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一次聚會

序章 一次聚會

雖然從時間上看是下班高峰期,不過恰逢舉國歡慶的日子,因而路上並不擁堵。一輛黑色路虎慢悠悠停在了紅燈前,指示牌上八十幾秒的紅燈讀數最開始設置時曾讓賁初市市民憤懣不已,不過多年的歷史證明人類這個種族具有非常強的適應力,只要事情不算太糟糕,忍一忍也就習慣了。

“這是開門了,還是沒開門啊?我這兩天眼神不太好,哪個兄弟看看啥情況?”劉澤按下車窗,眯眼看着馬路斜對面冷清的街道、緊閉的房門,不確定地問。

天色尚早,馬路對面自然沒有開燈的跡象,二樓三樓窗戶緊閉,因此沒有使用靈查探前,常人無法通過肉眼觀察得出是否有人的結論。

“以前走在這街上,人還在十字路口那兒就能聞到那股臭味兒,感覺這條街從巷子裏頭到外頭都腌入味兒了,現在啥味兒也沒有,我也懷疑沒開門。封海啊,你真的訂餐了?”曹郅斜躺在後座,抬着手機刷新聞,一絲抬頭的**也欠奉。

“沒可能啊,昨天我訂餐是成功了的,要不曹你掐一個算算?”副駕上名為封海的壯漢也是斜躺,曾經瘦削的身軀如今已經裹上一層層脂肪,去市場上提一坨相同質量的豬油沒準夠車上四人吃個三倆月的,不過比起陶恬來說,還差了幾個檔次。

“別別別,就我這運氣,好事也能掐成壞事,還是別掐了”曹郅連連搖頭,不過左手已經不自然地動了起來。

“赤口、大安、速喜,得嘞,有飯吃了。”雖然嘴上不願意,但是長年累月的卜卦習慣還是讓曹郅心念一動就得出了結果。

“有人,放心吧。”握着方向盤的敦實漢子打了個哈欠,也沒見他側頭看一眼,不過此言一出並沒有人表示異議。

“凱子,你這是又通宵開車回來了?”曹郅不放心地問道。

“沒呢,哪能次次這麼折騰,這次出任務坐高鐵去的。不過連續幾天沒睡好,太累了。”敦實漢子又打了個哈欠,可能是太過疲憊,伸手拿過一罐打開的咖啡灌了一口。

煎熬一般的八十五秒終於過去了,漢子鬆開剎車,引擎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

“真是羨慕你啊凱子,房有了,車有了,待會兒得多灌你幾杯綠的。”曹郅聽着汽車的引擎聲,有氣無力地嚷嚷道。

“成啊,反正你們幾個一窮二白的,倆家裏蹲,一個整天給人打白工賺辛苦錢的,要不今晚還是我請客算了。”敦實漢子笑着回答。

“別,錢我已經付了,你們今天負責帶胃就行,不然總是你一頓曹一頓的,再這麼搞下次約我我可不出來了。”封海不滿地說。

“就是就是,啥叫家裏蹲啊,那叫靈活就業者,我這叫打白工嗎,我這是兢兢業業,有求必應,沒我在這賁初市早翻天了。”曹郅一下子就坐直了,兩隻胳膊搭在前方兩個座椅上。

“這不剛考了一級術師證嗎,過段時間找咱們董大科長蹭個編製不是手到擒來?到時候......哎,那兒,那兒,右轉找個停車位。”曹郅一邊閑聊一邊伸手指道。

敦實漢子停下車,身高較矮的劉澤率先跳下車,整理了一下齊肩的蓬鬆長發,隨後是一壯一瘦的封海和曹郅,雖然封海最近體重暴漲,不過一米八左右的身高配上這份體重也沒有顯得特別肥胖,他樸實無華的面容上洋溢着和好友久別重逢的快樂,只不過在一副不算太厚的眼鏡遮掩下眼中的笑意算不得明顯。

反觀曹郅,身穿黑色風衣外套,背着一個黑色斜挎包,身高接近一米九,自稱有點瘦削,實際上只是比風中飄搖的竹竿略勝一籌,所幸骨架較大,還有肉眼可見的一點肌肉,不至於真像文弱書生一般手無縛雞之力。

最後下車的是王義凱,一米七不到一點兒,矮壯敦實,面掛微笑,乍一看較為憨厚,但雙目清明。若是平復心情則面如刀刻,冷峻剛毅,雙臂裸露在外,粗壯卻不猙獰,不過誰都能看出蘊含其中的力量感。

四人下車后鎖好車窗車門,一齊走向封海預訂的飯館。

“卧槽,封海你怎麼這麼胖了,剛在車上我還沒看出來,你這比上次又胖了兩圈吧。”曹郅捏了捏封海的胳膊,沒有肌肉的彈性,鬆弛的皮膚包裹着脂肪,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厚重感。

“那可不,我都180斤了,這兩年閑的,活兒是接不到,體重那是蹭蹭往上漲。”封海輕輕甩開曹郅的手,順便一爪向曹郅的肋下抓去。

“爆腎手!”

