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新的噩夢
“帶着你？別開玩笑了。”應釧搖頭，否決了他的建議。
看應釧不答應，夏雙急了：“我有陰陽眼，肯定能幫到你的忙！”
雖然他知道應釧要去危險的地方，但他有陰陽眼，且應釧能捉鬼，再危險也最多就是嚇人了點。
如果自己獨自留在這裏，那會遇到什麼就不好說了。
這也就是夏雙不知道應釧的實際情況，一廂情願地認為應釧是大師。
在考慮過後，應釧還是答應了。
有這樣一個能看見危險的存在，今晚的行動應該會安全不少，應釧決定冒險去探一探天台。
在夏雙希冀的目光中，應釧終於點頭：“但去了以後你要一切聽我的。”
“那是那是。”夏雙連連答應。
應釧見他這個表現，也沒強調什麼，只是看了眼時間：“我小睡一會兒。如果我……今晚8點還沒醒，你記得叫醒我。”
在成為守城人以後，應釧一直是孤身一人住着，又沒有嚴格的時間安排，每天都是自然醒。他也不知道如果自己被從噩夢中喚醒後會有什麼後果，不過趁着這次周圍環境安全，他正好可以試試。
夏雙只當是他需要養精蓄銳，也沒多想：“好，應哥。”
——
看不見生息的黑暗。
死一般的寂靜中，連腳步聲都聽不見，應釧用力跺腳，卻沒有任何聲音。
周圍沒有牆壁，他試着朝一個方向走，始終摸不到邊際。人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很難走出直線，這點應釧有預料，但他還是免不了焦急。
情況很奇怪。
他嘗試了擊掌，也沒有發出聲音，看來聽覺應該出現了問題。
但至於視覺，應釧也不知道是環境的問題還是自己出了問題，現在他很難驗證。
只是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和口袋，順利找到了幾樣東西。
——筆記本，打火機，小刀，手電筒。
他身上本來應該攜帶着的撲克牌、十面骰、噴霧都不見蹤跡。
從口袋掏出手電筒，應釧戒備地看了一眼四周，按下手電筒上的開關，一束光芒照向天空，他仰頭看去卻是一片黑暗。
視覺還在。
藉著手電筒的光芒，應釧試着觀察周圍的環境，沒有什麼發現。
再將手電筒照向地面，應釧終於有所發現。
他蹲下去仔細看地面，亂七八糟的暗紅色線條歪斜布在地面上，像是會流動一樣，但仔細一看卻都是靜止的。應釧摸不着頭腦，看久了還覺得有些頭暈。
他現在理智尚存，記得自己應該是在夢中。
不過這樣的夢，即使是他也從未見過。
低頭看着地上的線條，應釧終於順利走出了一條直線。看得眼花繚亂之際，應釧也見到了這個地方的牆壁。
人很難從噩夢中找到邏輯，應釧也不能確定這鬼地方是否有出口，但有了新發現就是好事。
牆壁上同樣分佈着怪異的花紋，但起碼不那麼密集，看着也不讓人眼暈，更像是兒童塗鴉。
豐富絢麗的色彩，讓人想不到下一步如何轉折的筆觸，如果單挑一部分出來放在美術館，估計還有大片的人前來欣賞。
這些圖案太多，應釧拿不準有什麼意義，不過要他記下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除了這樣的塗鴉外，應釧還看到了一些零散分佈在牆壁上的黑色。
走到面前用手電筒照射，應釧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鏡子。
不過在這種環境下，一切都值得懷疑，應釧小心地用小刀抵上鏡子，沒有絲毫異象。
應釧走過了幾面鏡子，每一面都是這樣。雖然從表面看鏡子是單面鏡，但應釧更想知道，把這些被嵌在牆上的鏡子砸碎，牆壁的背後會是什麼。
用小刀一陣猛敲，鏡子成功碎裂，應釧下意識抬手擋住了鏡子碎片。
鏡子被打碎后，牆壁陷下去一塊，應釧在上面看見了一幅意義不明的畫，不過比起在地面、牆壁上的其他圖案，這幅畫顯得有邏輯很多。
不過此刻應釧也顧不得仔細研究畫中內涵。
在碎片反射的倒影中，應釧似乎看見了什麼別的東西一閃而過。
原本以為此處只有自己一人，即使出不去，應釧的防備心也在逐漸減弱。但此刻應釧才意識到，似乎還有另一個東西跟在自己附近。
他彎下腰撿起最大的一塊鏡子碎片舉在手中，試圖發現些什麼。
如果只有鏡子能照得出來，那想必就是鬼魂了。
紅色的身影在應釧手中的碎片上閃過，應釧捕捉到后迅速回頭，卻被震了一下。
不是鬼。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甚至能看到影子，看上去像是個人，也不知是敵是友。
凌亂的長發披散下來，五官被掩蓋其中看不清模樣，寬大破舊的校服遮住了大半身材，應釧現在連這人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能看出的只是這個人很狼狽，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能看見一些猙獰恐怖的疤痕。
被應釧發現后，他張了張嘴，似乎發出了些什麼聲音，但應釧完全聽不到。
應釧用後背抵着牆壁，確保他停留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他現在聽不見，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說出話，勉強試着和人交流。
“這是哪裏？”
“……”
“你是誰？”
“……”
應釧能勉強看懂一點口型，但他不覺得那個人是在說話。那個人是不是在念某種奇怪的咒語不得而知，總之他看不懂。
兩方交流失敗，那個人似乎不想再與應釧有交集，但應釧的手電筒一直跟着他動，他也無法藏進應釧視野盲區。
跑得遠點應該可行，但不知為什麼，他一直沒有行動。
應釧猜測，要麼是遠處有危險，要麼是他遇到了某種限制，只能待在自己身邊。
不論是哪種可能，應釧都不想驗證。
他拿着手電筒，目光死死釘在那人身上，一步步朝人靠近。雖然心中害怕，但怕也沒辦法。更何況這是做噩夢，真出事了又能怎麼樣？
防備着這人突然變成厲鬼嚇唬自己，應釧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