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演技熟練了
陳聰明雖然沒有被揍,但是也被陳國強給警告了,沒事別找二傻麻煩,有這功夫好好學習去,將來可是要考大學的。
老鄭家不就是出了個大學生,才一直都瞧不上他們家么。
陳聰明被拎回了屋子裏,這小茅草屋才安靜了下來。
青堯又重新躺了回去。
木板搭建的床很是硬實,上面只鋪了一層薄薄的棉絮,就連蓋在身上的被子也薄的很。
不僅薄,而且已經洗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他雖然修鍊天賦很高,但是尚未踏入仙途的時候,也是吃過苦頭的,這些東西於他而言,有更好,沒有也不礙事。
當前要考慮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如何離開這個村子,在縣城裏活下去。
這個問題在一周以後,很快便有了答案。
扶貧計劃終於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孤零零的小村子,縣城裏的幹部來人了,要對他們這個村子進行拆遷,將所有人都搬到縣城裏正在建的安置房裏。
青堯眼神一亮。
這個村子連信號都沒有,用手機的人也不多,根本沒辦法了解外面的訊息,但是搬到縣城裏就不一樣了,外面信息那麼發達,找到老伴,指日可待啊。
青堯張開手,掌心那個只有他自己才能看見的“塵”字像是給他注入了一股力量。
他相信,老伴肯定也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裏尋找着他的身影。
可惜這個地方靈力實在稀薄,根本沒辦法用契約感知對方的存在,或許只有靠的近了,才能察覺到。
拆遷的消息一傳出來,村裡便炸開了鍋,走到哪裏都是關於這事討論的聲音。
青堯在村裡溜達了一圈,最後聽來的消息倒是跟他想的大相逕庭,村裡竟然有一大半的人都不願意搬走。
大部分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村裡人,這裏是他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尤其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
他們這一輩子都是以務農為生,沒有什麼手藝,大字不識一個,讓他們在村子裏種種地,養養雞鴨鵝,這日子還能過下去,可這要是搬了家,去了城裏,便是一根蔥都要花錢買,這錢從哪裏來呢?
雖然拆遷政府會補貼一些錢,但是就他們這個地方來說,補貼也有限,到時候房子裝修,各種費用一交,那可不就所剩無幾了。
綜合比較一下,不拆遷,還能活下去。
這裏是他們的根。
青堯覺得,這些話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從長遠來看,如果不拆遷,這裏終將會被時代給拋棄,日子只會越過越窮。
所以,拆遷這個事勢在必行,關鍵就看縣裏來的那些個幹部要怎麼解決這些難題了。
村裏的人愁,陳國強也在愁,不為其他,還是因為腳下的這塊地皮。
他這一輩一共兄弟五個,老大老二是姐姐,嫁去了外地,上面還有兩個哥哥,他是最小的一個,兩個哥哥很多年前就從村裡出去打工了,這麼多年除了過年,就沒回來過,也各自在外面成了家。
如今聽到村裡要拆遷的消息了,竟是一前一後跟說好了似的,全都趕了回來。
按照他們的說法,這塊地皮是祖上留下來的祖產,如果真的要拆遷,那怎麼的也得有他們兄弟二人的份,可不能便宜了陳國強一個人。
拆遷的款項還沒談妥呢,就趕着回來鬧事了。
別的不說,二傻的這兩位伯伯在青堯看來,可比陳國強有錢的多,帶回來的老婆穿金戴銀,還燙着捲髮,怎麼也不像缺錢的樣子。
這兄弟之間,不說互相幫助也就算了,怎麼還上趕着搶錢呢?
嘿,有趣。
“這地皮當初爸就是留給我的,這瓦房也是我一手蓋起來的,再說,拆遷的事情還沒定下來呢。”
陳國強一直都知道這兩兄弟看不起自己,平日裏也不願意回來,可沒想到,說到拆房子,倒是比誰都來勁。
“老五啊,這話就不對了,這房子是你的沒錯,可這地皮是咱們兄弟幾個的,當初將這塊地皮給你蓋房子,不就是看你是老么,大家都讓着你,你以為我跟你三哥在外面打工,過的是什麼好日子嗎?”
“老四這話說得沒錯,誰不想安安穩穩的在家裏,出去打工多難啊,受多少白眼,吃多少苦啊,就是念着你年紀小,不想你受罪,怎麼現在要拆遷分錢了,就這麼白眼狼呢?”