“呃啊,好痛,你竟如此心狠……”曹郅捂着肋間,臉色瞬間蒼白,哆嗦着嘴喊道。

“行了行了,大馬路上呢,注意車。”本名王義凱的敦實漢子邊笑邊說。

“就是啊,走快點,我是真的餓得不行了。”劉澤也跟着附和,伴隨着曹郅和封海的嬉鬧,四人很快走到了飯店前,門上方懸有一塊漆成黑色的木匾,上以燙金行書寫就四個大字:【南得一臭】。

“這門帘真有個性,花紋弄成門的模樣,遠處看上去真像關門了。”劉澤推開門帘,一股不腥不濁的臭味兒逸散出來。

“吃臭豆腐還得是這個味兒啊,正宗。”曹郅也砸吧着嘴:“嘖嘖,可惜了,我怎麼吃也不吸收。”

封海推着站在門口看木匾的曹郅進店,探頭對門口服務員說到:

“你好,四位,已經訂過了,6斤雞,5盤臭豆腐和時蔬那個訂單。”

進店第一眼就能看到一個極為逼真的蠟像老人等比例擺件,她,或者說它,正手推着石磨磨豆腐,客人久看之下常會莫名有些發怵。

“好的這位先生,三樓309卡座稍等,現在給您端上去。”服務員指引四人前往三樓。

待到眾人落座后,服務員也端上一口做工精緻,盛滿食材的陶鍋,點上火后便去安排配菜。

“啥時候能吃啊,我午飯都沒吃都等着狠狠蹭兄弟們一頓,結果還得等?”劉澤趴在桌上,超過眉毛的劉海聳拉着,只見他百無聊賴地用長筷戳着鍋邊,時不時伸出長筷攪動一下,鍋中已有少量氣泡冒起,不過臭豆腐還保持着滑膩的表面。

“快了吧,不要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老規矩,不喝酒,點了三紮青瓜汁,然後手機交出來。”封海邊掏出手機邊對朋友們伸出手。

“等等,給董大科長打個視頻電話先。”王義凱打開聊天軟件,按下視頻通話的按鈕,可惜久久無人應答。

無奈之下,他只能切出眾人口中董科長的照片,將手機斜靠在插滿長筷的木筒上。照片中的年輕人身着白色襯衫,皮膚微黑,眼神明亮,笑容靦腆而不張揚,看上去頗為和善,沒有絲毫像科長的樣子。

“得了吧,他在山坳坳里出任務呢,哪有什麼信號。”封海接過另外兩人的手機,放在一旁。

“剛才說到哪兒來着,都來說說近況吧,曹,你先來?”王義凱搓了搓手看向曹郅。

“我?就那樣唄,你也知道我們這行兒以前就是眾矢之的,加上那件事之後,咱們這行已經沒有固定渠道接活兒了,以前基本靠口碑,還有朋友幫襯,現在有類似的工作都移交給零一科,人家有編製的,專業,要不是小董時不時找個活兒接濟一下,這日子……哎。”曹郅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這很苦惱啊,要麼就是接了私活兒沒錢,不幹吧,那活兒又擺在那兒,看着那些陰魂兒孤苦伶仃的,白送唄,直接開個門,把陰靈送上去,反正現在咱們開引魂路和新組建的陰差接魂兒都合法。”

“就是這兜里窮啊,上個月沒錢畫符,上小董那兒順手牽羊了一包才解了燃眉之急。”曹郅還在訴苦時,剩餘的飲品、面點和食材也端了上來。

“我琢磨着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所以才報考了一級術師證,有證接下來零一科趕上擴編的時候才能名正言順混進去蹭口飯吃。”曹郅邊說邊接過大家的杯子給好友倒上青瓜汁。

“具體考些啥啊?”封海抿了一口青翠的汁液問道。

“術師能力測試考較得比較雜,不過廣度有餘深度不足,難在題量大,時間短,題型雜糅,比如咒文篇,上一題還在解釋金光咒裏邊的【證吾神通】意味着啥,下一題就讓你解釋往生咒的原理。”

