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貴女,洛
“娘啊,這可是下蛋的母雞啊!”
風清安一進院子,就看到了母親殷氏手上已經多了一隻喔喔直叫的肥碩母雞,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大叫起來。
殷氏這架勢再明顯不過了,要知道就算是那一天官府派人前來報喜,十里八鄉的人都過來,他們家宰殺了圈養的大多數家禽,而能留下來的,有一個算一個,都算能下蛋的母雞,。
“下蛋的老母雞才補呢,彘兒,你先去坐着歇會兒,娘這就去給你燉雞湯!”
殷氏抓着平日裏無微不至照顧的老母雞,手起刀落,毫不手軟,放血之後,便用煮好的開水燙掉拔毛,清理內臟,乾淨利落的剁碎處理后,扔到鍋里。
縱然是空氣中飄着陣陣淡淡的腥氣,也依舊不影響風清安口中津液瘋狂分泌,因為他能預見,今天的晚餐,必然豐盛。
“大哥回來了就是好,又能吃到肉了!”
風清安忍不住感嘆。
在生產力低下的封建時代。一年到頭能吃肉的日子,扳着指頭都能數得過來,平常吃飯碗裏能有幾滴油葷,都算是了不起了。
家裏因為他哥的緣故發達了,可是也別想着跟他記憶里的那樣,從早到晚,頓頓有肉,隔三差五的能吃口肉,都有些奢侈。
這種情況下,風清安如何能不饞?
“你這饞嘴精,平日又沒少你吃喝?”
殷氏從廚房中走出來,恰好聽見了風清安的感嘆,頓時罵道。
“平日裏也沒見您給我殺只雞啊!”
風清安嘀咕着。
“你要是能跟你哥一樣,給我考個狀元回來,我天天給你煲雞湯!”
“……”
話不投機半句多,風清安當即就閉嘴了,讓他去考狀元,開什麼玩笑,自己幾斤幾兩自己清楚,能考上舉人都謝天謝地了。
在系統開啟之前,風清安給自己定的目標就是舉人,考上了舉人,那就達到了做官的最低標準。
若是有關係有背景,甚至能被安排到偏遠小縣當縣令,什麼都沒有,也不打緊,有舉人功名在身,混到衙門裏,當一位有品級的小官也是不成問題的。
這就是風清安以前的追求,獲取功名,混一官身,小富小貴,平安一生。
而如今嘛,風秉文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將目標定為什麼,因為他還沒弄明白這御獸師系統到底能給予他多少助力,他又能夠以此走多遠。
不過就算不考慮系統,他依舊只跟先前一樣以舉人為目標,只謀求當一縣小官似乎低了些,畢竟,等他考上了舉人,那可就算不上是沒關係,沒背景了。
當然,現在的風清安對於修行的渴望遠遠大於科舉考官,真要是能飛天遁地,那誰還稀罕去當官呢,朝游滄海暮蒼梧,這豈不逍遙自在?
“大哥!”
一碗濃香四溢的老母雞湯,堵住了風清安想要跟他大哥商量養犬的事情,而且餐桌不只是雞湯,殷氏在長子歸家之日,恨不得將家裏所有的好東西都端上餐桌,可是讓風清安大飽口福。
“你吃慢點啊,這是給你大哥吃的,你大哥在外這麼多天可餓着了!”
“娘,你可就別瞎操心了,我大哥一路趕考,那可不知道嘗了多少美味佳肴,你看,人都胖了一圈。”
風清安張嘴就來,自然的就讓殷氏的巴掌落到了他的後腦勺上,可是就這樣也不耽擱風清安乾飯。
不過吃着老母雞燉的肉湯,風清安猛然想到一事,一臉八卦,詢問道:
“大哥,你是大晉開朝以來唯一一位六元及第的狀元郎,我聽說中了狀元之後,要遊街的,在京城遊行一圈下來,收了不少王侯貴女丟下來的香囊吧!怎麼樣?有沒有讓大哥傾心的貴女?”
聽到風清安說的話,便是一旁老實吃飯的風守禮都忍不住豎起了耳朵,至於殷氏更不用提了,此刻雙眼滿懷期待的看着長子。
她之所以會聽從自家小兒子的建議,拒絕所有媒婆說親,就是期待自家兒子真的能夠某一王侯貴女相中,這可不比那些地主老財的女兒,強上百倍千倍
“……”
被家人集體注視,風清平神色一滯,有些無奈的看了風清安一眼,
“安弟!”
“大哥,你就說有還是沒有吧?多的我們也不問,反正你現在還年輕,不着急!”
風清安笑道。
“……有!”
風清平讀聖賢書,自然不屑以謊言欺瞞家人,沉默片刻后,便給出了讓所有人都感到欣喜與意外的回答。
“彘兒,你看上的是京城誰家千金?”
殷氏的心就像是被貓爪撓了一樣,忍不住追問道。
雖說長子年不滿十四歲,但已經到了可以成親的年齡,作為母親,又如何能夠不關心此事呢?
“娘啊,你又沒去過京城,大哥便是與你說了,你也是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啊!”
風清平還沒說話,風清安就在一旁打岔,然後就被殷氏狠狠瞪了一眼。
“爹,娘,安弟,我與洛……那位小姐,只是初步接觸,距離談婚論嫁尚早,若是真能成夫妻,我不會隱瞞爹娘。”
談起京城中的那位貴女時,風清平神色很是複雜,甚至連稱呼都有些猶豫。
“說的也是!”
聽到兒子這般講,殷氏心中雖然格外好奇,但知道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
而且她的心底很虛,沒什麼底氣,甚至還有幾分愧疚。
因為自古以來,便是講究門當戶對,而她兒子看上的卻是京城中的貴女,以人而言,殷氏不覺得長子會比誰差,可是論起背景,全然是拖累,無法給這位優秀的兒子提供哪怕一丁點的助力。
“彘兒,你……”
便是一旁的風守禮,此刻也是有些欲言又止,在他心中而言,能娶上那些鄉紳地主的女兒,便是求之不得,人生圓滿。
可是他也知道,這些人的女兒根本就配不上他這位如此優秀的長子,但他兒子相上的王侯貴女,着實讓他在這地里刨食的莊稼漢子心裏發虛,只是想想,便有些坐立不安。
他何德何能,能夠跟京城中的那些貴人們結成親家,他有心想要叫兒子放棄,挑一位殷實人家的女兒便好,可是他也知道,就他這莊稼漢子短淺的目光,怎麼能替考上狀元的兒子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