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歲月的縮影
第六十四章歲月的縮影
趙雲不斷咳血，過了半晌才緩過勁兒來。
體內靈力氣海再度運轉，蒼白的面色也逐漸恢復紅潤。
“呲～”
一口淤血被趙雲逼出，終是長出一口氣。渾身上下依舊疼痛難耐，不過總是恢復過來了。
“至於我剛才的遭遇，我想……也許是與它有關！”
趙雲對於軒轅軒轅雪的疑問沒有很快回答，他觀望天外的灰沙霧海，又回頭望了望這看不到頂的神塔。
沉吟許久後趙雲才緩緩說出實情，並非趙雲在猶豫什麼。
實在是他自己也很難說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甚至在遭遇那非人的痛苦時也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受到重創。
若非軒轅雪及時穩住自己的狀態，即便最後有種子出手自己就算不死也要掉層皮。
他冷靜下來，仔細分析剛剛發生的所有經過。
“我在一旁看着仙子姐姐凝聚神塔的開關法印，神念也隨之融入到這神塔中。”
“很快便見到那段匪夷所思的過往，神塔從墜落星空再到流傳各個勢力間。”
趙雲回憶着自己昏迷前的一切，從軒轅雪凝聚滔天氣浪后自己的一舉一動。
“而在最後一座祭壇上，我看到一個人。”
“對，是他！”
趙雲忽然有些明白過來，在記憶的最後一刻自己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在他所看到的畫面中是最清晰的，以至於趙雲對他非常深刻。
甚至於自己還和那個與當世除了衣着都非常相似的人進行了對視，那一瞬間的經歷趙雲已經忘卻。
他好像還聽到了一句話，九州什麼什麼來的。
一念若此趙雲頓感大驚，後背冷汗直冒。
“九州！”
那是多少神聖而遙遠的名詞，關於他的神話流傳於世不知道多少年。
自己真得只是看到一些畫面嗎，為什麼感覺是那麼的真實而可怕。
那個人就像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當時的一瞬間就好像螻蟻窺視蒼穹。
趙雲記得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在虛無世界中遇到那個黑衣老人，如同凡人直面神靈的威嚴。
“你是說你看到了神塔的曾經？！”
軒轅雪驚叫出聲，剛剛趙雲將自己的經歷給她講述出來。
頓時引起了這位聖女的興趣，但隨之講到神塔的經歷也讓她震驚不已。
而當趙雲將自己見到一位人族生靈時的表現，更是有說不清異色顯露。
“傳說修為臻至絕頂，便有望觸摸到那種層次。”
“橫斷古今，俯察陰陽！”
趙雲不知道自己看到了怎樣一個人物，但有些明白自己剛剛觸碰到了一個不小的禁忌。
“那種層次的存在，在這天地間是會留下曾經的一抹痕迹的。”
“也許你剛剛的經歷是神塔記錄下的過往，而且碰巧被你看到。”
軒轅雪眉頭舒展，似乎對趙雲的變故有了答案。
“趙雲，你雖然作為當世的修鍊者。但還是要牢記一點，敬畏！”
“你觸犯禁忌也是我的過失，也沒想以你的修為竟然可以通神，能夠與神塔達到共鳴。早該想到的，你可是久陰的命定之人啊。”
“趙雲知曉，還是趙雲不懂事讓姐姐操心了。”
此刻軒轅雪看着趙雲的眼神更為的柔和，趙雲的經歷其實就是與幽冥神塔產生了聯繫。
而神塔則映射出了其在藍星上的一些過往，而趙雲在這期間看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對於軒轅雪的叮囑，趙雲連連稱是。
雖然趙雲還是不太懂，可他也不能反駁古宗聖女的教誨。
心中思量自己的行為，敬畏？
難道是偷看那個靚仔，雖然他長的很帥，但至於嗎？又不是大美女，這麼搞我！
“天地間會記錄強者留下的痕迹，神塔看到的也只是其中的一些邊角。”
