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瀰瀰，該你出牌了。”

夜深。

外面下着大雪，熊貓的房間裏，他們四個人圍着暖桌打牌。

“知道啦知道啦，催什麼。”瀰瀰盯着牌思索了下，開口，“不要。”

下一個是真希，她打出個炸。

熊貓直接叫出聲：“這都是這局第三個炸彈了！你們是真不怕啊。”

遊戲規則是輸的人負責所有人一個月的伙食費。

一個炸彈，能將負責期限提高一倍。

兩個兩倍，以此類推。

真希微微勾了下嘴角，聲音難掩愉悅：“伙食費而已，有錢。”

瀰瀰也強壓笑意，補上刀子：“而且還不需要把錢上交家長欸。”

熊（每次出任務的錢都要上交夜蛾校長）貓（然後夜蛾校長再用他上交的錢給他發生活費）：差點掀桌。

狗卷棘按住熊貓肩膀，一臉認真：“腌高菜。”

聽懂了的熊貓：“……”

熊貓嗷嗷叫：“正道要是知道我問你借錢，肯定要揍我的！！！”

狗卷棘憐憫看他一眼，再次拍拍他肩膀。

瀰瀰直接笑倒在真希懷裏，然後被真希毫不留情推開。

真希：“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趁機偷看我牌。”

目的被識破的瀰瀰擺出無辜臉：“豈有此理，真希竟然這樣想我。”

真希冷颼颼：“虧吃的多了。”

“不過，再過幾天就要期末考試了，我都還沒怎麼複習。”見熊貓摳摳搜搜出了兩張紅桃K，真希丟了兩個2，“你們都不慌的嗎？”

“再慌也沒辦法。這次咒靈爆發的時間段太猝不及防了，一連一個多月都沒上課，都快考試了，我們還有好幾章內容沒學，試卷應該會簡單一點吧？”熊貓已經心如死灰了，這把牌他絕對是最大輸家。

也不知道快過年了，跟正道多申請零花錢的可能性有多少。

瀰瀰擺擺手，毫不在意：“就算難也沒關係的啦，五條老師會幫忙的。”

真希疑惑：“嗯？”

瀰瀰：“我去問過上一屆的學長啦，他說五條老師只負責一年級生，所有東京校的高專學生一年級的時候都是科科滿分！”

“——哈？”真希嫌棄，“校長不會找他麻煩嗎？”

“這我就不知道啦。”

“不過先不提這個，憂太最近是不是太努力了點？”熊貓努力揚起熊貓臉，努了努窗外：“里香解咒，原本憂太是打算退學的，卻硬是被悟留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真希站起來瞧了眼。

熊貓的寢室位置好，陽台的窗戶正好對着操場。只見紛飛的大雪天裏，穿着普通的紺色高專.制服的少年正在比劃木劍。

“這顆豆芽菜居然比我還努力。”如此聽不出是什麼語氣地說了句，真希就不想打牌了，也想去鍛煉體術。

她的天賦不強，可不想在努力方面落後於人。

卻被熊貓攔了下來，“那麼冷的天，瘋了一個就夠了，你可別也跟着發瘋啊。”

真希拉着臉斜了他一眼，“你說什麼？”

熊貓：“……！”

不等真希要揍保護動物，瀰瀰先不樂意了，不高興地鼓起臉：“好端端的，熊貓你提他幹什麼啊。”

察覺到瀰瀰不開心，真希快要揍到熊貓臉上的拳頭硬生生止住了。

如果說一開始還只有真希發現瀰瀰和乙骨之間的古怪，那麼最近幾天就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因為凡是有乙骨在場的地方，瀰瀰都刻意拉着大家一起聊天。並且乙骨也總是避着瀰瀰走。

熊貓不是沒問過乙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只是沉默了下，就笑笑說：

“沒什麼。”

狗卷棘朝瀰瀰遞過去一顆糖，是瀰瀰喜歡的蜜桃口味。

瀰瀰噘着嘴將糖接過來，剝開糖紙，塞進口裏，屬於蜜桃的清香充斥口腔。不多時，她臉上的笑意就重新出現了，“好了啦，繼續打牌。這一把熊貓肯定要輸的很慘啊。”

她其實挺好哄的。

無論是生氣還是消氣，都格外孩子氣。

…

又過了三天就是期末考，考試成績半天就出來了。果然像瀰瀰上次說的那樣，所有人都全科滿分。

真希拿着滿分試卷，難得有些感慨：“這就是沒有教師資格證的老師的批卷方式嗎？”

熊貓跟着感慨：“悟，好樣的。”

狗卷棘：“鮭魚。”

瀰瀰揚揚下巴，頗有些自豪的口吻：“五條老師超靠譜，白卷也能給滿分。”

考試結束，就是放假了。

並且再過兩天就是過年，但高專基本沒人走。

夜蛾正道離婚後，便常駐高專了，熊貓自然就走不掉；真希的話，提都不願意提‘禪院’，更別說回去了；乙骨憂太跟家庭關係疏遠，目前唯一有聯繫的就是妹妹，所以也不回家過年。

至於瀰瀰的話。

雖然跟伏黑惠一樣是被五條悟收養的孩子。但由於性格偏激的緣故，五條悟並沒有讓她跟伏黑姐弟一起生活，而是隨身帶着親自撫養。所以放假過年什麼的，基本上是五條悟這段時間常駐哪個城市，就把瀰瀰帶去哪個城市。恰好他最近要在東京活躍，瀰瀰便也順勢留在了高專。

見大家都不走，一年級生中唯一父母恩愛、家庭幸福的狗卷，便也沒回去。

所以日子的步調跟上學時期沒什麼不同。

過年那天，瀰瀰特地去山下超市買了不少食材，說要聚餐。

熊貓和狗卷棘接到消息，去買了不少零食，一路抱着。在宿舍樓下買飲料的時候，恰好看到提着劍袋從樓上下來的乙骨憂太。

熊貓忙打招呼：“憂太！”

乙骨憂太也笑着朝他們招招手。

熊貓：“瀰瀰說晚上要親自下廚，一起去呀！據說她這次準備了不少新菜式呢。”

乙骨稍稍頓了下，再次笑笑：“不了，我要去操場。”

“又要訓練體術啊。”熊貓感慨了下，“我原本以為真希足夠努力了，沒想到你比她還拼。”

“嗯。”乙骨憂太有些不好意思：“我的體能太差了。既然決定了要留在高專，就只能更加努力一點不給大家拖後腿。”

看着他露出的手背、耳側、以及臉頰上的青紫擦傷，狗卷棘將懷裏的零食放到熊貓懷裏，從兜里掏出手機敲字，拿給乙骨看：

-偶爾也要休息休息。

乙骨憂太臉上露出輕鬆的神色，“我知道的，狗卷同學。”

狗卷棘朝他豎起大拇指。

他們又聊了些有的沒的，瀰瀰的催促電話就打來了。

熊貓接聽，裏面傳來瀰瀰質問的聲音：“喂，都八點零五了，你們人呢。真希可是很早就來幫忙打下手了耶！”

“知道了啦瀰瀰，我和棘馬上就過去了。”熊貓忙認錯。

“馬上是多久！”

“馬上就是……就是馬上啊！”

……

看了眼熊貓打電話的背影，乙骨憂太略微垂垂眼瞼，不知在想些什麼。片刻，朝狗卷棘笑着做了個‘我先走了’的手勢。

狗卷棘點點頭。

乙骨憂太便將劍袋背到肩上，轉身鑽進了濃濃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