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城管算命
“這樣啊。”魯大爺失望而歸。
但也有人這會兒已經開始給自家晚輩打電話了,都是熟人,就算算得不準,照顧一下生意也行。
見勢不好,應釧忙收了攤子:“突然想起還有事,我們先走了。”
“出什麼事了嗎?”魯大爺關切道。
旁邊幾個正準備打電話的大爺大媽也都停了動作,看向這邊。
“啊,”應釧將夏雙推到自己面前,“突然想起他學校今天有事,我得送送他。”
看見幾人懷疑的眼神,應釧忙補充一句:“家裏小輩,我不太放心。”
魯大爺看向夏雙,語重心長:“看樣子也是個大學生了,怎麼還要哥哥接送?”
“啊?我?”夏雙想辯解,被應釧瞥了一眼,忙發動智慧找了個借口,“這不是太久沒和應哥見面了,想多聊會。”
兩人收拾好東西落荒而逃。
“應哥,你是不想給他們算命嗎?”夏雙問。
想了想普通人概念中的算命,應釧輕輕搖頭:“算命當然是可以的,但算到後面,準確度就會極大降低。”
夏雙若有所思,也沒再追問什麼。
只是他跟着應釧騎了一段路,又問:“應哥,那咱們現在去哪兒?”
“換個地方擺攤。”應釧道。
這一路上,夏雙的運勢劣處就顯現出來了。
就不說過馬路遇見紅燈了,即使是好不容易等到紅綠燈變綠,也總能撞見那種違章的司機。
夏雙的自行車還沒推多遠,旁邊的小轎車就迫不及待地往前開了,要不是他自己反應快,說不準就要被撞到。
看他這個樣子,應釧也不敢帶他往車多的地方走。
馬路,避開,防止被撞。
大樓下,避開,防止高空拋物。
崎嶇小路,避開,防止摔倒。
“你最近一直這麼倒霉嗎?”看着夏雙身上薄薄的一圈運勢,應釧沒忍住問。
夏雙點頭,一臉苦澀:“是啊。”
應釧能在某些時刻看見,夏雙身上的運勢充盈了一點。但在下一刻,他又很快看見那點運勢從缺口中流走了。
這條街兩側有一些攤販,應釧準備在這裏繼續擺攤,兩人將自行車鎖好然後放下東西。
有過前一次的經驗,這次夏雙的動作嫻熟不少。
旁邊的攤主沒什麼事干,坐在攤子前發獃,看見這兩個生面孔順口打招呼:“誒,怎麼沒見過你們?是新來的?”
應釧點頭。
攤主上下打量兩人,又看了看他們攤子上的東西,“嘖”了一聲。
“你們在這兒擺攤算命啊?”攤主勸道,“現在都流行相信科學了,沒人會來找你們算命的。”
夏雙正想說什麼,就聽見應釧回答:“沒事,閑得無聊出來擺攤,掙不到錢也無所謂。”
攤主見勸不動,低聲道:“神神叨叨的人在我們這可不受歡迎。”
應釧一怔。
他對這一片的了解並不深,只是經過這裏的次數比較多,卻沒有仔細研究過這裏的人。
“此話怎講?”應釧問。
攤主的目光在他的條幅上多看了幾眼:“干我們這一行的,最怕的就是城管。”
“嗯。”
這點確實,經常能看到有些小攤小販因為影響市容市貌被城管追着滿大街跑。
“不過負責我們這一片的人挺好的。”說著這話,攤主又看了兩人一眼,“只有看見你這種算命的小攤,
他才會痛下殺手。”
“痛下殺手?也太誇張了吧。”夏雙被攤主的用詞一驚,嚷嚷着。
攤主撇嘴:“反正就是那個意思,你們能聽懂就行了。在這兒擺攤算命是絕對不行的,你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吧。”
白天再去江城大學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應釧思考片刻,還是婉言謝絕了攤主的好意:“我們只在這待一天,應該不會那麼巧遇到他。”
見他執意不走,攤主也沒主意了,索性不再管他。
應釧和夏雙兩人坐着,一人看書,一人靠着樹榦打盹,只當是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
要說運勢,雖然看不見自己的運勢,但應釧估計自己也就是平常人水平,不至於這麼巧。
不過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現在的夏雙。
看書看得正認真的時候,應釧就聽見一個不善的聲音:“你是算命的?”
夏雙聽到這聲音迷迷糊糊醒來,應釧也抬眼看向來人。
一身制服,看上去神情無比嚴肅,看來自己確實是不太走運。
再一看周圍,那些小攤販不知道什麼時候都消失不見了,也沒人解得了圍。
文明執法總不至於打打砸砸。
懷着這種心思,應釧坦然點頭:“是。”
“你知道這裏不能擺攤嗎?”沒料到他回應得這麼直接,城管被噎了一下,隨即教育,“城市的市容市貌代表了城市的整個形象,你這樣做會影響別人對於這個城市的看法。”
“城市的秩序都被你破壞了!”
應釧點頭,誠懇道:“你說得對。——想算一卦嗎?”
應釧的這個問題無疑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城管理了理衣服:“我沒和你談這個!”
應釧仍舊不死心:“但我這裏算命很准,等算完這一卦我就走,以後絕對不來這裏擺攤。”
“要相信科學。”城管看他這副樣子,終於還是勉強妥協了,“行吧,只此一次。”
這還是夏雙第一次看到有人強行要給別人算命的,在一邊目不轉睛盯着。
應釧看一下城管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他身邊的運勢,和正常人相比,他的運勢不算太好。不過如果和夏雙相比,那他就太幸運了點。
但應釧強行要給他算命的理由並不是這個,而是他身邊難以忽略的鬼氣。
城管坐在椅子前,將左手遞給他:“怎麼算?”
“看面相就可以了。”應釧道。
城管“哦”了一聲,將手縮回去。
應釧問:“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怪事?”
城管自己沒怎麼算過命,對這套流程不算了解,心中狐疑地想着算命是不是還要被人盤問一番,口中答道:“沒有。”
“你最近有沒有覺得自己運氣很差?”應釧緊盯着他的臉,可惜沒有看出他有任何謊言。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