“你要懂得天地的規則，時間長河的流動非凡人所能抗衡。那些強者的一舉一動更是關乎天道，你修為淺薄能夠安然無恙已是幸事。”
“還好你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不然怕是連我也要遭殃。”
軒轅雪慶幸的同時也有些后怕的看着趙雲，畢竟她本就是天地間的異類。
天道的抹殺對於任何存在來說那都是難以言喻的，即便是如久陰這般的古教仙宗也只能空自嘆息。
面對大自然的偉力，縱有神仙手段也多是望洋興嘆。
仙人也是人，何況只是擁有些許神通的修士。
“天地規則？”
趙雲有些不解的看着軒轅雪，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無需多問，你知道一點就好。無論是天道還是那些恐怖生靈，他們遠遠超越了我等的理解範疇。”
“雖說不至於逆轉陰陽，但在歲月長河中碾死一隻螞蟻太過輕鬆了。”
軒轅雪微微搖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發出一陣嘆息。
有些事知道太多沒有益處，趙雲僅僅是一介凡人。
“趙雲明白。”
看着軒轅雪不遠多說，趙雲也只得再度拱手感激。
對方能說出如此驚人之秘也是看在些許情面上，更別說兩人不過相識須臾。
而那些隱秘牽扯盛大，除了自身修為過低。
該是也不想讓自己牽扯到不必要的因果當中，修行人最忌諱就是好奇。
趙雲只能埋下心中的疑惑，要注意修養不然怎麼進步。
“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天道的存在究竟是什麼，我剛剛的反噬貌似就是無形之中觸碰了某條禁忌。
但這又並非我的本意，天道是如何評判這件事的呢？
“九鼎……那個男人很可能與傳說中那位帝君有關，人皇嗎？！”
趙雲想起了記憶的最後一個片段，自己看到的那位人族生靈留下一句嘆息。
雖然已經忘記說了什麼，但根據當時的旗幟和儀式中的諸多生靈，有點像是神話中的九州！
而能夠有那等威勢的人族王者，除了人皇恐怕也沒有幾人了。
“那麼自己是被人王看到了嗎？還是說自己窺探了天機而被規則處罰！”
“天道又被稱為上帝或者造物主這樣的存在，若是擁有意識……”
趙雲想到這裏就不敢在細想下去了，關於天道的猜測世間流傳有很多的版本。
但各有各的理，而且誰也無法證明誰的正確還是錯誤。
“我現在還活的好好的，說明這並非是絕殺。”
趙雲判斷自己就算做了出格的事，可從結果看還是活着。
雖然經受些許皮肉之苦需要休養，但比起天譴那種天打五雷轟好太多了。
“天道無情卻又仁慈，此番安好謝天謝地！”
趙雲沖高天微微拱手，蒼穹中灰沙霧海流動自如。
對此趙雲並無意外，只是不論如何自己還是禮貌點好。
天道有情也好無情也罷，規則的存在同樣不會因為自身而改變。
但因果卻在此間瞭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嘛。
趙雲心中樂得如此，管你天道怎麼樣。
“天行有常，好好修鍊，未來自然會有機會明了。”
趙雲的表現頗讓軒轅雪意外，按照年輕人脾性該是早跟自己問個不停了。
以往在聖地，那些個後輩總是追着自己問各種奇怪的問題。
就連自己幼時也喜歡跟着師傅前輩問東問西，這個趙雲倒是真的沉得住氣。
似是看到光影的疑惑，趙雲咧嘴一笑露出天真的笑容。
稚嫩的臉龐配上他這氣質，確實很有感染力。後者看的也有些心神搖動，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很小的時候也不知道修行為何物，但我不斷地嘗試摸索最終踏上了修道門檻。”
誰能知道以後的定數會不會變，曾經自己還只想着當武林高手行俠仗義呢。
想到這裏，趙雲不免有些自嘲。
正義？在天道之下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沒有誰對誰錯。
但世道的變化卻是由人而變，既然這個世道已經天理不容。
