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直到這個時候,朝利雨月才發現,作為一個年輕的黑手黨成員,千鶴的戰鬥力似乎有些太高了,而且性格似乎有些過於孤僻,除了與那同樣不善言語的阿諾德走的比較近之外,幾乎不會與其他守護者進行對話。

不過,不知道是因為自身性格的原因還是其他的什麼,在朝利雨月回到彭格列總部之後,他便發現,這個被戴蒙斯佩多稱作“怪小孩”的千鶴,在與自己交流幾次后,便對自己表達了十足的善意。

尤其在自己為對方演奏了幾次竹笛之後,這個原本只會跟在一世身邊的千鶴,因為喜歡上了自己的笛聲,而待在了自己的身邊。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朝利雨月成功的藉助着笛聲,與千鶴拉近了距離。而他也成為了繼一世和阿諾德之外,第三個千鶴靠近的人。

之後,朝利雨月這才發現,千鶴並不是因為性格孤僻而不願意與其他守護者親近。

對於千鶴來說,G更像是一個極其嚴厲的老師,戴蒙斯佩多則是因為剛剛見面,就用幻術對千鶴進行了一場不怎麼友好的歡迎,而被對方列為了最討厭的傢伙。

至於納克爾,則是因為對方神父的身份,讓一直在執行一世安排的任務的千鶴幾乎沒怎麼與對方見過面。

不過,總的來說,朝利雨月對這個相處下來心思並不壞的千鶴感官還不錯,這也讓他雖然沒有完全信任對方,但在一些事情上還是會滿足千鶴的需求。

就像是那一次千鶴所提出的,想和朝利雨月切磋的要求,而後者也在看到跟在千鶴身邊的一世點頭之後,便答應了對方。

那是朝利雨月第一次近距離的感受到千鶴有些詭異的能力,亦或是說常年作為暗殺者的能力。隱藏於黑暗之中,在合適的時機進行一擊瞬殺。不過朝利雨月並不了解千鶴的來歷,只知道對方是人體實驗之後的結果。

在比試的途中,他也很快發現了千鶴身上額外的一些不同,那詭異的自愈能力,加上對方那以傷勢換經驗的戰鬥,這也讓他明白過來,為何每當一世談起千鶴的時候,總是有些擔心的皺起了眉頭。

也就是在這場比試之後,朝利雨月開始決定改變千鶴的這種想法。而最終真正讓朝利雨月開始對千鶴重視起來的事件,也是在這段時間內發生的。

本想找千鶴談談的朝利雨月,在收到來自日本的一封信后便回到了故鄉。早在朝利雨月回到日本之前,彭格列家族就因逐漸升高的地位以及擴展的勢力,引起了另外一些家族的敵視。

在得知了朝利雨月回到了日本,其他守護者因為任務以及其他原因都不在一世身邊之後,那些家族便發起了進攻。而也就是在這個緊急關頭,朝利雨月才會變賣了自己的竹笛,換成變則四刀以及路費,趕回了意大利。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場面,或許,在經歷的所有戰鬥之中,只有這一次,可以用人間煉獄來形容,而那個唯一一個仍然站在所有屍體中央的,便是銀髮幾乎被鮮血徹底染紅的千鶴。

這個幾乎將第一波敵人盡數消滅的男孩,有些愣愣的看着趕來的朝利雨月,開口的第一句並不是想像中的質問。

這個男孩在上下打量了對方一圈之後,才開了口。

“雨月,你的笛子呢?”

後來,朝利雨月才從被千鶴保護在身後的一世口中得知,為了給自己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讓他不必賣掉自己的笛子來湊齊路費以及購買武器,千鶴幾乎頂住了所有來攻打彭格列的家族,直到其他守護者趕來,一同看到了那如煉獄一般的場景。

而得知了這個消息的朝利雨月,則回想起了那個時常纏着自己,聽他吹笛子的千鶴那副微笑的神情。而當那個滿身血漬的千鶴在得知他的笛子還是被賣掉后流露出的自責,讓他瞬間意識到眼前這個男孩的與眾不同。

