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誰是案首 誰是案首

43. 誰是案首 誰是案首

“寶兒醒了沒有?”

天還未亮,蔣氏就早早的起來燒水做飯,臨了一次次往小兒子屋裏頭看。

“還睡着呢。”顧老爹坐在門口,也是一會兒瞧一次。

蔣氏無奈道:“你說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心大,今天可要公佈名次,他倒是睡得踏實。”

顧老爹笑了一聲:“心大好,心大的孩子才能頂事兒。”

蔣氏在他身邊坐下,忍不住問:“他爹,你說寶兒能考上嗎?”

“考上考不上天註定,考上了自然好,考不上咱們也別怨孩子。”顧老爹說。

蔣氏瞪了看他一眼:“我怎麼會怪孩子,這滿打滿算的,讀書也就一年。就算沒考上也是正常。”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蔣氏回過神,連忙吐口水。

顧老爹搖了搖頭:“這麼想就對了,他要睡就讓他睡,連着考了那麼多場,我看着都累。”

顧延年跑出來:“爹,要不咱倆去看榜,讓寶兒睡到日上三竿也行。”

話音未落,裏頭傳來動靜。

“爹,娘,我醒了。”

顧佳年收拾整齊走出來,臉上還有昨晚的壓痕。

“洗把臉吃飯,時辰還早,咱們慢慢過去也來得及。”

顧佳年自然知道他們心急,也沒多耽擱時間門,很快父子三人坐上了進城的馬車。

蔣氏這邊收拾好東西,擦了擦手就說:“不行,我得找個菩薩拜一拜,求他保佑寶兒高中。”

顧喜年拉住親娘:“娘,這當頭你去哪兒找菩薩,還不如殺只雞做一些好吃的,等寶兒回來就能吃上。”

蔣氏一想也是:“殺一隻老母雞燉湯,寶兒最喜歡喝雞湯。”

顧家統共就養了那麼幾隻雞,母雞要下蛋,平時看得很精貴。

但為了么兒,蔣氏狠了狠心,提了最肥的那隻宰了。

另一頭,顧老爹趕車的速度也忍不住快一些。

緊趕慢趕,天蒙蒙亮就到了貢院門口。

父子三人下車一看,他們還來晚了,此刻門口圍滿了人,好位置都被搶佔了。

“該早些出門的。”顧老爹也有些懊惱。

顧延年撩起袖子:“爹,寶兒,你們看我的。”

說著就要往人群中擠。

“大哥。”顧佳年眼疾手快的拽住他,“這還沒發案,等發案了再去看也不遲。”

“到時候就晚了,你們在外等着,我擠進去看。”

顧延年拍着胸脯保證:“我認得寶兒的姓名,肯定不會看錯。”

說完一溜煙兒消失,他年輕力壯,身手矯健,學了劍法之後更有幾分本事。

顧老爹讓兒子上車坐着:“估計還得再等等。”

“爹,你也坐下等吧。”顧佳年喊道。

顧老爹卻伸長脖子往那邊看:“不坐,爹站着就行。”

顧佳年無奈,以他的個頭,就算是站在馬車上也是看不見的。

他眼神一掃,忽然瞧見孫修竹的身影。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顧佳年冷下小臉,並不理會。

誰知這一次孫修竹並不避開,反倒是徑直朝着他們走來。

“你們也來看發案?”孫修竹開口,甚至算得上和顏悅色,卻只讓人覺得違和。

顧老爹一時有些疑惑,還以為是兒子的同窗,露出個客氣的笑容來。

顧佳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自然是要看的。”

自家孩子的脾氣,顧老爹還是知道的,瞧他神色冷淡,便知道關係不好,他也收斂了笑意。

孫修竹挑了挑眉,竟低聲道:“看了也是白看,此次縣案首必定是我的。”

不等顧佳年反應,他嗤笑道:“你不會真的以為,大伯放着我這個親侄兒不提拔,反倒是提拔你這泥腿子吧。”

“你就是孫修竹!”顧老爹擰起眉頭。

顧佳年不甘示弱:“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只有弱者才期盼公道,而我會青雲直上,你只配當我的踏腳石。”

顧佳年看了看他,忽然問:“你很害怕我嗎?”

