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視眼三(《探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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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拙鳩避開路面監控,身手敏捷地翻進凶宅,半小時后出來,一臉茫然地坐在路邊。
【寶子,我確定我沒走錯路,沒進錯宅子。但是裏面空空如也,連面鏡子、一張白紙都沒留,現在小偷都這麼沒良心嗎?草坪都給薅走,雁過拔毛啊!】
宅子裏沒找到任何與鏡頭相關的東西,說明厲鬼不在。裏面空無一物,無法提供線索,他比對過相機錄像里的某個未知角落,沒在凶宅里找出相對應的地方。
顧拙鳩翻出手機查找凶宅的售出情況,發現法拍的牌子掛了三年,找毛小班要凶宅的資料,對方很快發過來。
[現在網上能查到的凶宅資料不多,二十年前住在和平路13號凶宅的主人是一個導演,他殺了情人並焚屍,在夏日的某個雨夜把準備出國的妻子和兒子騙到別墅虐殺,然後自殺。兩年後,別墅被一個皮毛收藏家買下來,兩個月後自殺。]
[三年後,一個外地的古董商買下房子,他兒子在凶宅里摔斷脖子。凶宅空置,掛牌售出的四年期間,古董商所有直系親屬不管是否在明江市、國內國外,都慘遭橫禍,死得一個不剩。]
[凶宅在五年後,賣給一個外國家庭。半年後,舉家搬遷回國,走得很匆忙,回國后的一個月,五口人齊齊弔死在自家門前的歪脖子樹。]
[13號凶宅的可怖名聲徹底傳開,儘管房產公司一再刪除相關傳言,還是徹底空置,沒人敢買,凶宅成為明江市的十大都市怪談。隨時代和科技的發展,人們越來越不相信鬼神之說,對發生在13號凶宅的恐怖傳聞知之甚少,也嗤之以鼻,認為是添油加醋,於是凶宅再次掛牌售出。]
[半年前才被人買下來,但買家沒去過凶宅,反而有年輕人進去探險。]
顧拙鳩問他有沒有凶宅第一起命案的更為詳細的分析資料,毛小班說13號凶宅不屬於共享檔案,得向上申請借看,流程麻煩,最少需要三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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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九哥。對了,13號凶宅最怪異的地方在於每一屆房主離開后,都會自動將原來屬於第一任房主的東西歸還原位。所以有猜測凶宅的厲鬼生前是被導演分屍的情人,死後報復導演,把佔據她和導演愛巢的新房主全部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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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拙鳩說凶宅被搬空,可能是新房主所為,問毛小班能不能查到新房主的名字。
毛小班:[我找地產界的朋友打聽一下,九哥您早點休息。]
他人情世故很會,黃仙堂口人才濟濟。
顧拙鳩感慨一聲,便回落腳的旅店,下車時心想,要不考個駕照、再買輛車?或者買個小電驢?
早上十點,毛小班的信息準時發來:[查到了,凶宅新房主姓高,一個首都來的導演。好像是錄製什麼節目,套用當年的凶殺案,想要沉浸式的真實感,所以來買兇宅道具。房產要求必須連房購買才能贈送傢具,這位高導買下來,把傢具都搬到明江影視城,在那兒一比一復刻了13號凶宅。]
於是,顧拙鳩便來到明江影視城該節目組應聘群演,先是群眾演員,因相貌優越,話少且手腳利落,被選上‘前景’,有正臉鏡頭。
沒正式開拍前,因機敏、沒心眼,又被挑到劇組的特邀顧問身邊當助理。
【身份在一天內實現階段性跳躍,堪稱勵志。勇敢寶寶,勇闖內娛,沖啊——所以你什麼時候能讓我們的招商計劃實現質的飛躍?】
顧拙鳩排在發盒飯的長隊裏,聞言回它,【你說的,時機未到。】
【不會主動?你眼裏根本沒活!這麼久了,也沒見你去城隍廟走走,看看哪裏需要裝新,萬一新城隍不滿意,不肯住呢?】
顧拙鳩拿到盒飯一掀開,特別驚喜:【鋼子,有雞腿!紅燒肉和牛柳!】
【——】小靈寶的叨叨被打斷:【叫誰鋼子?】
【你啊,你就像塊鋼,我是塊鐵,我們的CP就是恨鐵不成鋼!】
小靈寶怒極:【he——t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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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拙鳩優哉游哉地吃完盒飯,場務來喊他,打量兩眼說:“走吧。”
