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狂心便欲請長纓

第八章:狂心便欲請長纓

()1904年1月7號這天,京城廣播電台附屬京劇團正式成立。因劇團成員全都是旗人,人們都管這個劇團叫八旗班。張澤羽分配給這些旗人子弟的任務就是練戲,每天也是一百個大子兒,啥時候廣播電台開始正式播出了的時候,再按專業水平來給定級。別看這幫人歲數不大,最大的才二十剛出頭,可一個一個都跟後世退了休的老年人似的,你不給他錢他們都天天湊到一起評戲練戲,聽說張澤羽願意出錢雇他們來干這個,這下可把他們給樂壞了。各種高帽子馬屁詞兒就可勁兒了往張澤羽身上拍,整的張澤羽都不好意思了。

這些個票友們是高興了,可剩下的不怎麼喜歡戲劇的主兒不樂意了,“先生,手心手背可都是肉,您不能偏着他們冷了母(我們)啊。雖說不會唱戲,可我這鳥養的好啊。不信我給您回家把母(我們)家內幾個籠子拎過來給您瞧瞧。”嘴上說是要回家,可腿上卻並沒有要動的意思,這位是想聽張澤羽給個準話兒。

“是啊,先生。我還會養花兒呢。您別瞧現在都冬天了,可母(我們)家內芍藥現在還有開着的呢。一年四季您甭管什麼時候,只要您點出個季節來,我想讓他什麼時候開花就什麼時候開花。您信不信?您不信我現在就回家給您端花盆去,讓您瞧瞧我內冬天開花的芍藥。”這位也是光說不抬腿兒,也在這候着張澤羽呢。

“先生,我回去端魚缸去。”

“先生,我會做蟈蟈葫蘆。”

“先生,我會畫鼻煙壺。”

“先生,我字兒寫的好,冒充董其昌他們都看不出來。不信你問索六兒,去年我送他的那副字兒,他都當真品賣出去了也沒被人識出來。”

索六一聽不樂意了,“哎呦喂,我說你家都快窮掉底兒了怎麼還有董其昌的字兒呢,原來是你小子自己寫的。你這可忒不地道了啊。”

“這時候您就別起么蛾子了,先生要是答應收了我,回頭我送您副唐伯虎的字畫。”

“姥姥,甭想再用西貝貨糊弄我。”

“我不會畫畫兒,唐伯虎的那副可是真品。”

“姥姥,當初您還說您不認字兒呢,拿着西貝貨跑母(我們)家問我上邊都寫的啥,是誰寫的。這時候又說不會畫畫了,棒槌才信呢。”

“是啊,我又沒說那是董其昌寫的,是您非說那是董其昌的墨寶。咱先別在這茬這事兒了行不?”說完這位示意了一下,“張大人可沒閑心聽咱哥倆在這胡扯。”

這話起作用了,索六留了一句“行,一會回頭咱再掰扯這事兒。”說完不再言語了。

倆人的對話聽的張澤羽直想笑,雖說這幫子人都不務正業,個個領着大清朝的兵餉可不見得有一個會騎馬的,可一個一個的都有點兒歪才,真要是就這麼把他們趕走了還真有點可惜,可留下他們了張澤羽又不知道這些位不會唱戲的大爺們能幹點啥。

這時候院角雪地中露出的一根枯草提醒了張澤羽,會養花種草的將來可以培養成農藝員啊,保不齊過再過個十年二十年就能再出來一個袁隆平也說不定。會養各種動物的就往畜牧上靠攏,養鳥的讓他們改養家禽,養觀賞魚的讓他們改食用魚,會手工活的可以讓他們做產品外形美化設計。仔細想一想,這幫廢物點心們貌似還真的都能派上點用場。還真應了那句話了,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垃圾,只有放錯了地方的資源。他對着幾個雖然不會唱戲,但也都會門兒手藝的人說,“好吧,你們幾個可以留下了,剩下的幾位,都說說自己有什麼一技之長吧?”

“先生,我會刻石頭。印章佛像佩件擺設伍的都成。”

張澤羽心想,雕工,手藝人。“留下了。”

“先生,我會燒大眼泡兒,您什麼時候要是想抽上兩口了,您言語一聲,四九城你找不出來燒煙泡兒比我燒的更好的了,就是煙管兒里的那些夥計都不行。”

張澤羽一聽,什麼?燒大煙泡兒?禍害!“你~!”張澤羽伸手一指這位。

會燒煙泡兒的馬上笑這往前湊了兩步,“我能留下了?”

“出去!”張澤羽一直大門吼了一句,這下他可是真怒了。嚇得把燒大煙泡兒當手藝的這位麻溜的出去了。

剩下的幾個人都不敢言語了,有一個壯着膽子說了句,“先生,我會配藥,能留下么?”

還沒等張澤羽發話呢,已經確定留下的人中有人說了,“先生,你別聽他滿嘴胡嘞嘞,丫就會配chūn葯。他家老頭就是因為配chūn葯吃死了人才被佐領把家給抄了的。”

張澤羽衝著這位清代劣質偉哥生產商說,“小太爺您還等什麼呢?用不用我出去雇個八抬大轎請您出去?”

