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直播間(他們在挑選滿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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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來考核的第一天,穆瑜決定找到反派,讓對方撞死自己,永久退出最終考核。
被抓來考核的第一天,雪化路滑,台階上連冰帶水,危機四伏。
便利店門口,穆瑜一時不慎,撞翻了騎着搖搖車的冷酷反派。
來監考的系統用棒棒糖砸了反派的腳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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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不清楚局面,不敢多說話,戰戰兢兢:“宿主,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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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覺得不該給小孩子聽這些,撈過低着頭看搖搖車、正啪嗒啪嗒掉眼淚的小雪團,雙手捂住小傢伙的耳朵。
系統換成舉牌:我們會不會認錯人了?
穆瑜想了想,從口袋裏翻出剛才買的棒棒糖,剝開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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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團忘了疼,睜大眼睛,擦破了皮的小手怯生生探過來。
穆瑜收回手,把糖放進自己的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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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叮鈴一響,棉門帘被蒼老枯瘦的手挑開。
看店的牛大爺聽見動靜,從櫃枱里慢吞吞繞出來,看見被撞得歪倒的搖搖車,慢吞吞瞪圓了眼睛。
“抱歉,我會付賠償金。”穆瑜站起身,熟練掏錢包,“請問您知道最近的藥店在哪裏嗎?”
……
一個小時后,事情得到了妥善的解決。
穆瑜掏錢痛快,態度也誠懇。搖搖車是小工廠粗製濫造的盜版,價格原本就不高,加上年久失修,舊得馬上就要報廢。
滿是銹跡的底座早已經變形脫扣,就算沒被撞這一下,再多坐上幾次,只怕也難保什麼時候就發生意外。
小孩子筋骨柔弱,真在玩的時候摔下來,運氣不好卡進底座空隙,說不定要斷手斷腳。
便利店的牛大爺下手不算黑,給了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就把限速十五邁的老年人代步車開了出來,拉着報廢的搖搖車去了廢品收購站。
系統藏在意識海,對着負面情緒折線圖發了會兒呆,悄悄關掉後台。
它不敢看穆瑜在做什麼,只知道在這短短的一個小時裏,反派負面情緒飆到滿值七次、清零九次,中間起伏波動劇烈,就沒停下來過。
考慮到目標反派當前的年齡,疼痛、緊張、委屈、震驚、被打擊成小哭包……都算負面情緒,倒也並不能得出太多有價值的結論。
但至少已經足以說明,穆瑜的確非常不會帶孩子。
只不過,這件事的重要性倒也還在其次。
系統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最終考核的內容是從反派手中活下來,為了保證考核難度,會把考核者投放在反派最瘋狂、最不擇手段的高危階段。
可能會是已經陷入癲狂的野心家,可能是一心要拖着人毀滅的殺人狂,再不濟也是笑裏藏刀的瘋子,表面像個正常人,內里早已經瘡痍遍佈,徹底墮進不可見底的深淵。
……但眼前的目標反派,無疑不符合任何一種設定。
按照最終考核的難度,考核者領到的身份的確會和反派有交集,多半還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但那也是以後的事。
和一個年僅五歲的反派結下深仇大恨。
系統能模擬出最偏執、最危險、最不受控的復仇,大概就是那個正啪嗒啪嗒掉眼淚的小哭包騎上三輪車,咬着棒棒糖,瘋狂碾壓穆瑜的十個腳趾頭。
顯然是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
系統有些不安,憂心忡忡飄出來,看清眼前的情形,忽然怔了下。
穆瑜其實沒做什麼更可怕的事。
沒有繼續結仇,也沒再搶小朋友的棒棒糖。
剛才出了意外,穆瑜除了掏錢賠償,第一件事就是把反派抱過來,用那瓶礦泉水仔細沖洗了傷口。
雖然牛大爺認為娃娃亂跑亂玩,這種磕磕碰碰的小擦傷簡直太常見,根本用不着處理,但穆瑜還是去隔壁小藥店買了棉簽和碘酒。
那家小藥店高價進的卡通小熊創可貼,住在這裏的人沒什麼錢,根本沒人會買,現在就平平整整貼在那隻小手上。
穆瑜找了塊有陽光的乾淨台階,和貼着小熊創可貼的幼年反派一起排排坐,一大一小沉默吃棒棒糖。
“……宿主。”系統謹慎詢問,“您在做什麼?”