帶他到一個遮陽傘下,繞過大堆雜物,邊走邊叮囑:“鄧教授話少,但是人溫和講禮,他是公安大學的教授,參與過13號凶宅命案,所以這次被特聘到我們劇組當顧問。平時就是有點潔癖,不太會照顧自己,所以需要找個助理提醒他三餐注意吃飯,幫他整理房間、準備好每天的衣服,事少錢多,比群演的工作好。”
說完,回頭看了眼顧拙鳩,便又低頭說:“其實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當愛豆,找個欣賞你的人,躺一晚就能換一個男主合約。我們這行,臉就是火的本錢,你臉好,肯定能大紫大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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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務四下張望,給他手裏塞張名片,“有空再聊。你……能接受這個嗎?”他食指彎了彎。
顧拙鳩抿唇,耳朵紅了,不太好意思地點頭。
場務見狀更高興,和顏悅色:“我看得出,你有前途。”到了一個堆滿器材的棚子下,朝裏面喊:“鄧教授,您要的助理來了。”
過了會兒,兩米高的黑色器材後面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上身淺色條紋襯衫,袖口挽到手肘處,左手手腕戴一塊墨色腕錶,右手食指夾着一支筆,指腹間沾了墨水,下身是黑色西褲,腿被修飾得又長又筆直。
鼻樑上架着細框眼鏡,氣質斯文,乍一看像文學圈的教授。
“衣服放在大行李箱,不要碰小行李箱,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碰任何紙質類的東西,做傳聲筒的時候麻煩離我三米遠。”鄧教授語速不緊不慢,語氣倒是不符合內容的溫和。
“好的,教授。”顧拙鳩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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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材後面有張矮小的桌子,旁邊放着兩個行李箱,桌上則是卷宗,顯然這位鄧教授即使是在休息時間也不忘勤勉工作。
顧拙鳩小聲問:“鄧教授幾歲啊?”
“不到四十,打小就有犯罪天賦,好在進警局查案,造福人民。”場務走之前說:“等我電話。”
小靈寶心情複雜:【沒想到你願意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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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拙鳩目送他走過一個空地,拐到遮陽傘後面較為隱蔽的角落,和站在那裏的人說話,雖然看不清另一個人是男是女,但他們似乎朝這邊看了眼,像在商定一頭肥美小羊羔的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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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我心裏,是無價之寶。”
顧拙鳩瞟了眼鄧靜,對方伏案工作,兩耳不聞窗外事,顯然不需要助手打擾,於是出棚走兩步,和群演蹲一塊兒瞎侃。
“什麼時候開拍?”
“明天。”
“場地在哪兒?”
“兩條街后的別墅。”
“今晚去哪住?”
“別墅。”
“在凶宅里住?”
“假的。”
“咱們劇組拍的電視劇叫什麼?”
“《探靈》,是綜藝。”
顧拙鳩扭頭看身旁的群演兄弟,娃娃臉,皮膚嫩得能掐出水,像高中生,面無表情,惜字如金,於是語重心長:“弟弟,學業為重。沒有本科畢業證,出來找不到好工作的。”
群演兄弟很冷漠:“勞資今年二十八。”
“大哥,你好。”比他大一歲。“大哥長這麼好,怎麼不當明星?”
“人不要我。”
冷漠的語氣里透露出一點委屈,顧拙鳩心想他大概是聽錯了。
想着再聊點的時候,前面人群突然爆發爭吵,群演、工作人員都跑去看,只有顧拙鳩和身旁的大兄弟蹲在原位不想動。
等架吵完了,人回來了,張嘴一問,不費力氣地知道來龍去脈。
原來是某個女粉偷偷潛入酒店一個女星的套房裏偷窺,被女星的助理髮現,當時只拍照、沒抓住,這回在影視城撞見,女星助理抓住人就說她是私生,想送警局,結果女粉說她也是酒店客人,進錯房間而已,還否認她不是女星的私生粉。
群演甲:“她說她是葉影帝的站姐。”
顧拙鳩:“葉影帝?”
