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疫病 上
【赫蘭王國，圖斯齊城】
通過米克杜克大橋后，向北邊行進四十里左右，便是南希妮爾修道院所在的圖斯齊城了。
得到溪流女神偏愛的圖斯齊城，建造在河流的衝擊平原之上，幾乎生產着赫蘭王國四分之一的糧食。
背倚着赫蘭王國內最大的河流，鹿斯特丹河。
鹿斯特丹河發源自穹恩柯漢爾山脈，河流自西向東，流經科迪安、赫蘭、斯德三個王國，是南方王國人民的母親河。
鹿斯特丹河帶給人們豐收與發展，提供着生命之水。
因而溪流女神又被稱為豐收女神、大地母神，在南方王國的信徒極多，僅少於掌管生命與生育的女神芙莉雅。
從沒有人會想到，鼠疫，會泛濫在溪流女神最寵愛的地方：圖斯齊城。
韋恩三人和薇薇安剛剛進入圖斯齊城，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薇薇安不過離開了一天，鼠疫就在全城中肆虐了。
人們捂着口鼻，不斷地咳血，身體的皮膚以及紅腫潰爛，瘙癢難耐時，輕輕撓一下便出血不止。
空氣間充滿着啜泣聲和呻吟聲，不時傳來驚叫：有人受不了折磨便自殺了。
齊斯威爾不忍的閉上眼，說道：
“神啊，救救你的孩子們吧！”
此時詩人沒有興趣再寫什麼詩歌，只希望自己的歌聲可以安撫受難的人。
齊斯威爾在人群中彈動魯特琴，歌唱着《芙莉雅頌歌》，漸漸地，人群開始合唱。
裘兒儘力的救治每一個自己遇見的人，韋恩的身體本就很差，只能先去修道院療養。
薇薇安在見到這些人後，第一時間就給韋恩三人和自己，附上了南希妮爾的加護。
加護只能維持半天，薇薇安必須找到鼠疫的源頭。
飽受折磨的人們對着薇薇安哀求道；
“救救我們，神官大人！”
“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我才14歲，為什麼會是我？我還沒能和心愛的人結婚”
“看看我的臉，你看看我的臉！為什麼只有你還保持美貌！”
“你去哪裏了？為什麼拋下我們？為什麼你沒事？我們就不是女神的孩子嗎？”
………………
薇薇安的心在滴血，但無法表現出來，她必須要先到修道院裏，和大主教大人商討對策。
【圖斯齊城，南希妮爾修道院】
修道院的情況也並不好，人群將修道院團團圍住，修道院裏已是人滿為患。
溪流女神的加護使修女們並沒有受到感染。
受苦的人們一開始還是祈求女神拯救自己，現在已是成了謾罵和侮辱。
“為什麼！為什麼只有修女沒事？”
“婊子們，出來啊！”
“賤人！什麼女神！”
薇薇安和韋恩走來修道院的這一路上，人們嫉恨地看着這兩個安然無恙的人，撲向他們的身體，想要將鼠疫傳給他們。
南希妮爾的加護使所有想要襲擊兩人的人，都被彈飛了出去，他們摔倒在地，磕破的皮膚留血不止，瘋狂地咒罵著兩人。
薇薇安的眉頭緊縮。
“軍隊呢？為什麼沒有人維持秩序！維納侯爵在哪？”
修道院的修女們一個人需要照料四五個病人，已是心力憔悴，甚至產生了就這麼毀滅吧的想法。
大主教克拉米見到薇薇安回來后，非常高興，她連忙拉住薇薇安說道：
“我的孩子，
你可有發現鼠疫的源頭？”
“主教大人，這次的鼠疫，是以充斥着怨恨和爭鬥的巫術餵養出的老鼠傳播的。
只是那巫術師雷斯特爾已被我們抓住，鼠疫怎麼會擴散到這種地步？”
“抱歉，我的孩子。那個雷斯特爾比我們想的要邪惡的多，他在體內飼養着一隻老鼠，他讓那老鼠吃掉了自己，然後老鼠跳進了這座城市的地下河。
