”趙樞將陳麗卿喚到身前,輕輕擁入懷中。那陳麗卿似是覺得這個給她飯食的哥哥不錯,竟靠在他懷裏睡著了。

“五郎與麗卿卻是投緣!”陳廣見狀卻是哈哈一笑,轉頭向周侗問道:“師兄,你去信與我有何要事?”

“你瞧五郎如何?”周侗卻未答話,只是笑問道。

“不錯!”陳廣笑道:“龍章鳳目,資質不凡,更兼心地善良,卻是不俗。倒要恭喜師兄,收得個好徒兒…”

周侗道:“我這徒兒,想練戰陣上的本事,更與趙雲有緣,便想請師弟將家傳槍法相授,不知意下如何?”

陳廣不是個小氣人,對趙樞更有好感,便笑道:“槍法自是小事,卻不知師兄為何說五郎與趙雲有緣?”

周侗也不隱瞞,便將趙樞得到盤龍勁一事相告,不想陳廣聽完,竟滿臉驚喜的問道:“五郎,那根槍桿莫不是你祖上傳下來的?”

“應當是吧!”趙樞道:“初得槍桿,見上面刻着趙雲大名,我還以為是祖上崇拜趙雲所致。不想無意間將槍桿折斷,才得了口訣…”

“如此說來,你非是與趙雲有緣,而是…”陳廣頓了下,吊足了眾人胃口,才說道:“你應當是趙雲後人…”

“此話怎講?”趙樞心中不解,連族譜上都沒有這一段,陳廣如何這般確信。

陳廣笑道:“說起此事,在我家族譜之中,卻有一段記載。昔日,趙雲之子趙統、趙廣無法繼承趙雲的武藝,卻轉做文職。趙雲擔心絕學失傳,便將所學傳於姜維、陳到,可姜維、陳到資質有限,也無法盡學,他無奈之下,便將龍膽豪槍的槍柄挖開,將絕學畫成圖形、文字藏於其中,以待有緣人。蜀漢滅亡,槍桿被趙統之子帶走,便下落不明。若非趙雲後人,豈能得此槍桿…”

趙樞笑問道:“師叔又怎能確信,那槍桿未讓他人所得?”

“自是不能被他人所得!”陳廣笑道:“若他人得了槍桿,自不會愛惜,或早已發現其中秘密,又或其中秘密已毀,哪輪到你發現?唯有趙雲後人,得了槍桿萬分珍惜,不忍毀傷,便是毀傷,也因是祖物不曾丟棄,你方能得到。更何況,你又姓趙…”

“原來如此!”趙樞點了點頭,若照陳廣這般推斷,卻是有理,他笑道:“既如此,還請師叔傳我槍法…”

陳廣卻是疑惑道:“你都得了槍桿,還要我傳甚麼槍法,那槍桿中自有趙雲的絕學…”

“你說那些畫著小人的絲帛便是趙雲的槍法?”趙樞佯作不知,只是嘆道:“師叔有所不知,當時我被家父所懲,卻是未曾將那些絲帛帶出,只將口訣記下…”

“如此卻是可惜了!”陳廣笑道:“也罷,先由我傳你槍法,待他日有暇,你再回家取出槍譜,卻也無礙。”

趙樞笑着唱了個肥諾道:“那便多謝師叔了!”

“自家人無須這般客氣!”陳廣笑着揮了揮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樣,他轉頭對周侗道:“師兄,這些日子,小弟要叨擾你了…”

周侗佯怒道:“方才還說自家人無須客氣,這便與師兄客氣了?莫非不把師兄當自家人?”

“師兄莫惱,皆是小弟的錯!”陳廣笑道:“可小弟就這般白吃白住卻是不好,還請師兄幫小弟弄個營生,也免得日子久了尷尬…”

“你小子還是這般心高氣傲!”周侗笑罵了句,想了會才說道:“汴梁城中富戶甚多,若讓兄弟看家護院,卻是辱沒了兄弟。我在禁軍中尚有幾個好友,不如給你謀個差事,也算得為國盡忠,你意下如何?”

“也罷,就照師兄所言…”陳廣點了點頭,在禁軍中做個士卒,俸祿卻是不少,還頗為輕鬆。總比為人看家護院,做個打手強。

見陳廣臉上尚有些擔憂,周侗笑道:“兄弟放心,待你入了禁軍,某便使人薦你個教頭,想來以你的武藝,做個禁軍教頭卻是綽綽有餘…”

“這般最好,小弟謝過師兄!”陳廣聞言大喜,若能做個教頭,卻又能多些俸祿。他雖不在乎錢財,可他畢竟還有個女兒要養,俸祿自是越多越好。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這一路走來,他也吃盡了沒錢的苦楚。

“無須謝我…”周侗笑道:“五郎是個練槍的好材料,你盡心教他便是…”

“這還用師兄說?”陳廣道:“自明日起,我便傳他百鳥朝鳳槍法,師兄且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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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忠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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