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木葉—
“卡卡西老師，”鳴人一邊臉頰貼在火影辦公桌上，渾身像是沒有骨頭一樣軟踏踏的，百無聊賴地說，“小櫻還沒有回來嗎？”
“沒。”卡卡西簡潔地說，手裏翻動着文件，在最後一頁末尾簽下名字蓋了章，連頭都沒抬。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啊？”
“她說想要在外面散散心，晚點回來，我也不知道。”卡卡西把手裏的文件放在旁邊高高一摞上，然後又從嶄新的那堆里拿下來一份。“說到這個，你為了升上忍要補的那些知識學得怎麼樣了？”
鳴人頓時露出心虛的表情。
卡卡西眯起眼睛懷疑道：“你是不是用影分身逃課出來的？我可要問問伊魯卡了。”
說著，戴着半指手套的手摸向桌子上的電話。
“別別別，我現在就回去！”鳴人一溜煙跑到門口躲在門後面，只露出一個腦袋，擠出一個討好地笑容，“卡卡西老師，小櫻回來之後別忘了立刻告訴我。”
白髮男人漫不經心地哼一聲算是答應，然後門便被大力關上。
來搗亂的學生走遠之後，旗木卡卡西才停下手裏的工作，眉頭越皺越緊。
和小櫻完全失去聯繫，已經快要兩周了。
雖然她信上說散心，但也就告訴他晚回來兩天，這都過去多久了？
再怎麼樣，不想回來也要告訴他一聲啊。
卡卡西甚至覺得這有點不像小櫻的作風了，她一直很體貼，從來不像另外那兩個讓他那麼惦記掛心，這麼久不聯繫他，他甚至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出事了。
可再仔細想想，經歷過第四次忍界大戰，現在世界上還有幾個人能打得過她呢……哪怕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寫輪眼的他，想到小櫻的怪力也要好好尋思尋思呢。
還是說，這是小櫻遲來的叛逆期？
不過，如果她要是再遲遲不聯繫他，那他就不得不做出她遇到意外這種假設了。
到時候……鳴人可能會鬧起來吧？
*
想到‘前途無亮’的未來，春野櫻突然覺得自己被水蒸氣蒸得有些頭暈。
如果是以前，那就去接兩個任務做就好了，雖說家裏不富裕，但手頭也沒缺過錢。
可現在這個時代不同。
沒有家族的支撐，她沒辦法接到屬於忍者的任務了。
千手、宇智波這樣的大家族受雇於貴族，多數情況下都是戰爭戰鬥，哪怕這次那種護送的任務她基本上也不可能接到。以家族為單位劃分的時代，雇傭忍者看重的是姓氏，而不是她那時候看的木葉村的名聲。
況且現在她連自己的出身都沒辦法說清呢，誰又會相信一個沒有背景、沒有擔保的未成年女孩兒讓她去做重要的任務？雖然不甘心，可現在面臨的困境就是這樣。
沐浴完畢穿好浴衣，小櫻還是覺得有些胸悶氣短，只好打開窗子透透氣。頓時，一層飯店裏嘈雜的各種聲音就全部湧入到房間中，裏面還混雜着……爭吵的聲音？
一個冷淡嚴肅的男聲：“現在就跟我回去，別讓我說第二遍。”
“哎呀，難得來一趟，你就讓我多玩一會兒嘛……”另外一個人可憐兮兮地求情道。
“不行就是不行。”第一個人說。
還有其他看熱鬧的人在一旁起鬨：“哎哎哎，這把還沒開呢，可別想跑啊！”
“你看，大家都這麼說，現在就走也不好啊是吧，啊哈哈哈……”
“……柱間！”聽得出說話者正咬牙切齒。
聽到這裏，春野櫻突然一個趔趄，隨即睜大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她聽到了什麼！？
這不是初代火影大人的名字嘛！
在這裏看不到下面的情況，春野櫻趕緊開門衝出去趴在外面走廊的欄杆上往下看。
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賭桌旁邊被人們圍起來的、因高大的體型而有些搶眼的兩個男人。
一個又長又直的黑色頭髮，一個白色短髮、長度比卡卡西老師短一些。
回憶了一下火影辦公室里永遠掛着的那兩張照片，春野櫻的嘴角抽了抽。
身為學霸的她可是在忍者學校的時候就已經把初代目二代目兩位火影的長相深深印刻在大腦里了啊！而且四戰的戰場上，她還非常有幸地見到了穢土轉生版本的兩位。
而且一想到綱手師父好賭就是遺傳自初代目……
春野櫻趴在欄杆上，直勾勾地盯着下面亂鬨哄的吵鬧一團，整個人已經快要石化了。
Shannaro！這算是什麼事兒啊！？回到過去遇到綱手師父的大爺爺和二爺爺什麼的……
隨即，她的表情突然恢復了正常——一個奇妙的想法在她大腦中一閃而過。