孫修竹臉色一僵。

“在私塾的時候,那把火是你放的吧?”

顧佳年只是咋呼,但見孫修竹臉色大變,心底便有了答案。

怪不得當時火勢起的詭異,且書房被燒之後,孫修竹就突發重病退學了。

顧佳年抬頭看他:“你一定覺得我聰明絕頂,怕我蓋過了你的光芒,才想着法子想斷我的科舉之路。”

“先是在私塾縱火,想讓周夫子厭惡我,後頭又收買同窗,讓我臨時找不到互結之人。”

“只可惜你費盡心思,我依舊參加了縣試。”

顧佳年站到馬車上,很有幾分氣勢。

“我才入學一年,你便害怕到這般境地,不惜使出骯髒手段,你這樣的人,這輩子註定走不長遠。”

“因為我會一直走下去,走到你只能仰望的位置。”

孫修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惡狠狠的瞪着顧佳年,似乎下一刻就要撲上來咬人。

顧老爹護在兒子身前,生怕他受刺激做出事情來。

半晌,孫修竹冷笑起來:“便有幾分嘴皮子又有何用,且瞧着吧,案首必定是我。”

“那要不要打賭?”

顧佳年昂首盯着他:“如果案首是你,從今往後,我見着你便掉頭就走。”

“如果案首不是你,你要向孫大人說明真相,承認錯誤,從今往後再也不做這樣害人的事情。”

孫修竹陰晴不定的看着他。

忽而嗤笑:“掉頭就走算什麼,案首是我,那你便回家種地去。”

“寶兒……”顧老爹想阻止。

顧佳年卻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

“希望你還有一份文人志氣,不要違背自己的諾言,否則我一輩子都瞧不起你。”

孫修竹額頭崩起青筋:“該害怕的人是你。”

等孫修竹離開,顧老爹連聲道:“寶兒,你可不要因為一時志氣,毀了大好前程啊。”

他心底也討厭這個孫修竹,可人家畢竟是縣太爺的侄兒。

顧佳年卻說:“爹爹放心,他絕不會是案首。”

他才不相信以孫修竹的人品,當時的心情狀態,依舊能高中案首,那豈不是他們臨川縣無人。

即使他這麼說,顧老爹還是擔心不已。

顧佳年在心底問:【神仙大人,縣案首是誰?】

【有事喊神仙,沒事裝聾子。】

顧佳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沒有裝聾子,只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讀了一年書,就開始弔書袋子。】

顧佳年嘆了口氣,知道神仙大人是不打算幫他了。

【我相信知縣大人不是那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

顧佳年心底咯噔一下,莫非孫修竹真的是縣案首,他臉色都白了。

【現在知道害怕了?方才不是挺能的。】

顧佳年抿了抿嘴角,忽然鑽進人群:“爹,我進去看看。”

顧老爹來不及阻攔,兒子就不見了蹤影。

顧延年是仗着自己身強體壯硬擠進去,顧佳年便是仗着個小靈活鑽進去。

“大哥!”

“寶兒,你咋進來了。”

顧延年一看,連忙撥開身邊的人:“別擠着我弟弟。”

“哎你這人,別推別推。”

顧延年生怕旁邊一人一腳,把他弟弟踩成蘿蔔丁,忽然伸手一提,直接將人架在了脖子上。

顧佳年下意識的摟住大哥的脖子,眼前豁然開朗。

他面色囧囧:“大哥,快把我放下來。”

“這樣多好,站得高看得遠。”顧延年沒答應。

顧佳年還要掙扎,就聽見鳴炮吹嗩的聲音。

“出來了,出來了。”人群頓時興奮起來。

衙役捧着發案出來,朗聲喊道:“縣試長案已出,眾人不可靠近,不可污毀。”

