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歸
清晨五點多。
陳霖驀的睜開眼，從床上坐起身。
他大口喘着粗氣，眼睛透着些許茫然：“我……好像是做了個夢。”
陳霖感覺身上黏糊糊的，他抬起雙臂，當看到胳膊上已經乾涸的血漬時嚇了他一跳，差點失聲叫出來。
“卧槽……卧槽，哪來這麼多血？”
他急忙衝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清洗手臂。
不經意間抬頭，看到鏡中的自己時陳霖連退好幾步，“咣”的一聲撞在廁所大門上。
鏡中的他蓬頭垢面，身上還有不少淤青。
這些倒還不算什麼，他不理解的是為什麼鏡中的自己嘴角是上揚的，露出詭異的笑容。
他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摸了摸上揚的嘴角。
鏡中的他只是倒影，真正在笑的人是他自己！
陳霖呼吸變得急促，不理解自己為什麼在笑，他現在的心情分明是惶恐、是不安。
“我……我好想忘了些什麼……”
陳霖盯着鏡中渾身血污的自己，感覺靈魂好像空了一塊，彷彿現在的他是不完整的。
突然，一陣沒來由的頭疼令他抱住腦袋。
這感覺就像是有人用錐子往他腦袋裏釘。
破碎的記憶逐漸重組，華鑫寫字樓中發生的一切一幕一幕如幻燈片一樣重現在他眼前。
阿昆、婷婷……
眼鏡男、寧兒……
他上揚的嘴角逐漸放下，痛苦與不甘出現在他臉上。
“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
弄明白一切的陳霖急忙奪門而出，身影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
上午7：30分。
步行街211號，三樓事務所。
陳霖坐在沙發上，他周圍或坐或站着三四個人。
這些人臉色不善，一個個攥着拳頭，陳霖甚至從個別人眼神中感覺到了所謂的殺意。
“我不想狡辯什麼，但這一切非我本意。”
陳霖說完小心翼翼的看向辦公桌后坐着的方姐，她難得沒有將腿架在桌子上。
方圓不停的用手指敲擊桌面，良久，她抬頭看向陳霖：“聽你所說，你的身份類似魚餌，負責將吸引來的魚兒帶入虛妄之中，獻祭給裏面的惡靈。”
“但是你的記憶是破碎的，零星的記憶使你誤認為自己也是逃生者，只有在最後關頭才會恢復記憶。”
“這麼說你之前受的傷並不是怪物造成的，而是你曾經的同伴留下的？”
陳霖點頭確認了方姐的說法：“對……阿昆和婷婷活到了最後，我把他們騙到了死域，直到最後關頭他們才意識到不對勁。”
“在我跟阿昆纏鬥過程中，婷婷用消防斧從後面砍中我的腦袋……”
方圓聽完衝著事務所其他人揮揮手：“都沒事幹是吧？手裏的案子弄完了么！”
“隊長！不能繞了這小子，寧兒她……”
之前踹過陳霖的高瘦青年義憤填膺，那語氣恨不得將陳霖給生吞活剮了。
“我會妥善處理的，但更重要的是寧兒對這件事的態度。”
聽到方姐如此說，圍觀的人一個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至於你。”方姐轉頭對陳霖說道：“現在這待着，不許出事務所，你說的內容我需要核實。”
陳霖感到不理解：“你們……不收押我？”
“等事情核實之後再說。”
說完，
方姐開始了她的工作，陳霖就好像是個透明人一樣坐在那裏，大家統一選擇無視他，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忍住揍他一頓的衝動。
到了八點，白班的員工陸陸續續趕到事務所。
就在陳霖坐那發獃的時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個裝着水烙饃的袋子從後方遞來，靈動的聲音同時響起：“哎，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謝謝。”
陳霖哪好意思去吃東西，可拒絕之後總感覺身後的聲音聽着有些耳熟。
他回頭看向身後，發現那個雙眸湛藍的小姑娘正笑眯眯的站在沙發後面。
陳霖張着嘴，“噌”的從沙發上站起來，他指着寧兒：“不是……你……你……你不是死了么？！”
“幹嘛咒我死啊。”
寧兒用手撐着沙發，輕輕一躍便跳過去，然後跟辦公桌后的方姐打了聲招呼。
“來的正好，跟我過來，有關這小子的事情我需要聽聽你的看法。”
方圓領着寧兒進入旁邊的空屋子，兩人在裏面聊了許久。
再次見到寧兒，陳霖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他激動的對辦公室里其他人喊道：“她竟然沒死，我明明看到她被怪物給……”
“閉嘴！”
身着白襯衫的高個年輕人正在打印機前打印文件，他不耐煩的沖陳霖吼了一聲。
反正寧兒此時安然無恙的出現，陳霖頓時感覺在工作室里能抬起頭了。
他來到高個青年的座位旁，看着上面的名牌。
“姜風……小姜啊，忙着呢。”
被打擾的青年急忙將手頭正在看的文件翻過來蓋在桌上，他身上就要去抓陳霖的衣領，想像前一次一樣給陳霖一點教訓。
可這次他的如意算盤卻落空了。
在姜風的手即將碰到陳霖的衣服時，原本將跟沒反應過來一樣的陳霖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任憑姜風如何用力，他的手都無法在往前伸出分毫。
眼瞅自己竟然落於下風，姜風皺起眉頭，臉上竟浮現出道道黑白油彩。
他的力量陡然提升，陳霖察覺自己竟要控制不住他了。
這是……類似增幅的能力？事務所里的人果然都不簡單。
陳霖在心中暗自猜測。
他緩緩收力，他的身份比較敏感，若是動用非常規的能力很有可能被事務所的人幹掉。
“幹嘛那麼緊張，放鬆，放鬆點。”
陳霖用另一隻手拍拍姜風的肩膀，抽回右手後跟沒事人一樣回到沙發上坐着。
姜風活動着手腕，不時朝沙發那邊看去，警惕的注視着陳霖的一舉一動。
又過了七八分鐘，寧兒跟方姐一起從屋子裏出來。
方姐徑直來到陳霖面前說道：“我決定將你的危險等級提升到B+，現在你有兩個選擇。”
“要麼我聯繫上面的人，將你永久性收押在封閉環境中，直到你老死為止，要麼……”
方姐看着陳霖，臉上露出資本家的笑容：“作為臨時工暫且為事務所工作，等待我們重新評估你的危險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