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天上掉下來的面試嗎

“HiAlice，thisisJohnnyfromHSC.Iamcallingyouregardingoursalesandtradingsummerinternship.Wehaveaninterviewslotat11：30today.Doyouhavetimefortheinterview?(我打電話給你是聊一下我們的銷售和交易暑期實習項目。我們今天11點30有一個面試時段。你有空嗎)”

曉兮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hello？”

“Yes，yes，Ihavetime.（好好，我有空）”

“Great，come15minutesbeforeyourscheduledtime.TheisRoom201inYanjingGarden.（太好了，比預定時間早15分鐘來。地點是燕京花園201室）”

“Okay，15minutesbeforemyscheduledslot.Room201inYanjingGarden.（好的，比我預定的時段早15分鐘。燕京園201室）”

“That’scorrect.Canyoubringacopyofresume?（沒錯。你能帶一份簡歷嗎）”

“Okay，Iwill.”

“Great!Seeyousoon.”

“Thankyou.Seeyousoon”，還沒等曉兮說完，這電話就掛了。

“曉兮，是HSCsalesandtrading的面試邀請嗎？”梁冠男剛才一聽見英語就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了，電話她聽的清清楚楚，只是她不敢相信。

“是。”曉兮也還在震驚中，她怎麼就突然接到了一個面試呢。

“你怎麼拿到的？”梁冠男迫不及待地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所有別的候選人，比如說李逸蘭，都是經過了幾輪電話面試並且早在幾個多星期之前就已經收到了終面邀請，曉兮非常疑惑她怎麼會在面試當天拿到了直接去終面的機會。

“曉兮，恭喜你啊，你太棒了，你要進投行啦！”孫夢萌高興地祝賀到。

“你真的沒有去聯繫HSC的人？”梁冠男並不相信曉兮的解釋。

“冠男，我是真的沒幹任何事去爭取面試。夢萌，八字還沒一撇呢，先別激動。”曉兮她還是很迷茫，自己是怎麼就收到這個面試呢。

“曉兮，你是不是瞞着我們什麼事啊，你是不是有電話面試沒告訴我們啊？”梁冠男繼續刨根問底。

“我真的沒有。”曉兮說的是實話，她申請了HSC，但是沒有第一輪的電面，怎麼會突然收到終面的邀請呢。被梁冠男質問地有些煩躁，她轉身又進了洗手間繼續洗漱。用冷水沖了下臉，煩躁之下她的心突然開始忐忑，是不是對方搞錯人了。她開始細細回想剛才的對話。剛開始對方說的是HiAlice而不是HiAliceWang或者HiXiaoxi。會不會是還有別的叫Alice的申請人，而這個電話本來是要打給那個人的。

Alice，Alice，還有誰的英文名是Alice。哎，不好，同學中就有一個。艾心怡，AliceAi，她好像有幾個面試，但是有沒有這家的呢？對了，天天研究投行面試且記憶力超群的梁冠男肯定知道。

曉兮衝出衛生間：“冠男，艾心怡今天有沒有面試？”

冠男不假思索地答道：“對啊，她有。也是salesandtrading。她收到很多個面試，不過現在沒有一個offer。你別指望她會幫助你。”

“我不是要找她打聽面試問題，我是覺得電話是不是打錯了。我連電面都沒有，怎突然就進終面的呢？”曉兮沉默了，到底是不是給她的面試邀請呢。當時王希媛接到了錄取，大家都在說肯定是高賽把名字搞錯了。雖然說最終結果是高賽沒有弄錯，但是投行要看這麼多人的申請確實有可能出點小錯誤。

這時候電話又響了，把曉兮嚇得一激靈，還以為Johnny很快就打回來說他搞錯了。一看還真是從一個未知座機打過來的，曉兮幾乎是顫抖着接了電話。

“曉兮啊，是我，劉海洋啊，聽說你拿到面試了，恭喜恭喜啊。問你個事啊，你怎麼收到的面試啊，是不是跟他們HR還是哪個學長聯繫了？”原來是好久都沒聯繫過的會計系的同學劉海洋。

曉兮鬆了口氣：“海洋，我沒聯繫過，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收到面試。”

“曉兮，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着其他幾個投行都給我發了面試，只有他們家沒有，是不是他們失誤把我給漏掉了。聽說你剛剛收到面試通知，我就更覺得可能是HR粗心搞錯了。”劉海洋解釋道。

曉兮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我收到面試你沒收到就是HR搞錯了。這位劉海洋同學一向眼高於頂，今天有求於人還繼續保持這樣目中無人的姿勢。儘管如此，她還是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我沒有聯繫任何人，是他們打電話聯繫的我。”

劉海洋並不甘心，他繼續說道：“你千萬別害怕我去了就會搶了你的offer。我跟你說，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知道的，我已經有了一個莫爾斯的offer。莫爾斯呢，比HSC名氣大了去啦。我想拿HSC的面試主要是因為我聽說這種二三流投行能活下來都是靠一些特別好的tradingdesk（交易小組）。我就是想去詢問一下這些desk是什麼，看看跟我的興趣重合不。不過基本上我是不會去HSC的。”

