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傳

真傳弟子拜師儀式順利完成，下一步就是突破到化神，升任長老，登上藏經塔頂層。

“我現在元嬰四層，距離化神還差六個小境界，短時間內恐怕是辦不到了。”明霄漢無所事事的坐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搖搖晃晃。

“明哥哥你怎麼了？感覺最近你都沒什麼精神。”褚青鸞第一次見明霄漢這麼喪氣的樣子，有些擔心。

明霄漢嘆氣道：“看來我短時間內不能突破化神了，煩吶。”

褚青鸞感覺好氣又好笑，帶着酸味的說道：“明哥哥二十五歲就突破元嬰期，已經是前無古人，估計也後無來者的天賦了，要是再突破到化神，其他人還怎麼活呀。”

明霄漢隨口應答，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腦中梳理着現階段的情報。

崑崙鏡相關信息看來長老們都是知道的，至少是有權力翻閱的。

搖光真人那裏不知道能不能做一下思想工作，讓她告訴我相關內情，或者開一下後門，讓我能進去一下，我是說進藏經塔頂。

至今仍然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穿越之前的記憶和這具身體的記憶都消失了，彷彿就沒存在過一樣。

我身上的功法來自於何處，雖然不是很重要，但也得調查清楚。

“不管行不行，先試試再說！”

說干就干，明霄漢起身前往議事堂，在後堂靜室中找到了搖光真人。

搖光真人依然在閉目養神，容貌還是那般天姿國色。

“你為何來此？”搖光真人雙眼緊閉，不太想搭理明霄漢的樣子。

“師父，徒兒有要事相求！”明霄漢恭敬行禮。

“講。”

“徒兒想知道崑崙鏡是如何丟失的。”明霄漢試探着問道。

搖光真人睜開眼睛，凝視着明霄漢，半晌不語。

“師父？”

搖光真人語氣輕緩，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突破化神，升任長老，自可前往藏經塔頂層隨意翻閱。”

“可我就是想知道！否則難以靜心修鍊！”

明霄漢乾脆撒潑耍賴，大不了把我趕回去。

搖光真人的眼神古井無波，依然平靜的注視着明霄漢。

“你執意想了解此事？”搖光真人終於開口。

明霄漢聽這語氣似乎有戲，連忙說道：“是！一日不知，徒兒就一日難以靜下心來。”

搖光真人微微頷首，說道：“宗門對你也有一事相求，你若答應，便做個交換。”

接着搖光真人便將門派想要收錄明霄漢功法的意思說了一遍。

明霄漢想也不想便當即答應。

搖光真人隨即坦然相告，說：“常長老收你入門，當時並未向你詢問修鍊心法，你可記得？”

“自然記得，我當時還以為常長老看我天賦異稟，特意為之呢。”明霄漢也想到了當時的流程，的確少了一項。

“是特意為之，但不全是看在你的天賦，而是常長老的計策，想讓你在門中先安定下來，晉陞真傳后拜入本座門下，將來本座再與你結為道侶，將你牢牢綁在崑崙派，你的功法也難以藏私，自然會和盤托出。”

搖光真人娓娓道來，說到結成道侶時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彷彿跟自己無關。

但是明霄漢已經傻了，他這次試探性的攤牌竟然換出了對面的大小王炸，而且自己虧大了！

“跟我結成道侶，謀取我的功法，還有這等好事？我真是個廢物！怎麼不再等等？先將計就計了再說啊！”

明霄漢心情懊惱至極，只恨自己沉不住氣，頓時一臉沮喪之色。

搖光真人不理會他的失落之情，交給他一隻玉簡，說道：“將心法完整錄出，本座即刻告訴你崑崙鏡的前因後果。”

“此乃收錄玉簡，神念灌注其中，便可將功法錄入。”

明霄漢還想掙扎一下，猶豫地說道：“師父，我取消這次交換行不行？仔細想一下，我也不是很需要知道崑崙鏡的真相，等以後我們做了道侶，我再告訴你功法行嗎？”

搖光真人瞟他一眼，嘴角微微上翹，險些笑出聲來，急忙穩住心神，恢復淡然地表情。

“大膽！此事豈可討價還價，速速錄出功法。”

明霄漢知道此事無望，放棄了幻想，失魂落魄的將正氣經錄入到玉簡之中。

搖光真人收回玉簡，示意明霄漢就坐，這才緩緩開口。

“崑崙鏡乃是先天聖器，向來被西王母所持有，你可知先天聖器為何物？”

