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
日上三竿,高泉淙在家收拾好了行囊,裏面僅僅是幾兩紋銀和幾本朱子的書,乾糧還未做完。但晌午與張秀才約好在泉亭吃飯,只得放下手中活計,匆匆趕出門去。
上午的市集還是十分熱鬧,又是臨近中秋,來往客商絡繹不絕,街上行人摩肩接踵,高泉淙側身擠過生意火爆的幾家店鋪,口中不住地說著“借過,借過。”
泉亭倒是不遠,付與門房幾文碎錢后,那門房便陪着笑臉,說道:“張秀才啊,在二樓雅間候着您呢。”
高泉淙不急不慢地邁着步子上到二樓尋人去了。
“高兄來了,來坐來坐。”張秀才熱情地邀請着高泉淙落座。
“話說高兄啊,您是幾年中的秀才啊?”高泉淙掰掰指頭,“建武九年的事了,現在考這個舉人也考過一次了,這第二次鄉試,張兄有幾成把握?”
張秀才擺擺手,嘆氣道“沒幾分把握,腦袋裏也沒幾分靈氣,哪比得上高兄您呢?我在老員外家裏也找好出路了,若是這次再不中,倒不如去幹個教書先生,也比在衙門清閑的許多。”張秀才夾了幾筷子菜。高泉淙卻是思索了起來“雖說考上了秀才沒了賦稅和衙役,還在這衙門當了個小吏,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自己也不是很喜這衙門的氛圍,確實也該想個出路了。”想到煩時,便嘆口氣,飲了口酒,口腔火辣辣的,可人卻有些愁。“高兄,有些什麼事情,這麼叨擾,說來與我聽聽,也好有個解法。”“也沒甚事,只是前路不明,有些憂心罷了。”“這有什麼好煩惱的,以高兄的才華,考上舉人自是板上釘釘的事,不必憂愁。來,飲一杯,一杯酒解千秋愁。”望着旁邊醉酒唱起來的張秀才。高泉淙卻沒有此等興緻,匆匆吃了幾口,便接着準備回家收拾盤纏。到樓下付了酒錢,又買了幾張鏌當乾糧,便準備明天望雞鳴時分出發去青州了,在那裏,是鄉試的考場。
回到家中,高泉淙便收拾起來,而這時門卻被急促的敲門聲所覆蓋,“誰呀?”“是我,小王,你今天幹什麼了?!”高泉淙卻一臉茫然,“我沒幹什麼,就出去跟同鄉吃了個飯。”“那為什麼府衙上的人說你殺人了,快跑吧,我在東門雇了輛馬車,我也只能幫到這兒了,還有你為什麼在收拾盤纏?兄弟,我是相信你的,但誰讓那個殺千刀的縣太爺跟你有仇,你也真是,跟誰結仇都行,怎麼跟他結一下仇,去山裏躲躲風頭吧,你可別連累了我。”
高泉淙腦袋嗡嗡的“我不就吃了個飯,怎麼就成殺人犯了,肯定是什麼搞錯了,但小王都來了,先出城去也准沒錯,萬一給抓着了那可太冤了。
帶好打包好的包袱和金銀細軟,便奔向東門,坐上馬車向山裡駛去。
奔秋的季節,路上的葉片黃綠交間行在崎嶇的山路上,高泉淙的心卻沉在了谷底,忽然前方出現了一批人影,車馬漸緩,前方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