“那麼就讓我看看這片天到底有多大吧，我會親自登臨至高去看看是誰在那攪動風雲。”
山巒連綿，霧海蒸騰。
冥山上的氣浪隨着時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但明顯可以看到山巔上的霧海稀薄了許多。
甚至可以直接望到山峰上的神塔了，往常被霧海遮擋自然難見蹤跡。
就在軒轅雪和趙雲開啟幽冥神塔時，潛藏在黑暗中的幽靈開始有了動作。
數不清的黑暗幽影快速朝着冥山匯聚過來，灰沙霧海在這一刻變得熱鬧起來。
表面上安靜下來的霧海中，實際上匯聚了無數看不見身影的來客。
“如你所說，神塔的來歷足以驚世。”
“事實上就連久陰的歷代前輩都沒有任何頭緒，而神塔的功能每一代教主都有不同的發現。”
聽到軒轅雪開口解釋，趙雲背後冷汗直冒。
內心對於神塔的猜測更為的確信，這個直入雲霄的曠世造物越發令人遐想。
軒轅雪既然坦白說出神塔的來歷，而且久陰山都沒能夠將神塔的秘密研究出來。
那麼這個神塔可能比自己想像中還要更為神異，如此傑作絕非精神幻象。
趙雲可以深切篤定現在他並非進入的精神世界，這是一個非常真實的物質界。
雖說神魂在此界極為適宜孕養，但他還是可以分辨出這幽冥欲界的物質屬性。
“那些灰沙霧海其實就是龐大的能量粒子，具體成分並非是尋常的靈力之流。”
“非常活躍的高能粒子，長時間處於靜態可依舊無法掩蓋其內蘊含的恐怖能量。”
趙雲隨手攝來一縷霧海中的流沙，入手之後並沒非是沙子的觸感。
同時他將其和地上的砂石中的沙子對比之後，發現兩者非常的微妙。
一直以來趙雲都沒有細想這片世界內的奇異之處，這霧海中的飛沙和腳下的灰沙是有本質上的不同。
“碳化……”
趙雲發現地上的灰沙成分偏重，顏色深且發黑，聞起來還有刺鼻的味道。
而霧海中的飛沙觸手冰涼，顏色純凈輕薄，沒有味道但有種淡淡的清新之意。
這一切在趙雲的感知中非常清晰，甚至不用神魂都可以發現。
但兩者外形相似倒是很容易混淆，趙雲先前一直陷入一種誤區將這裏的環境類比藍星的荒漠。
沒想到此中微末竟有如此多門道，趙雲不由得嘖嘖稱奇起來。
他現在有些理解為什麼這裏叫做幽冥欲界，這個灰沙飛揚的世界的確是慾望的天堂啊。
“真是個可怕的地方！”
趙雲看向身旁的白色光影，心中越發不知道該說什麼。
若是獨留自己闖蕩這片世界，恐怕用不了多久自己也便成為這片灰沙中的一份子了吧。
“知道啦？明白自己闖進哪了吧。”
趙雲的想法被軒轅雪看在眼裏，他的一番動作自然是發現了幽冥欲界的異常。
“只能說天地之浩大，我輩凡人渺小不可言。”
面對聖女的調笑，趙雲只能尷尬的笑笑回應。
心中愈發的對天地有了更近一步看法，最近修鍊節節攀升的浮躁感也再度消去大半。
“明白就好，這也算是給你修行的第一課吧。”
“今時不同往日，久陰已成過去。現在收你進山門也沒法教給你什麼，許多規則早已改變。”
“即便是我也要適應這新的天地了。”
最後一句她沒有說出來，這是軒轅雪內心的真實感受。
外界天地的變化，從阿星那裏她便了解了大概。
根據趙雲的一些說法，藍星現世的發展也告訴了軒轅雪。
這位古宗聖女內心由衷的感慨，特殊的狀態讓她隔絕天地。
但軒轅雪分明可以感受到天地時刻傳來的莫名威壓，是警告還是威懾無從可知。
有一點她明白，自己想要行走在現世所需的代價恐怕不會小。
而且軒轅雪隱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趙雲所說的天地異變與傳說中的大劫雖然相似但還是些許不同之處。
“天有多高，地有多深。歷代聖主也沒有留下詳細的解釋，遙遠的星宇更是蘊含數不清的夢幻。”
“星空之外又是什麼呢？”
軒轅雪喃喃自語，久陰山舉教踏上星空祭壇離開。
星空古路通向的是另一片星空還是另一個宇宙呢？
即便身為久陰聖女，這些機密之事聖主也從來都是對其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