“出道二十年的男星葉叢源,有過代表作,拿過影帝,還沒過氣,當然比不上頂流的人氣,也是這次的嘉賓之一。名聲挺好的,為人謙和,沒耍過大牌。”
旁邊有個年紀大的群演乙一邊撓大腿一邊不屑地笑:“藏得好而已,指不定私底下多變態。這圈裏混的,沒幾個真乾淨。”
“也不是沒好人……我看那助理態度咄咄逼人,真拿她家藝人當萬人迷,哪有女私生潛進女星屋裏偷窺的?倒是葉影帝人好,明知是女私生,一聽粉絲會被送警局就連忙出來打圓場,說好話。那女粉年紀挺小,不到二十,要留下案底就完了。”
群演乙撓了撓脖子,發出更嗤之以鼻的嘲笑,一直替葉影帝說話的群演甲忍不住指責他有完沒完,心理多陰暗才這麼嫉妒人。
群演乙表情陰沉,對顧拙鳩和他身旁的娃娃臉說:“看你倆長得好,我日行一善,少接近葉叢源。”言罷就走了。
“咋不對我日行一善?內涵我長得丑啊。”群演甲嘀咕一句,回頭一看兩張同款疑惑臉便默了會兒,“倒也是實話。”
群演甲和他們說:“別把老田的話當真,他女兒追星追沒了,所以仇視內娛明星。”
顧拙鳩自然沒當真,遠遠看見鄧靜站在棚子底下,旁邊是黑色器材,而他長身玉立,眉清目秀,斯文儒雅,有那麼一瞬間,幻視某隻姓李的老狗,但是再定睛一看,鄧教授的氣質有別於李老狗的裝模作樣,而是不通人情的冷淡。
“老闆使喚,我先走了。對了兄弟,你叫什麼?”
“胡雪石。”
養小鬼的人首先看她身上有沒有戴小瓶子一類的飾品,瓶子裏是木玩偶則百分百肯定了。
“哦,好。”耿洋收拾化妝品的時候,心神不由留意身後的大床,搖搖頭,心想可能是光影混亂造成的視覺幻象。
聽說嬰孩的屍油、屍骨效果最好。
耿洋心慌意亂地坐上保姆車,心說她不是迷信,只是探索未知知識,於是上網搜索養小鬼的特徵,悄悄觀察鍾一月的言行舉止,以作對比。
“後續多起與和平路13號相關的命案,死者生前都存在被監控的情況,到最後無一例外歸咎於鬼物作祟,認為死亡才能得到解脫,刑法將這種犯罪動機歸為宗教誘導。”
耿洋小心試探:“是您哪位朋友啊?”
耿洋猛地扭頭看去,來人正是鍾一月。
但《探靈》這檔綜藝就是打着真實案件的噱頭,擦邊靈異,探索真相,結尾回歸正能量的科學推理,因案情曲折、設計巧妙,比走近科學少了故弄玄乎的荒謬感,而呈現懸疑正劇的精彩。
來《探靈》這檔綜藝錄了一期,也被拍到葉叢源和鍾一月從飯店出來,緋聞沸沸揚揚,只有耿洋知道她當時也在場。
高導和鄧靜對視,隔着三米的距離,後者一派高知智性的冷淡,便是提出異議也是淡漠隨意的表情,並不在乎他人是否採取他的意見。
鍾一月自稱呼吸道不太好,所以身邊總是要空出位子來,零食玩偶就不說了,她還網購很多童裝,說是給寵物的衣服,可她根本沒養寵物!
他調查的方式很別緻,靠占卜。
鄧靜拿過劇本,當場看完,點出一些小問題后,推了下眼鏡說道:“犯人的殺人動機在二十年前分別被判定為情殺和精神錯亂,但是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其動機可能存在宗教誘導因素。”
正這麼想着,耿洋瞥見鍾一月的上衣口袋出現一根金色繩子,失聲詢問:“月姐,這是什麼繩子?”
被當騾子用完即扔的顧拙鳩攤手,聳肩:“無所謂,睡庭院啰。”
耿洋迅速抓起化妝包就衝到客廳,妖鬼邪祟都是封建迷信沒錯,但人就是喜歡憑空臆想不存在的東西玩人嚇人,她才不要自找罪受。
凶宅像九十年代的港片小洋樓,共三層,頂樓有游泳池,帶車庫和前□□院,圍牆兩米高,又在其上圍一米高的鐵皮,鐵門掉漆,斑斑銹跡像星星點點乾涸的血漬。門上裝監控,黑色的鏡頭安靜地窺視每一個進出的活人。
看着它,便會聯想到矗立在荒蕪的山村裏的舊白色房子,或是荒廢已久的破屋天井處不知放了多久的黑色棺材,更甚是鬧市一條街里,唯一一間鎖門的、靜置的空屋。
這時門口出現一個漂亮的女人滿臉疑惑:“小耿,你在幹什麼?”
