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來一杯不

第二十章來一杯不

談笑看見蔣獻手裏的酒壺,忍不住笑開了。

不過介於距離的原因,蔣獻沒看見。他就看見了將軍沒有任何回應離開了。

他有點失望。

來雁行關這段時間,將軍一直是想要遠離他又暗地裏對他好的矛盾狀態。

他心裏門兒清,將軍那點好是基於同窗之情。

雖是那日將軍那些不要他干涉她的事情那番話,將軍事後說是假裝交惡,可是那一刻那些話還是不可以完全不去搭理的。

想到這裏,那將軍不過來,逕自離開也有了原因。

蔣獻兀自在城門上,找了一個牆角旮旯,面對着月亮,打開了酒壺,打算放縱一下自己,灌醉月亮,看看月亮也醉出重影。

酒壺方打開,就聽見了談笑的聲音。

“來一杯不?”

蔣獻訝異回頭,看見談笑手裏也提了兩壺酒,因為走路的原因,酒瓶撞在一起,叮噹響。

談笑坐在他旁邊,說:“怎麼自己先開了酒啊?不等我。”

蔣獻訕訕,開口說:“我以為你不來了。”

談笑笑了笑:“怎麼會呢?”拿起他的酒壺看了看,“你這酒看起來不太好的樣子,喝我的,我的才好喝。”

談笑帶過來的酒上面並沒有題名。

一打開,酒的清香味撲了滿面。

還沒嘗到酒的味道,人就好像醉倒了。

他們幹了一杯,酒壺碰撞清脆動聽。

誰也沒捨得開口打破這麼久以來難得的和平,靜寂的月光罩住了他們,喝上一口小酒,近日來的疲憊一掃而凈。

幾杯下肚,桃紅爬上了談笑的臉。

這是身體反應,但是並不代表談笑醉了,她練成了千杯不醉的本領。

“青之,我其實很欣賞你。”

蔣獻被這句話驚到了。

突然得到肯定。

談笑自顧自接著說:“我自幼時就與你是摯友,雖說自你回京朝之後我們再沒見過。”

蔣獻聽了很奇怪,蕉禮起事後談笑來京朝的時候他們明明見過,為什麼說沒見過。

蔣獻隱隱猜到談笑身上有些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我看二餅那狗爬的字,你怎的沒教他怎麼寫一手好字阿?”突然岔開話題。

蔣獻笑着看向她,眼裏是一汪星池。

“將軍也可以教二餅的。”

談笑擺了擺手:“哪能啊,你教了我那麼多,我現在就只會寫青之兩個字,旁的是一點都不會了。”

這句話撩撥了蔣獻的心弦。

不經意間的言語往往最動人。

什麼意思,我的表字比什麼都重要

也就是說!

我比什麼都重要。

談笑看蔣獻笑得傻愣愣的,呡了好幾口酒。

只會寫青之,是以前每次被蔣獻逮到做壞事,諸如在半夜三更把蔣獻叫起來,然後告訴他“沒事你可以繼續睡,我只是看看你睡了沒有而已”,然後隔天就會被罰抄他的表字,再說了,青之筆畫少,可好寫了。

至於其他亂七八糟,勾勾畫畫的,她根本沒有時間沉下心來好好寫。

有空了就只想昏天黑地睡上一覺。

談笑裝似無意地問蔣獻:“哎,你說,我們是不是極好的朋友。”

蔣獻耳朵全紅了,紅的可以滴血,眼神迷離。

呵呵呵地直笑,然後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不對!”

談笑擰眉:“我們怎麼就不是朋友了,我為你破了那麼多規則。”

蔣獻腦子好像轉不太過來了,想了老半天才說:“才不是呢,你,你是有目的地對我好。”

這說話都大舌頭了。

蔣獻還說:“你和我不一樣,我是心甘情願對你好,你對我好都是有利而圖的。”

這話把談笑說心虛了。

“怎麼說話的,我哪裏有利可圖了,不要蠻不講理。”

蔣獻只會搖頭,然後說:“將軍,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或者,很淺很淺的喜歡,風一吹,柳絮般的中意就消散了。

“拜託,我是將軍,為將者,天下為己任,哪有那麼多心思顧及朋友,我對你已經很好了好嗎。”

蔣獻定定地看着談笑,遲緩地點了下頭:“也對!我也得以天下為己任。”

可是我做不到。

你總是很清醒,可以按理智去做為將者的事務。

我理智了一回,現在我只想憑心走。

蔣獻將酒一飲而盡,湊到談笑面前,近到可以看見談笑臉上那些褐色斑,那是日常沐浴在太陽下的見證。

把談笑看的不自覺後仰。

蔣獻說:“你眼神迴避我,你心虛,你不把我當摯友。”

談笑還在想反駁的話,蔣獻一頭就栽在她身上了。

不一會就聽見輕微的鼾聲。

談笑無語撫額。

這什麼都還沒套出來,人就睡了,真的是。

談笑任由他靠着睡,可能是因他所說而心虛,也可能是心裏那點自己也說不明白的小心思。

總之對着月光,這壺酒也香甜起來了。

談笑邊喝邊思索。

看蔣獻一開始的表情,那麼,我是去過京朝的。

談笑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了。

太熟悉一個人就是不好,彼此的微表情都跑不出對方眼睛。

翌日,熹微。

蔣獻轉醒。

談笑半夜把人獨自留在城牆上就走了,這導致蔣獻醒來就看見好多隻腳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

守城的士兵開始換崗,開始巡城。

各種聲響把蔣獻混沌的腦袋吵清醒了。

二餅噠噠噠地跑上來找他,還大聲喲呵着:“兄長,我可算找到你了。”

蔣獻靠在城牆上,把頭髮都睡亂了,頹唐得很。

偏偏這樣,二餅那張嘴還是很會說:“兄長,你這樣都別有一番風姿。”

蔣獻笑成眯眯眼:“小鬼頭,你師父呢?”

蔣獻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面色淡定,一點都沒有被圍觀睡覺的尷尬感。

二餅指着塵土飛揚說:“師父去軍營了。”

蔣獻氣笑了:“跑的倒是快,灌醉我自己倒會溜。”

“哈?兄長你說什麼?”

蔣獻攬着二餅的肩,提溜着談笑好心留下的披風:“走!回去喝薑茶。”

“兄長你下次不可以這樣子了,師父都知道天冷往家跑,你怎麼可以大冬天睡在外頭,還好帶了披風,不然今兒鐵定要發燒了。”

二餅碎碎叨叨的:“師父早上就這麼念叨的,你還不聽師父的話。”

蔣獻推了下二餅的頭:“少聽你師父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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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不被撤職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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