明霄漢搖頭，表示不知。

搖光真人有些不滿的瞥他一眼，繼續說道：“先天聖器，便是九州某些特殊地貌中受天地靈氣溫養，自然演化而生的聖品法器，為與其他人造聖器區分，故稱為先天聖器，這崑崙鏡便是其中之一。”

“後來西王母飛升而去，卻不知為何將崑崙鏡留在下界，因此崑崙鏡便成了崑崙派掌門人代代相傳的鎮派之寶。”

搖光說道此處，輕嘆一聲，繼續道：“本來這數十萬年都相安無事，但就在五千年前，突生異變。”

“某天深夜，有一不速之客闖入天池湖底，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封存此處的崑崙鏡取走，但在逃離時被門中諸位長老攔下，接着便是一場大戰，沒想到這人修為竟然高的不可思議，門中長老盡皆受傷慘重，卻是無人折損，想來是那人手下留情。”

明霄漢問道：“那後來呢？”

搖光回思往事，停頓片刻，說道：“眾位資深長老重傷不起，只余我一人，那時我不過化神一層，而崑崙派仙術又是以殺伐見長，對於一心逃離的敵人幾乎無能為力，如何攔得住他？終於叫他逃之夭夭。”

“自此崑崙鏡便失去了蹤影，那人是誰？為何要搶奪崑崙鏡？崑崙鏡現在何處？至今也沒有答案。”

搖光真人唇若丹霞，娥眉青黛，緩緩道來，明霄漢看的入迷，作為旁聽者只盼這些往事永遠也不要講完。

但還是很快講完了。

明霄漢提出疑問：“所以此事因為過於恥辱，被封存在藏經塔頂，其他弟子也不曾知曉內情？”

搖光真人斜了他一眼，說道：“本應如此，尋常弟子參與遊歷時都會嚴守秘密，但沒想到褚青鸞這小丫頭竟如此不濟，被你一番嚇唬便直言坦白，按說要送她去刑事堂受罰才對。”

明霄漢當即尷尬撓頭，訕訕道：“師父明鑒，我也是一時好奇，別無他意。”

搖光真人不理他，自顧自的說道：“你若有崑崙鏡的消息，便告知宗門，若能帶回崑崙鏡，則是大功一件。”

明霄漢問出最後一個問題：“崑崙鏡既然是鎮派之寶，為什麼不大張旗鼓的四處查訪呢？我看每次派出去的都是內門和外門弟子，憑他們能查到什麼消息？”

搖光真人答道：“因為崑崙鏡其實也沒有那麼重要，丟失一事最多是顏面受損，對宗門實力無損，所以宗門內部並不是很急於尋回崑崙鏡。”

明霄漢大為奇怪，忙問道：“這是為何？”

搖光真人淡淡的說道：

“因為自西王母飛升成仙后，崑崙鏡再無人能夠驅使。”

……

明霄漢離開議事堂，無精打採的回到別院。

“明哥哥，你怎麼啦？什麼事不高興？”

見明霄漢臉色不太好看，褚青鸞小跑着迎上來，抱住他的手臂，十分關心的問道。

明霄漢見到褚青鸞那活潑可愛的樣子，心情也逐漸好轉了一些，說道：“不過一點小事，小青，等下月初一我做完搖光真人的功課，我們就出門，回大黎一趟。”

褚青鸞喜上眉梢，歡快的說道：“好呀好呀！我也想回去看看了！”

距離下個月初一還有不到二十天，明霄漢也沒浪費，一頭扎進藏經塔翻閱各類典籍功法，提升知識儲備。

現在他已是真傳弟子，十二層寶塔已經能上到九層，但還是不夠，起碼對塔內的功法都不是很滿意。

“不說身法，就是劍法刀法像樣的都沒幾種，看來當初發給我的兩門功法是真傳階段最高級的了。”

明霄漢翻閱着各種功法秘本，覺得都很一般，沒有研習的慾望。

但是也不白來，起碼明霄漢終於系統的學習了九州世界的各類歷史文化，風俗人情，鄉野見聞，不再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異鄉人了。

初一。

明霄漢帶着小迷妹褚青鸞前往搖光真人上天位的別院。

這長老居住的上天位靈氣果然比下面更加濃郁，若常年在此地修行，定然能事半功倍。

明霄漢首先注意到靈氣的差別，但褚青鸞卻是注意到院子裏的景觀。

“哇！”

“明哥哥你看！有個好大的湖！”

“明哥哥！這裏面的魚好有靈性啊！”

“明哥哥……”

