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7日創世一
踏上長滿狹長眼睛的肉質走廊，兩側的樹木化為了掛滿人頭的槐樹。
每一腳下去，都有嬰兒一樣的哭泣聲響起，何辰輝看到在離火之盾外面的人頭爆開，紅黑血污覆蓋了黃色光罩。
感受着腳下濕滑的黏液，納蘭季停下腳步，拿出了一根圓柱形頭部的繩索。
“你現在還能看到小四他們變成的怪物嗎”納蘭季問道。
光罩上的血污滑下時，何辰輝的眼睛一縮。
“就在你頭上，他們要跳下來了。”
納蘭季抬頭一看，頭頂有三個龐大的人形，用精神力感知，三個五十米大的胖子正在萬米的高空落下。
手上閃耀着黃色的光芒，納蘭季向上扔出三個光圈。光圈出了離火之盾，就擴大為三個綠色氣泡。
三個胖子精準的落入氣泡，他們身上的皮膚迅速消融，把氣泡映成紅色。
看到這種情況，納蘭季手上的關節握得發白。
胖子落在了地面，把地上的眼球砸飛了許多，一陣尖嘯，一旁的槐樹連同樹上的人頭都同時爆裂。
血霧揚起了數百米高，可納蘭季並未停止動作，把手上的繩索拋入血霧中，用力的往後面一甩。
三個巨物被扔去了分界線外面，何辰輝回頭想看隊友的狀態。
“最後一刻，我把他們送出去了，現在後方的道路被一個峭壁封死，辰輝你能感受到這片鬼域的核心嗎，我要解決它。”離火之盾的周身燃起火光，血霧被一掃而空，“我在這裏可以動用所有的能力。”
納蘭季的話音剛落，他的身體就飛了起來，在空中化作一隻青色獨腳的鶴，離火之盾的範圍也擴大到了五公里左右。
“這可能是由蜃龍創造出來的蜃景，只要遵從內心所想，就可在這裏發揮超越原先的實力。”何辰輝說道。
取出一瓶淡藍色液體，納蘭季說道“此物是星液，拿在手裏就行。”
沒多解釋，納蘭季躲開空中瞬時生長出的光線，用念力把瓶子固定在何辰輝手中。
剛拿到瓶子，何辰輝看到天空裂開了一道口子，一個頭骨從裂縫中降下，上面還縫有眼睛一樣的頭顱。
剛才還在豪言壯語的納蘭季，用爪子抓住何辰輝，不再維持離火之盾，往前方飛去。
陳勤進來就看到自己妻子化作的生駭正在攻擊何辰輝他們，後面還有紅色意志趕來的氣息。
至於半座城的人類全部消失，只留最後一口吐出的殃氣集中在一處。
幾分鐘不到，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去了了這麼多人，雖說比真正與異族開戰時，被控制思維死去好得多。
陳勤神色如一，壓制住靈魂深處的悸動，他發現納蘭季的實力比正常的不死境強上一個層次，暫時是沒有問題，但終究逃不了。
手上的懷錶微光閃動，連續走了三格，三人如同瞬移一般消失。
……
陳勤他們每時每刻的想法都在阿撒托斯的腦海中畫好了路線，看了幾分鐘歷險就失去了興趣。
即便是給予了何辰輝天眼的權限，不能夠被動的看出他的想法，可只要見到他，結合何辰輝以往的經歷，就能確定他的選擇。
越來越多的偏差下，才會有出乎意料的刺激。
撥弄着樹榦內的紋理趨向一致的世界樹，每個人的命運快要譜寫完畢。
而那樣時間太長，直接跳過又沒有參與感。
思索了一會，阿撒托斯身上的黑暗插進了新的樹木。
第二層世界是幻夢？終會回歸正軌的命運？你們還是要獻祭？
奈亞拉托提普你只會模仿，所有世界生靈的歷程你不一樣也體驗過了，怎麼還是這個模樣？
黑人光頭拿下頭頂的帽子，微微鞠躬，臉上除了虔誠，沒有其他意味。
站直身，奈亞拉托提普語氣平穩道：“父神你是唯一，重塑世界之時，我再次感受到你的力量，就清楚，永遠不可能有人能站在你面前平等對話。”奈亞拉托提普頓了一頓，加重了許多，“那只是施捨。”
見天父沒有回應，奈亞拉托提普接著說道：“七情六慾的絕頂，仁智禮信的標杆，忠義無雙，也是最為狡詐的人世間可以創造許多，但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瘋了。”
“你是在擔心我走出自己的世界，死去？”阿撒托斯由平時半實體的霧氣，化為中年男子。
臉上裂出瘋狂的微笑，第二顆世界樹轉眼間化為純黑色。
“死亡對我沒有意義，我失去意識后，你們就是我，一切都是大夢中的路人。”
一團光球從黑人身上飛到阿撒托斯手上，奈亞拉托提普心中一凜知道自己逾越了。
“但作出了什麼決定，就要付出多少代價。”阿撒托斯手中的光球大了十幾倍，融入兩顆世界樹中。
奈亞拉托提普看到父神輕描淡寫的改變了世間的基本規則，用的還是屬於古神未知的本源。
瞬時新生世界有90%失去了活力，他彷彿能聽到每一個自己創造的生命正在哀嚎。
剩下的生命更是呼吸一次都痛不欲生，吸收自然中的空氣也要付出代價。
祂不是我等能夠揣測的，沒問父神為何不自己創世，而把這個任務交給自己。
靜默一會後奈亞拉托提普看着世界樹第二層的位置，不再浮於表面，而是成為了真正的樹榦。
其中黑得最為亮眼的則是名為朱重八的乞丐，在黑霧降臨時，視線黑到走路都成問題。
他卻能在群自譽為正統的達官貴人中拯救這個亂世，給黑得發慌的黑暗帶來一絲曙光。
朦朧中奈亞拉托提普失去了所有能力，在朱重八的身上走完了一生。
他最榮耀的是從乞丐當上皇帝，勵精圖治殺死貪墨百姓的戰友、駙馬，做到了為國為民。
醒來時，奈亞拉托提普還沉浸在朱標之死的痛苦，一生操勞的安慰也先他而去。
“這才是體驗別人的一生，有相互了解的個體，看起來平平凡凡的小事也能震撼人心。”阿撒托斯沒回答可能失敗的後果。
“他們呼吸都會感到難受，做任何事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認為循序漸進才會讓何辰輝他們感同身受，每一次他的失誤，會有更多的人為他陪葬。”
沒聽到天父的反對，奈亞拉托提普一股腦把新的設計方案說了出來：“感情強烈到一定程度就能提前觸發穿越機制，把世界樹重新打散成混沌海，人這時候就能成為……”
說完前三句，阿撒托斯的身體透明化，原地留下一個鐘錶倒計時。
10:00:00
09:59:59
天父留給我的時間比預想的多了一個小時，還有那些沒想到的呢？奈亞拉托提普不敢有任何輕視之心。
在阿撒托斯重新沉睡的后一秒，奈亞拉托提普本想馬上去修改世界，一個人影居然從世界樹中走了出來。
帽子上刻着鐮刀與鎚子。
“我是來贖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