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力量什麼的，還沒有試過。”千鶴取出彭格列匣直接打開，那隻獲得新力量的小雪豹直接撲到雲雀恭彌的身邊，炫耀似的將自己的尾巴送到對方的面前，來回搖晃着。

並不抵觸小動物接近的雲雀恭彌在小雪豹撲過去的一瞬便抱住了對方，在注意到尾巴尖端那一抹橙紅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另一邊的千鶴。

“大概是藉助大空火焰的調和，攻擊帶上一些石化的作用。”並沒有親自嘗試過的千鶴只能這樣猜測到，“這下子我真的成為使用兩種火焰的人了。”

“很不錯。”雲雀恭彌淡淡的說著。

當然，這句話並不是向著千鶴說的，而是衝著懷裏這隻炫耀個不停的小雪豹。這個激動不已的小傢伙正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雲雀恭彌。

這是千鶴在並盛中學度過的最為平淡的一天。

沒有戰鬥，也沒有任何的拌嘴，就連身邊的雲雀恭彌似乎也想在從十年後的世界回來之後好好休息一番。就算是千鶴在身旁，這個原本偏愛戰鬥的傢伙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躺在那裏。而在午飯之後更是一直待在接待室里。

不過，雲雀恭彌在接待室里的事情並不是千鶴看到的，而是那個纏着雲雀恭彌的小雪豹後來訴說的。

在中午簡單的填飽肚子后，在並盛中學休息了整整一天的千鶴，從雲雀恭彌那裏接走了小雪豹，在澤田綱吉幾人下課之後，和幾人走到了一起，不過讓千鶴有些驚訝的，便是作為轉學生進入這裏的尤尼。

這個時時刻刻都透露着溫暖的女孩，在看到千鶴的指環后瞭然的笑了笑。

“一直到放學都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呢。”澤田綱吉看到千鶴后便跑了過來。

即使超直感在一開始就告訴他千鶴一直停留在學校里，但還是真正看到對方之後，澤田綱吉才放下心來。

“別急嘛，反正遲早都會來的。”山本武笑着看向澤田綱吉。

千鶴微微側過臉去看向這個只要提起考驗眉頭就有些蹙起的男孩，其他人尚且不知，但自己知道，今晚接受考驗的便是山本武。

幾人就這樣沿着路繼續向下走着，耳邊不時傳來獄寺隼人那對於即將到來的考驗的焦急，而就在所有人即將抵達那個分別的路口時，一道藍色的火焰在幾人面前突然出現，朝利雨月在向千鶴微微一笑之後，看着山本武開了口。

“雨之守護者的繼承測試，將會在今晚舉行，請當事人在本日戌時來到並盛神社。”

這個溫柔至極的初代雨之守護者，在前一天晚上從千鶴口中得知了山本武的一部分經歷后，此刻看着眼前得知即將測試而有些惴惴不安的山本武，似乎也能大概理解了這個似乎總是將所有的過錯背在自己身上的男孩心中的煎熬，說完這句話，在衝著千鶴點了點頭后，便從幾人面前消失。

在澤田綱吉幾人的鼓勵下，山本武雖然不斷應和着，可眼睛裏卻劃過一抹有些懊悔的光芒，這一切都落在千鶴的眼睛裏，可他什麼也沒有說，在與幾人告別之後，踏上了另外一條道路。

“喂，你為什麼會跟在我身後啊……”看着一直與自己保持着一定距離的千鶴，走在前方的獄寺隼人終於受不了回過頭來，卻看到原本跟在自己身後的風，此刻坐在千鶴的肩膀上，兩個人一同跟在他的身後。

“你不應該是去保護十代目的嗎，千鶴。”獄寺隼人輕哼一聲。

“阿綱這段時間其實不需要保護的。”千鶴並沒有對獄寺隼人有些沖的語氣有任何不滿，笑了笑，“剛好順路而已，而且，我們之前基本上很少交流對吧。”

“雖然是這樣沒錯了，但是！”獄寺隼人攥緊了手中剛剛買的飯糰，回過頭來緊緊盯着眼前的千鶴，“如果十代目因為你的原因遇到了危險，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是——”千鶴的聲音微微拉長，聽起來有些許心不在焉，“作為彭格列十代目的左右手，看來你一直在關注阿綱的安全問題啊……就像是，你曾經在一段時間內，一直蹲守在阿綱家門口吧。”