不過,在這場規模巨大的戰鬥結束後幾個月的時間,自己那把曾經被賣掉的笛子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一世和千鶴,即便那時的彭格列發展依然需要大量的金錢,但這兩個時刻記得這件事的傢伙,湊到一起,用任務賺來的錢將那把笛子贖了回來。

朝利雨月仍然記得在笛子回來的當天,千鶴和退出死氣模式的一世一起坐在他的身邊聽他吹笛子的場景,也是從那時開始,他真正的信任了千鶴,也正式與千鶴成為了家人。

在那之後大概又過了幾年,朝利雨月第一個發現了,似乎初代對於千鶴的感情出現了一點點不一樣的地方。

像是千鶴出任務回來之後,得知對方受傷的一世會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務趕到對方身邊。像是一世在徹底維持住能夠讓他足夠冷靜的死氣模式之後,唯一一次真正的動怒,也是因為千鶴被戴蒙斯佩多關在幻術空間三天三夜的緣故……如此一些奇奇怪怪的細節,讓朝利雨月不得不注意起這兩個人的關係來。

可是,作為經常能夠與千鶴談心的人來說,朝利雨月卻清楚的知道對方不可能在那個時候產生任何其他的感情。

這個擁有着絕對暗殺能力的男孩,一心一意的以守護一世所帶領的彭格列為目標,進行着那些在其他人看起來難以完成的任務。幾乎將拯救他的一世視為神明的千鶴,從未有過其他心思。

看着一世看向千鶴那溫柔的目光,而後者卻壓根不曾意識到這一點,朝利雨月也只能嘆了口氣,選擇閉口不提。

至於在一世帶領彭格列的末期,那個徹底打破了來自戴蒙斯佩多陰謀的,關乎西蒙家族存亡的戰鬥中,朝利雨月卻沒有看到原本該守在一世身邊的千鶴,而自那時起,他便再也沒有看到過這個銀髮紅眸的,經常笑着的男孩。

一世在日本的宅邸,是他幫忙選擇的,宅邸的地址,也是他幫忙送往意大利的。

可是,千鶴卻依然沒有出現。

即便朝利雨月已經打探到那個極有可能是千鶴的,在黑手黨世界極其活躍的殺手,可仍然沒有辦法接近對方,更別提將手裏的書信送出去了。於是,在所有方法都試過之後,朝利雨月只能向一世轉達了千鶴已經失蹤的消息。

一直到這一天,藉由阿爾克巴雷諾的能力,他再一次見到了千鶴,也終於明白了對方曾經閉口不談的,自己的真正能力是什麼。永生,這個他從未想到過的東西。

“雨月?”

身邊,千鶴的聲音再次傳來,將朝利雨月的思緒重新拉回到這個即將開始繼承測試的現場。

看着千鶴臉頰上疑惑的神情,朝利雨月輕笑一聲,左手輕輕的落在千鶴的頭頂,就像他曾經經常做的那樣,揉了揉對方的頭髮。

即使現如今的形態幾乎沒辦法真的感受到手心的觸感,但看着眼前笑着乖乖坐在原地的千鶴,朝利雨月笑了起來,千鶴還是那個千鶴,從來沒有變過。

而此時,山本武也終於來到了並盛神社的門前,只是那皺緊的眉頭和略顯黯淡的眼眸,卻讓跟在對方身後的可樂尼洛有些不安,可測試即將開始,他已經幾乎沒辦法改變些什麼了。

“在這裏等我,很快就回來了。”朝利雨月輕聲對千鶴說著,在後者點點頭之後,便來到了山本武面前。

“在下要考驗你對身為雨之守護者的決心。”一邊說著開場白的朝利雨月,一邊將自己的變則四刀從懷裏抽了出來,“那麼,在下打算……”

可是,還不等他說完,眼前這個原本在他想像中會認真聽完他說話的男孩,眼神突然凌厲起來,說著“只要打敗你就好了對吧”的話,迅速的舉起了手中的長刀。

“千鶴……說對了?”朝利雨月有些驚訝的看着失去了冷靜,此刻有些過於焦急的山本武,這並不是他曾經感受到的山本武的意志。

“果然如此……”坐在神社最上方的千鶴搖了搖頭,看着故意露出破綻的朝利雨月停留在空中,那雙流露着些許失望的眼睛看向已經直直的向他衝來的山本武。

“我並不承認你的繼承。”