“先生,不是那麼回事兒,是那老頭兒吃多了。我阿瑪告訴過他,最多就能吃一劑,結果那老頭為了貪……”

還沒等他說完,張澤羽已經怒不可耐了,怒吼了一句:“你給我滾!”

這一聲可是底氣十足吼出來的,剛才還慈眉善目的張澤羽,此時把他的武術底子露出來了,到也不是他動手打人了,而是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寒光來,站在他身後的那些已經確定留下來的旗人自然只看到了他一個後腦勺,可也都嚇得一激靈。

劣質偉哥生產商嚇得連滾帶爬的出了了張府之後,張澤羽問剩下的人:“都說黃賭毒不分家,是不是還有好賭好piáo的啊?站出來讓我瞧瞧!”他的那種充滿了殺氣的目光掃到之處,無人敢正視,心中無愧的倒還好說,有六七個平時好賭好piáo的嚇得轉身就撒丫子跑了,就只剩下兩個人還站着那裏,有心要走,可又有點捨不得,其中一個猶豫了半天之後,和張澤羽說:“先生,我們哥倆沒啥本事,他們會的那些我們都不會。也不怕說出去讓人笑話,家裏窮的實在過不下去了,我阿瑪就偷着搖煤球賣。我們哥倆只會搖煤球,搖的還不好,我阿瑪還總說我們哥倆。可我們是真想留下來跟您學本事。”

張澤羽收了收怒氣,眯起眼睛正sè說道:“沒本事不要緊,只要不是痴傻呆捏(北方方言,音nié。形容人很悶,不激靈的意思)真心想學的話,沒什麼東西是人學不會的,就看肯下多大功夫了。可身上有壞毛病,有多大本事那就是多大禍害。你們倆我收了,站過去吧。”

等這哥倆站到了戲班子那邊的隊伍里之後,張澤羽轉過身來想和這幫子八旗子弟說點什麼。可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怎麼說都不對。

雖然1898年百rì維新的時候,光緒曾經下旨允許旗人經商務農,可後來隨着光緒軟禁了之後,這條也被廢了。眼下也只是朝廷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予追究罷了。可要是明着說,“現在朝廷允許你們經商種地了,以後要是再受窮那就是你們自己的原因了”云云還不行,容易被人抓住把柄。張澤羽最後只能嘆了口氣說,“懂戲的可以先回家了,明天早上都帶着趁手的樂器來。剩下的,一會跟我去南苑幹活去。”

張澤羽把旗人子弟打散了分給三個領頭的秀才,一隊由老趙領着去了西山,一隊由老馮領着去了南苑,田老六趕着馬車跟着採購組。等三隊人馬都走了以後,張澤羽和倆徒弟開始整理起卡車上的物品來。

自打穿越以來,張澤羽就沒好好收拾整理過他的卡車。被杜立三手下的土匪用槍打了之後,卡車上究竟有哪些東西損壞了他到現在心裏也沒個准數。下一步就要把各種設備分別往南苑和西山送了,所以這時候必須清點一下資產了。

卡車上最大的物件,就是那台小型數控加工中心了,也是全車中最jīng貴的物品,因為裝車的時候裝在卡車車廂的最裏邊,張澤羽一直也沒來得及檢查一下是否被杜立三的手下給打壞了。

當師徒三人把卡車上的物件一點一點的搬下來之後,不幸中的萬幸,數控加工中心雖然中槍了,但沒有被擊中關鍵部位,只有拆下來的兩片防護罩各被打出了兩個彈孔,和防護罩挨着放在一起的旋翼機的玻璃鋼外殼也未能倖免的留下了兩個彈孔。桌椅柜子之類在清末不算逆天的東西就不提了,等張澤羽把有彈孔的紙盒箱一一打開檢查之後,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兩個挨在一起放着的液晶顯示器被同一顆子彈給打碎了,而且中彈的位置都是右上角。這一槍要是稍微再歪上一點點這兩台顯示器也就保住了,可偏偏就是這麼倒霉。另外還有一台PC機的機箱電源部位中彈,就算主板上別的硬件沒壞,將來也只能給別的機器當配件了。俱樂部一共就4台PC機配5台顯示器。這一下讓杜立三的手下打壞了三分之一,再加上那半桶高辛烷值的航空汽油,和卡車前擋風玻璃,這梁子結大了。

“杜立三啊,你搶了不該搶的人,你的手下打壞了不該打壞的東西。我本不yù殺人,奈何你插標賣首。等到我從萬博會回來之後,你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標題註解】唐·白居易·《元和十二年淮寇未平詔停歲仗憤然有感率爾成章》原文:

聞停歲仗軫皇情,應為淮西寇未平。

不分氣從歌里發,無明心向酒中生。

愚計忽思飛短檄,狂心便yù請長纓。

從來妄動多如此,自笑何曾得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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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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