顧佳年身體一晃,差點被懟到了長案前。

“寶兒,快看看你第幾名。”顧延年喊道。

顧佳年穩住身體,這才定睛去看。

縣試結束后的長案,與之前幾場的發案又有不同。

那幾場發案用的是日圈圖,分內圈和外圈兩層,且只寫座號,不寫姓名。

而此時貼出來的是長案,以左為貴,依次排列,總共有五十名,此刻因為除去彌封,所以書寫的是考生的姓名。

顧佳年睜大眼睛朝着最左邊看去,第一名便是縣案首。

驀的,他瞪圓眼睛,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大哥,我是第一名。”

“真的!”

顧延年比他更興奮,跳起來就要看,差點沒把身上的弟弟給顛下去。

“顧佳年,真的是你!”

確定了名次,顧延年扛着弟弟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喊:“爹,寶兒中了,他是第一名。”

顧老爹正在往裏頭擠呢,嘈雜的人群中,愣是聽見了兒子的大嗓門。

“爹,寶兒是第一名!”

顧老爹心底狂喜,一把抱住被晃暈的小兒子親了一口:“我就知道寶兒能考中。”

“那可是第一名,比其他人都厲害。”顧延年強調道。

父子三人摟在一起,又是笑又是跳的歡喜。

雖然只是縣試,還算不得功名,但凡是考中的都是這般。

“少爺,您怎麼了!”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

顧佳年抬頭,正瞧見孫修竹臉色慘白一片,搖搖欲墜。

顧老爹冷哼道:“希望有些人說到做到,別作失信小人。”

孫修竹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小廝身上。

“爹,大哥,我們回家吧。”

顧佳年只瞥了他一眼,便說:“娘他們還等着我們回家報喜。”

“對,別因不相干的人耽誤,走,咱們回家。”

三個人上了馬車,沒有多留。

回家路上,顧延年才想起來問:“方才那個臉色煞白的書生是誰,為啥一直盯着咱家寶兒。”

顧老爹冷哼:“那就是孫修竹。”

“什麼,竟然是他。”顧延年暗自後悔,“早知道是他,該狠狠罵他一頓才是。”

顧佳年笑着說道:“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不要因為他壞了心情。”

顧老爹點頭:“對,可不能因為他壞了咱家的喜氣。”

顧延年一聽也是,轉而說道:“寶兒中了頭名,咱家可得好好慶祝。”

孫修竹踉踉蹌蹌,靠着小廝的攙扶才回到縣衙。

他不顧小廝的阻止,一路闖進了書房。

“大伯!”

孫知縣放下筆墨,將新寫好的書信封好。

“你來了,坐。”

孫修竹慘白着臉上前:“大伯,為什麼?”

“明明我可以成為縣案首,為什麼最後竟然落第,我不信自己不如他們。”

“大伯,你為何對侄兒如此殘忍?”

“卷子是縣官共同批改,縣案首卻有人疑義,但確是在張家子與顧佳年之間門,最後顧佳年略勝一籌,至於你的卷子無人挑選。”孫知縣道出實情。

當時忽略屎戳子,已經是孫知縣對侄兒最後的寬容。

後頭幾場,孫知縣並未格外照顧,也並不刻意刁難。

最後孫修竹落榜,只能怪他技不如人,亦或者心思不在正道上。

看着孫修竹搖搖欲墜的可憐模樣,孫知縣暗道不能再心軟。

孫知縣閉了閉眼睛:“修竹,你自幼父母雙亡,五歲便來到我身邊,至今已有七年,這七年時間門,我可曾有虧待過你?”

孫修竹連忙搖頭:“大伯對我很好,甚至遠超堂兄。”

“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停勸告,執迷不悟不知悔改?”孫知縣反問。

孫修竹心底咯噔一下,臉上便露出幾分慘然。

“大伯,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當時我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竅,看見他就覺得心生厭惡,也許我們上輩子是仇人,這才遇到他便處處倒霉,以至於……”

“夠了!”孫知縣喝止,“事到如今,你還想要狡辯。”

“本官也是貧苦出生,一步步寒窗苦讀走到今日,向來教導子侄以誠信自律為立身之本,你可曾聽過一句?”

