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國 1
第4章
庄彥瑜第二天醒來，他的宿主們都已經走了。
雖然他們來得讓人措手不及，還讓他一不小心就掉馬了。
可他們真正離開的時候，庄彥瑜還是有些遺憾，沒能告別。
現在溫沉習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並不在意他以前是系統，也算了切他的一樁心事，這讓庄彥瑜對宿主們多了一些感激。
仔細想想，如果不是他們，自己可能會帶着這個秘密到老。
現在溫沉習知道了，他在溫沉習面前沒了顧忌，也終於不用再隱藏自己了。
感謝的話都來得及和宿主們說。
溫沉習安慰他說：“相信他們也並不希望聽你說這些，只要看見你開心，作為朋友，他們就開心了。”
庄彥瑜問：“他們都當我是好朋友嗎？”
“當然。”溫沉習輕聲說：“無論你選擇誰都好，在他們眼中，你就是他們最好的搭檔。”
庄彥瑜抿唇笑出了小梨渦，似乎很開心。
溫沉習也挺高興的，沒有奇奇怪怪的人出現后，他和瑜瑜的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甜甜蜜蜜。
如果不是他爸爸溫敬中實在沒有精力再應付公司的事情，溫沉習是真想把公司丟給他爸，他則帶着庄彥瑜去週遊世界一遍，好好看看這個世界。
然而，夢想是美好的，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
溫沉習還沒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上頭一通電話下來，庄彥瑜又回到了之前神秘出差三個月的基地。
和他一起同時到達基地的，還有KKK。
KKK笑着和他打招呼：“有陣子沒見了，聽說你和溫總結婚了。”
庄彥瑜點點頭：“是的。”
KKK：“恭喜。”
庄彥瑜：“謝謝。”
然後又疑惑：“你沒來嗎？”
他記得溫沉習有給KKK發請帖。
KKK清咳了一聲：“那天有點事。”
庄彥瑜：“哦。”
他也沒多問，對溫沉習之外的事情，他向來不怎麼感興趣。
一進基地大門，迎面跑來一個棕色頭髮的青年：“小瑜！”
周青城快快樂樂地朝庄彥瑜奔來，高興地說：“我聽說你要回來，一早就在這等了！總算等到了你！”
周青城賢惠地替嫂子背包包，拿行李箱，身後彷彿有尾巴在搖。
KKK：“我這麼大個人沒看見呢？”
周青城頭也不抬：“沒有，我眼瞎，只看得見我嫂子。”
一句話把KKK給堵了回去。
KKK笑罵一句：“行，瞎得好。”
又極為欠揍地戳了一下周青城的腦門：“我看你能瞎到什麼時候。”
周青城轉身想踹他一腳，沒踹到，怒目瞪他。
KKK提醒他：“不是瞎了嗎？”
“嫂子我們走快點。”周青城懶得理這人，拉着庄彥瑜就走，邊走邊問：“你這次回來是有什麼任務嗎？”
庄彥瑜點點頭：“是有一些。”
庄彥瑜離開的時候，基地差不多已經快建好。
一開始他是協助建設信息工程的工程師。
總工程師在發現庄彥瑜能力深不可測的時候，索性就放開手腳，讓庄彥瑜承擔主要的工程建設。
建設到一半，總工程師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跟不上庄彥瑜的進度了。
於是就和KKK一起往上報備了庄彥瑜的個人能力。
上頭又仔仔細細地對庄彥瑜調查了一番，又做了不少動員工作，確定庄彥瑜能夠擔負這個工程之後，又將他任命為總工程師，直接負責整個基地的信息系統工程。
什麼信號能夠切入，什麼信號一律屏蔽，以及基地內部系統自成一個生態網鏈，要滿足基地內部的各種需求……這些，統統都交到了庄彥瑜手中。
這裏本來就是一個需要保密的地方，佔地面積又廣，信息工程的建設就有許多禁忌。
