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十八駿派
瘦金人見薛勝說出了陳馳騁的來歷,連連點頭:“不錯不錯,就是十八駿派!你如何得知?這位小爺果然見多識廣,倘若放了小人,小人回到北方后一定送財寶來,一定送財寶來!”
薛勝微微一笑:“好,算你識相!我不是一般的水賊,言而無信,既然答應饒了你的性命,我一定做到。弟兄們,把這個瘦子放了!”
“謝謝小爺,謝謝小爺!”瘦金人被嘍啰們放了下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仆散衛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放了,也有些慌了神:“你……你……還想知道什麼嗎?”
薛勝又一記大耳光扇在了仆散衛的臉上:“現在想說?來不及了!等我恢復一下元氣,就把你送到廬州城當著百姓的面給砍了!唐兄弟,王姑娘,二位費心與我一道送他的這個手下回岸邊。”
夜晚的巢湖泛着氤氳的水汽,靜悄悄的,只有船槳划動帶起的水聲。薛勝立於船頭,四下張望,始終沒有做聲。四周的安靜讓唐弈雨感覺到有些不舒服,他看看自己的師妹,也是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於是開口問道:“薛大哥,剛剛這個金人說的十八駿派是做什麼的?”
薛勝回過頭,心情似乎不太好:“你問問這個金人吧!”
這個瘦金人早已經被眼前的水賊嚇破了膽,慌不擇路地說:“小爺,十八駿派是北方武林中的一個大門派,但是這個門派背後是由我們金人支撐的。江湖武林人士的力量對於國家的統一也有很重要的作用,所以我們金人尋找了一個較大的門派來幫助我們。走了的那個看似白面書生的袁偉,就是十八駿派的一個弟子,是我們花了一大把的銀子讓他當上了都頭。”
“哦?也就是說我們來的時候上了你們金人的賊船?”唐弈雨表情也變得嚴肅。
瘦金人仍然的慌不擇路的狀態:“對不起小爺,我就是個隨從,什麼都管不着……啊……”唐弈雨一腳踢在了瘦金人的胸口,船晃動了起來。瘦金人也顧不上疼,緊緊地抱着船身,防止自己掉下水。
“師兄別踢他了,咱們倆都不會游泳,又要麻煩薛大哥救咱們。”王昕用手扶住船頭,有些惱火地說。
唐弈雨深深地喘了一口氣,以拳擊掌,發泄了一下心中的怒火。薛勝倒是很輕鬆:“唐兄弟,我曉得你也痛恨金人,只是看得出你的心有些軟。或許再過幾年,你年歲大一些就能心再狠一些了。我再告訴你,這十八駿派確實是一個大門派,父親也對我說過他們的庄掌門。只是這個門派的名聲越發得不好,成為了金人的鷹犬不說,還與貪官污吏站在一起,魚肉百姓。只是當今武林沒有一個能夠統領群雄的人物,要不然也不會落的一盤散沙。”
說話間船已經靠岸,瘦金人眼睜睜地看着眼前的三個武林人士,不敢做聲,也不敢逃走。薛勝見他還不下船,冷冷地道了一句:“快滾!回去告訴那個袁偉,我稍稍恢復元氣就會去找他尋仇!”瘦金人見自己真的能離開,二話不說掉頭就跑。當他消失在夜色當中后,薛勝長嘆了一口氣。
“薛大哥你有心事……”王昕柔聲問道:“如果有事為什麼不對我們師兄妹說一下呢?”
“多謝王姑娘關心,我只是今日敗給了那個袁偉,心中甚是不甘。我是薛家的後人,武功如此不濟,會被武林人恥笑。而且,十八駿派的實力不小,惹到了他們恐怕我在巢湖的日子也不好過了。”
“哎呀,薛大哥,你這又何必呢?咱們不是說好了,我們會去幫你的。十八駿派看來都是北方人士,水性很差,怎麼會在你這巢湖興風作浪呢!”王昕勸解薛勝說。
薛勝點點頭:“不管那麼多,過幾日去找袁偉先把眼前的事情做了再說。唐兄弟,王姑娘,等到事情辦完,勞煩二位去一趟采石磯給我的父親送封信,告訴他這裏發生的事情。
王昕看了看唐弈雨,見他要答話,便搶先道:“薛大哥放心!只是薛大哥,我師兄尋父心切,去了廬州城后如果找不到的話,薛大哥一定要安排人打聽打聽。”
唐弈雨聽后,發自肺腑地露出了笑容,一路過來,此時的師妹是最關心他的時候。
三日之後,薛勝感覺自己的傷勢好了許多,便邀唐弈雨和王昕一道前往廬州城。薛勝帶了張江、張海還有三個隨從,押送着仆散衛出發了。唐弈雨回家心切,在上岸后提出了與王昕先行回家尋找父親,而後在城南門集合的想法,薛勝也是欣然答應。
唐弈雨和王昕快馬加鞭,來到了廬州城前。二人回到兒時生長的地方,一時都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往事歷歷在目,只是周圍的人都已經不知去向,不由得感慨。王昕更是露出了女兒態,淚水自眼中滑落,看着廬州城的牌子開始梨花帶雨起來。唐弈雨想要勸解兩句,卻感覺自己的情緒也難控制,不由得長長一嘆。
“師妹,先別哭了!你要回鏢局看看嗎?我陪着你回去吧!”唐弈雨跳下了自己的馬,走到了王昕的旁邊。
王昕收了收自己的眼淚,稍稍抹了一下臉:“師兄,你還要去找伯父,不如你我分頭行動吧。我們到約定的時間到這裏和薛勝大哥匯合。爹爹說了,讓我到鏢局那裏看一看,看能不能遇到過去的比較要好的師兄。”
唐弈雨略想了一下,掏出了王鴻飛臨行時給自己的三枚銅葉子:“師妹,這三枚銅葉應當你會有用,留給你吧!”