“一個道家,一個佛家,混着考;一個翻譯,一個讓你用靈質公式寫往生咒如何運行。這些出題人真的應該參考下別的考試,人家大題歸大題,小題歸小題,都有分類的…哎哎哎你幹嘛,想堵我嘴啊,我還沒講另一科……”王義凱抄起一個油炸饅頭就往曹郅嘴裏塞,把曹郅接下來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反正就……就這樣吧,早點穩定一下收入情況,眼瞅着曹淇也要上大學去了,就她那成績,穩噹噹能上好大學。要是考到富庶地區,我生活費都不一定供得起,所以得努把力。”曹郅嚼着口中的油炸饅頭,言語有點含糊不清。“這油炸饅頭不蘸煉乳沒有靈魂啊。”

“嘖,聽起來挺慘啊高材生。”封海在一旁幸災樂禍道。

“先別忙着揶揄我,你們呢?”曹郅咽下口中的饅頭問道。

“我去年考了個初級術師培訓資格證,準備以後轉培訓了。不過整個雲州沒有一個合適,不是待遇不好就是加班太多。國慶結束之後我和凱子去壺龍市看看情況。”封海邊說邊用長筷攪動了一下陶鍋,黃澄澄的臭豆腐塊表面已經開始龜裂,看樣子不久就能出鍋了。

“我準備潤了。”劉澤趴在桌上嗅着臭豆腐的氣息說道:“國內環境太差了,我想去東瀛學習一下。過一段時間有個JLPT考試,我準備了一段時間,以後的發展看我的學習情況吧。”

“可以啊,繼''彭潤德''之後,又出一個''劉潤東''了,以後有啥特產給兄弟們弄點,咱鄉下土包子,沒出過國,就之前隔着口岸看過國外一眼。”曹郅一向對出國沒什麼概念,只覺得聽起來比較潮。曾經短時間搭檔過一個名叫彭天的術師,不過現如今他已經漂洋過海,很難見面。

“彭天啊,我和他之前一直在津門市,合作了4年呢。”提到此人劉澤突然興奮起來。

“確實,那幾年你們倆很活躍啊,彭天經常能弄到一些很少見的材料,之前我也找他幫過幾次忙,哎,就之前開始普及符紙打印的時候,材料都是他幫忙調試的。”曹郅回憶道。

王義凱深有感觸:“現如今,手繪符也越來越少了。”

“是啊……是啊……”曹郅有種自己被時間拋下的感覺,像是時代的餘燼。

“我先嘗一塊看看。”曹郅夾起一塊臭豆腐,小心翼翼地吹散表面的熱氣,嘗了一口。

“哎,真香。”曹郅砸吧着嘴。

“是嗎,是誰嚷嚷着想吃烤串,說就算是餓死,死外邊,也不吃一口臭豆腐的?”封海笑道。

“人類的本質就是…吸溜吸溜”可能還是有些燙,曹郅抬起青瓜汁嗦了一大口。

“真香警告是吧?”王義凱接話道。

“說起真香,剛開始推行符紙打印技術時,哪個符師不是臉紅脖子粗的嚷嚷,說這個批量生產的東西,比不上符師精心繪製,諸如不叩齒不成符,不掐訣不成符,違反十戒八忌成不了符之類的言論聽得還少了?現在呢,嘖嘖,真香,哎真香。”王義凱感嘆道。

“時代在進步,我們要是原地踏步,可能三兩下就被時代拋棄了。”

曹郅給出了一句總結性言論。

“先別聊了,吃吃吃。”封海見曹郅已經吃了一塊臭豆腐,急不可耐地招呼大家開吃。

陶鍋里翻湧着熱浪,鍋中的臭豆腐塊逐漸漂浮起來,將細碎的泡沫驅趕到鍋邊,王義凱夾起一塊放入口中,也不見他有什麼吹散熱氣的動作,不過當浸滿雞湯的豆腐塊在他口中炸開,那份滿足感自然也就浮現在臉上。

“yeah~就是這份感覺。”王義凱陶醉道。

“哎,乖孫子。”曹郅和封海異口同聲道。

“這什麼諧音梗?多大了你們還玩這個。”劉澤看着對面的二人陷入無語。

“快給爺爬出去,你倆的東西別想要了。”王義凱佯怒道。

“別,王總,小的知錯了。”封海立馬諂媚起來。

“你的骨氣呢,做人怎麼能沒有骨氣?王總,把封海那份給我,我才是對您忠心耿耿吶。”曹郅的表情比封海的更誇張。

“吃吃吃,這麼多吃的堵不上你倆的嘴。”王義凱笑罵道,順手拿起一邊的小菜,“來,把山藥和土豆下了,曹最喜歡這個。”

