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刀輪之陣
v提着晶劍,如同說書人所說的那些傳奇中的劍俠們一般,石林舞了個劍花,像模像樣的。舞劍時,那劍中的氤氳如浮雲般浮動,劍鋒划著空氣,發出嘶嘶輕響,好像要將空氣都要切斷,石林開心的笑得滿面燦爛。
柳仲笑而不語,卻是一推,石林的身子墜入了那黑洞裏,恍惚間讓人覺得這個師父真是一個笑裏藏刀的笑面虎。
洞裏是化不開的黑暗,還有那下墜時鼓動的氣流吹得面目冰冷,讓石林有一種前一刻天堂,后一刻地獄的心碎感覺。
也不知墜了多久,石林看見下面有一處亮光,連忙閉起了眼。老人家說過,在黑暗裏呆的久了,見到了光,要閉眼,不能猴急的去看,否則會把眼睛傷了。
閉眼着,石林看不見身下的情況,但耳邊減小的呼嘯聲,以及逐漸能活動的身子,都在告訴他下墜的速度的在減慢。好像下面除了那一抹亮光,還有着其他的東西,在緩衝着他的下墜,並最終使他雙腳落在了地上。這使得石林很是震驚,只聽說過墜崖摔死的,還沒聽說過誰還能墜崖還能雙腳落地,無痛無災。但再一細想,石林自嘲了一番,師父還能害自己的徒兒?
心中的大石落定,石林眯縫着眼,一抹光從眼皮的縫隙擠了進來,很是柔和,眼睛並無被光刺得生疼的感覺。石林鬆了口氣,慢慢睜開眼,只見眼前一條是三丈寬、二丈高,略微向下傾斜,一眼看不見盡頭的通道。通道里無一盞油燈,也無說書人所說的用鮫人的油製作的照明之物,但通道就是一片光亮,大概這光是這通道的牆壁所發,看得石林嘖嘖稱奇。
就在這一恍的工夫間,石林的腦子裏閃動着一個身影,那是個舞着一套劍法的另一個自己,那模樣簡直就是和石林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這個人的劍法舞得流水般順暢,越舞越快,最後快得看不見人,也看不見劍,只看見一道道銀光閃動,連成一片,化成一道光幕,閃亮起來,猛地爆發,過後,什麼也不再有。
看着眼前的通道,石林伸展着身體,握着晶劍,試着如腦子裏那個自己一般舞了個劍花。動作是那般的一模一樣,石林舞得快了,整個人都被一道道銀光包圍,化為一道光幕。就這麼點工夫,石林就有了那些江湖上苦練了數十載的劍客才有的功力。現在的他出去闖蕩江湖,定是要被各大門派所極力籠絡的俊彥少俠,不在於他的功力如何,而在於他的年齡,這般年輕,將來的成就將是如何的輝煌。但那也只是江湖門派而已,他踏進的是另一個世界,這才是他的舞台!
“去吧,一展你的所長,太乙派的弟子必須一往無前!”柳仲的聲音在石林的腦子裏響起,黃鐘大呂一般振聾發聵。
“師父,你看着吧,弟子定不會辱了太乙派的名聲!”石林緊握着晶劍,腳一蹬,人如離弦的利箭飛出。
往前跑了百餘丈,通道仍不見盡頭,只是變得愈發的高而寬,而光卻是在逐漸的減弱。
“呼---”一道風從頭頂吹下,石林定住身形,一把大刀幾乎的貼着他的鼻子落下。
緊跟着,又是一道風吹下,又是一把刀落了下來,石林卻已經退後了一步。
此時的通道發生了變化,兩側的牆壁上,隔着一尺開出一個口子,從裏面走出一個個披甲執銳的戰士,個個面sè鐵青,了無生氣。這些戰士列成戰陣,將通道站滿,手持長槍,豎立成林,徐徐前進。最前面的是四個持刀的戰士,沒有列隊,在石林後退時,就緊跟了上來,舞着刀劈向石林,一刀刀劈着,竟是組成了一個刀輪陣,絞肉機一樣的前進,要將石林絞成一堆碎肉!