一直站在一旁不出聲的王連珍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
“不是,我們家國強怎麼就白眼狼了,這麼多年他過的什麼日子你們不清楚嗎,你們自己看看我家屋裏,當初造這個房子的時候,那麼困難,問你們借點錢一個個的都說沒有,現在政府拆遷補貼了,上趕着來要錢,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陳國強:“你個女人家的,出去出去,這是我們兄弟的事情。”
王連珍冷眼看着他:“兄弟?人家從來都沒瞧得上你,嫁給你這麼多年我吃了多少苦,天天就守着這個破屋子,那幾塊破田,陳國強這次你要是不硬氣點,我都瞧不上你。”
說著,氣沖沖地出了門。
裝傻充愣,拿着小板凳坐在角落裏的青堯若有所思地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
平日裏皮的不行的陳聰明這個時候也知道躲起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陳國強看了一圈,最後竟是三兩步走到青堯面前,一把將看戲的人給拉了起來,帶到了兩兄弟面前。
“二傻,你們都看見了,這是我兒子,你們也知道,他不是生下來就這樣的,是因為五歲那年一場高燒燒壞了腦子,我當時走投無路,去找你們借錢看病,你們倆說的什麼,還記得不?還記得不!!!”
二傻就這麼被人往前推了一把,差點一頭撞上站在他身前的陳國立。
要說陳家的基因唯一優秀的地方,就是兄弟幾個長得都不賴,個子也挺高,可惜……人都不怎麼樣。
陳國立閃的挺快,看傻子的表情好像他是什麼髒東西一樣。
青堯不在意地揉了揉鼻子,往前踉蹌了一步,竟是直接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對方的臉上,在他不可置信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嘿嘿嘿”地往後退了兩步,並且非常天真地玩起了自己的手。
“手手……嘿嘿……手手。”
昔日的劍仙大人自從發出了“嘿嘿嘿”的傻笑之後,就已經拋開了所有的包袱。
反正這裏也沒人認識他,當個傻子多快樂,反正傻子做什麼都是可以解釋的。
青堯抱着手笑了兩聲以後,又說了一句:“好玩。”
隨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扇了站在一旁的陳國慶,那聲音叫一個響亮,那勁道用的叫一個足,就連站在原地的趙國強都看懵了。
青堯見好就收,打完就閃身直接跑開了,一邊跑,一邊嘿嘿嘿地笑着:“手手,好玩。”
陳國慶和陳國立這下是氣瘋了,拔腿就跟着後面跑。
“你個小兔崽子,你別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媽的,敢打老子,我今天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陳國強也跟着追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喊道:“你們倆跟他一個小輩計較什麼,他就是個傻子……”
這下好了,村裡頓時雞飛狗跳起來。
青堯年期氣盛,又因為二傻常年做家務活,體力好的很,哪是這兩個年過五十的中年人能追的上的。
不僅如此,他一邊跑,一邊拿東西往後面砸,撿到什麼砸什麼,那叫一個準,躲都躲不過。
跑了半個村子都沒能抓到青堯,陳家兩兄弟累得在半路上直喘氣,可不追上,這臉上紅通通的巴掌印簡直就是恥辱,這一路上的人都在看他們的笑話。
無論如何,今天都必須要抓住這個兔崽子。
七拐八拐的路通道了一處沒人的死胡同,前面已經沒辦法再跑了,青堯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直喘氣,走不動路的兩個人,連表情都變得詭異起來。
陳國立瞧見他停下腳步了,喘着氣說道:“你小子……你小子不是……不是挺能跑的,你倒是……你倒是跑啊。”
陳國慶:“媽的……今天老子……老子非打斷你一條腿。”
青堯不贊同地搖了搖頭,一隻手放在唇邊,輕輕地“噓”了一聲,極為溫柔地說道:“待會記得小聲點。”
這話一出,陳家兩兄弟都愣住了。
眼前這個頭髮亂糟糟,穿着一身補丁的少年明明就是剛才那個二傻子,可這會瞧着他說話做事的模樣,又不像個傻子,甚至有種透不出的陰森感。
兩個人對視一眼才發現,這個死胡同確實很死,除了他們剛才跑進來的一條小道,周圍都是樹。
這村子原本就保持着最原始的形態,村子裏長得最多的也都是樹,高高壯壯,頂天立地,枝繁葉茂,尤其是這初春時節,更是生機勃勃。
陳國慶皺了皺眉頭:“你不傻了。”
陳國立:“不可能,他就是二傻子,我們看着長大的,還能認錯。”
青堯往前走了兩步,隨意地笑了笑:“怎麼不打了。”
陳國慶:“哼,今天不管說什麼,我也要將他扒下一層皮。”
臉上的五指印還在能,這種“奇恥大辱”怎麼能咽的下去。
兄弟兩壯了壯膽子,齊步向前,一個準備擒住他,另一個準備下手揍,鐵了心要教訓一頓。
青堯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在兩人接近的剎那,勾起了唇。
死胡同巷裏傳來驚天動地的嚎叫聲,驚走樹上棲息的一堆飛鳥,叫聲之慘烈,簡直宛如酷刑現場,一聲接着一聲,聽的人背後發麻。
等陳國強帶着一幫村民趕到的時候,陳家兩兄弟已經攪在一起,以一種互毆的形態倒在了地上。
鼻青臉腫,狼狽不堪。
二傻子站在旁邊,拍了拍手,還蹦了蹦,指着這兩人說道:“嘿嘿嘿,打架,打架,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