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為我愛他（一）

“煙兒的結局被你隱藏了是嗎？”

循着林煙的生辰八字，利用各種法門，除了大屏上顯示的一號狀態，馮晉找不到林煙未來的各種信息，他有些惱怒的看着一邊氣定神閑喝着咖啡的李言，在這個空間了，只有李言有最大的權限鎖定一個人的信息。

上一次她這麼做的時候，是為一個重要人物，守護三界的大佬為了不讓那個人的信息被獲取，讓李言做了封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重要人物又站在了台前，這應該是一種平衡吧！

但是，鎖定林煙的信息又是為什麼？

“灰子，你記得你是在哪裏遇見的林煙嗎？”李言挑挑眉。

“李建文，你這個混蛋，這是咱媽買葯的錢啊！”林芳的手死死的扯住眼前男人的衣襟，男人的手裏抓着一大把零錢，一塊，五塊，十塊的，男人的腳下一個木盒子打翻在地，盒子周邊散落着一些硬幣和紙幣。

男人嫌惡看着身邊這個頭髮零亂的女人，他把手上的錢胡亂的塞進斜挎在身上的包里，然後伸出鐵爪般的大手，使勁的掰開纏繞在衣服上的，彷彿散發著跟女人身上一樣油煙味的手讓他非常反感，嘴裏惡狠狠的說：“你鬆開！”

林芳的手指被他掰得生疼，她咬牙沒有放開自己的手，用盡全力與男人較着勁兒。

女人的力氣大不過男人，被他扯到在地上，膝蓋傳來悶響。

“嘶······”好像是布料扯開的聲音，林芳心疼的鬆開手，男人身上這件T恤應該是不便宜的，不能扯壞了！

但是她沒有放棄，轉而抱住男人的腿，繼續哀求着：“建文，咱媽明天就要繳費了，醫院已經催很久了，你不能拿走這些錢啊。”

“建文，你真不敢啊，咱媽沒多少日子了，我們得讓她走得舒服一點啊！”眼淚從女人的臉頰落下，滴在地上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男人並沒有因為林芳的話動容，他抬起腳往前一踢，就把扯住自己腿的女人掀翻在地！

“那個老不死的怎麼還不去死，她能跑能動的時候怎麼不想着我是她的兒子，現在躺在那裏說不了話了，就想着要我養老送終了？門都沒有！”

男人看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女人，有些不忍心，張張嘴想說點什麼，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

“林芳，抽空把離婚協議簽了，要不然我兒子生下來上不了戶口，我要你好看！”

看着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男人環顧四周，亮着嗓門朝地上的女人吼了一嗓子，然後揚長而去，他不敢停留的，那些話已經成功的惹怒了圍觀的人們！

他們在小聲議論，有的已經開始爆粗，大家的怒火值在飆升，不孝子，絕情男，家暴男，出軌渣男的標籤貼滿了他的腦袋，他不能保證下一刻會不會被揍！

“太過分了，林芳，你怎麼受的了他！”

隔壁攤位的大媽過來扶起地上的女人，給她拍去褲子上的塵土！

“大媽，他以前不這樣的，謝謝您啊！”林芳抱歉的看着熱心的大媽，眼裏滿是真誠！

她還不忘朝圍觀的人群鞠了個躬，嘴裏不停的說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耽誤大家了！

人們搖着頭漸漸的散去，這個中山路背後的美食街又恢復了正常的人流！

林芳撿起木盒放進小推車下的空檔，然後走到附近的公廁，洗了一把臉，又重新梳理了頭髮，整理好衣服，好好的把自己打理一番，調整一下情緒又重新回到自己的炸串攤子前，戴上口罩，熟練的串起那些食材來！

不遠處中山路的騎樓下，高大的廣告燈牌後面一個男人望着女人忙碌的身影，各種內疚和悔恨湧上心頭，他用力地扇了自己兩巴掌，頹然的蹲在地上，雙手揪住自己的頭髮，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嘴裏念叨着：阿芳啊，你怎麼就這麼固執，你就理解不了我的苦心嗎？

這一幕幕飽含委屈與心酸的畫面，也被熙熙攘攘人群中的三個人盡收眼底，那是兩個灰衣人扶着一個老太太，老太太抬起乾癟的手背擦着眼角的淚，事實上，眼睛裏根本沒有淚水流出，靈魂狀態怎麼可能實物化？

老人顫顫巍巍的轉向身邊的女人，臉上儘是哀傷，她用蒼老無力的聲音對她說：“言丫頭，我錯了，言丫頭，我對不起阿芳啊！”

李言扶住老人顫抖的身子，眼睛一直停留在遠處那個略顯瘦弱的女人身上，她的眼睛還是腫的，但是臉上卻滿是笑容，她親切的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男女，眼神里都是期盼，期盼着他們能把眼神停留在她的小攤前，然後停下腳步挑上心儀的食材，每當這時她臉上的笑容就更多了，只見她手腳麻利的打開防塵罩，把串好的藕片或者年糕放入油鍋，在它們的外表開始酥脆的時候迅速的夾起，放在乾淨的不鏽鋼托盤上，微微等個二十秒又投入油鍋，這樣會更加爽口，接下來她會柔聲細語的問顧客的口味，辣或者微辣，加孜然還是胡椒粉，語氣溫柔耐心，接着麻利的把它們裝進紙袋，雙手遞給顧客，一起遞過去的除了酥香的炸串還有紙巾，最後還不忘交代一句：天熱，回家水多喝些！

做完一單，她快速的收拾好托盤，抬起那一直保持着微笑的臉看向下一位顧客，看得出她非常用心，她的熱情招來了很多回頭客，她的小攤前總是會圍着年輕的男男女女，大家叫她：芳姨！

其實，她才不到三十歲，只不過這些年，歲月這把無情的刻刀在她臉上刻下深深的溝壑，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身邊的老太太，李言微微嘆了一口氣，老太太的悔過並沒有給她帶來情緒波動，只不過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