耿洋心口一沉:“繩子很別緻,您在哪買的?我也買一根。”
套房五臟俱全,客廳和廚房、餐廳連成直線,主卧在門的斜對角,陽台和客廳陽台互通,能看到影視城全景。遮光窗帘拉得緊實,室內陰暗,視野之內,儘是模糊的輪廓。
“不是吧。”
鄧靜進宅子,奔向客卧,顧拙鳩跟在他身後問犯人的殺人動機。
“洗手間,我在敷面膜。東西都在客廳,你把桌上的化妝品都收進行李箱就行。”
“那宗教誘導因素是什麼?”
高導隨手一揮:“找場務。”言罷躺回他的椅子,戴上墨鏡,懶得理睬不認識的小嘍啰。
房門沒關,透過巴掌大的門縫能看到寬大的雙人床上鼓起一個人形大包,被角露出一點黑色頭髮,旁邊的枕頭上坐着一道黑影,應該是鍾一月帶來的玩偶。
耿洋是小花鐘一月的助理,明明有女粉潛入自家藝人的房間偷拍、亂翻物品的證據,不僅追究不了,還被倒打一耙,沒把她噁心壞了。
尤其那女的事後在她面前洋洋得意地挑釁:“我其實沒走錯,就是要找出鍾女表勾引人的證據!每個合作過的男星都和她傳出緋聞,桃花朵朵開,真以為她萬人迷啊?她養小鬼給自己掙桃花運呢,你小心點,別被當成養料死得不明不白!”
床頭櫃櫃門緊閉,大床沒有異樣的痕迹,大衣櫃的門沒關嚴實,陰影處是若隱若現的人影。
鍾一月連忙把繩子塞回口袋,笑說:“普通的編織繩。”
“為什麼會同時判定情殺和精神錯亂?”
*
“明白了。”高導就喜歡和鄧靜這類人打交道,他只管建議,不會固執己見地要求劇組接受。“勞煩您今晚住宅子裏,就在一樓廚房那邊的客卧。您放心,都收拾乾淨了,也沒搬用凶宅的物品,只是做舊。”
“月姐醒醒,咱們該去熟悉錄製場地了。”耿洋溫和呼喚的同時拉開窗帘,投射進屋的陽光霎時驅散黑暗。
鍾一月:“朋友送的。”
鍾一月含糊:“普通朋友,你不太熟。”
她回身,笑容頓時愣住,床頭空蕩,被單凌亂,並無鼓包、黑髮,更無玩偶。
所以噱頭不能不打。
“下兌上乾,為天澤履。”
如果顧拙鳩沒去過13號凶宅原址,估計會以為眼前這套別墅就是凶宅連地基一塊兒挖來的,連庭院裏的草坪噴水頭的位置都一樣。
胡雪石是一名洞玄道士,度假期間被姚宏富派來查13號凶宅,以及觀察黃仙堂口的十方救苦。
耿洋徹底沒好心情,科學觀存在隨時叛變的危險,老一輩說得好,寧可信其有啊。
目送顧拙鳩從棚子裏拉出兩個行李箱,始終和鄧教授保持三米距離,聽從其吩咐走向兩條街之外的拍攝場地,胡雪石拿出筆記本,寫下‘顧拙鳩,?’幾個字,上面則是‘鄧靜,?’,再上面是被劃掉的名字,然後拿出三個銅錢卜卦。
胡雪石是占驗派門人,學六爻、奇門遁甲、堪輿等陰陽術法。占驗派屬於民間教派,看吉凶、窺命數,自古以來長盛不衰,歷史上還出過袁天綱、李淳風之流的大相士,但泄露天機,五弊三缺,難成大教。
加上鍾一月私底下偏愛粉色可愛的小巧物件,尤其鍾愛玩偶,喜歡糖果但是控糖,只藏不吃,好幾次被拍到攜帶三四件玩偶和灌裝糖果的機場照,不知怎麼就出現鍾一月養小鬼轉運的謠言。
足夠還原,說明導演是真不嫌晦氣。
高導坐在門廊安排工作,一見鄧靜頗為恭敬地起身,同他說劇本的拍攝,要嘉賓和主持人分別扮演誤入的遊客、探險的主播,齊聚凶宅,探索命案,主線是尋找殺人動機,所以非常需要專業顧問配合劇本的創造。
她當鍾一月的助理一年了,知道自家藝人秉性純良,從沒刻意勾引過誰,也沒貼着哪個男星炒緋聞,但就是爛桃花不斷,老有油膩下頭男上門約P被拒,惱羞成怒反咬一口。
鍾一月打扮完畢,隨手掏出一顆糖塞進耿洋嘴裏,“走了。”
鍾一月在午睡,耿洋徑直到主卧。
“月姐,您剛在哪兒?”
