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144章
其實在裴四擱門口樹上給裴與墨打電話的時候,江璨自認還沒有醉。
就是發覺眼前談合作的一個景總變成了兩個景總,舞池裏上扭下扭的男人女人們變成了海帶,而已。
揮開一束刺眼的燈光,他費勁地從繽紛晦暗的光線下看清紙張寫的字,“您要是覺得不合適,江家可以再讓利0.5個百分點。”
景謀笑了下,很惋惜似的,“江少爺,我們家可是很有誠意想和您做生意的。”
江璨眼前暈乎乎的,仍執着道:“最多就是0.5。”
進公司這麼久,江璨不是第一次和人談項目,但還真是第一次和人在酒吧里談項目。
其實早在江璨知道景家以甲方身份要求和他本人接洽時,他就清楚景家是有意要找他的茬。
畢竟景計至今沒回景家,多少跟江璨有點關係。
江璨總覺得景家人有種奇怪的冷艷德行,做生意時合該誰都給他們捧着護着,對待離開家的孩子也還是該他吃夠了苦頭哭着求着回來。
而這位早已挑起景家大梁的景謀,冷艷之外,用他哥景計的話來說,還是個滿肚子壞水的小犢子。
真的很壞,這是新拿到手的地皮,按流程來,要先和景家一起承包定下各種分成和責任人什麼什麼的,再找政府里投拍走下面項目承包什麼什麼的,末了還要聯繫售樓部進行掛牌什麼什麼的,反正每一個環節都極其繁瑣,每一個步驟都需要各種校對,景家這邊一卡,後面事情全得等着。
而這已經是談的所謂第五次“合作”了,小犢子一晚上跟前四次一樣地沒說幾句實在話。
臉是笑的,耳朵是聾的,從頭到尾不是“江少爺咱做生意得有誠意”就是“您說什麼我聽不見。”
在景謀腆着那張笑意盈盈的臉第二十三次吐出誠意這麼個詞第十七次說他什麼都聽不見時,江璨怒了。
莫名的衝動一把掀翻了腦子裏不停說著“那是甲方要保持謙遜好態度”的嘴臉,也扒開了在旁邊發現不對試圖好言相勸的同事。
江璨走到景謀旁邊湊到他耳邊,深吸一口氣扯着嗓子吼:“小犢子先生,這個項目您到底還要不要加入?您是非要我把您哥找出來錘您一頓嗎?這句話您聽清楚了嗎?!”
顯然,景謀沒預料到江璨會有這麼個舉動,他被震得往後一靠,和江璨同來的同事瘋狂擦汗瘋狂找補:“景總,江璨喝醉了,不然我們下次再約吧。”
但方才還十分圓滑成熟的景謀卻露出很幼稚的惱怒表情。
他一把攔住要攙江璨離開的同事,對着江璨用同樣大的聲調喊,“那你叫景計來啊,我要見景計。”
江璨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見你個毛線團團,他不想看見你!”
景謀像是被戳到了痛腳,“他憑什麼不想看見我?是爸媽對他不好他為什麼遷怒我?你讓他來!”
江璨:“他不來!”
景謀:“讓他來!快點!”
江璨:“他就不來,氣死你!”
景謀確實有點要被氣死的趨勢,他在這小酌了半個晚上臉沒紅一點,幾句話下來,晦暗不明的光線下都能看出他臉紅脖子粗的憤怒。
他把手頭的合同一甩,“江家的,我給你個選擇,他不來,我今個就把他搖錢樹也扭斷了,他到時候還是得回來靠我活,但是你讓他來,我今個就給你把這個名簽上,再反給你百分之0.5的純利潤。”
江璨:“我怕你個錘錘…等等,你說真的?不會騙人吧?”
景謀立刻就給簽上了,他的肩膀因為亢奮繃緊了,抓了兩下才抓到筆,筆尖在桌面上發出細微的震動,“你快點讓他來!”
江璨更不可置信了,他把合同看一遍確定了,收好,“你簽都簽了,我幹嘛還讓他來。”
景謀:“…江璨!”
江璨察覺到危險,飛快地倒退三步往同事後面一縮,同事連忙擋着,“景總息怒景總合作愉快。”
陪江璨來的同事是部長專門遣來帶新人的,畢業后就進江氏的他跟着各種部長和同事幹活,拿下的項目大大小小的不說幾百也有幾十,但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用這種方式成功的。
景謀:“不許走,你把景計給我!”
江璨勉強維持着清醒,在**上抄了一串數字,“景計給不了你,景計電話號碼能給你,他願不願意見你自個搗鼓去吧。”
再腿都要擰巴成麵條了,他趕緊離開煙熏霧繞的室內,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去。
江璨知道自己酒量不太好,在外和人吃飯談項目都注意着。
這次也是專門點了飲料,但也沒想到裏邊還是含了酒精成分,到底也沒能撐着回家,短短几步路就給他撂大馬路上起不來了。
同事知道江璨的身份,也不敢真讓他一直在地上攤着,“您住哪兒?我送您回去吧?”
