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是這位...殿下
“你們都到了哈?演員呢?到了沒有?”
就在朱昊去化妝間換裝的空檔,跟總導演孔生一樣,同樣帶有山東口音的導演李樰走入了房間。
四十歲的李樰身高有一米八左右,同樣擁有山東大漢高大健壯的身材的他此刻剃着光頭,感覺不想什麼好人。
李樰早年是表演系畢業,1996年進入山影之後因為不想當演員了想跟着孔生學攝影,便給孔生當徒弟做攝影助理,後來一路從攝影助理,攝像,一路由實戰出發乾成了導演。
也是侯洪亮、孔生、李樰鐵三角的一員。
“你可算來了,一會兒給你看個好貨。”
孔生頭髮油油抽着煙,一臉壞笑。
“李導,剛才那個演員穿着便裝來試了一下,那氣勢那派頭,要是不給個皇帝或者太子什麼的演一演,都算是暴殄天物。”
選角導演魏巍用手比劃着動作,彷彿憑藉他寡淡的語言已經無法形容剛才朱昊表現出來的氣象了。
“真有那麼神?”
因為是一月份,恆店的氣溫仍然在零度左右徘徊,李樰是穿着羽絨服進來的,現在正在一面脫衣服一面說。
沒有敲門。
隨着門被推開,一個高大健壯的青年穿着赤紅色綉金長袍,頭戴金色束髻冠,緩步走進房間。
房間裏的幾人也不知道是化妝師做了什麼手腳還是怎的,這種通碼的試裝長袍為了迎合各種身材的人來試,會故意做的比較肥大一些。
套在一般人身上應該是又肥又長,顯得極不合身,並且還通常顯得整個人都窩窩囊囊並不整潔。
用這玩意兒當試裝也就只能看個大概意思,真正合身的衣裝也得是定了角色簽了合同之後,才能由專門的人來量身打造。
但這件大得要死的通碼長袍套在了朱昊身上,一切就都是那麼自然順暢,彷彿這款試裝長袍就是為了他量身打造一般。
高大挺拔的身材,堅實不臃腫的胸腹,配上朱昊本人那天生的威儀氣度,讓這件原本又肥又大的赤紅綉金的試裝長袍,硬是被他穿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龍行虎象來。
朱昊覺得身上這件長袍雖然質感、用料和做工都不如當年還是朱由檢時候身上穿的,但是因為裁衣方式的不同,身上的肩膀和腰身都有了特彆強調的線條,穿在身上似乎比以往更覺得威風八面。
朱昊一揮衣袖振衣作響,神意肅然的緩緩轉頭掃視房間裏的幾人,彷彿在當年俯瞰殿上群臣。
“孔哥,就是這位...殿下?”
李樰雙眼發直,好像被眼前的人所迷惑,原本想說的是就是這小子,但不知道為什麼話到嘴邊就怎麼也說不出口,情急之下隨口說了個殿下。
“李導你看,我和孔導說的就是他...孔導你怎麼還跪下了?”
魏巍給剛進來的導演李樰介紹着,一轉頭髮現孔生竟然不自覺的跪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太奇怪了,就感覺好像是基因動了一下,你看這事兒鬧得。”
被魏巍一叫,出生於山東孔門的孔生似乎從什麼幻覺里清醒過來,不好意思的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膝蓋的灰塵。
“小伙兒你老家是哪裏的?”
李樰把自己的羽絨服掛好,轉身走到孔生身邊找位置坐下,有意無意的問朱昊。
“京師。”
朱昊聲音悠遠圓潤,淡然如水。
“京師?京師哪兒啊?”
李樰坐下之後點燃了一支煙,眯着眼睛吸了一口,心想這個小伙兒低沉圓潤的聲音條件是真不錯,試一試如果行的話可以直接用來給後期配音。
“紫禁城。”
“噗!咳咳咳!”
李樰還在想事,忽然聽見家在紫禁城的回答,他剛吸了的一口煙全嗆肺里了,臉色漲紅的一直咳了好一會兒才堪堪止住。
“好活兒!”
“年輕人真棒,這就入戲了是嗎!”
孔生和魏巍在一旁拍手大笑。
朱昊看着他們仨各不相同的激烈反應,一臉懵,不就是一不小心說個實話嗎,反應怎麼就這麼大。
也不知李自成進京的那場大火之後,還有多少他熟悉的殿宇能留存下來。
有了機會一定回去看看。
同時朱昊也心裏決定,這種胡話別到處亂說,保不齊什麼時候就得因言獲罪。
“現在的年輕人入戲真快,上了裝之後是挺好,那你就淺演一下好了。”
李樰好不容易平復了呼吸,臉色卻仍然是漲紅的狀態,他喘着粗氣說。
“演?”
朱昊疑問道,現在就只是穿了個衣服,到底演什麼也沒人說過。
剛才從化妝間出來到處找導演助理,結果連個鬼影都沒碰到。
朱昊把找不到要給他說戲的導演助理這事跟孔生他們說了。
孔生一臉無奈,只好臨時讓另外一個助理把試戲用的劇本拿過來交給朱昊。
試戲用的劇本不是完整劇本,就是把能表現重要角色性格的台詞和場景摘錄一下,合在一起的節選。
“現在的年輕人不太服管啊。”
孔生扒開百葉窗,看見剛才讓朱昊去找結果沒找到的男助理,正站在樓下夾着煙,跟一個騎黃色小電動車的猥瑣男有說有笑。
這個男助理是孔生在恆店招的,恆店說大也不大,基本上這個圈子裏的人都互相認識,所以朱鉅文剛一見到這人,就立即跟他閑聊順便打探了一下信息。
朱昊憑藉朱由檢博聞強記的功夫,粗粗翻過一遍助理拿過來的劇本,便已經對立面幾個主要角色理解的比較深刻了。
他最感興趣的就是裏面梁帝蕭選的幾個皇子。
太子蕭景宣仁厚軟弱,工於書畫音樂,卻沒什麼心機。
譽王蕭景桓生母卑微,後來野心十足冷酷無情,處處與太子和靖王作對,想要登基為帝。
靖王蕭景琰堅毅果敢,在皇太子蕭景禹身邊長大的他年少便投身軍旅,屢屢血戰得勝的成長曆程讓其變得勇猛聰慧,氣象與其他皇子截然不同。
這幾個角色都能深深的勾起朱昊對從前的回憶,太子的書畫音樂是他,譽王的生母卑微,後來隱忍冷酷也是他。
靖王的堅毅果敢雖然不是他,卻是他想要變成的樣子。
當年久居廟堂聽得關外、西北戰報連連,他又何嘗沒在三尺几案上那些奏章和國事堆里,遙想自己可以手持寶劍親征那大雪紛飛的疆場,為大明打下一片安穩的河山。
其他劇本上的角色朱昊沒怎麼關心,只是粗粗一眼而過。
他閉着眼睛試圖在腦海里勾勒那幾個皇子的樣子。
“開始吧。”
李樰打開身邊的攝像機,對着朱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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