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預定的表演賽
……
“嘿！嘿！”
昏昏沉沉的雷瑟夫被嘉芙蓮的聲音叫醒，冷不丁回過神來的他剛一睜眼，就差點兒挨了自己親妹妹的一個巴掌。
“嘉芙蓮！”
“你下次叫我就行了，別拿手這麼晃來晃去的！”
雷瑟夫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卻正巧踩到了後面一個陌生人的腳上。
“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你倒是慢着點兒……唉，看着點兒後面啊……”
不理會陌生人那嘟嘟囔囔的念叨，雷瑟夫自己已經懵了：這是到哪了？這兒不是克里斯蒂娜的角斗場？
“想什麼呢！”嘉芙蓮別過頭去，“你睡迷糊啦，今天咱們得進城去，忘啦？”
雷瑟夫揚起頭，抬手遮住那大得過分的陽光，打量着臨霜城這高聳的城牆。
都怪露蒂……連個好覺也不讓人睡。
昨天一整天下來，體力消耗最大的就是雷瑟夫了，但他又偏偏是休息得最差的那倆人之一，今天要是能清醒就奇了怪了。
但所幸，臨霜城對過往行人的審查非常粗糙，幾個人一點曲折都沒有遇到，就順風順水地進了城裏。
雷瑟夫幾乎是半夢半醒之間，就跟着她們到了克里斯蒂娜的家門前。
“啊，家，甜蜜的家！”
真·我到家了的克里斯蒂娜也徹底放鬆了下來，儘管家中的積塵和角斗場那邊相比好不了多少，但依然無法阻止她直接撲倒在了床上。
“哎……我們至少應該先把這裏打掃一下，你說是吧，雷瑟夫？”
“……”
“哥？”
“呼嚕……”
嘉芙蓮：“……”
雷瑟夫這一覺與其說是睡覺，倒不如說是昏迷了過去。當他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都已經黑下來了。
“哦，我們的王子終於睡醒了。”嘉芙蓮正好端着一鍋燉菜走出了廚房，見雷瑟夫醒來，忍不住調侃道，“不過很可惜，這裏沒有公主來親你。”
“有燉菜來親我就足夠了——”
但是，臨霜城這邊居然也能有燉菜？
“臨霜城的季節分為兩季：冬季和春秋季。”克里斯蒂娜將餐具取來，“好消息是冬季已經過去很久了。”
“而壞消息則是冬天又快來了。”
“那咱們就得囤點兒糧食了……”巨大的飢餓感讓雷瑟夫幾乎把頭埋進碗裏，只傳出了他含糊不清的聲音。
“話說，角斗場的事兒怎麼樣了？你們出門了沒。”
“去了兩個以前常合作的角斗場，”說到這個，克里斯蒂娜的表情有些不高興，“很可惜，人走茶涼了，他們不太相信我一個小姑娘能提供什麼表演——畢竟我們也不能把露蒂帶出去，告訴他們這是我們的選手。”
“蜥蜴人，在沒正式亮相之前，他們一定會耍手段從我們這兒把露蒂‘買’走的。”
“所以，難道我們要拿斗獸來作為第一場表演？”露蒂只是吃了兩口就放下了餐具——比起自己即將出場的比賽，這鍋燉菜可是一點吸引力也沒有。
“怎麼？你怕野獸？”雷瑟夫好奇地看着她，他總得想辦法弄到點兒露蒂的把柄才行。
要不然真的哪天她一走了之了，大傢伙兒可虧死了。
“怕……倒是不怕，”露蒂猶豫了一下，“但至少在我們那，一個角鬥士的首場比賽就被安排為斗獸的話，基本就會被默認為‘耗材’一類了。
”
“眾所周知，斗獸是你死我活的拼殺，相比之下角斗的死亡率終歸還是要低一些。”
“而被認定是耗材的角鬥士，就算僥倖活了下來，他以後的比賽也幾乎不會有人再關注了。”
“換而言之，你們這樣是在把我當一次性用品，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誰能想得到，一家角斗場，最懂運營的是他們要派上場比賽的角鬥士。
“其實……倒也有一家回應說可以安排表演賽。”克里斯蒂娜左右權衡了一下，終於決定還是把這個消息說出來。
“但是他們的要求比較過分——賽事收入的八成，我沒同意他。”
