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滑翔的第四天

練習滑翔的第四天

呦呦努力蹦了蹦,奈何他跳躍能力遠沒有爬樹能力好,這一蹦,並沒有跳上男人手心,而是“啪嘰”一聲撞到了身前人的小腿。

滑翔撞頭次數過多導致類似事件處理得心應手的呦呦反射性伸出爪子抓住褲腳,在男人驚訝的目光中,強忍委屈順着膝蓋爬上去。

太丟人了嗚嗚嗚……

伴隨着耳畔傳來的輕笑聲,呦呦垂頭喪氣地趴在男人膝蓋上,只覺得從未如此生無可戀。

笑聲漸漸消散於嗚嗚作響的風中,呦呦甩甩尾巴,正為自己不能慷慨赴死,苟且偷生還要被人取笑生氣,一雙略顯冰冷的手將他捧了起來。

已經做下要養這隻小動物的決定,溫如應皺起眉,他生疏地摸了摸呦呦的耳朵,見小飛鼠睜着大眼睛望向他,以為自己摸的地方不對,便像之前看到別人愛撫貓一般,順着毛從頭摸到尾巴。

冰冷的觸感穿過絨毛的保護傳來,呦呦下意思瑟縮躲避,又怕激怒面前人,只能默默背着尾巴壓驚,卻沒想到,自己扁平蓬鬆的尾巴因此引起了溫如應的注意。

很少見到這種形狀的尾巴,溫如應下意識捏了兩下,那尾巴卻忿忿地拍開他的手,發出微弱的反抗,溫如應抬起頭,對上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時,才發現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過分。

松林的氣溫隨着天色變暗逐漸降低,睏倦宛如本能再度浮現,溫如應抿住唇,發現自己在這隻小動物上花費了太多時間。

想了想,他捧着默默縮成團的小飛鼠,垂着眼欲睡不睡:“既然你主動跟過來,長得也不算難看,那就叫你……”

鋪墊了一大堆,溫如應還是沒想好叫什麼,眼見小飛鼠越發怕冷地蜷成一團,乍一看,簡直像極了雪球。

“那就叫你呦呦吧。”溫如應本想給面前的白糰子取名雪球,可“呦呦”這兩個字突然浮現,瞬間改變他的想法。

手心裏的小動物像是聽懂了一般停止蜷縮,大眼睛直直看向他,明明在嘴角微微揚起,溫如應卻好像感覺到它的疑惑。

難道小動物……嗯,呦呦生了靈智?

溫如應心生疑惑,他捏住呦呦的前爪,在它體內轉了一圈,體內確實有些妖氣,但這點妖氣,遠不能生出使像他一樣壽命短暫的動物生出靈智。

看着面前人不僅沒對他打打殺殺,反而將自己摸來摸去,呦呦驚訝得連尷尬都忘了,直愣愣看着溫如應,直到他摸到自己敏/感的尾巴,才下意識反抗起來。

尾巴重重地拍到男人手心,可男人並沒有生氣,反而還給自己取了名字,被這奇怪的發展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呦呦正想試探性再用尾巴打幾下大變/態的手心,前爪卻被人握住,他本想抽出,還沒來得及動作,暖融融的氣息便順着男人手心,傳到他全身。

嗚,好舒服……

呦呦趴在男人手心,幾乎攤成一塊餛飩皮,他完全放棄反擊的想法,尾巴也活潑地在空中掃來掃去。

正待收回靈力,溫如應看到手中的景象,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來以為這是只類似松鼠的白化小動物,卻沒想到是只蠢兮兮的飛鼠。

所有生物都本能喜歡對它們身體有極大好處的靈力,面前這塊形似小白毯子的小動物也不例外,看來呦呦突然纏上他,是因為他殺兔妖時靈力溢出被察覺到了。

自己想出了合理的解釋,溫如應不再糾結,劃過臉頰的風越發冰冷銳利,他無意在室外過多逗留,確認面前的小飛鼠沒問題,便無視手中的挽留,將其放回口袋。

遍佈身體的舒適暖意突然抽離,呦呦第一反應就是挽留,他伸出前爪,抓住溫如應食指試圖繼續和男人的手指貼貼,從中汲取溫暖舒適的力量,卻被男人無情撥開,將他塞進口袋。

“嘰嘰!”抗議的話還沒說完,呦呦眼前一黑,重新回到熟悉溫暖的口袋。

因強烈舒適帶來的依賴感漸漸淡去,恢復理智的呦呦一邊懷念剛才的舒適,一邊生氣又尷尬。

他剛才竟然在這個喜歡看動物反抗再捉回來殺的大變/態的手心上癱得這麼舒服,大變/態離開的時候,還沒有骨氣地挽留了!

呦呦啊呦呦,不就是有那麼一點點舒服嗎?比起吃松果的快樂算的了什麼?!

對自己沒骨氣地挽留印象太過深刻,呦呦整隻飛鼠都傻了,他也不想着怎麼反抗逃跑了,而是自閉地縮在口袋裏強行安慰自己。

可是,剛才的感覺,確實比吃東西要快樂……

腦海中生出比較的念頭,又被呦呦迅速壓下去。

不、吃東西明明就快樂得多!