“別全下光,給我留一片生山藥。”曹郅眼見王義凱扒拉着盤子想全扒進鍋里,連忙伸出筷子夾了一片生山藥。

“這能吃嗎?”劉澤狐疑道。

“這是鑽地龍,能吃的,不麻,口感有點滑膩,還不錯。”曹郅邊說邊咬了一口。

“生吃山藥傷腎,你不怕…”封海不懷好意地看着曹郅。

“瞎說啥,吃這麼多年了,你看我有腎虧的樣子嗎。”曹郅一臉不屑道。

三人看着曹郅略微發白的臉龐,凹陷的眼窩,以及下眼皮的眼袋,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幹嘛!我這是熬夜學習考證熬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曹郅惱羞成怒道。

“不用解釋了,這就給你整一盤韭菜。”封海拿過手機正準備給曹郅點一盤韭菜,就看到三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幹嘛這麼看着我,點菜也不行嗎?”

“規矩你懂的,誰碰手機,誰就懲罰。”王義凱幽幽地回答。

曹郅眼疾手快,伸手從挎包里掏出一管芥末,擠了一條綠油油的青芥辣在封海的蘸碟里,然後抓住公筷攪拌均勻,整套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知道是演練來了很多次。

“Punishntga時間,別想抵賴。”曹郅擠眉弄眼道。

封海一臉無奈地看着曹郅,放回手機,招呼服務員點了一盤韭菜后,夾起一塊雞肉蘸了下加了料的蘸料準備放入口中。

“啪”曹郅手中多了一張青色符紙,貼在封海的大腿上,一層肉眼不可察覺的青色光芒瞬間覆蓋了封海的身體。

隨着雞肉的入口,封海的臉皺在一起,用力地眯着眼,淚水止不住地從眼中流出。

“清心符,摒棄雜念,調整體內靈力和激素平衡,提高感知,弱驅散自身異常狀態,不錯吧。”曹郅一臉奸笑地看着封海。

封海皺着臉對曹郅伸出大拇指,顯然是芥末的辣味還未消散。只見他抓起青瓜汁猛灌一口,深吸一口氣才緩過勁來。

“這麼快就生效了,你這符紙怎麼改的?”封海疑惑到,正常的清心符生效怎麼也得三到五秒,很顯然曹郅剛才的符紙生效時間極短。

“原理就是降低總的靈力輸入量,大幅降低受靈端覆蓋時間,縮短靈力傳輸路徑,提高傳輸速度,靈質方程一會兒打包發給你。”曹郅簡單解釋道。

“別,你發給我估計我也看不懂,直接把成符數據給我打包一份就行了。”封海想直接省略勞動過程,獲取勞動成果,“有啥具體作用嗎?”。

“有啊,之前遇到一個變異的白晝靈,覺醒了特殊能力,會使用冷卻時間極短的爆鳴,當初就是靠一沓這種清心符硬頂它的爆鳴才送走它。我給這種符紙取名為清心符α”曹郅耐心解釋道。

“那還有其他衍生版本嘍?”劉澤好奇道。

“有啊,繪符數據包到時候一起發群里,你們直接打印就行了,功能我會附在後面的,先說好,自己用就行了,別外傳,我準備整一套申請專利去了。”曹郅道,“能騙一點經費是一點。曹淇還在上學,除去日常開銷,剩下的攢起來作為兄弟我的老婆本。”

“你可拉倒吧,你那老婆,確定不在哪個幼兒園獃著?”王義凱揶揄道。

“那攢着給妹妹上大學用行不行?”曹郅翻了個白眼

“行行行,快吃吧。”封海又夾了一條滑嫩的雞腿,準備用美食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曹郅也夾了幾塊熟透的山藥和土豆塞碗裏,悶頭吃起來。

四人一邊閑聊一邊大快朵頤,飯局逐漸進入尾聲。

“哎,董科長回信息了,說剛才忙着呢,讓我們吃好喝好。”隨着飯局的落幕,【禁用手機】的懲罰遊戲也隨之解禁,曹郅拿着手機刷着群聊,屏幕頂端印着五個字:烤桌騎士團,這個就是群名稱了。

“讓我看看,都多少失蹤人口了。”封海划拉着群名單,一個一個念道:

“彭潤德,這小子潤歐洲去了。”

“鄧白鋯,有了女朋友忘了兄弟,踢了踢了。”

“李庚,跑大城市了,上次見他都是兩年前。”

“左道人,這廝……好幾年沒聲音了吧。”

“董科長,大忙人一個。”

“齊悅,呃,不太熟悉,啥時候進群的?”