江璨正數腦袋四周的星星呢,迷迷瞪瞪地抬起眼,“我不回家,你誰啊,我要與墨接我。”
同事都不知道與墨是從哪個人。
猶豫着要翻找江璨的手機翻,胳膊肘還沒挨着呢,江璨一個激靈,就跟被燙到似的一蹦三尺高,直接往旁邊樹上爬。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大晚上擱酒吧門口想對他做什麼呢?
男男授受不親,他可和裏邊那些沒有男德的人不一樣!
江璨坐在樹上警惕地四處張望,就和旁邊拿着個通話中手機的黑衣人對上眼。
裴四茫然地看着他,嘴裏還通報着:“已經站起來了,有人和江璨拉拉扯扯的好像是要把他往家裏拐…那個,江璨,我——”
嘭地一聲,手機里傳來裴與墨的聲音,“怎麼了?”
裴四利落的兩個滾地翻進樹邊草叢,“沒事,被江璨以為是變態踹下來了,最新情況,江璨喊了聲‘變態’后,現在正坐在我開始坐着的樹杈子上,底下的人正在拉扯他的鞋子。”
除掉一個可怕隱患后,還失去了一隻球鞋。
江璨深覺世界之危險,果斷以一副寧可死也不撒手的架勢抱緊了旁邊的大樹。
同事很無奈,他看着一臉警惕的江璨,好言相勸,“少爺,您再不下來我就只能找江董帶您回去了。”
江璨還是那句話,“要與墨來接,我是有夫之夫。”
好了,可以確定江璨醉得真的很徹底。
可平常員工是沒有集團董事長直接聯繫方式的。
同事只好一邊給項目組組長打電話,一邊往上跳着搶江璨的另一隻鞋子——他對江璨的鞋子沒有任何興趣,只是希望失去鞋子的江璨乖乖地呆在這棵樹上,直到有人來接應他為止。
項目組組長十分慎重地接收了這個消息,並且轉達給了他的上級,也就是部門經理。
部門經理馬不停蹄再轉達給他的領導,總管非常嚴肅地得知消息后,撥通了江老爺子秘書的電話。
…秘書電話沒打通。
而就在總管告知部門經理,部門經理告知項目組組長,項目組組長再告知同事這個悲慘的消息時,同事僵硬地感覺到一股子冷氣從身後森森冒出。
他弱弱地扭頭,就看到一人不疾不徐地站在他旁邊。
穿着西裝打着領帶,錯落的光鮮下,這人五官樣貌清雋俊美如聊齋故事裏騙走女子芳心的艷鬼,氣質證明這艷鬼似乎吃人掏心地修鍊了幾千幾萬年。
同事果斷跑開,遠遠地還是有點不放心,大聲喊道:“你想做什麼,這是我們董事的孫子,我會報警的!”
話音未落,就看着方才還怎麼扯都勢要和樹共存亡的江璨,十分滑溜地就投入那人的懷裏。
像是小導彈般的兇猛,又帶着一種倦鳥歸故鄉的急切衝勁。
在裴四看來,江璨那勢頭他都不敢伸手去接,但裴與墨卻沒有躲開,而是近乎滿足地把人給抱緊了。
裴與墨並不確定江璨想要見到他,但他想見他了。
或者說,他一直都想見他,只不過終於有了個見面的借口。
從醫院離開后中途改道來這裏,用了二十分鐘,從車上走過來,走了十八步。
這些瑣碎的時間裏,裴與墨本該用來想些什麼的,但他腦海里一片空白,身體也失去控制,只是被習慣操縱着,直到江璨看見他的第二秒就毫不猶豫地撲向他。
一瞬間,徘徊的風聲,鞋子踩碎落葉的脆響,來去飛馳的鳴笛,路邊吵吵嚷嚷享受着青春的年輕人,被烏雲遮掉一半的月亮…
全部和江璨一起擁入懷中。
江璨直撞得裴與墨往後連退三步。
也撞得自己更加地暈乎。
他先是眯着眼湊過去額頭貼着額頭地看了會兒,又仔細地摸索裴與墨的臉,好一會兒才確定地抱緊熟悉的腰和肩膀。
江璨微微彎下腰,抵着裴與墨的頸窩裏,悶悶的,語氣說不出的哀怨委屈,“與墨,你怎麼才來啊,我好想你。”
裴與墨無暇去反駁這傻話。
他抬起手,顫抖地撫過江璨的背,近乎喟嘆,“…我也很想你。”
作者有話說:
裴總:我抱到他了…活的
——
景計和景謀是一對誒其實,偽骨科呲溜,炸毛弟弟x落跑哥哥
——
今日份金主大大們也很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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