“那當然了，為了十代目的安全，這點……”獄寺隼人說著說著，突然察覺到一抹怪異來，回過頭來，只見坐在千鶴肩膀上的風在輕輕笑着，而千鶴也是一臉微笑，“你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的！”

“啊……因為最開始那段時間，我一直在阿綱家門口的大樹上盯梢。”千鶴笑着看了過去，眼前這個因為被發現了秘密的男孩臉頰漲得通紅，“你那些小動作我早就看見了，不過，獄寺隼人先生，長時間蹲在一個灌木叢里，會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誰知道那些事情啊……”被千鶴說得有些許惱羞成怒的獄寺隼人直接別過腦袋去，狠狠地咬着嘴裏的飯糰，“我那是擔心十代目會被別人盯上，所以才那樣做的。”

“誰知道你這個所謂的殺手靠不靠譜呢。”說著，獄寺隼人瞥了千鶴一眼，收回了目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突然出現，而且平時見不到人影，怎麼看都很有嫌疑。”

“你說的倒也沒錯。”千鶴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那麼，獄寺，你覺得作為首領的左右手，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眼前這個銀灰發色的男孩與自己所認識的，幾乎為Giotto解決了一切問題的G相比，單看沉穩方面不知差了多少。像是在那些戰鬥里，完全不需要Giotto有任何擔心的G，與現如今只要戰鬥，澤田綱吉擔心的第一個人便是眼前的獄寺隼人。

不過，如果真要說起來，現如今的他已經成長了太多，就像在千鶴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原本會直接大喊着“為十代目拼上性命”的獄寺隼人，此刻卻認真的開始沉思。

長久的沉默，在千鶴和風都滿懷期待的目光里，獄寺隼人抬起頭來，眸子裏滿含堅定，終於開了口：“不惜一切為十代目掃平障礙，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還有啊……”說完這句話，獄寺隼人瞬間又恢復到原本的模樣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進行測驗啊……”

“果然什麼都沒變呢。”千鶴與風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眸子裏看到了同樣的意思來，這個似乎完全不明白沉穩為何物的男孩，仍然在有些惱怒的小聲抱怨着。

不過，或許這也是他自身的特質吧。千鶴看着眼前發現自己和風仍然跟在身後便輕哼一聲的獄寺隼人，無奈的笑了笑。

“啊，對了，千鶴。”走在前面的獄寺隼人突然放慢了腳步，看向身後的千鶴，聲音有些小，“在choice中，真是謝謝你了。”

“嗯？”千鶴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你讓山本的雨燕來幫忙，我大概直到現在都會後悔。”

獄寺隼人垂下腦袋，看着自己手心的彭格列匣子。自己的全套CAI系統所用匣子都在其中，而正是因為那些傢伙通過其他世界的訊息將自己的CAI系統破解，才會出現被桔梗直接封住匣子的情況。

就像當時千鶴所說的那樣，在自己全力趕往逃亡中的彭格列基地的過程中，那隻攜帶着雨屬性火焰的雨燕穿過千鶴的火焰，直接來到了自己的身邊。在抑制了那些藤蔓生長的情況下，最終讓自己成功的拆掉了藤蔓。而也正是千鶴在比賽正式開始前的提醒，在遇到那個烏頭草變化成的千鶴時，他才能毫不猶豫的直接發起進攻。

“畢竟是隊友，當然要互相幫助了。”千鶴笑着看向獄寺隼人，“有時候配合產生的效果，會比一個人單獨行動更好。”

“我知道。”獄寺隼人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自從上次澤田綱吉和所有守護者一同向里包恩進攻之後，就已經讓他知道了合作的重要性。而與此同時，獄寺隼人也同樣意識到了，在一個團隊裏，擁有一個團隊智囊的重要性，幫助首領統領家族的同時，以更加合理的安排解決家族面臨的所有困難，就像是首領的左右手一樣。

“左右手……”突然想起什麼的獄寺隼人緩緩的重複着這個自己幾乎每天都在說著的詞語。

是的，他終於意識到，作為首領的左右手並沒有看上去那樣簡單，也並不是嘴裏說說就能達到的地位。

就像是曾經山本武對他說的那樣，首領統領着整個家族，而左右手則統領着所有的守護者，明白所有守護者該處在的位置，以及幫助首領解決問題，才是左右手該做的事情。

一下子徹底明白過來的獄寺隼人回過頭來，非常自豪的將自己的所思所想盡數說給千鶴和風聽，雖然有些驚訝眼前獄寺隼人的理解，但兩人在對視一眼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不，獄寺，你說的只是一部分的答案。”千鶴搖了搖頭，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對方的驚愕，“那個問題的全部答案，不止這個。”