曉兮心裏有些驚訝，自己準備面試的時候還從來沒有去研究過投行有哪幾個desk和自己到底對做什麼比較感興趣。劉海洋果然準備的很充分，相比之下，自己的準備還不夠細緻。

聽到曉兮不說話，劉海洋又說道：“這樣吧，我給你打個保票，如果將來他們給我offer，我不要的話一定推薦你上。”

曉兮從李逸蘭那裏聽說他們幾個有投行面試的人從不交流面試經驗，怕的就是自己不經意間幫別人拿了個offer。可是她的腦袋壓根還沒轉到這裏，她只是如實回答了劉海洋的問題。劉海洋這樣赤裸裸地鄙視她讓她心裏很不舒服。不過她已經習慣了。

劉海洋繼續說道：“你放心，我就是找HR很禮貌的問一下我的情況，絕對不會影響你的。”

這個要求明顯過了頭，Johnny今天早上可能只給曉兮打了電話，劉海洋打過去很可能就暴露了曉兮，Johnny可能不高興，說不定就會把剛發出地面試邀請給撤回去。曉兮只好撒謊：“海洋，那個電話顯示的是亂碼，我當時接電話時還很奇怪呢。”

沒想到劉海洋並不放棄：“是不是因為是從香港打來的啊？香港的號碼是852開頭的，你能不能再確認一下，是香港的還是亂碼？”

曉兮實在不想跟他繼續糾纏下去了，但還是耐着性子說道：“你讓我看一下，哦，是亂碼，前面有幾個數字都是零，不是852，我覺得應該是他們故意把電話號碼屏蔽了吧，要不然每個申請人打一個電話就能煩死他們了。”

劉海洋很快地說道：“哦，這樣，謝謝了。”

沒等曉兮說再見，就聽到滴滴的電話掛斷的聲音。曉兮嘟囔了一句：“真是太沒有禮貌了。”

孫夢萌湊過來說道：“是劉海洋啊？”

曉兮點點頭，“是。他收到了那麼多面試，而且已經有了一個offer，竟然還想繼續面試，這人太貪了。”

學校里的就業指導中心鼓勵同學們多多交流面試經驗，然而實際上這種信息共享幾乎為零。雖然不會透露具體的面試內容，大部分人還是會簡單的給指出個方向，比如說面試官人怎麼樣，面試問題主要在什麼方向啊，畢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學，撕破臉總是不好的。可是聽說劉海洋同學從來不懼跟別人撕破臉，他的回答永遠只有一個，“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啊！”

手機又響了一下，收到了一條短訊，“聽說你收到了HSC的終面，先預祝面試順利，你是怎樣做到了，能不能透露一下啊？多謝多謝。”

“奇怪了，怎麼大家都知道了。”曉兮自言自語道。

“那是因為梁冠男同學已經迫不及待地在班裏的QQ群上發佈了這條消息。”孫夢萌無奈地笑着說道。

“冠男，你怎麼這樣啊？我的事，誰讓你出去說的啊？”曉兮很無奈，她並不想告訴大家，她還不確定這確實是屬於她的面試，也不想一次次面對關於她怎麼得到這次面試機會的質疑。

“王曉兮，這是好事，有什麼好藏着掖着的。要是我有面試，我就拿個喇叭在樓下喊出來，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梁冠男有多麼牛逼。”梁冠男面無表情地說道。冠男是優秀的，驕傲的。除了大二下學期談戀愛時成績受到了影響，她其它時候的表現是無可挑剔的。可是她竟然連一個投行面試都沒有收到，她內心的失望是巨大的。

說話間又收到了兩條短訊，曉兮沒空跟這些人一個個閑扯，就準備去QQ群里回應。群里先是梁冠男的留言，“王曉兮剛剛收到HSC的面試了！！！”底下緊跟着一堆各種表示驚訝，崇拜的表情和圖片，然後就是隊列整齊的求曉兮姐指教蹭面試的留言。

曉兮留言道:“同學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突然收到終面，拜託大家不要打電話或者發短訊了，我還要準備面試，沒有時間一一回復，謝謝理解。”然而還是有人不放棄打電話和發短訊，還有人來到她寢室，更可惡的是還有幾個陌生號碼打來的，曉兮害怕是HSC換了個號打過來了，不敢不接，每次都是提心弔膽的接聽，都是聯繫比較少的系裏同學。

過了快一個小時了，Johnny還是沒有打回來，曉兮心中放鬆了一些，她覺得自己很幸運，但同時也知道競爭很激烈，這次面試很可能不會有任何結果。她決定穿好面試衣服，化好妝去外面找個地方準備一下。西服是剛進大學時買的，做項目展示和社團活動穿過幾次。因為沒收到投行面試而且投行之外的公司的面試都是在大三下半學期，所以曉兮並沒有買新的西服。曉兮一直覺得公司來到她們學校找實習生看中的是她們超高的智商，面試的服裝什麼的並不重要。可是王希媛的錄取改變了這一切，她有些後悔自己當初不捨得花錢去置辦一套新的行頭。這套西服讓曉兮覺得穿上去更像銀行工作的櫃姐或是高檔商場裏的售貨員，一點投行的氣質都沒有。不過已經沒有時間去買一套新的了，還是先熨好將就着吧。

正在她熨衣服的時候，梁冠男突然大叫起來，“王希媛，是王希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