以至於庄彥瑜離開基地回去結婚的時候，都有不少安保人員跟着。
不過這次來到基地，庄彥瑜的心情和上次不一樣了。
上一次來這裏，因為要藏着自己的身份，深怕自己會暴露異常。
這一次不同。
溫沉習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就算上頭的人查到溫沉習那邊，溫沉習也會給自己兜底。
而且溫沉習還說了，讓庄彥瑜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無論是身份來歷和技術來源，溫沉習都會給他做好萬全的解釋。
總之一句話，放開手腳，想做啥做啥。
那庄彥瑜就沒什麼顧忌的了。
因此看着這個基地，目光就變得挑剔起來。
“都是一些收尾工作。”庄彥瑜說：“不過即便上頭不召我回來，我也會再來一趟。”
庄彥瑜的視線環視一周，說：“這裏還是太簡陋了。”
周青城：“？？？”
啥玩意兒，這還叫簡陋？
他研究院的教授們都說，還從來沒見過如此完善的一個基地，系統可能是他見過的最為先進的了。
可惜他們的伺服器跟不上，不然按照庄彥瑜的技術，可能還能更先進一點。
說到伺服器，周青城神色就有些沮喪。
之所以伺服器跟不上，正是因為他們的伺服器沒有好的晶片運算無法承載，上限太低。
為此，他和他的老師教授們都很愧疚。
周青城悶悶不樂地說：“對不起，小瑜，是我們沒用。”
庄彥瑜：“？”
庄彥瑜不明所以。
他們不是在說基地建設的事情嗎？
他怎麼突然就跟自己道歉了。
庄彥瑜實在不太了解周青城的想法，但見他情緒低落，作為‘長輩’，自己似乎應該得多關心一下。
他想了想，學着溫沉習揉自己腦袋的動作一樣，摸了一下周青城的腦袋以作安慰：“不怪你，基地是大家建設的，不是你。”
說著庄彥瑜又想到了什麼，問：“是不是你們的實驗又失敗了？”
周青城就更喪氣了：“是失敗了……”
庄彥瑜皺眉。
他比周青城先離開基地兩個月時間，周青城就中間回來參加了一下他們的婚禮，婚禮結束馬上就走了。
接近半年的時間，怎麼實驗還是失敗？
周青城說：“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因為我們使用過ARM伺服器晶片做過測試，是可行的。”
庄彥瑜作為晶片本尊，相當了解目前市場上賣的老祖宗：“你說的是那款採用ARMv9架構，由那什麼積電代工，使用了業界最先進的5nm工藝，集成了600億個電晶體……這個？”
周青城：“對，就是因為由某積電代工……你知道的，那些傢伙最近很不聽話，動不動就想着離家出走……一群龜孫子，叛逆期上來了，隨時都有可能甩手不幹。”
他們的實驗關係太大了，最好是能全部自主研發，否則隨時都有可能被卡脖子。
誰讓還有個叛逆的兒子不怎麼聽話呢，哎。
庄彥瑜搖頭：“這款其實也一般，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的主頻最高才3.2GHz，每晶片128MB三級緩存，有點低。而且，它才96個PCIe5.0通道。”
周青城：“？？？”
周青城張大嘴：“不是，這是已經是我們國產晶片中最強的一種了，它可是每核心1MB二級緩存，每晶片128MB三級緩存，包含8個DDR5-4800內存通道，可提供高達307.2GBps的帶寬哎！你看看這性能！”
竟然還只是一般嗎？
等等。
周青城又想到了什麼：“小瑜原來你對晶片也這麼有研究嗎？”
庄彥瑜視線落在了周青城身上，言語中難得帶上了一點驕傲：“我就是專門研究這個的，沒人比我更懂晶片。”
以前庄彥瑜還會看在周青城研究晶片的身份上，忌憚他一些。
但現在他不怕了。
尤其是溫沉習說過，讓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會給他圓場之後。
