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沒正形的私家偵探
告別了夏雙，應釧開始考慮其今晚的校園之行。
按他的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正常的教三樓四樓五樓都沒什麼好看的。鬼怪世界的四樓很危險，天台就更危險了，還有個看不出身份但不像活人的保安。四樓的鬼怪不一定能殺人，但如果到了天台，誘騙他墜樓還是極有可能的。晚上鬼怪的力量會得到增強，他不能冒險。
應釧沉思着，從口袋裏掏出那張被捏得皺巴巴的紙團，上面有兩種字跡。
其中一個字跡看上去比較秀氣，另一個看起來則豪邁一些。
“今晚我有事，放學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
“為什麼？”
“不方便告訴你。”
“好吧，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訴我！”
下面似乎還應該有些什麼，但被人撕去了，應釧再看不出多餘的線索。
將紙條展平整夾進筆記本里，聯繫發現紙條的地點，應釧猜測其中一個字跡的主人晚上放學后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天台。
在天台，那個人也必定遭遇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只是他目前還不能判斷具體情況。
應釧沒有一廂情願地想字跡的主人會和自己站在一邊，甚至他還懷疑，字跡的主人正是他之前見到的兩個鬼——兩種字跡正好對應他們兩個。
揉了揉眉心，應釧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正好看見彈出的新消息。
今晚臨時改變計劃。
應釧沒有多耽擱，匆匆掃過一眼就攔了輛車。
——
“你發現什麼了？”應釧問。
在他面前，是攥着手機神情複雜的趙琴。她張了張口，從口袋裏拿出一個手機：“你看看吧。”
她把手機遞給應釧，應釧接過後一目十行地掃視。
趙琴給他看的是趙遠和朋友的聊天記錄，上面寫着趙遠去找畫像許願的計劃，還有許願的內容。
從記錄中可以看出，趙遠沒把這回事當真，他只是死馬當活馬醫隨便試試，沒想到還真成了。這一成，也就讓他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趙琴是個不信命的人，她堅韌又勇敢，絕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然而應釧提出的猜測居然成了真，趙琴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在見過趙遠、夏雙，又推測了一番鬼怪的傷人方式，應釧此刻只是驗證了這一切。
他將那一段聊天記錄粗略翻過，便將手機遞迴給趙琴，趙琴卻忽然叫住他：“等等，還有一段。”
只見她在手機上操作一番，迅速打開了另一頁面，上面顯示出趙遠和另一個朋友的聊天記錄。
前一段記錄是趙遠和朋友說自己要去找畫像許願，這一段則是趙遠和朋友抱怨。
趙遠說這段時間自己一直感覺很晦氣，他朋友在聊天框內安撫他。
最後，不知怎麼的，趙遠決定再去看看那個畫像。
不清楚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趙遠回來后和朋友說，自己一定會獲得好運。再之後不久，趙遠就出了車禍躺在醫院裏，與此同時，他的offer也到了。
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出，應釧仔細將記錄看完。
記錄中說到了幾點，“第二次去時，趙遠身上帶了驅邪的東西”，“第二次，趙遠似乎還許了什麼願”。
許願必定會消耗一定運勢，驅邪的東西可能會引起鬼怪的怒氣，這樣想來，趙遠會躺在醫院也就並不奇怪了。至於許願內容，應釧猜測，他或許說過什麼“希望運氣變好點”的話。
趙遠的傷情目前已經穩定，相信再過一段時間，應釧就能和他交談，了解這一切來龍去脈了。
“這些事……”趙琴面色蒼白，她接回手機，“我腦子很亂。”
“不用擔心。”應釧搖頭。
這一陣趙遠即使養傷，應該也會倒霉不斷，傷口發炎化膿的事應該不少，但都不會危及生命，他好好躺着就行。
該如何對靈異事件的親歷者及其家屬解釋，對於應釧來說確實是個難題。
他看向趙琴，神情有些嚴肅：“這不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因為那幅畫像受傷的孩子。”
“啊？”沒想到他會那麼說，趙琴緊張起來。
但想想應釧的神算身份，趙琴又覺得合理起來，只是這終究還是與她一直以來的社會觀不符。
應釧嘆了口氣，問她：“你知道我的身份嗎？”
“您……是什麼身份？”趙琴小心道，“江城第一神算？”
目前正是趙琴無助的時候，她恨不得將所有好話都說給應釧聽，以求一個安心。
沒料應釧聽了她的話卻是哭笑不得，差點沒繃住嚴肅的表情。
“什麼江城第一神算……其實我是一個私家偵探。”應釧正色道。
“私、私家偵探？”
“對，就是私家偵探，”應釧點頭，“想必你很好奇我為什麼要在天橋下擺攤吧？那是因為算命先生這一行當，更容易接觸到一些怪事，生意不就來了嗎？”
趙琴將信將疑。
她沒接觸過私家偵探，以她的經驗完全分辨不出真假。應釧朗聲：“你別不信啊，雖然我們這行有規矩，但我對你說句實話。”
“——之前有個孩子的家長找我，為的就是這件事。我多方走訪，發現了這份畫像的問題。”
“所以是有鬼怪作祟？”趙琴下意識壓低了聲音。
應釧也作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沒答她的話反倒問道：“我去江城大學看了，你知道我發現了些什麼嗎？”
“什麼？”
“世上沒什麼鬼怪，都是騙人的，”應釧一彈衣服上不存在的塵土，“有的，只是惡人。”
說完，他將自己現編出來的一套“有具備反社會人格的犯罪分子，在畫像上下了致幻藥物，接觸越多就越會受影響”的理論說出來。
趙琴下意識不信：“這……再怎麼致幻也不至於這樣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應釧一笑，神情中透露出一絲詭異，“你知道為什麼許願時間會在晚上嗎？”
“為什麼？”
“在晚上，獨自走在寂靜的教學樓里。而這棟教學樓，還素來有鬧鬼的傳言，你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與迴響，下意識放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