雖然被柳仲打通了任督二脈,初步的煉去了體內的污垢,更是用無上神通灌頂了一套劍法,但石林畢竟只是一個少年,一個實戰的菜鳥。在見到那明晃晃的刀光猶如絞肉機一般罩了過來,石林心虛了,沒有了舞劍時的豪邁。
“太乙派的弟子必須一往無前!”石林想起了師父的話,“劍鋒所指,所有披靡!”
我是太乙派的弟子,我將來是要做神仙的!石林生起了膽氣,心神也安靜下來。就這變化間,眼前那個摧枯拉朽,要將擋在前面的一切絞成碎末的刀輪陣變得清晰起來。那四把刀旋轉的軌跡一目了然,刀輪陣的陣眼就在那中心,那裏的刀風遠沒有邊緣的強烈,卻透着一股殺氣,濃烈至極,讓人望而卻步,生不起選擇此處作為突破口的勇氣。但這刀輪陣最脆弱的地方,偏偏就是這中心處。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說時輕巧的緊,透着一股子豪情,但能做到的又有幾人?不過,也正應了那句初生牛犢不怕虎,更有着一股子不能辱沒了太乙派名聲的榮譽感支撐着,石林提劍就刺,整個人朝着刀輪陣衝去,尖銳的劍尖直奔那最危險的刀輪中心。
晶劍插入刀輪陣的中心,刀輪陣的旋轉明顯緩慢了許多,但仍有一陣刀風吹來,撕開了石林胸口的衣服,並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三四條的血痕。石林沒有退縮,將晶劍再深插了半分,狠狠的一攪,還在旋轉着的刀輪陣霎時間分崩離析。
刀輪陣被破,持刀武士四散而開,卻見石林朝着空中一劃,位於上端的兩名持刀武士就被攔腰削斷了身子,黑sè的膿液呼啦啦下雨一般落在地上。
另兩名持刀武士在地上一滾,半蹲起身子,兩把刀閃着凜凜寒光,直奔着石林的腰腹而來。
石林一個旱地拔蔥,兩把刀幾乎是貼着石林的腳底揮過。藉著躍起時的力量,石林居高臨下飛快的揮動着手臂點了兩次,兩抹寒光直入這兩名持刀武士的眉心。持刀武士立刻倒斃,他們的眉心處各自開了一個口子,兀自的流着黑sè的膿液。
被攔腰削斷了身子的兩名持刀武士並沒有斃命,而是上半身在地上滾着,使出地趟刀,要斬斷正要落地的石林的雙腳。石林哪會如此配合,晶劍在地上一點,看似堅硬的晶劍竟是極具韌xing的彎成一道劍弧,瞬間就將石林給彈起。再次騰空的石林,揮臂一掃,這兩名重傷不下火線的持刀武士便齊齊被削飛了半個腦殼,立時斃命了。
才不到一個時辰,原本一個普普通通的小鎮少年,變成了一個武林高手,還在這樣的險情中,只是受了些無關痛癢的小傷便將敵人斃命。然而,石林卻沒時間高興,更大危機已經轉瞬而來。
石林一落地便蹬着地面,身上朝後滑行,一排長槍緊隨着他的後退,索命般的刺來,激蕩起一陣冷風。冷風吹在石林的胸口,立時就在他的胸口留下了一排細小的口子,滲出一排血珠,紅艷艷的,煞是艷麗。
四名持刀武士的死給了那些手持長槍的武士提供了時間,他們已經列好了隊形,一排排,如同兩軍交戰的堂堂之陣,同進同退,近一丈長的長槍如林一般,叢槍而來,叢槍而去。一時間,這槍林大陣竟是讓石林無從下手,將他斃命持刀武士的那一份還高興當頭澆滅。落了下風的石林,被逼的連連後退,真得是有點喪家之犬的樣子,可謂狼狽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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