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葬三陰
“十九,你有把握么?”牙姑反問道。
我騎着自行車,卻沒立刻回答,回答有把握?她信么?別說她,就連我自己也未必會信。
回答沒把握?那我還來幹什麼?
直到出了村子,我才說道:“牙姑,我說我沒把握,你信么?”
聽到的話,牙姑咯咯笑了兩聲。
“沒看出來,你小子看起來悶悶的,還會開玩笑,別忘了,要是辦砸了,定羅盤可就歸我嘍!”
我撇撇嘴,“不管有沒有把握,都要先看看再說。”
車子顛簸了一下,牙姑摟住我的腰,沉聲道:“南朗村丟了個老頭,我去看了一下,在南朗村的後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不過那裏面有三陰地,除了你爺爺,沒人敢進去。”
三陰地?葬三陰!
我心裏一沉,三陰地裏面是埋了少、中、老,三個年齡的女人屍體,形成的一種三陰死地,用來鎮一方風水氣運,沒想到南朗村居然有這東西!
“牙姑,你確定那個老人在三陰地?”我皺眉問道。
三陰地這種地方,活人難進,老人進去怕更是凶多吉少。
牙姑搖搖頭,“不確定,不過那片地方找到了那個老頭的鞋。”
聽完牙姑的話,我心裏有些納悶兒,一個老頭去三陰地幹什麼?找不自在?還是不想活了?
沉吟片刻,我忽然問道:“那老人是什麼人?誰請你去的?”
聞言,牙姑咯咯一笑,不看臉的話,單憑聲音,還以為是個小姑娘。
“就你鬼靈精,告訴你吧,是老頭的兒子兒媳婦請我去的,放心,要是找到了老頭,他給我兩萬,我分你一半!”
嘎吱!
我一下子停了自行車,回頭看了一眼牙姑,咽了咽唾沫,“一萬?”
牙姑點點頭,我心頭忍不住頓時一熱。
從我上學開始,爺爺就辛苦賺錢,可家裏還是一貧如洗,連個像樣的家電都沒有,否則我之前也不會想着早點出去打工賺錢了。
如今牙姑張口就是一萬,讓我對這個行業有了新的認識。
“很驚訝對不對?”牙姑笑了笑:“也就是你爺爺才不在乎錢,要是我有你爺爺的本事,早就是是百萬富翁了!”
我扭過頭:“你辦這一件事就是兩萬,你幹了這麼多年,不是百萬富翁也差不多了吧?”
牙姑擺擺手,用手指頭戳了我的腰一下,“你想多了!先不說一年沒有幾個活,也不是每次都有這麼多錢的。”
“陰路錢可沒那麼好賺!”
“我是牙姑,看看虛病還行,陰先生的本事我可不會!”
我哦了一聲,略有明白。
騎着自行車,和牙姑一直走了三四個小時,傍晚的時候才到南朗村。
剛到村口,就看到有幾個人眼巴巴地望着我們,等到我們到近前,一個中年男人就熱情地走上來,“牙姑,您可算回來了,我爹找到了么?”
牙姑擺擺手說道:“我去請了陰先生過來,這位就是張先生。”
牙姑把我介紹了一遍,中年男人狐疑地打量了我一遍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婦女卻滿臉鄙夷地開口道:“牙姑,我們可給你兩萬塊錢啊,你別找個毛頭小子來糊弄我們!”
“找不到老頭子,這錢你可別想要!”
聽到中年婦女的話,牙姑臉色有些不好看,沉聲道:“這個不用你操心,你們回家等着就是!”
中年婦女還想說什麼,卻被男人扯了一下,這才閉上嘴。
“牙姑,就麻煩你了。”男人客氣的開口,可我分明從他的臉上看出了一些不情願。
牙姑哼了一聲,正要拉着我走,我卻掙脫了她的手,一步上前,伸手抓住了男人的衣領。
“你幹什麼!”男人怒目而視。
我反手把他扭過來,抓住他的衣服一抖,頓時嘩啦掉出來一隻小臂長的灰毛老鼠。
男人嚇了一跳,慌不迭地往後退。
灰毛老鼠尖叫一聲,咧開嘴就咬向男人的腿,霎時間,男人疼的嗷嗷大叫。
“救我!救我!”男人滿臉驚懼地看向我和牙姑求助。
牙姑撇撇嘴,走上前抬腳踢了過去,灰毛老鼠被踢了一下,卻仍舊死死咬着男人的腿,紋絲不動。
牙姑哼了一聲,從地上搓了一把土,同時吐了一口唾沫,甩手砸向灰毛老鼠。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牙姑出手,是我沒見過的手段。
“去!”牙姑低喝一聲,灰毛老鼠頓時像是被踩了尾巴,尖叫一聲鬆開口就要跑。
“回來!”牙姑抬腳向前一踩,直接踩住了老鼠的尾巴。
“被毛戴角的畜生,自己作死!”
牙姑看向我:“十九,用你的鎮尺拍了它!”
我愣了一下:“牙姑,我看還是留着它,說不定等下去三陰地有用。”
牙姑沉吟片刻,最後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布袋子把灰毛老鼠裝進去,掛在腰上,隨後看向男人:“回去用鍋底灰摻上童子尿敷住被咬的地方,天不亮不能拿下來!”
“記住了記住了,麻煩你了牙姑。”男人一臉的后怕,驚懼地看着牙姑腰間的布袋。
牙姑卻沒搭理他,而是拉着我上了自行車,向著村北走去。
一直到了後山腳下,牙姑忽然從身上摸出來兩個手機似的東西。
“拿着對講機,萬一不小心分散了隨時聯繫。”牙姑把對講機遞給我。
我張大了嘴巴,有些古怪地看着牙姑。
看到我的樣子,牙姑頓時用手指戳了我的胸口一下:“你這什麼眼神!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有科技不用是傻瓜!”
我摸摸鼻子訕笑一聲,把對講機揣進兜里,跟在牙姑後面進了山。
山路崎嶇,好在還有月光,勉強看得清一些路。
和我們村后的黑水山不同的是,這處山顯得有些光禿禿地,幾乎沒有什麼植被,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叢,和周圍其他山也大相逕庭。
風水上來說,這是陰陽兩極,就是極陰或者極陽,所謂孤陰不長,孤陽不生,都長不了什麼植物。
而這裏必然是因為葬三陰才會這樣。
想到這裏,我忽然停下,對着前面帶路的牙姑說道:“牙姑,你說的三陰地,是水葬還是土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