孫知縣搖頭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遇上比自己聰明的便要設計陷害,那你一路走下去得害多少人?”

“修竹,你的心歪了,幸好你尚且年幼,現在迷途知返,修身養性還來得及。”

孫知縣最失望的是,孫修竹不想着上進,自己勤奮苦讀,卻用了這般的歪門邪路。

這樣的孩子,註定是走不長遠的。

也許夫人說得對,正因為疼惜侄兒,憐愛他年幼失孤,以至於多有縱容,才導致今日的下場。

孫知縣嘆了口氣:“我已經書信一封,送你去擎蒼書院。”

孫修竹噗通一聲跪下來:“大伯,求你看在我死去的爹娘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孫知縣卻道:“擎蒼書院雖然偏遠了一些,但勝在清凈,院內規矩嚴苛,最適合苦讀,此去機會你要珍惜。”

孫修竹嘴唇哆嗦的想反對。

擎蒼書院是好,可處於深山老林,聽說讀書跟苦修一樣,他哪兒吃得消這個苦頭。

孫知縣起身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若是不肯,便自尋出路吧。”

孫修竹一咬牙:“侄兒遵命。”

孫修竹這邊凄凄慘慘,顧家那頭卻歡歡喜喜。

顧佳年三人回到家,還沒進門便聞到了雞湯的香味。

“娘,莫非你們早知道好消息,這才殺雞慶祝?”顧延年笑着問。

蔣氏驚喜喊道:“真的中了?”

“中了,第一名。”顧延年比自己中了還高興。

蔣氏一把摟住兒子親了口氣,那動作跟顧老爹一模一樣的熟練。

“太好了,娘就知道咱家么兒是個有出息的。”

“你們等着,再炒兩個菜就能吃飯了。”

顧佳年來到程老頭身前,作揖行禮:“程伯伯,寶兒不負所望,以後定然再接再厲。”

程老頭哈哈一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落戶不到兩年,咱家竟出了個讀書人。”

很快,蔣氏與顧喜年置辦了滿滿當當的一桌子飯菜,一家人吃了個盡興。

當天晚上,顧佳年有些小得意:【神仙大人,我是縣案首了。】

【之前誰說不在意縣案首?】

【我沒說不在意,能拿第一,為什麼要拿第二。】

【一個縣案首算什麼,等哪天拿到狀元你再跟我說。】

小孩兒翻了個身,神仙大人的要求可真高,狀元啊,三年才只有一個。

顧佳年考中縣案首的消息,很快便傳了開去。

梅溪村人聽了,自然也是驚訝不已。

趙村長私底下跟夫人說起,也感嘆道:“這才多久,這孩子以後了不得。”

村長夫人也說:“可不是嗎,三歲看老,打小看着聰明孝順,將來肯定差不了。”

也有人酸溜溜的說:“不就是個縣案首,連童生都不是。”

當然這話是不敢到顧家面前說的,畢竟顧家靠山多,雖說不是本地人,但如今也無人敢欺負。

周夫子知道后,很是欣慰。

“不錯,沒辜負一年多的勤學苦讀。”

顧佳年笑了笑,又提起來年的府試。

周夫子倒是有些驚訝:“你打算明年就參加府試?會不會太心急了一些?”