耿洋一邊吐槽一邊刷開鍾一月的酒店房間,準備喊她出發去影視城內的場地別墅住一晚。門‘咔’一聲開出條縫,能讓她瞧見黑漆漆的裏屋。
忽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床上跳下,踩着地板飛快地跑出去,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跑過去時帶動的氣流,捲起的陰寒冷氣刮過耿洋的小腿,她猛地轉身,心有餘悸地瞪着明亮但死寂的主卧。
“最好別打真實案件改編的噱頭。”
*
空茫冷寂,凄涼荒落,而使活物生氣禁絕,取而代之是死氣籠罩,人們天然恐懼這種地方。
鍾一月的飾品由她清點保管,可以確定沒有這類飾品。
推開門,庭院擠滿人,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按理應當驅散宅子久無人居住的陰邪死氣才對,偏這座外表復刻而內里連門把、水龍頭都搬用真兇宅的拍攝場地,哪怕在明亮的日光下,仍散發一種令人不祥的死寂感。
“已根據兇案編齣劇本,這是命案的細節和動機的推導過程,鄧教授看看有沒有需要改的地方?”
耿洋吞咽口水,慢慢走近,一把拉開衣櫃,掛起來的衣袍因力晃動,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於是大鬆一口氣,餘光卻又瞥見床單晃動了一下,似乎有道黑影鑽進床底。
大概因此誤會,葉叢源的站姐才會對鍾一月充滿敵意。
先衣櫃、再床底,流程是不是太標準了?
居然真有傻逼信了?!
六爻履卦,即處境危險,面對的敵人比他強,需小心討好、周旋,取悅於人,方可轉危為安。
“兩次殺人,第一次是情殺,第二次是精神錯亂,犯人留下的日記、錄像自述生前遭受長達一年的監視。他一開始覺得房間裏有監控器,後來認為有東西入侵他的生活,無處不在地偷窺他,懷揣恐怖的惡意,以至於犯人心理崩潰,殘忍虐殺妻兒……我們認為這是被害妄想症,一種精神病。”
“對十方救苦來說,13號凶宅的紅衣的確比他強,要想對付紅衣就得小心謹慎。這麼看來,顧拙鳩的履卦是比鄧教授的桃花煞更有可能像十方救苦。”
耿洋大包小包提出門,關門的瞬間,下意識看向主卧大床,床頭憑空出現一道黑影,像有個小孩站那兒投來惡毒的視線。
其次,時常自言自語,買小孩衣服、玩偶和零食而自己不用,有可能養小鬼。如果次次出行,身邊總會空個位子,或多出一副碗筷,毫無疑問養小鬼。
原先充滿好感的影帝此刻在她眼裏,已經變成是非不分的昏庸嘴臉。
“!”
越想越覺得詭異,耿洋還自我安慰,說不定是巧合,作為鍾一月的生活助理,就沒見過她身邊有任何疑似小鬼的東西。
如今與正一比肩的全真教也曾推崇過占驗相術,只是後來的發展重心轉移至內家修鍊,不然占驗派現在就有可吹噓的資本。
耿洋回到酒店,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都2023年了,還有人信小鬼轉運?”
她一想起葉影帝出來打圓場,看似公平,實則包庇他的站姐就一肚子氣。
鄧靜停下腳步,拉過兩個行李箱,看着顧拙鳩:“我不喜歡陌生人進我房間。”說完甩上房門。
胡雪石不看尋人找物的卦象,而挑吉凶卦,通過推理,猜測進而確定目標,屬實另闢蹊徑,可是連鄧靜都被他列為懷疑對象,可見玄門發來的包含十方救苦人物模擬畫像的資料,他是一點都不看啊。
話說回來,編織繩是不是綁着小瓶子?瓶子裏會裝什麼?玩偶還是屍油?
“所以?”
顧拙鳩舉手:“導演,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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