結局,似乎在一開始就已經決定了。

在那個少年壓根沒有聽完朝利雨月的話,直接拔刀衝上來的時候便已經結束了。失落,難以置信,甚至是無邊的絕望,迅速充斥着山本武的雙眼。

可是,那真的如同細雨般溫柔的朝利雨月,還是給了山本武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他依然相信着這個在千鶴口中,曾經一直用刀背進行攻擊的男孩。

“我沒想到你會給他第二次機會,雨月。”千鶴看着重新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朝利雨月,笑了笑,“你真的是太溫柔了一些。”

“在下相信他會發現的。”聽到千鶴口中的話,朝利雨月閉上了眼睛。

聆聽着雨滴落在樹葉上的沙沙聲響,片刻,朝利雨月將自己的笛子取了出來,短暫的沉默之後,悠揚的笛聲夾雜着淅淅瀝瀝的細雨,縈繞在整個神社的上空。

“千鶴,淋雨會生病的。”一聲輕柔的嘆息,從一旁突然出現的橙色火焰中傳來,出現在兩人身邊的Giotto看着頭髮上掛着水珠的千鶴,搖了搖頭。

“不會的,我已經習慣了。”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千鶴立馬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了。

可是,千鶴這樣一句無心的話,落在一旁兩人的耳朵里,均是讓兩人微微一愣。

雖然有所耳聞,而一直存在於千鶴指環中的Giotto對於千鶴的經歷也有着一定的理解,但真的聽到對方無所謂的話語,心裏還是微微一顫。

不過,千鶴最終還是聽從了Giotto的意見,從神社的屋頂跳了下來,走到屋檐下,看着外面仍然淅淅瀝瀝沒有任何停歇意思的細雨。

千鶴比自己上一次見面要開心多了。在朝利雨月悠長的笛聲之中,Giotto在千鶴身邊坐了下來,看着身邊笑着與小雪豹玩鬧的千鶴。

其實,他第一次見到千鶴……這個曾經編號為03的男孩,並不是在那個實驗室里的。

在彭格列還未成立,亦或是說在自己還未與G正式成立自衛隊的時候,自己就已經見過了這個銀髮……不,當時應該是一個金髮的孩子才對。

那是極其偶然的一個機會,對黑手黨家族還沒有什麼理解的自己,在誤入了一個地下拍賣場之後,看到了那個被當做商品一樣拍賣的孩子。

與其他的孩子不同,因為身上某些特殊的能力,那些被黑手黨家族當做試驗品的孩子往往價錢更高一些。而那時仍然是金髮的千鶴就在那些孩子當中,眼神空洞的看着周圍發生的所有的一切。

當然,那場拍賣會是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其他黑手黨家族的破壞加上一些額外的因素,那個僅僅見過一面的孩子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而真正與千鶴見面,便是在自衛隊正式成立不久之後,在那個管轄區的婦女跑來,希望自衛隊把她的孩子找回來的時候,Giotto這才了解到,原來在自衛隊管轄區的地下,深埋着一個由黑手黨家族建造的人體實驗基地。

而就是在那個基地的最底層,那個幾乎暗無天日的房間,在一個冰冷的罐子裏,Giotto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男孩。不過,此刻的男孩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而那原本燦爛的金色頭髮顏色已經盡數褪去,只留下一片雪白,隨着那些溶液的晃動而輕輕漂浮。

Giotto仍然記得自己接住千鶴時對方身上的冰冷,如若不是那淺淺的呼吸,他大概真的會以為對方已經死去。可是,在自己的一個不注意之下,千鶴再次消失了。

“你把水全部蹭到我身上了!”

千鶴的小聲驚呼吸引了另外兩人的注意,Giotto這才發現,原本自顧自玩耍的小雪豹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千鶴的身後,突然撲上來的小傢伙將身上的水珠盡數甩到千鶴的脖頸,惹得後者一陣惱怒,直接將這個不聽話的小傢伙提在手裏,捏了捏對方的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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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教]我不是守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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