他倒也是好意,雖然都是童生試,但府試顯然比縣試難很多,參考的人也多,整個清源縣的讀書人匯聚於此。

顧佳年原本也沒打算這麼早參加府試,不過他答應了路小公子,總不能食言。

等他將理由說了,周夫子嘆了口氣。

“君子守諾,既然如此,你便好好準備。”

想了想,又拿出幾本書來遞給他:“還有一年多的時間門,可一天都不能浪費。”

顧佳年自然答應。

臨了,周夫子又提了句:“孫大人將孫修竹送到了擎蒼書院。”

顧佳年有些驚訝,並未聽過這個書院的名字。

“擎蒼書院位置偏僻,求學辛苦,但先生都是有才學之人。”

周夫子說了句公道話:“孫大人用心良苦,希望他不要辜負孫大人的這片苦心。”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去擎蒼書院苦讀並不一定是壞事。

說完又提點顧佳年:“人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難免會有私心私慾,讀書人卻要守住一顆平常心,否則性差踏錯,便是萬丈深淵。”

“學生記住了。”顧佳年將這件事記在心裏。

他知道自己不是最厲害的人,人生一世,總能遇上比自己聰明,比他家世好,比他學識高的人,如果處處嫉妒,那時間門光用來嫉妒別人了。

顧佳年考中縣案首,除了顧家人之外,最高興的還屬田鴻寶。

他恨不得寫一張大字報貼在學堂里,讓那四個人好好瞧瞧。

他們臨時變卦的對象,如今是縣案首,而他們上趕着攀附的孫修竹壓根沒中,被打發去深山老林里的擎蒼書院了!

田鴻寶幸與榮焉,每天都樂呵呵的。

田老爺瞧着這傻兒子不免搖頭,忍不住問:“鴻寶,人孩子年紀輕輕就考中了縣案首,明年還打算府試下場,指不定就成童生了,那你呢?”

“爹也不求你飛黃騰達,可你好歹好好讀書,至少考一個秀才回家。”

田鴻寶振振有詞:“爹,不是我不想考,而是我沒那腦子。”

“你看佳年,他才讀書一年,把我五年的書都讀光了,倒背如流。”

“這是努不努力的問題嗎,是我跟他的腦子存在本質上的差距!”

田老爺覺得他就是找借口,胡言亂語。

“你又不是傻子,只要肯學,童生總能考一個吧?”

田鴻寶又說:“爹,童生既不能免稅,也不能見官不拜,光名頭好聽,費力扒拉的去考有什麼用,我不稀罕。”

田老爺氣了個仰倒:“你不稀罕我稀罕,你爹我就稀罕讀書人。”

“寶兒啊,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咱家咱有錢,那在達官顯貴的眼裏還是下九流,可你要有了功名,那就大大的不同了。”

田老爺苦口婆心,可惜田鴻寶狼心似鐵。

“不行不行不行,我真沒那腦子。”

田鴻寶甚至反打一耙:“爹,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不上進,有沒有一種可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誰是老鼠,你爹我成老鼠了?”

田老爺氣得擰他耳朵:“顧佳年爹娘都是種地的,人怎麼就有那腦子?”

“那你問我有啥用,你問我娘為啥把我生成這樣,我要過目不忘的話,我也讀書。”

得,想到自家母老虎,父子倆都一個哆嗦。

不敢問不敢問。

田鴻寶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爹,你往好處想想,雖然我讀書不成,可我跟佳年關係好,鐵哥們。”

“他要是有出息,將來肯定不會忘了我,爹,要不你認他當乾兒子,那跟親兒子也沒差多少。”

田老爺嘆了口氣,他倒是想,顧家能同意?

一時間門,田老爺也有些後悔,早知道顧佳年這般本事,居然一下子考中縣案首,當時他就不該擔心得罪縣太爺,使點力氣幫忙才對。

現在後悔也遲了。

田老爺感慨連篇,一門心思想讓兒子跟着人孩子好好學習。

顧家夫妻這會兒卻也有些發愁。

兒子立志明年考府試,他們倆自然高興,大力支持。

可夜深人靜,蔣氏不免說:“青城府距離咱們臨川縣可遠着呢,正經走路得五天。”

顧老爹也說:“費時間門倒也罷了,到時候吃住用都要花銷。”

蔣氏爬起來數了數銀子:“賺的總沒有花的快。”

“寶兒要讀書,眼看着老大跟喜年也到了年紀,這兩年也該相看起來了。”

顧老爹嘆氣:“光靠種地看來是不行了,咱們得找一樣來錢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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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之福運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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