庄彥瑜就覺得沒必要怕周青城了。
周青城：“！！！”
震驚已經無法形容周青城的心情了。
他這天才嫂子不是專攻信息系統工程的嗎？
怎麼變成專門研究晶片了？？
“小瑜，你真的……沒騙我？那你信息工程……”
庄彥瑜疑惑反問：“這不是順帶的嗎？就像你，你對信息工程同樣很了解。”
周青城：“……”
話是這麼說的，可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的感覺。
把人送回宿舍后，周青城依舊還在震驚中。
他甚至都顧不得其他，給他哥打電話，詢問溫沉習這件事情。
溫沉習聽完后，淡定地說：“小瑜既然敢這麼說，那就是真的，你看他騙過你嗎？”
周青城：“可是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全能的天才！他才幾歲啊！”
溫沉習：“KKK當初橫空出世的時候，也沒有人相信他的技術能厲害到這個地步。”
周青城一咽，好、好像也是？
據說當時很多人都覺得，KKK是不是未來世界穿越回來的呢！
溫沉習：“你15歲高考，18歲就讀研，A城現在都還有你當年的報道，說你是神童，年紀輕輕就加入了這樣重量級的研究院，在別人眼裏，阿城，你也是讓人不敢置信的天才。”
溫沉習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淡定：“天才從來都是存在的，只是人外有人，在你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的時候，還有人比你更厲害。”
“我從沒覺得我自己厲害啊，但我覺得嫂子真厲害。”周青城被溫沉習說服了：“這麼厲害的人，竟然是我嫂子！哥，你真牛，這樣的人都能被你騙到手！”
溫沉習笑罵一句：“你就不能說我句好的。”
兄弟倆又聊了會兒，才掛斷了通訊。
溫沉習剛剛那話，不僅僅是說給周青城聽的，也是說給上頭的人聽的。
身在基地，為了安全着想，他們每個人的電話都會被監督，這是正常程序。
在之後，如果庄彥瑜提出想進入晶片領域的話，他和周青城的這通電話絕對會被翻出來。
所以這話也是說給其他人聽的。
-
在實驗又一次失敗之後。
周青城看着同樣心情低落的老師，心裏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周青城深吸一口氣，說：“郭老師，我認識一個人，他說他是專門研究晶片領域的，要不要讓他來看看？他也在基地里。”
郭老師聽到前面，還在想是哪個晶片領域的人，基本上在這個圈子，哪個人比較厲害，他是一清二楚的。聽到後面，得知人在基地，就開始皺眉了。
人在基地，卻不在他們這一組實驗人員中，就說明不是負責這個項目的。
既然不是負責這個項目的，就代表不可能是晶片領域的。
不過郭老師向來喜歡周青城這個學生，就問：“人在基地？做什麼？”
周青城連忙說：“他叫庄彥瑜，就是基地信息系統的總負責人。”
郭老師無語：“他既然是搞信息工程的，怎麼跟我們這個扯上關係了？好了好了，知道你最近很灰心，也是想找辦法……但搞實驗的事情不比其他，怎麼能病急亂投醫呢？”
“不是的郭老師，我相信他，他既然敢這麼說，就一定有把握！我們可以把他叫過來看看……”
郭老師：“胡鬧，這種實驗是可以隨便讓人過來看的嗎？行了，這件事情不用再說了。”
周青城瑟縮一下：“我就是想着，他也是基地的總負責人之一，應該沒什麼關係……老師，我們向上申請，我相信上面也會同意的，真的！”
郭老師：“你是說上面會同意？”
周青城：“當然！上頭很看好我嫂……他的。”
聽到周青城這麼說，郭老師心裏猶豫起來。
既然是上頭看中的人，那打個報告也沒什麼。
雖然他依舊不相信周青城說的。
真對晶片領域這麼有研究，怎麼不是在他們實驗室，而是跑去信息工程了呢？