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發明了飛雷神，在時空間忍術的研究中頗有建樹，連大蛇丸都十分崇拜這位忍術發明家。
如果說誰有可能幫助她解決回家的問題，那非這個人莫屬。
甚至沒有更好的選擇了！放眼整個木葉或許都找不出來一個能指望得上的，在這裏誤打誤撞遇到二代目大人，應該說她幸運呢還是……
一想到要如何具體地完成這件事，春野櫻又犯了難。
二代目一手建立了暗部加強集權，警衛部、忍者學校也是他創建的，與初代目有些許不同，可以說是政治手腕極強、睿智過人的忍者。面對如此謹慎的人，難不成她還能直接上去對他說什麼類似‘聽說您時空間忍術不錯，能不能想辦法幫我回家，我是你和你哥建立的忍者村裏的後代忍者’這種語驚四座的話嗎！？
怕不是反手一刀就被秒了，實在是太可疑了！
且不說她沒法解釋自己如何知道他擅長空間忍術，這個時候二代目大人有沒有發明出來飛雷神還不好說呢……
而且現在只要不是同一家族的忍者，那就全都是敵人，他會相信她的幾率微乎其微，更不可能給她什麼說話的機會。
春野櫻苦惱地拍了拍臉頰，來回踱步小小地兜了一圈。
比不過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接近二代目大人。
這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想到這裏，春野櫻偷偷發動了百豪，把身體上——尤其是雙手上留下的常年訓練的痕迹全部痊癒了，不然有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個受過訓練、拿過武器的忍者。
*
“你看，扉間，今天我居然贏了！”柱間欣喜地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圍的觀眾都寂靜了一秒。
隨即更大的討論聲爆炸開來，誰不知道這個叫柱間的男人是個大肥羊啊？每次來這裏都能輸個精光，而且看起來還頗有錢似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什麼工作的——不過誰會在意這個呢？反正能從他手裏贏到錢就行。
連千手扉間都是一愣。
莊家抻着脖子看看臉上樂開花的柱間手裏拿着的‘大’字條，又低頭看看桌面上三個加起來點數大於12的骰子，困惑地撓了撓頭。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奉承道：“哎呀柱間兄，今天手氣不錯啊！要不要再來幾局？說不定今天運氣好，能把以前輸的都贏回來呢！”
賭桌上其他幾人也立馬符合，紛紛都讓他留下來接着玩。
在他們眼裏，剛剛贏的那把都是反常，他每次可是運氣倒霉的很，只要跟他反着壓，指定能贏。這都好多天沒見到他了，大肥羊好不容易來送錢了，可不得趁着機會掏空他袋子裏的每個銅板？
見大家都這麼說，柱間更是有種飄飄然的感覺，摩拳擦掌就想要繼續。這可是難得的手氣好啊！這行里啊有句話，‘運氣一來擋都擋不住’，今天他可終於是否極泰來、時來運轉了啊！
千手扉間站在自己大哥身後，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
*
依舊靠在欄杆上思索的春野櫻，滿腦子都是如何接近二代目，完全沒發現年久失修的木頭欄杆因為腐化加上外力，正裂開一些肉眼難以察覺的裂痕。
突然，‘咔嚓’斷裂聲響驚醒了她，可還不待回過神去看哪裏發出來的聲音，她的身體就突然懸空了。
空中的春野櫻無辜眨了眨眼睛。
……誒？
然後直直地掉了下去。
實在是太突然太意外，加上根本沒想過欄杆還能被她給壓斷——說實話這個事實還是讓她有點難以接受的，她多麼正常的體重！至於嗎？
再加上這三樓的高度也沒多少，心裏還一直想着最好別暴露自己忍着身份的念頭，春野櫻破罐子破摔的沒有調整為落地的姿態。
反正以她的體質，就算摔這麼一下也是小磕小碰，不會有什麼大事……
誰知，她不偏不倚砸在了某個人身上。
等坐在地上發現屁股底下是軟的，春野櫻才意識到這個事實。
千手扉間剛要對柱間發火，只見一個從天而降的粉色物體，把自家大哥狠狠砸進了地板里。
春野櫻不可思議地慢慢抬頭，正好和白髮紅眼男人對視上了。
四目無言。
“額，那個……”下面顫顫巍巍伸出一隻手。
春野櫻驚恐地低頭，看見那一頭黑色長發的人被自己坐在身下，眼前頓時一黑。
綱手師父我對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