明霄漢這次不敢讓她閑逛了，連忙拉着她去拜見搖光真人。

搖光真人座下已有一人，正是朱顏師姐，朱師姐回頭看了看明霄漢和旁邊的褚青鸞，眼神一如往常那般平淡。

“這師徒倆都是假面癱，哼！”明霄漢始終覺得搖光跟朱顏師徒倆不是真的無情，只是不常做表情，才顯得無情。

搖光真人也看見了褚青鸞，說道：“真傳弟子秘法，不得傳與外人，褚青鸞，你自行去往他處，不可停留在此。”

褚青鸞獃獃的看着搖光真人，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咳，師父我這就把她弄走。”

“罷了。”搖光真人已經司空見慣，不再理會，任由她一旁發獃。

“今日是你初次聽本座講道，所以就從基本內容開始講起。”

“成為真傳弟子后，會得門派獲贈兩部功法，分別是北斗星引訣和七曜伏魔劍……”

搖光真人滔滔不絕，將兩部功法的修行事項概述一遍，又詳細講述了實用方式和技巧，部分是明霄漢已知的，大部分是未知的，看的他……聽的他如痴如醉。

褚青鸞在一旁沉迷美色，臉上都是傻笑。

“好，你二人便以七曜伏魔劍切磋一下，點到即可。”

理論課講完，搖光真人佈置了課堂作業。

明霄漢與朱顏站在演武場兩側，各自持劍挺立。

“朱師姐，小弟初學乍練，還請手下留情。”

“哼！”

朱顏冷哼一聲，表示應允。

二人也不運轉北斗星引訣，單純以劍法切磋招式，掌握要領。

朱顏不愧是搖光真人親授多年，對劍術的掌握遠高於明霄漢，出劍猶如暴風驟雨，連綿不絕，若非明霄漢身法了得，只怕便要血濺當場。

又拆幾招，明霄漢畢竟劍法不熟，逐漸落在下風。

“師姐饒命！”

明霄漢單以七曜伏魔劍無法力敵，果斷撤劍，點頭哈腰的討好求饒。

朱顏見狀不屑的撇撇嘴，輕哼一聲，還劍入鞘，回到搖光真人身邊。

“今日便到此為止，你且去吧。”搖光真人結束講道，將明霄漢打發回去。

“師父，弟子想要外出故地重遊一番，見一位朋友。”

明霄漢請假外出，少不了跟老師報告。

“嗯。”

明霄漢見師父答應，抱起發獃的褚青鸞飛也似的跑了。

“師父，你為什麼要收他為徒？明明可以拒絕的。”朱顏坐在搖光真人身邊，有些不忿的問道。

“他可能是為師在等的那個人。”

“師父你到底在等誰？”朱顏不解。

“等一個能揭開真相的人。”

搖光目光低垂，似有所思。

……

“好美啊……”褚青鸞坐在桌邊，手托下巴，大發花痴。

明霄漢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玩笑道：“那我想辦法跟她結為道侶，這樣你就能天天見到她了。”

“好啊……”褚青鸞也不知聽沒聽見，隨口答應。

“靠，傻妮子已經着魔了，這都答應。”明霄漢伸手點向褚青鸞額頭，將她點醒。

“休息一晚，明天出發！”

“好！”

自大黎錦官城與萬花開一別，到如今已經一年有餘，明霄漢拜入崑崙，升為真傳，又知道了崑崙鏡的隱情，現在只需外出遊歷作為掩護，再找時機將崑崙鏡交出去便是。

而且關於功德停止增加的事情也需要調查清楚。

大黎國都，錦官城西門，兩人在城門外不遠處落地，明霄漢略一斟酌，祭出千面符，將兩人的面容變為普通男女，邁步進城。

“西城還是這麼破破爛爛啊。”

明霄漢跟褚青鸞攜手在西城街巷中轉了幾圈，發現百姓還是一如既往的貧苦，心中五味雜陳。

明霄漢環顧四周，不解的說道：“我記得這附近的百姓都分到過至少四十兩的白銀，若是沒有外債，足夠一家人至少十年的花銷，怎麼還會如此貧窮？”

明霄漢現在懷疑龍幫可能出了問題，但具體問題仍待調查。

此時褚青鸞走到一戶人家門前，推門進屋。

屋內主人見有人闖入，嚇得大叫：“仙師饒命！仙師饒命！小人真的沒見過那褚青鸞，仙師饒命啊！”

“別慌，是我。”褚青鸞表明身份。

“是……是褚仙子？”屋主人眼眶發紅，聲音顫抖。

“是我，大叔，這裏發生了什麼事？”褚青鸞明顯與這屋主相識，出聲問道。

那男子頓時嚎啕大哭，跪倒在地，哭喊道：“他們！他們都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