“這樣吧師兄,我拿走一個。這次我回來一定要找那種對爹爹非常忠心的才行,一枚銅葉就夠了,剩下的兩個你留着,如果遇到了過去的師兄弟,先別驚動他,等到匯合之後咱們再行商量。”王昕接過了一片銅葉道。
唐弈雨將剩下的兩枚銅葉收在懷中:“師妹,一切小心。我就在老宅附近打聽消息,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直接先去找我。”
二人在城門處分頭行動,唐弈雨眼看王昕將馬栓在了城外的樹上進城后,自己快馬加鞭向著老宅的方向奔去。街道的佈局幾乎還是那個樣子,和離開時沒有多大的區別,這幾年的時間,廬州城沒有發生巨大的變化。唐弈雨看着熟悉的街道,滿腦子都是父親的模樣,還有小時候的歡笑。依照着記憶找到了回家的路,彼時的少年此時已經長大了不少,騎着馬在街上一時也沒有人認出來。
沒過多久,唐弈雨就到了老宅的門前,小小的房屋透着陳舊,可如果只是陳舊的話唐弈雨不會擔心,眼前的房屋已經有些破敗,看得出,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父親……父親……”情緒失控的唐弈雨一下子跪倒在了家門前,一個頭重重地磕在了門前的石板上。他的行逕自然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街坊四鄰紛紛將目光投了回來。
“小弈雨!是小弈雨嗎?”
唐弈雨順着聲音回過頭:“侯叔叔!是我啊!我是唐弈雨啊!”
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後面衝上來,一下子抱住了唐弈雨:“我的天啊,你居然活着?你居然活着!上天有眼,真的是上天有眼啊!快讓叔看看!哎呀,和你父親年輕的時候真像!”
“侯叔叔!我的父親呢?你一家人可好?”唐弈雨趕忙跪倒,準備磕頭。
“一家人都好!我們出去避難,過了兩年就回來了!小弈雨你先別急,我們回來時你的父親也在家中,只是你遲遲沒有回來,你的父親也離開了家,說是去尋你。可是天下之大,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尋你。他曾去鏢局尋求幫助,可是鏢局的人徹底換了,沒有人認識你的父親,無奈之下他就去尋你的蹤跡了。現在也不知道你的父親在哪裏,你既然回來了就別亂跑了!等你父親回來!”
唐弈雨連連搖頭:“這樣不行侯叔叔,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做。這樣吧,我留下書信給我的父親。倘若他回來了,一定讓他在家中等我。剛剛您說鏢局已經徹底換了人?”
“不錯,當時你在鏢局學武,金兵來了之後鏢局的人四散而逃,後來你的父親想去尋求幫助,結果發現沒有相識的人。”
“糟糕!侯叔,我晚上的時候來找你,我的師妹回來了,她去了鏢局,我怕會遇到危險!”唐弈雨一下子跨上了馬,不顧侯叔叔的挽留,急忙向著鏢局的方向前進。
路途不遠,加上唐弈雨騎了馬,很快就到達了鏢局門口。黃衣鏢局的招牌沒有變,還是之前的樣子,只是此時的鏢局大門緊鎖,並沒有人活動的跡象。唐弈雨四處張望,沒有看到王昕的蹤跡,喊了幾聲師妹,也沒有人回應。唐弈雨一時不知該去哪裏找王昕,便趕往城門口。
飛奔到城門,遠遠地望見王昕的馬還拴在不遠的那棵樹上,只是正在向南門來的一隊馬隊非常顯眼。
“師兄,救我!”師妹正被馬隊為首的人綁在在馬上,發出了呼喊。
唐弈雨皺起了眉頭,一下子擋在了馬隊的前面:“什麼人!放下我的師妹!”
只見為首的青年擰了一下脖子,用略尖的聲音道:“哪裏來的小鬼,敢當我十八駿派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