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傾心
，紅樓大孝子
以榮國府的家底，不過十個莊子，加些店鋪，湊個二百萬兩都勉強。
剩下的就是榮國府這座府邸了。
而薛家的生意，即便是全部變賣了，也值七八百萬兩，更何況有了鹽場股份后，薛家穩住家業，又開始了新的高速發展。
兩三年後，家業上千萬兩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更何況薛家做的是商業，資金流動大，每年進項也不是土地莊子能比的，只要維持生意不壞，每年百萬兩進項，是可以保證的。
而榮國府卻是五六萬兩都難。
薛寶釵是嫁出去的女兒，除了帶走的嫁妝外，是不參與家產分配的，也就是說，她的平分，是賈蓉和薛蟠一人一半。
半個薛家啊，薛寶釵好大的手筆。
賈蓉嘆了口氣，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薛家都沒有做錯什麼，相反他們非常盡情義了，在揚州的時候雪中送炭，來了京都也是十分捧場。
薛家所作所為，挑不出錯來。
但很多時候，站隊其實更加重要，他不是非要寶釵嫁給自己什麼的，而是薛寶釵的能力越強，魄力越大，她去榮國府，要搶走的賈家招牌就越多。
倒不是說怕什麼，只是冷眼旁觀已經不錯了，去幫忙卻是給自己找麻煩。
而薛寶釵顯然沒打算兩家就此別過。
試圖從另外的角度來與他綁定，寄希望於得到他的幫助。
“並非說你們誠意不夠。”
“而是有些東西，我們心知肚明，薛家待我仁義，我也不曾虧待薛家，沒有做過河拆橋的事情，但也就僅此而已。”
“認了這個乾親，兩家互為一體。”
“但以後就扯不清了。”
薛姨媽軟綿的身子背在背上，每一步走動都是奪人心魄，恨不得陷在溫柔鄉里，就連薛寶釵也是素手輕扶，搭着他的手臂。
可謂是極盡溫柔腐蝕了。
但他畢竟是紅塵里走過女兒關的，有些事情，不能妥協就是不能妥協。
聽聞他如此言語，薛寶釵有些委屈的咬着嘴唇，帶着些許哭腔的說道：“你就這麼不肯讓我分毫么？”
“賈家東西兩府，說到底是一家人。”
“往後我就算出息了，也不過是做一做今日的老太君，又能擋你什麼？”
“當初敬老爺叱吒風雲，不也是老太君在一旁扶持，敏姑姑從旁協助？”
“自古世家大族，就是兩條腿走路。”
“有的瘸了，還有另一隻能撐下去，賈家經歷大事而不倒，不就是因為如此？”
賈蓉沒有反駁。
反而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很對，但時局不同，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局勢之下，賈家不允許有半點分力。”
“我知你之聰慧，定然會全力配合於我。”
“可你在榮國府說話要一言九鼎，得等到什麼時候？便是老太太也有許多想法，不可能任由你我，何況那兩位老爺？”
“你就算狠得下心來，做些大逆不道的手段。”
“也非三五年功夫能經營好榮國府的。”
“在此之前，榮國府越是興旺，就越是對我而言的阻力，我沒那個時間去等。”
他如此說完，薛寶釵才明白其中的關隘是什麼，對啊，是時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關鍵，賈蓉等不了那麼久，這是關鍵……
怔然之間，她放開了賈蓉的手臂，獃獃的佇立在原地。
而賈蓉走出了幾步后，才停下來，看着在那裏有些失神的寶釵，終究還是心軟了一些，說道：“不論如何，薛蟠叫我一聲大哥，我認這個兄弟。”
“榮國府未來如何不知道，但薛家富貴自不會少。”
“你做這麼多，不還是為了薛家嗎？”
“又何必逞強，認為薛家只能靠你，薛蟠支撐不起來呢？”
薛寶釵再一愣，她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個解決路線，或者說，過去那些年，自幼就為家中操勞，而薛蟠多年的遊手好閒惹是生非，已經讓她有了固定印象，打心底里不認為自家哥哥是個可以維持家業的。
但很多時候，能力其次。
結交了貴人，貴人又願意扶持，確實可以一輩子無憂無慮，順風順水……
“蓉大哥……”
“誒，這就對了。”
見寶釵臉上陰雲散去，賈蓉笑了笑，便繼續背着薛姨媽往梨香院走去，他卻是沒有注意到，薛姨媽雖然醉了，但並沒有睡去。
聽到他們的對話，感受到他的真心，她眼角湧出兩滴熱淚。
恨不得真正的把這心肝兒摟緊，但又怕他發現她沒有睡去，這人兒雖不是她兒子，可做的哪樣比親生兒子差了？
薛蟠若真有這麼一個兄長，才是幸事呢。
而她何時能真正有這麼一個依靠呢？蓉兒的背，好寬廣啊……
……
“娘？娘？換了衣服再睡吧。”
薛姨媽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着薛寶釵拿着衣服，而一旁的丫鬟端着熱水要給她擦拭，她有些昏呼呼的，甚至不確定方才是夢還是真實。
“蓉兒，蓉兒呢？”
她頗為急切，薛寶釵倒是沒有察覺什麼異常，只是說道：“他把您送回來，叮囑廚房熬了醒酒湯，就離開了。”
薛姨媽捂着胸口，此時外衣已經褪去，因為喝酒流了不少汗，丫鬟方才拿熱毛巾擦過。
滑溜溜的肌膚透着粉紅。
彷彿與他脊背上虯起的肌肉觸碰的感覺還在一般，呼吸都有些短促，心頭不知道是多麼的火熱，低頭呢喃道：“他背我回來的？”
“噗嗤……這不是娘親你自己要求的嗎？”
“也不知羞，跟蓉哥兒撒嬌要抱要背。”
“路上好幾個丫鬟看見了呢。”
得到女兒的肯定，知道那不是夢，薛姨媽輕輕的應了聲，那聲音里有着百轉千柔，卻又思緒飄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忽然拉住女兒的手，說道：“寶釵，你說讓寶琴嫁給蓉哥兒怎麼樣？”
“寶琴……”
薛寶釵猶豫了下，說道：“王青鸞還在排隊呢，怕是沒有平妻的位置了，何況公主的事還沒了結，秦氏她們都還不穩定呢。”
薛姨媽卻說：“名分固然重要，可做他的妾，勝過帝王妃子。”
薛寶釵一怔，倒是沒有想到母親對賈蓉看重到這個地步，但還是說道：“寶琴畢竟是二叔的女兒，您不能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