“等待賠錢。”
穆瑜解釋:“他的家人應該在附近,我可以把賠償款給他們。”
這家店的位置不算偏僻,但也不在大路上,突然出現一個這麼小的孩子,本來就有些古怪。
要是被家裏人帶過來,自己跑丟了,在原地等是最好的方法。
小傢伙手上的擦傷是他造成的,賠償也名正言順。
系統瞬間回想起了那陰魂不散的兩個億。
您好,我不小心撞傷了您的孩子。
弄髒了衣服,手背的皮膚破損了零點七五平方厘米。
賠償您兩億元,您收好。
“……”
穆瑜的確急着花錢,但也沒有急到這種失去理智的地步,正要打斷系統不切實際的模擬,開口時卻一頓。
坐在身邊的小雪糰子動了動,猶豫半天終於伸手,牽住了穆瑜袖口的一小塊布料。
穆瑜低下頭,發現那隻小手凍得發白,摸起來像塊冰。
穆瑜把手借給他牽。
小雪團摸着創可貼的邊邊,又猶豫了一會兒,輕輕捏住他的手指尖。
這個角度,穆瑜恰好能看到他的後頸。
那裏有幾個淡淡的數字。
1231。
系統也看到了,有些錯愕:“宿主……”
“系統。”穆瑜問,“你來過S03號世界嗎?”
系統搖了搖:“沒有。”
它準備仔細掃描一遍那串古怪的數字,還沒等打開光線,穆瑜已經抬手,蓋住小傢伙凍得冰涼的脖頸。
小雪團在暖意里迅速升級成准小哭包。
穆瑜不會哄孩子,眼疾手快,又剝開一個棒棒糖,及時打斷了融化進程。
“我也只來過一次。”
穆瑜說:“是我第一次被投進最終考核……這裏的情況,和我記憶里的S03號世界不一樣。”
在做蛋炒飯的時候,穆瑜就已經隱隱有這個感覺。
“打光角度。”穆瑜解釋,“像在攝影棚。”
穆瑜伸出手,把孩子抱過來。
依照什麼判定一個孩子有沒有資格來到世界上?
機械音沉默片刻,又問:“宿主,他們怎麼打分?”
穆瑜低下頭,看着在懷裏拱來拱去絮窩的小雪團。
“溫室”里不只有孩子。科技的發展取代了大部分工作,但財產依然決定資源的分配和社會地位,於是就有不少人進入這片虛擬世界打工,來填充世界所需的其他角色。
上次來的時候,穆瑜是在外面的那半個世界。
“因為現在是官方規定的育兒時間,父母必須把意識導入溫室,陪伴和引導孩子的成長。”
光線沒有任何瑕疵,雪花在太陽下飛舞,像是晶瑩又冰冷的鑽石碎屑。
也只有拍戲的時候,有燈光師的全程調整配合,才能達到最佳的視覺效果。
他們在的世界明明普通。
系統整個統陷入震驚。
瑩綠通透,放在白瓷碗裏,完美得像張寫生畫。
系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們所在的這個世界,就像是個精密計算過的超大型攝影棚。
高級別的培育艙,有效期是十八至二十年。
不知是什麼原因,這孩子到現在還沒開口說過一個字,只是抬頭,眼睛乾淨漆黑,一味看着他。
……系統完全無法把這些描述對上號。
放學的學生拎着書包瘋跑,一路追逐打鬧,聞着飯香迫不及待地往家裏沖。
系統怔了怔:“看什麼?”
大概的確太冷了,加上剛才一番變故的驚嚇,軟乎乎的小臉也發白,血色極淡,像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糯米糍。
他是做演員出身,拍了不少片子,大大小小拿了些獎項,退隱后又回學校做了表演老師。
“對孩子的評分。”穆瑜在意識里回答它,“很多項目。智力,天賦,運動神經,道德水平……”
“宿主。”系統忍不住問,“有沒有可能……他父母不在,是一個人走失的?”