“我拉的,我拉的。”曹郅接過話頭。

“楚涵,估計他又在加班,管錢的行業也不容易啊。”

“陶恬,估計還沒起床呢吧,聽說最近在幫曹郅搞什麼東西。”

“哦,昨晚他剛弄完,接了個活兒,估計今天休息呢。”曹郅划拉着自己的手機,準備給陶恬撥個電話。

“秦夢,呃…這是誰?”封海撓着頭問。

“小時候我和她,還有曹郅一起學靈術的女孩兒,後來和我們同期的另外三人組隊了。”劉澤回答道。

“那她怎麼會在群里?”封海拋出了真正想問的問題。

“學歷擔當啊那當然是。”曹郅回憶到,“靈術解析接近滿分,筆試分數比咱們幾個高了一整科,學霸中的學霸,王義凱當年616分夠高了吧,再給他考半科才能追上秦夢,這姐們,李庚看了都得給她磕一個。”

“但是我體術703分,保送京都靈術機構學習。”王義凱捧着杯子看着眾人。

封海的眼神頓時變得不善起來,“打住啊,不要再傷害我了,等等,我記得曹郅也……”

“596,偏科,古代咒文解讀滿分,西方咒文解讀不及格,靈術綜合、靈術解析差不多也是滿分。”曹郅笑道。

“受傷的只有我。”封海捂着心口說道。

“還有我…”劉澤也雙手捂臉。

“行了行了,紙面成績有什麼用,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擱現在顯擺有意思嗎?”王義凱終結了話題。

“靈術是複雜的,多元的,實際運用情況也不會像考題那麼簡單。分數只是敲門磚,並不代表術師本身價值。老一輩術師都沒參與過考試,他們就沒實力了?”曹郅也附和道。

這一打岔,封海也沒接着往下念了,即使兄弟姊妹天南海北,各自安好便可,能聚是福,心裏牽挂的是情誼。

“憑本事,能養活自己,養活家人,就足夠了,最後一杯青瓜汁了,敬當下。”劉澤舉起杯子,和另外三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一場宴席,盡歡而散。

雖說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但是分離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聚。更何況這幾天幾人都在賁初市,可供聚會的時間還長,不着急這一時一刻。

“我先回了,吃得不少,走一走,消消食。”劉澤先與三人告別,“下次有飯局再叫我,不然我出國了,可就很難見面嘍。”

“行,下次帶你們去碼頭整點薯條。”曹郅對着劉澤的背影喊道。

“你倆跟我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去。”王義凱叫上曹郅和封海走向停車區。

三人坐上車,系好安全帶后,曹郅問道:“要不明天去鄉下看看董科長?”

“明天看吧,直接把咱們烤架帶下去也成。”封海回答。

“我回家睡一覺先,明天看醒過來時間還早就買點食材帶下去,一覺醒來太晚了就在我家對付着吃。”王義凱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回答道。

車輛不急不緩地行駛着,車載音響播放着《銀河護衛隊》電影中的歌曲,曹郅眯着眼睛躺在後座,雖然聽不熟悉的歌很少記得住歌名,不過旋律出自何處還是比較清楚。和朋友在一起的時光雖然短暫,不過那份完全從心底到身體的放鬆感,縈繞着飯桌上的歡聲笑語,一切組合在一起,足以打上快樂的標籤,封存在靈魂殿堂的深處。

一首歌還沒放完,車已行至封海家門口。

“我算是知道你怎麼這麼胖了,就這一小段路,你都要坐車。”曹郅躺在後排嘲諷道。

“能蹭不蹭是傻子。”封海回懟。

“你去開後備箱,左邊的黑色長條箱是你的,帶回家先別打開,補封三道封山符,明天正午12點開啟,只能是12點到1點之間,過了就得下個月。”王義凱囑咐道。

“行行行,快回吧,到家記得在群里說一聲。”封海提起箱子背在肩上,走入夜色中。

“有緣再見。”王義凱喊道。

“明天就有緣。”封海頭也不回,抬起右手搖了搖。

到底是情誼久長時,互勉莫愁離,王義凱關上車窗,載着曹郅驅車離開,前往兩人居住的賁初市東北城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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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引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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