“八成就八成吧，”露蒂認命地嘆息着，“說起來，你們手頭還有多少資金？”
“要是可以的話還是雇個教官來——我雖然懂點搏鬥，但畢竟不是專業干這個的。”
“我需要熟悉一段時間、你們可以利用這些日子來造勢，為我營造出一個氛圍來。”
“到時候不管成敗與否，第一場表演賽總歸是會賺的——然後我也能理直氣壯的告辭了。”
屋裏的另外三個人像看傻子一樣地看着露蒂。
“這些錢夠嗎？”雷瑟夫掏遍了衣服口袋，從裏面找出了一銀幣十五銅板。
還有半瓶治療藥水。
“你這點錢是準備請哪位教官哦……燉菜先生？”
“能請燉菜教官一個月了。”嘉芙蓮笑了起來。
“那就還是答應那家角斗場吧，”克里斯蒂娜看情況就知道該怎麼選了，“我倒是還有些存錢，但現在畢竟是……四個人，所以也只能作為日常開銷。”
“對了，露蒂，你們那有職業評級之類的說法嗎？你算什麼水平的，明天我去和那個尤金先生談。”
“沒做過，”露蒂攤了攤手，“我說了，我雖然受過訓練，但我並不從事戰鬥職業，所以也不需要什麼評級。”
“你要是非要的話……我曾經和一名二級的戰士較量過，他沒打過我。”
“對方也是蜥蜴人？”
“當然。”
“那麼就按二級的和對方講？”克里斯蒂娜起身，從書架里翻出來一本已經泛黃了的冊子，一邊查找還一邊像眾人解釋：
“這是我父親留下來的賬本，我看看二級職業比賽的收益能有多少……”
“十個銀幣左右。”
“十個銀幣左右。”
克里斯蒂娜抬起頭，驚訝地看着和她異口同聲的露蒂。
“看我幹什麼，蜥蜴人買賣奴隸的歷史比你們很多王國的歷史還要悠久。”
露蒂紅寶石般的蛇瞳里充滿了無辜。
“一級職業一場比賽一個銀幣最多了，二級職業間的戰鬥值得翻十倍的價錢——畢竟有些兼職的傢伙戰鬥力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
“三級職業一場下來差不多有五十枚銀幣左右，而四級職業，在角斗場裏已經算是了不得的王牌了，一場下來基本能賺個10枚金幣。”
“畢竟儘管職業評級由1到10，但角斗場怎麼可能有高階職業者出現，一般能養的起五級職業的角斗場就是非常了不得的的龐然大物了，身後肯定有什麼人物在撐腰。”
“所以我的建議是：你跟他說我是三級職業者，具體職業自然是暫時保密。”
“越級挑戰會很危險吧？”嘉芙蓮有些擔心。
她此時的擔心完全是出於“熟人”的關係，對於自己和雷瑟夫這邊的得失，她倒覺得是次要的。
“應該還好，”露蒂輕蔑地翹起了嘴角，“昨晚的那些獵奴隊，大多數成員也就是二三級的水平，我可以同時對付三四個。”
“只有那個巨漢——”
“巨人波利，在我小時候就盛傳已經是五級職業者了，三級野蠻人兩級戰士。”說話的是克里斯蒂娜。
露蒂：“……”
合著自己是撞鐵板上了。
“反正你就按三級和他說吧，即便他要走八成收益，我們也還有十個銀幣的賺頭——雷瑟、咳，主人，你那些錢不妨小賭一下我贏。”
“你是跟我交過手的，總該相信我的實力吧。”
雷瑟夫點了點頭，他可是切實體會過露蒂那兩把鐮刀的威脅的。
雖然他可能連個一級職業者都算不上。
“呵，別忘了，我可是還有個底牌呢。”見克里斯蒂娜和嘉芙蓮還是有點擔心的模樣，露蒂伸着脖子，示意她們摸一摸自己脖頸兩側的兩條突起的線條。
每天一次的烈焰吐息。這個天賦對於常年身處險地的冒險者或者雇傭兵可能不太夠用，但露蒂也只是去打場角斗而已，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這東西可不是擺設——嘿！”露蒂剛要得意地笑出聲，聲音卻陡然一轉，揮起爪子拍掉了雷瑟夫也伸過來摸一把的手。
“幹嘛！我又沒碰你尾巴，你說這可以摸的！”雷瑟夫大聲抗議。
“但我沒說你可以拿沾着燉菜湯的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