他從小巷裏一路走出來,樹是這樣,陽光是這樣,雪也是這樣。
五歲的孩子交流不該有問題,啟蒙再早一點的已經能識不少字,應當能聽懂他說的話。
普通級別的培育艙,有效期是十五年,這也是官方推薦的在“成長直播間”滯留的時長。
他做的是保險行業,有機會參觀一些內部機構,曾經見過數不清閉着眼睛沉睡的孩子,漂浮在培育艙的溶液里。
新增人口必須足夠出色、足夠優秀,否則就沒有出生的價值。
穆瑜說:“有很多人,在看着這個世界。”
“我送你回家。”
穆瑜推測,這大概也是造成他頻繁閃回,甚至不小心撞翻了搖搖車的原因。
白皙細弱的頸后,“1231”四個淺灰色的數字微微亮起來,變成某種潤澤的白光。
自然光有角度、有強弱。離光源近的就亮,遠的就暗,匿在陰影里的,甚至沒有被看到的機會。
有精準的營養評估體系配套,每個孩子都長得很好,只要睜開眼睛醒過來,就會變成相當優秀亮眼的少年。
他一時也找不到什麼更好的取暖方式,考慮一圈,最暖和的地方還是自己身上。
太熟悉了。
換句話說,一個孩子有十八到二十年的資格,來設法拿到一個足夠離開“溫室”,來到真實世界的分數。
穆瑜做飯其實沒有放蔥花的習慣,他只是發現這個世界看上去既完美又生硬,所以切了一點蔥花,找了只碗試了試。
“有人在看我們。”
小孩子禁不住冷,察覺到暖意,兩隻冰冰涼涼的小手立刻鑽進去,又把臉也用力貼在他胸口。
想要讓孩子在“溫室”里有更好的生活環境,也需要付費兌換。穆瑜參觀過的那些機構,培育艙的質量其實也有細微差別。
便利店暫時關門了,附近又沒有烤紅薯賣。
穆瑜說:“看。”
系統飄過來,聊勝於無地幫忙擋了一個巴掌大的冷風。
穆瑜說:“我上次來,是被投放進了另外半個世界。”
不大點又軟綿綿的一小團,縮在他懷裏,努力抱緊他的胳膊。
在有效期內,如果沒能拿到足夠的分數,就會判定為不合格,並停止培育艙的營養供應。
穆瑜摸了摸他的頭髮:“帶你找爸爸媽媽。”
系統不解:“為什麼?”
“官方育兒指導意見,認為不告知真相,並模擬出當前世界背景,最利於成長。”
那串數字也被一起遮住。
居民樓老舊、道路平整但不算寬闊,電線杆立在路邊,把天空分割成幾塊,有燕子嘰嘰喳喳地落上去。
穆瑜想了想:“他們試過同步世界背景,發現科技過於發達、信息網絡過於便捷,會影響兒童的大腦發育和人格養成。”
他放棄這個問題,但還是回答了系統:“沒有這種可能。”
小雪團低着頭,自以為很隱蔽、其實相當明顯地一點一點挪,悄摸摸黏到他身邊,看着就很難撕下來。
穆瑜收回手,放輕聲音詢問:“你的家在哪?”
遠處的確也能看到高樓林立,把探測範圍拉遠,也有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繁華的商業街也不少人潮湧動。
“這是半個世界,你可以叫它‘溫室’,或者官方的叫法,成長直播間。”
那一輩子都像是在和攝影棚、佈景、打光、鏡頭糾纏。
就連蔥花都像是有全角度的補光。
“直播開始,他們就會看,他們在挑選滿意的孩子。”
系統不太理解:“既完美又生硬?”
生活在他們這一片小街區的孩子,家境應當都普通。
系統:“扣什麼分?”
穆瑜解開風衣的紐扣:“沒有父母引導,孩子的表現不好,會被扣分。”
穆瑜手肘拄着膝蓋,轉過來,和小雪團臉對臉互相看了一會兒。
用什麼作為參考,來給一個孩子打分?
穆瑜低下頭,給小雪團整理好羽絨服的領口,暖暖和和蓋住脖子,確認了擋風才收回手。
高度發達的科技與醫療體系下,人口極端過剩,資源嚴重不足,已經無法以自然狀態容納所有人。
似乎沒有哪個孩子知道,自己隨時都在被評價和打分,自己或許沒有資格長大。
穆瑜說:“不合格的話,就沒有資格長大。”
這是看起來無比正常的世界。
也有坐着私家車上下學的少年,在高檔餐廳用餐完畢,被家人領着去聽音樂會。
貧富各異,人間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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