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人追鬼的新奇體驗
這個人如果單拎到大街上，或許會被當做一個瘋子。但在這種情況下，看起來就更加恐怖了。
應釧手中始終攥着手電筒，壯着膽子一扒拉人垂下的頭髮，勉強看清了他的臉，看起來像是個男人。
那人在應釧靠近時向後躲閃，但速度並不快，應釧動作又快，居然叫他得逞了。
這人的臉上被不知什麼顏料塗上的斑駁的色塊，但在這個地方居然顯得很是融洽。
應釧對這人的臉並沒有什麼印象，他還是儘力將這張臉記在腦海中。
狹長的眼睛，乾裂的嘴唇，看向別人的眼神中沒有神采。臉上有些油彩已經乾裂，看起來有些怪異。
被應釧撩開頭髮，那人又是一陣後退，卻被應釧抓住手腕。
抓住這人後，應釧的第一反應：熱的，應該是活的。
第二反應，則是看人手腕。
在他的手上，應釧似乎摸到了什麼凹凸不平的東西，但在應釧想要仔細查看之時，那人忽然發狂般甩開了他的手。
這次那人沒有再顧忌什麼黑暗，也沒有跟在應釧身後。
應釧拿着鏡子再怎麼搜索都沒發現他的蹤跡，終於放棄了。
他摩挲了一陣手腕上因守城人身份突然出現的印記，專心看着牆上鏡子打碎后的圖案。
鏡子上的圖畫很簡單，應釧順手拿出紙筆記下。
記完這一個，他又如法炮製，打碎了其他鏡子，連續打碎四五個，應釧意識到自己應該不會再有別的收穫了。
鏡子背後的圖案都一模一樣。
這些圖畫看上去還不如地上暗紅色的線條詭異，應釧不明白有什麼藏起來的必要。
但他也沒有時間繼續探究了。
大腦像是被什麼重物敲擊一樣，應釧從噩夢中驚醒過來。
驚醒過後，應釧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夏雙看着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叫他：“應哥？時間到了。”
“嗯。”應釧點頭，也顧不上疼痛感，掏出隨身帶着的筆記本將夢中的圖畫記下。
剛站起來時，他連走路都有些不穩。
夏雙看他這副模樣，緊張道：“應哥，是不是低血糖了？慢點。”
“沒事。”應釧搖頭。
過了片刻，疼痛感逐漸消去，應釧看了一眼手機時間，大概過去兩分鐘，自己才緩過來。
幸好是在安全的地方被叫醒，如果是某次遇到危險……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守城人日後應該也有辦法控制噩夢。
不然他師父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那些年，懂事的應釧沒少在早上準備早餐，順便在去上學前把師父叫醒。
又確定了身上裝備齊全，帶上柄小鎚子，應釧帶着夏雙出了門。
臨到出門了，夏雙才記起順口一問。
“應哥，咱們今晚去哪啊？”
應釧看他一眼，這才記起自己似乎還沒跟人說過目的地，答覆道：“江城大學。”
說完，看見夏雙的臉色，他貼心補充道：“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今晚要上天台。”
“啊，我哪會後悔……”夏雙停頓片刻又問，“哪個天台？”
“教三樓那個。”
——
夏雙最後還是和應釧一起回了學校。
一邊走一邊為自己加油打氣，有大師在這一切都會沒事的。
因為多帶一個人，應釧貼心地給他也準備了一套裝備，不過帶特殊效果的裝備一件沒給，
給了反倒不安全。
兩人晚上都沒走正門，從江城大學一邊牆上翻進了學校。
應釧一身幹練的黑衣，加上衣服上別的小刀小錘看上去有模有樣，動作利落得夏雙恍惚以為他是個慣偷。
“跟上啊。”應釧低聲招呼。
夏雙連連點頭，貓着身子跟了上去。
相比而言，應釧走路的姿勢就要自然很多，哪怕是保安撞見他也會不由一愣，以為他是有什麼正事。
兩人順利進入了教三樓，夏雙心中雖害怕，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左顧右盼。
對他這種動作，應釧心中暗暗讚賞。
這個時候他能看見鬼怪，對於正要去探險的兩人來說就能保命。
踏上台階，走了幾層，夏雙忽然將應釧攔住。應釧敏銳地感覺到，夏雙的手有些顫抖。
“怎麼了？別怕，我在。”應釧安撫他一句，目光順着他的視線看去，沒看出什麼異樣。
“樓梯有問題。”夏雙言簡意賅道，“我看到有很多東西在往下涌。”
他沒說的是，應釧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踩上去了。
“你想在這兒等我嗎，還是和我一起上去？”應釧問，“我建議你和我一起。”
夏雙猶豫片刻，點頭。
應釧覺得，這大概就是放有畫像的那一層了。
之前晚上想找這一層，卻怎麼也找不到，這會想去天台探探，倒是無意之中發現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卻又忽然被夏雙叫住。
夏雙的神情不似害怕，反倒顯出了一絲驚訝：“應哥，你往前走時，樓梯上的黑霧也在消退！”
應釧神色一凜：“追！”
夏雙聽他這麼說，當下也不猶豫，和他一起往上追去。
但那黑霧消退的速度實在是快，在追完一層樓后，黑霧忽然消失不見。
夏雙警惕地在四周打量一陣，終於搖頭：“應哥，跟丟了。”
“沒事。”應釧也不在意這些。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假如自己身邊有多幾個像夏雙這樣有陰陽眼的人，層層搜索，或許就能將那兩個鬼怪逮住。
不過遇到這樣一個人就已經難得不易，還只能幫他一兩次，這念頭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這倆人不知道的地方，之前被應釧的噴霧重傷過的厲鬼，飛速收斂氣息。
這兩個厲鬼的能力特殊，並沒有很強的殺傷力，守城人的身份對這些厲鬼有一定的威懾作用。
在應釧第一次上樓搜查時，他們就是感知到了應釧的氣息，才藏匿起來。
要不是之前被應釧的噴霧重傷，這次估計也不會疏忽險些讓應釧逮到。
言歸正傳，中間的一點小插曲結束后，兩人就沒有再看到鬼怪。
對於今晚的行動，夏雙甚至有種探險的刺激感。
他的世界裏從來都是鬼追人，這次有個大師在旁邊，身份顛倒過來后還真有點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