“你可以慢慢想，獄寺。”一旁的風也開了口，與雲雀恭彌長相極其相似的他更加溫柔一些，“不能心急，而且你肯定能夠想明白的。”

獄寺隼人暫時想不到問題的答案，而的確是因為順路才會跟隨兩人的千鶴已經買完了需要的食物，便在便利店門口與二人道別。

夜晚，細雨籠罩了整個並盛町，就像是為了今晚即將進行的雨之守護者測試做準備一般，淅淅瀝瀝的雨聲充斥着所有人的耳朵。而早早便坐在並盛神社屋頂的千鶴，抬頭看了看雲層有些厚重的天空，再次看向了下方此刻仍然空無一人的神社。

“千鶴，你覺得十世的雨之守護者，能通過這次測試嗎？”朝利雨月，在其他人還沒有到來之前便已經抵達了這裏，而早就發現千鶴蹤跡的他此刻也出現在對方身邊，看着被細雨籠罩的神社，輕聲問道。

“難說。”千鶴的視線順着神社的台階看了下去，寬廣的視野讓他一眼便看到了已經在台階底部等待山本武的其他幾人。

只是，就如同這雨夜給千鶴帶來的有些悲涼的感覺一樣，似乎這一晚的測試結果也會出現一些問題。

“在下今天一直在觀察他。”朝利雨月看着身邊的千鶴，輕聲說著，“他似乎仍然陷入迷茫之中，臉上偶爾還會露出一些痛苦的表情。”

“山本進入死胡同了。”千鶴嘆了口氣，看向身邊的朝利雨月，在對方溫柔的目光里，他笑了笑問道，“你今晚打算怎麼考驗他？”

“在下聽說他也是一位劍士。”朝利雨月從自己的懷裏將變則四刀取了出來，有些懷念的擦拭着刀身，另一隻手則將竹笛重新放入懷中，“在下想要考驗他的冷靜，對劍術的理解，以及在面對手無寸鐵之人時的態度。”

“這樣啊。”千鶴點了點頭，看着朝利雨月手裏那四把看起來就非常鋒利的刀，“我猜，如果你當著他的面直接拿出刀來，他會直接動手的。”

“怎麼可能。”朝利雨月笑着搖了搖頭，在千鶴身邊坐了下來，“雖然沒辦法看到指環外發生的一切，但畢竟意識存在於指環之中，在下還是能夠感受到山本的意志。他足夠冷靜而且一直都在秉持着自己的信念。”

“那這樣看來，你對於山本能夠通過測試，很確定了。”千鶴輕笑一聲，看着身邊露出笑容的朝利雨月。

“就是這樣。”朝利雨月點了點頭，看向一旁抱着膝蓋坐在房頂的千鶴。

千鶴這個人……作為居住地與初代家族其他成員完全不同的朝利雨月來說，自身對於千鶴最初的印象，只不過是在G發來的一封信件里簡單描繪的一個，曾經被初代拯救的，經歷過人體實驗的孩子。

雖然在意識里留下了一點點印象，但總得來說，千鶴這個人並沒有引起朝利雨月的關注。

在那個戰爭頻繁的年代，更別說是在黑手黨密集的意大利，幾乎每天都會上演着家族之間發生戰亂的情況。

而這其中，某些家族在地下秘密進行的人體實驗也會被徹底曝光出來。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多到即使是作為彭格列初代成員，朝利雨月也不知道自己看到過的被拯救出來的孩子有多少，而他最開始，確實只是將千鶴作為一個成為黑手黨戰爭犧牲品，卻被偶然拯救的孩子罷了。

所以，在他正式見到這個被一世命名為千鶴的男孩的時候，對方已經在彭格列生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可等到他前往意大利看望一世的時候，也就是在他與千鶴正式見面的那一天，朝利雨月終於注意到了這個看起來與其他孩子不太一樣的男孩。

這個男孩似乎一直跟在一世的身邊寸步不離，即便是作為首領左右手的G安排下來的任務，千鶴也會置之不理。可是，一旦是一世開了口，他卻會像是得到神諭一般將所有的事情做好，最終的結果甚至會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