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救贖
“就差一點了，跑，沿着這條路走到頭，右轉之後左手邊第二個路口就是雜物間！”
眼瞅着勝利就在眼前，陳霖和寧兒顧不得陰影中的怪物直接撒腿開炮。
寧兒本就不是那個提着鏽蝕長劍怪物的對手，現在又受了傷，萬一被牽扯住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四周的陰影中一陣躁動，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
一個又一個沒有眼睛、沒有毛髮，皮膚慘白的怪物從黑暗裏走出，它們側耳傾聽，很快便鎖定陳霖和寧兒的跑步聲，發瘋似的朝他們撲去。
這還不是最令人心顫的，更要命的是後方那若隱若現的火花，提着長劍的怪物正在靠近。
饒是寧兒這種從不將不安等消極情緒寫在臉上的小姑娘此刻也是眉頭緊鎖。
她推了陳霖一把大聲喊道：“你先走，我拖住它們。”
“別傻了！這麼多怪物，你能拖幾秒？！”
陳霖回身抓住寧兒的手腕，將鑰匙塞進她手中：“你速度比我快，趕緊先去開門，開了門再來救我！”
“可我的任務是……”
“去啊！死一個總比死兩個強，再說只要你速度夠快我不一定會死！”
情況緊急，寧兒來不及多想。
再加上陳霖所說似乎有些道理，她握緊鑰匙猛地提速，瞬間將陳霖甩開十餘米。
“這速度……還是人么？”
吐槽了一句，陳霖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怪物，然後又看看前方已經跑過轉角的寧兒。
他的腳步逐漸停下，冷笑一聲後轉身跑向另一條岔路。
……
寧兒按照陳霖所說，在第二個岔路口轉彎後果然看到一個房門緊鎖的房間。
身後怪物的嘶吼聲和腳步聲越逼越緊，她再次提速沖向鐵門，期望開門后還有時間去救陳霖。
如果說先前寧兒對陳霖還抱有一絲疑慮，可當陳霖把鑰匙交到她手中時這點疑慮徹底打消。
原因很簡單，之前在事務所提取陳霖的記憶碎片中有提及辦公室、雜物間等字眼。
再加上同事實地勘測進行推斷，得出雜物間大概率是出口結論。
寧兒來到雜物間門前，立刻用鑰匙去開鎖。
咔嚓。
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響，鐵門內的機簧應聲而開。
可就在開門的一瞬間，一把匕首從門內突兀的刺出。
好在寧兒反應足夠快，她一個閃身堪堪避開刀尖。
房門開啟，從裏面走出五道身影。
大金鏈、皮草女、黃毛、老實男以及眼睛男。
五人臉上都帶着滲人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連弧度都一模一樣，就像是被人捏出來的臉似的。
“惡靈附體……還是說屍體發生了異變？”
寧兒幽藍的眸子光芒大盛，她正準備將這些擋路的傢伙解決掉，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寧兒轉身揮拳，拳頭帶起的勁風嚇得陳霖急忙呼喊：“停…！我！”
“陳霖？你怎麼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陳霖提着消斧衝上前，一斧子將擋在正前方的大金鏈劈倒：“趕緊進屋，怪物馬上就追來了！”
他站在門前，拚命抵擋朝他撲來的眼鏡男和黃毛。
寧兒站在門口，幽藍的眸子盯着雜物間，面對身後皮草女的攻擊她抬腿一掃便將對方的腦袋踢爆。
“別愣着了，趕緊進去啊！”陳霖一個勁的催促。
可寧兒似乎根本不着急，
她先是來到陳霖身旁將剩下的三人解決，然後眸子微闔盯着陳霖：“你……記得我們之前約定好的標記么？”
“廢話，不就是胳膊上的這道痕迹么。”
陳霖將袖子捋上去，露出那道從左上至右下的痕迹：“怎麼，你懷疑我是怪物假扮的？”
他上前一步站在屋內，伸手就要去拉寧兒的胳膊：“趕緊的，你喜歡上這鬼地方了不成，我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多待了！”
寧兒後退半步，躲過陳霖的手。
她的臉蛋兒逐漸變得冰冷，幽藍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陳霖：“那就奇怪了，如果你不是怪物假扮的，為什麼可以踏足死域而不受影響。”
“如果你不是怪物假扮的……又為什麼想要害我？”
此話一出，陳霖伸出去的手臂輕顫一下。
他看着眼前小姑娘幽藍的眸子嘆了口氣：“嘖，之前我就感覺不對勁，一個典型的漢族小姑娘，為什麼眼睛是蔚藍色。”
陳霖從屋子裏走出來，用手撓了撓頭髮，似乎有些無奈：“來到地下室看到你的眼睛放出幽光，還能看清黑暗中的事物，當時我就有預感事情不會進展的太順利，事實果然如此。”
周圍的怪物緩緩朝雜物間的方向聚集，其中夾雜着一個高大的身影，它手執長劍將前方礙事的怪物全部劈成雜碎。
寧兒回過頭，表情已經恢復成平日裏的淡然模樣。
從陳霖能夠安然進入雜物間再退出來她就明白，陳霖已經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死域，存在於虛妄世界中陰極之地，吞噬生者，唯有本身就屬於這片空間的人才能不受威脅的自由進出。
寧兒試探着問道：“我沒猜錯的話，這片空間根本不存在逃出生天的說法，對不對？”
“不，這裏還是有一線生機的，只不過不再這裏，而且只有一個人能夠逃脫。”
陳霖走上前幫寧兒整理着額前碎發：“別想着套我的話了，你是來不及找到出口的。”
“我沒想找出口。”寧兒擺出一副不欲抵抗，任君施為的模樣：
“我只想在成為怪物餌食之前解開心中疑惑，你在這片虛妄的世界中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你……還算是人類么？”
“死人不需要知道這麼多，至於算不算人類……一半一半吧，這不是事務所給出的答案么。”
陳霖反手將寧兒擒住，準備將她獻祭給迎面走來的惡騎士。
寧兒嘗試掙扎，卻發現陳霖的力氣變得絲毫不遜色於她。
一陣徒勞之後她放棄抵抗，看着面前高大的怪物舉起手裏的鏽蝕長劍。
寧兒側過頭看着陳霖：“還記得第一夜我跟你說過的話么？”
“什麼話？”
“你是我的任務目標，只要你還算是人類就可以絕對信任我，我會救你。”
但此時說什麼都沒用了。
惡騎士手中高高舉起的長劍揮落，鮮血濺了陳霖一身，慢慢變涼。
看着懷中生機全無的小姑娘陳霖嗤笑一聲：“救我？你準備那什麼來救？我還需要一個死人來救么？”
他將寧兒的屍體丟進雜物間，然後看向身後的惡騎士和其他怪物們。
啪。
陳霖打了個響指。
停車場四周角落中的黑暗跟活過來一般，緩緩蔓延，將一切吞噬殆盡。
華鑫寫字樓一點點消弭，直至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