可是剛才……不,就是吃東西最快樂!!!

腦中的想法開始交戰,打得有來有回,作為戰爭場地,呦呦獃獃縮在口袋裏,自帶眼線的大眼睛彷彿也因此失去了神采。

溫如應頂着睏倦匆忙趕路,直到上了出租車,開了空調的車裏溫暖如春,這才讓他緩過來。

睏倦感稍稍淡去,溫如應這才有時間去注意口袋裏的小飛鼠,他低下頭,盯着口袋上的鼓包,發現其一動不動后,眉頭一跳,將手伸進口袋,小心摸索起來。

呦呦仰着頭,看向僅被撐開一個小縫的口袋邊緣,還在因為不久前的事情思考人生,卻有大手突然降臨,破開口袋的縫隙,朝他的方向襲來。

呦呦瞪大眼睛,下意識就要反抗,可他的掙扎對手的主人來說簡直就是蚍蜉撼樹,不僅沒有阻止手的觸碰,反而由於掙扎太厲害失去平衡倒在口袋裏,一直小心護住的肚皮露了出來。

呦呦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眼睜睜看着那手便碰到軟綿綿熱乎乎的肚皮,或許是手感還不錯,手指揉了一遍還不夠,還要展開手從脖頸捋到尾巴。

摸肚皮的行為無意間觸碰到不該碰的地方,不同尋常的觸感傳來,一人一鼠俱是一愣,呦呦不敢置信地抬頭,透過手指縫隙盯住男人,男人也飛快收回手,他捻捻還殘存觸感的手指,臉上難得浮現淡淡尷尬。

活了十六年,呦呦雖沒和其他飛鼠交/配過,可通過聽人類對話和身體本能,他也知道這是不能被外人碰的地方,可是現在,竟然被上方這隻人類碰到了!

呦呦又氣又急,眼裏有了淚花,他緊緊護住自己的肚子,只覺得萬念俱灰。

按照人類的說法,他是不是不幹凈了……嗚嗚嗚嗚嗚。

感知到口袋裏小飛鼠的萎靡,溫如應手指微動,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他本想查看口袋裏白糰子的情況,卻沒想到造成這般局面。

想到不久前癱在自己懷裏的餛飩皮,溫如應嘆口氣,重新朝口袋裏伸手。

見手再度襲來,呦呦用帶着水光的大眼睛死死瞪着那手,他伸出爪子抓住一根手指,正要狠狠咬下去給這個大變/態狠厲的教訓,熟悉的舒適感覺從手指傳來,瞬間讓呦呦失去反抗能力。

或許是因為愧疚抑或補償,這次的感覺來得比上次要兇猛得多,很快讓呦呦緊繃的身軀鬆懈下來,只剩兩隻粉嫩的爪子,不舍地掛在溫如應食指上。

沒想到這招如此有效,溫如應試探性在口袋裏勾勾手指,呦呦將他食指握得很死,男人一動,小飛鼠圓滾滾的身軀便跟着手指拉得又長又圓,無論如何就是不願放手。

司機沒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還渾然不覺地想和後座的男人聊天:“小夥子,你怎麼從那片松林里出來的呀,那片松林可危險了。”

溫如應輕應一聲:“是嗎?我只是路過。”

交談聲透過口袋的縫隙傳入呦呦小尖耳朵中,他光顧着汲取從男人手指傳輸過來的靈力,對外界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反應。

“我看你面善才和你說,下次不要去那松林里了,那裏……有不幹凈的東西!”

面對人的善意,溫如應哪怕不需要,也不會直接拒絕:“謝謝大哥,我知道了。”

大哥見告誡起效,溫如應也沒再聊天的心思,心中滿意地開起了車。

食指被弱小動物抓住的細微癢意不斷傳來罕見升起無奈的情緒,溫如應低下頭,透過口袋縫隙看向舒適得幾乎要閉上眼睛的白糰子,無奈的情緒越發明顯。

他從未養過小動物,也從未升起養小動物的心思,沒想到只是去解決麻煩,便被只蠢兮兮但還算可愛的白糰子纏上了。

這隻被他取名叫呦呦的飛鼠,是溫如應活這麼多年,第一次主動往他面前湊的、帶毛的小動物。

或許是為了方便汲取靈力,他的食指不知不覺被納進軟乎乎的肚皮里,毛絨絨暖乎乎的感覺傳來,彷彿讓他冰涼的手指也沾染上熱意。

柔軟又脆弱的感覺令人下意識想珍惜,卻又更想仗着此刻的親密肆意妄為。

溫如應垂着眼,想收回手,牢牢用肚皮和四肢裹住的呦呦卻不樂意了,汲取靈力的感覺着實讓他沉迷,哪怕已經吸了不少靈力,開始暈暈乎乎的他察覺到手指有抽離的跡象,便像藏匿松果一樣,將手指埋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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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飛鼠裝玻璃心后抑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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