當我們發現的時候，監獄裏的雷斯特爾只剩白骨了。”
“我的孩子，城中的井水都已被污染，人們喝了水后本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更為可怕的是，我們發現，這種病人的血液具有極強的傳染性。
你是我們當中最受女神眷顧的人，她將自己的神跡屢屢展現在你身上。
神諭告訴我，那隻老鼠還沒死，找到它，殺死它。
那樣女神便能凈化井水，拯救世人，不可再使鼠疫進一步擴大了。”
看着日漸蒼老的克拉米大主教，薇薇安的眼眶有些泛紅了。
“感謝您的信任，主教大人，薇薇安不會讓您失望的。”
“好孩子，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只會躲在姐姐身後的小丫頭。修道院的水流還沒被污染，從溫泉下方的地下通道出發吧，保護好自己，薇薇安。”
交代完事情后，克拉米才發現了韋恩，同時也意識到了韋恩紗布下嚴重的傷勢。
克拉米略帶歉意的說道：
“現在無法騰出手來照顧你了，黑炎的侵蝕在溫泉中休養便好，這次只能你自己去找草藥了。”
“不用，我還沒那麼矯情，我會和薇薇安一起去的。事情解決后，也和我這個不孝子敘敘舊吧。”
韋恩的笑容有些悲傷，克拉米沒有答話，而是去照料病人了。
【圖斯齊城，地下河通道】
圖斯齊城的的地下水系極為龐雜。
人們在築城之時為了應對大量的降雨，以及河水帶來的洪澇，修建了相當完善的排水設施。
說圖斯齊城下有一個地下城市，並不過分。
進入地下通道后，韋恩有些傻眼了，老鼠和蟑螂到處都是。
想要找出那隻攜帶病毒的老鼠，簡直是痴人說夢。
“薇薇安，你看，對於這些老鼠，我們才是外人，這就是它們的王國，怎麼找出那隻攜帶疫病的畜生？”
“仔細看，這些老鼠和蟑螂的行動自如，十分有目的性。也就是說，這次的鼠疫只能傳染人，無法傳染動物。
源頭畢竟是人的怨氣，影響不到它們也是正常的。”
“什麼意思？”
“就是說，那隻老鼠充滿了對人的怨恨之情，行動也非常詭異，韋恩，只能對不住你了。”
“薇薇安，什麼對不住？啊---！”
薇薇安撕開韋恩傷口上的紗布，揭掉黑炎燃燒后形成的疤痕。
瞬間，血腥味瀰漫開來，韋恩正要發問，又被薇薇安一下推入地下河中。
“你到底在幹什麼？小丫頭，就是看在你姐姐的份上，這玩笑也過分了點！”
“別激動，韋恩。對於被感染者的血液，那隻老鼠是不感興趣的。而你在黑炎山脈修鍊多年，血液至純至剛，對它而言，正是最好的食物。”
“好歹和我說一聲啊。”
“你當初帶走我姐姐的時候，和我說了嗎？”
兩人沉默了，薇薇安知道自己有些失言，便打趣道：
“怎麼？不穿那絲綢衣服扮演變態了？”
“薇薇安，有東西過來了。”
水面上有一隻東西極快的遊了過來。
到三米遠的距離時，可以看清：果然是一隻老鼠，只是比尋常老鼠大上幾倍，鬍鬚比身子都長。
老鼠只有頭漏出水面，但韋恩和薇薇安與老鼠對視的瞬間，就明白了這不是一隻老鼠而已！
那和人一樣的眼神，兩人立刻就能斷定，這是巫術師雷斯特爾！
雷斯特爾察覺到兩人的目的，剋制着本能，立即鑽入水中跑掉了。
韋恩無奈的看向薇薇安，爬上岸邊。
“這下不好辦了，看來他已經掌控了老鼠的身體，找回了自我意識。”
“但我們沒有時間了，先給你治療一下吧，不然傷口有可能感染的。剛才，對不起。”
“薇薇安，知道嗎？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